“兩位可談完了?”
百里溪溪微微頷首,帶着一絲防備。“你是?”
“小姑娘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陸習語自來熟的走進房間,和歐陽煌麟勾肩搭背。“喲,唸叨了這麼多年總算是追到手了?”
見他們兩一副熟識的樣子百里溪溪才稍稍鬆了口氣,疑‘惑’的看着陸習語。“我們是不是見過面?還有你知道我嗎?”
“我們當然見過,只不過你沒留意到我而已。那天在教師宿舍裡潛伏的那個偷窺‘女’賊……”
頭盔?教師宿舍?百里溪溪腦袋上哄得一聲雷鳴,她想起來了,不就是那次她去探底還被歐陽煌麟發現結果溼漉漉的一身狼狽嘛,哎呀,當時居然還有個人,丟死人了丟死人了。捂着臉,就是平時臉皮再厚現在也沒臉見人。
“哈哈哈,皇麟我看溪溪小姐沒你說的那麼……那麼……”正在尋找形容詞的陸習語被歐陽煌麟冷冷一瞪,頗爲無趣。“溪溪小姐,其實也沒什麼好丟人的,除了那次之外我早就見過你的照片,就是聽你的名字都不下千百遍了。”
“嗯?”
陸習語賊笑。“你很疑‘惑’嗎,當然是因爲某人經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百里溪溪順着他提示的目光瞪着大眼看向目光遊離面‘色’可疑的歐陽煌麟,這傢伙居然經常提起她嗎,嘿嘿。“這位有些眼熟的帥哥哥,他都說過我什麼?”
“我想想。”陸習語很受用的站在了百里溪溪那邊。“好像是兇悍,刁蠻,潑辣,兇殘……”
他沒說一個詞百里溪溪的臉就成階梯狀冷下一截,而歐陽煌麟的冷汗也順着臉頰不斷流逝。“還有呢?”
“粗魯,像個男孩子……”
“四道破!歐陽煌麟!”
“你先閉嘴。”歐陽煌麟一把捂住陸習語那張陷他於不義的嘴。“這是誤會,誤會。”
“我就那麼討厭嗎,哪裡不像個‘女’孩子了,你這是污衊,杜撰!”百里溪溪氣得快炸鍋,這麼多年原來這傢伙都是這麼看她的。“對了,你們兩是怎麼認識的?”
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歐陽煌麟沒想到百里溪溪會如此自覺地自動掉轉話題,頓時大感慶幸。“我在美國的那幾年多虧了習語照應,他和白洛一樣,是歐陽家的管家。”
“管家,這麼年輕就能當管家了,我還以爲都是像白洛那樣狡猾的大叔才能當呢。”不是沒看見歐陽煌麟長舒一口氣的表情,百里溪溪心裡的小算盤可是打的透亮,此時先不算賬,當着外人面肯定有損她溫柔嫺淑的英明,等到沒人的時候再連同他想踢開自己的事情一併好好算算。
“對了,習語,你怎麼上來了。”
“我以爲你不會問我這麼重要的問題。”陸習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時間不早了,你家老爺讓我請你和清河阿姨以及百里小姐一塊吃頓便飯。”
“是嗎,他又在想什麼主意呢。”百里溪溪放下從上樓開始就一直夾着的長裙裙襬,‘弄’了個端莊姿態。“那我先去找清河阿姨下去,你們隨後再來。”
“爲何?”
百里溪溪回眸一笑,對着那個木頭腦袋。“好歹我現在也是個笑不‘露’齒的大家閨秀,避嫌懂不懂!”
“噗。”
“笑什麼笑,有意見?”
陸習語被她這麼一瞪,捂着慌慌‘亂’跳的小心臟。“不敢不敢。”見百里溪溪緩緩踱步下樓之後纔對着歐陽煌麟豎起大拇指。“聞名不如見面,我剛剛用的那些詞還真是形象生動。”
“你差點害死我了。”歐陽煌麟幽幽嘆口氣,深邃的眼神盯着陸習語似乎在思索該怎麼報復回去。
“別,我還有利用價值,你不能把我發配出去。”陸習語立刻就知道自己剛剛的行爲是引起某人的強烈不悅了,“按照你的‘交’代,已經把歐陽家百分之十的股份分散拋售給了獨孤凌天。”
“他沒發現?”
“我找了幾個房地廠商的暴發戶,他都仔細查過了,沒問題,這次他肯定以爲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而且也按照你說的,表面上防風給歐陽明照讓他來對你管的賬目。”陸習語頗爲不贊同。“這次爲了算計獨孤家,你冒這麼大的風險,讓歐陽明照對你起疑值得嗎。”
“歐陽明照雖然開始懷疑我,但沒有證據,他忌憚我的發展勢頭,卻沒發現我對歐陽家做過有損的事情,所以他現在想的是拉攏我或者放逐我。至於他既然開始着手查了,依照他的個‘性’一定會徹底的查到底。”
“到時候他就能發現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並不在你手中,你的嫌疑被洗乾淨,而獨孤家也會被挖出來。”陸習語道。“可歐陽明照掌管歐陽家多年,雖然和獨孤豪不和卻也能相安無事那麼久,這次的事情就算被他發現他也未必會如我們所願的和你一條心對付獨孤凌天他們。”
內憂外患,只有歐陽明照將目光放在獨孤凌天的身上,才能讓他們的計劃順利實施,如果成功固然是好,獨孤凌天會多了一個對手無法再妨礙他們的行動,而歐陽明照的注意力也會被分散。但如果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那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歐陽煌麟走到窗邊,思量再三,修長的手指輕敲窗沿。“原先我也考慮到了這點,可是我們沒時間再耗下去不得已才鋌而走險,如果真的失敗,最多再次回美國捲土重來。但現在情況不同了。”
“說說。”
“歐陽明照忌憚獨孤司徒上官三家聯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如今上官軒只要表態他便多了一層把握,這步棋我已經佈置了那麼久也該亮出來。至於明面上,他的確不會主動挑釁,但如果是獨孤家不仁在先呢?”
陸習語不解,“獨孤家不會無緣無故的犯傻。”
“你以爲溪溪這次爲何會來,這丫頭我本想讓她置身事外,可惜還是遲了一步。從上次被綁架之後她就心懷怨憤,加上百里家步步緊‘逼’,白叔他們又受到牽累,一向護短的她自然是坐不住了。我就猜到她是要來報復。”提到百里溪溪,歐陽煌麟眉宇間濃稠的‘陰’鬱也化解了幾分。
“我本想她一個小丫頭能做什麼,還是自保爲上,所以自那之後也沒聯繫過她。誰知道她今日居然來興師問罪,還禍水東引的挑起歐陽和獨孤兩家明面上的糾紛。”
陸習語有些瞭然,先前他就在‘門’外聽到些閒言碎語,“如果有百里家的捲入,的確他們是要給出個‘交’代。”
“最終還是要靠她的幫忙。”
“我說你這是怎麼回事,原來如此,是你的自尊心開始作祟了?”陸習語嘲笑道。“是不是覺得自己部署了那麼多年卻不抵百里小姐的一句話。皇麟,這麼多年了,你還在爲你的自尊心耿耿於懷。”
歐陽煌麟被看穿了心思,也不羞窘,反正百里溪溪不在。“我想保護她。”
“所以你更要把握好機會一舉剷除歐陽明照這個後患,不然你用什麼來保護她。”陸習語嚴肅道。“我知道你不想利用她,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再不想她捲進來也已經進來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這麼多年的部署繼續走下去,要知道我們所有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
“我明白。”歐陽煌麟很清楚優柔寡斷的弊端。“只是我還有個疑慮。”
“說說看。”陸習語看了下手錶。
“剛剛溪溪和我說她不喜歡李軒。”歐陽煌麟有些猶豫,他怎麼都想不通。“難道我看錯了?不可能,我對她的瞭解怎麼會看錯。”
“‘女’人的心思本來就難猜,她還說什麼了?”
“還說其實李軒是她幻想出來的,她真正喜歡的是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我想過了,按照她所說的那種人根本不可能存在,而且這些年她的身邊什麼時候出現過我不知道的人。難道是崔允浩,這也不可能……”
陸習語看着碎碎唸的歐陽煌麟,這可不是他認識的那人……“喂,你沒想過那個人會是你嗎。”
“這些年我又不在她身邊,更何況她那麼抗拒我。”歐陽煌麟仔細琢磨着百里溪溪的話,被陸習語這麼一點,頓時發現有這麼個可能,擡頭,目光如炬。“你說真的?”
“兄弟,枉你自作聰明這麼久,如果不是你她會跑來找你嗎,也沒見她去找上官軒。”陸習語一臉擔憂的拍着他的肩膀。“怪不得我聽到她罵你白癡,看來還真‘挺’有道理的。”
歐陽煌麟愣住,嘴巴微微張開,臉上的表情如同煙‘花’一樣點燃,綻放,絢爛,傻笑了一會,最終消失無蹤,恢復沉穩的模樣。“此事不足爲外人道。”
……陸習語扭臉,裝作什麼都沒看,不是他不想說,只是這人記仇的很,沒準哪天就能報復回來。“差不多時間,我們可以過去了。”
“嗯。”開‘門’,彎腰,“少爺請。”
此時百里溪溪已經挽着素清河坐在樓下沙發上聽白洛和歐陽明照商討出來的說法,當然一邊還要承受這歐陽流霜那高達上千瓦的仇恨值目光。“小侄‘女’身體好些了嗎,要不要再請醫生來看看?”歐陽明照虛僞的關係讓歐陽流霜的仇恨更加的濃烈了。這個小賤人居然玩這手,讓她捱了一頓罵不說就是她父親也要她親自道歉負荊請罪,憑什麼。還有獨孤凌天,明明就是他們家做的醜事還想賴在自己身上。歐陽流霜低下頭,指甲卻要將手心給掐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