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情況還沒那麼糟糕,但是也沒好到哪去。
“怎麼說。”
“歐陽家被獨孤家買走的企業悉數被送回,獨孤家的稅收漏洞也被覈實是虛假消息,兩家雖然蒙受了經濟上的一筆巨大損失,但是不定資產並沒有被撼動。”司徒寒煙撿百里溪溪關心的說,一些細節自然略過。“至於允浩,因爲和英國那邊的一筆生意除了巨大紕漏,他是當事人,如今正在問責。”
“他只是個新人!”
“但是這次的資料只有他,歐陽煌麟,獨孤凌天還有其他的幾個家主手裡有。”司徒寒煙同樣焦灼。“被遣走的獨孤家的勢力正在返還,反而是我們安插的人如今正在一一被查覈,雖然沒有暴露,但是也是時間問題而已。”
“還有,這次股市崩盤讓皇廷損失嚴重,上官軒被召進皇廷頂替獨孤凌天的位置。”這樣一來他們就無法再動手腳。
百里溪溪全身汗毛孔倒立,怎麼一瞬間局面完全逆轉。“那歐陽煌麟呢?”
“這纔是最讓人擔心的。”司徒寒煙有些猶豫的看着她。“失蹤了。”
“失蹤!這麼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失蹤,我前兩天還見過他!”
“不清楚細節,只是聽說他前兩日出差之後就一直沒回來,這次的事情他和獨孤凌天都受到懷疑,但是獨孤凌天沒有動機,他又下落不明,允浩就成了唯一被懷疑的對象。”
不可能,不可能會失蹤。百里溪溪有些後怕,如果是從前,失蹤對她來說意味的只是一時的看不見,而如今,失蹤意味的就是永遠消失。
“具體的消息我還要親自去打探一下,溪溪,溪溪?”
“我好擔心,你說如果他們早就知道是我們在背後搗鬼,會不會如今還只是警告而已。”
司徒寒煙拍拍她的肩膀。“你不要擔心,你慌亂也無濟於事,幫不了任何人,我現在要去皇廷,你要和我一塊去嗎。”
“我不去了,皇廷,去了我也說不上話,反而會讓老頭子懷疑。”百里溪溪鄭重。“允浩他們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要去歐陽家。”
“也好,總之你就留在家裡,有什麼風吹草動你就聯繫我,畢竟父親對我還是很相信。”
“恩。給力文學網”
百里溪溪和司徒寒煙一同出門之後各奔東西,等到了歐陽家,素清河也沒有任何心思吃晚飯。
飯桌前只有她一個人,周圍的下人都靜悄悄的不敢出聲。
“清河阿姨。”
“溪溪。”素清河警惕的,“你們去給百里小姐準備晚飯。”
“清河阿姨,恐怕你也沒心思吃晚飯。”
“你聽到風聲了?”
“我只是聽說他失蹤了,一個大活人好好的怎麼會失蹤。”百里溪溪再也忍不住,擔心溢於言表。
“昨天明照回來,腿受了傷,說是出了車禍,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醫院了,而煌麟下落不明。”素清河三言兩語的交代了一下。“現在好多人都說是煌麟泄露了消息,爲了防止被判刑,所以假裝車禍逃了。還有人說是他想害歐陽明照。”
“一派胡言,他怎麼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
“溪溪,我害怕,當年他爸也是因爲交通事故而失蹤,現在,你不覺得驚人的相似嗎。”素清河握着百里溪溪的手都在發抖。
“是我爸做的。”歐陽流霜如同幽靈一般站在樓梯口,黑腫的眼圈看得出來她心情無比糟糕,而站在那裡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你們就這麼說話完全忘了我的存在,果然是關心則亂。”
“煌麟失蹤了,我們擔心也是正常。”素清河急忙解釋。“流霜,你是下來吃晚飯的?”
“不要再假裝了,我就知道你們母子來歐陽家是別有所圖。這麼多年了,我看到你就討厭,你真以爲只是因爲我媽的原因嗎,因爲你的眼裡雖然都是裝出來的關心,可是卻掩蓋不了你的恨和厭惡。”
百里溪溪將素清河護在身後。“歐陽流霜,你可別胡說八道,這種話要讓你父親聽到了他會不會相信。”
“你以爲我沒和他說過嗎,他根本不信,他已經被這個女人迷糊了心思。”歐陽流霜突然大笑,神情呆滯。“我真是想不通,人爲什麼有那麼複雜的心思,愛,恨,爲了情,爲了仇,爲了權力,爲了**,甚至有時候會迷失掉自己。”
“我爭了那麼久爭的是什麼,我好痛苦啊,爲什麼我想要的從來不在身邊,還一個個的消失不見!”歐陽流霜扯着頭髮如同瘋子一樣哭笑。“你知道嗎,他回不來,他已經死了,第二個人,第二個人這樣!”
素清河用力抓了下百里溪溪的手,臉色慘白,百里溪溪壯着膽子。“你在說什麼。”
“百里溪溪!”歐陽流霜突然眼神銳利的瞪了她一眼。“你說的沒錯,我喜歡他,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沒的爭了,他已經不在了。”
“你們剛剛說的話我都聽到了,我也明白是爲什麼。”
素清河上前一步。“流霜,你都聽到了什麼。”
“你丈夫,你兒子!”歐陽流霜衝上前來,看到素清河變了臉色,“呵呵呵。我終於明白你是誰,你爲什麼會來到歐陽家,你根本就是爲了報仇。”
“怎麼,不說話了,無言可辯?”歐陽流霜冷笑着搖頭。“我告訴你,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有一次聽見他在打電話,我聽見他殺了人,不,不是他親手殺的,而是他讓人在綁架製造飛機事故的假象。”
歐陽流霜猛地扭頭,盯着素清河。“你該猜到了,那個人就是你爲了報復的對象。因爲這件事情我被狠狠的打了一頓,還被告誡什麼都不許說出去,我那時候還那麼小,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可是因爲那頓打我卻記住了這件事。”
“所以你剛剛說都是歐陽明照做的。”百里溪溪猜測道。“你是不是又聽到了什麼。”
“從那之後沒多久我爸媽就離婚了,然後你就進門了,太巧合太巧合,我居然沒想到你是來報仇的。”歐陽流霜只是自顧自的說道。“可是如今你的報仇害得你兒子也沒了!多熟悉多可笑的做法啊,冤冤相報。他不會害你,明知道你別有用心還要留着你,可是他容不下歐陽煌麟。”
“煌麟真的沒了……是他做的?”
“是你自私的想要報仇纔會把他推到這步天地,你根本不知道歐陽家有多麼可怕。”歐陽流霜用力一推,“他都死了,你還活着幹嘛,你這個女人早就該死了。”
“歐陽流霜你瘋了,你要殺了清河阿姨歐陽明照不會放過你的。”百里溪溪一把抓住她舉着花瓶的胳膊。
“誰在乎,反正這麼多年我已經受夠了,我受夠了!”
“你別發瘋,你想讓歐陽煌麟恨你到死都恨你嗎。”百里溪溪怒吼,“我不相信他死了,就算是歐陽明照容不下他,他也不會死。”
“我親耳聽見的還會有錯?沒人找得到他!”
“找不到也許是件好事,也許他只是躲起來了,你認識的歐陽煌麟不也是這麼厲害聰明的嗎。”
歐陽流霜瞪着眼睛和百里溪溪對峙,最終緩緩放棄掙扎。
“清河阿姨,你沒事。”
“溪溪,我要冷靜一下,你別管我。”素清河如同丟了魂一樣的從地上爬起,晃悠悠的上樓。
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團亂。
百里溪溪看着瘋瘋癲癲的歐陽流霜,覺得自己和她也差不多了,“沒想到你會這麼在乎他。”
“我也不知道。”歐陽流霜坐在沙發上,“百里小姐,現在你還有什麼打算。”
“我會等他回來。”百里溪溪篤定的堅信歐陽煌麟不會有事。“至於你,如果你想出賣我們的話,儘管告訴歐陽明照,我也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或許我真的沒什麼用,可我是百里家的唯一繼承人。他傷害歐陽煌麟,我不會放過他。”
“不會放過他,呵呵,就憑你,你能做什麼?”
“我能等着一步步的把百里家掌控在手,我能用以後所有的時間來對付他,不管我以後的道路怎麼走,就算是時間上,我也能等死他,然後挖他的墓刨他的骨!”百里溪溪恨極,或許是帶着對這個消息的不相信,或許是悲憤到了極致,反而十分的冷靜。
“挖他的墓刨他的骨,呵呵呵,說得好,最好讓他連下葬的機會都沒有。”歐陽流霜愣愣道。“我爲什麼要幫他告訴他,他毀了我的家,我的幸福,我愛的人,我的一切,將我困在這裡這麼多年,讓我變得自己都不認識自己。就算是體無完膚,我也等着看他和我一樣的結局,在這金籠子裡慢慢的腐朽。”
“歐陽流霜,你……”
“不要以爲只有你可以爲他做些什麼,有些事情我不能選擇,但是有些事情我可以看不見。”歐陽流霜閉上眼。“我等着你給他一個教訓,如果你做不到,我會親自來,而你的清河阿姨,我會讓她爲我的人生陪葬。”
“你敢!”“送客。”歐陽流霜不予理睬,垂着頭,誰也弄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麼。那一瞬間,百里溪溪覺得一切都變了,天變了,人變了,就是再熟悉不過的歐陽流霜也從未看清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