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潔微微嘆息,沒有說話,剛纔朱穎與冠英一戰,他便知以內力相抗水寒靈骨的能力消耗不起,且又無心與朱穎爲敵,只得將決定權交給玄劍山莊的人。倘若張淵他們要阻攔,藍潔自當全力相助,但若張淵他們不阻攔,藍潔也只得任由霍林而去。
張淵道:“不知郡主爲何要這般護着姓霍的?”
朱穎冷聲道:“這與你何干?”見他們未有再上之意,回身扶起霍林。
張淵微微皺眉,見霍林雖是被人扶起,但確實也能行動了,心對五行尊體的神秘不大確定,只得選擇無動於衷。
朱穎見此,便帶着霍林走過。
九人交身之時,冠英急欲而動,張淵一把按住他,說道:“算了,已經沒機會了。”看着已經能走動的霍林意思不言而喻,怕是已經錯過了殺他的最佳時機,現在再上毫無意義。
冠英只得強忍怒拳,滿是不甘。
朱穎淡然一視,不做理會,繼續帶着霍林而走。
衆人千姿百態連話也不能說,就這般目瞪着他二人。
葉詩語叫道:“大悶瓜,我在這,快幫我解穴呀。”
霍林被攙扶着看去,見葉詩語在人羣后排一動不動着急的樣子,心口一暖,跟着走去,他行動不便,便讓朱穎幫忙出手。
朱穎瞧了一眼葉詩語噘嘴滿是不高興的眼神盯着自己,沒有什麼表情,解開了她的穴道。
葉詩語一下輕鬆起來,急忙來到霍林的左側攙住他,對朱穎哼了一聲,不甘示弱。
朱穎則是撇目不理,二人左右攙扶。
藍潔道:“郡主,那他們……”手出千姿百態的衆人。
朱穎掃視了一眼,說道:“一個時辰後,他們自會恢復。”她下手並不是很重,說的也只是一個不會武功人的復愈時間,料想那些功力深厚之人,差不多半個時辰左右便能恢復如常了。說完,便走。
張淵,冠英,雖想讓葉詩語留下,但想她也不會聽話,不再多說。
三人一路下山,朱穎知道霍林不會騎馬,所以,一早就在山下備好馬車,上了馬車後,他們一路奔波,朱穎本想連夜離開玄劍山莊的地界,卻因霍林毒傷在身,須得靜心調養,只得在十里之外的溪雲鎮上,找了間客棧住下。
此時已是夜幕降臨。
朱穎開了三間上房,不過此刻他三人都在一個房間裡。
霍林盤膝在牀榻之上,靜心調息。他體內吸入的水屬“麥香”成分,早在葉詩語對戰藍潔時就以水尊之軀同化融合,但受其影響的其他四行歸屬卻是已經激活,不停的動盪擾亂氣息,他雖可無心而決,但這種方式,治標不治本,只是一味的平息內氣而已,若想根除,就必須得全神一注,以水尊之軀一一除去金屬肺中的惡稻,木屬肝中的花稷,火屬心中的槐豆,土屬脾中的黍泥這四種成分,才能徹底恢復如常。
白天的情況,他沒那條件,馬車上也是跌幅不寧,現下四處安靜,便靜心除化。
一個時辰之後,他很快便將體內的惡稻,花稷,黍泥這三種成分順利除去,唯獨火屬心中的槐豆成分,持續煎熬,他的體質屬水,心卻屬火,水火相融,熾熱燒心,他只得一步一步的慢慢消除,以免灼熱攻心,承受不住。
也不知過了多久,明月幽靜之下,霍林已是滿頭大汗,葉詩語不停的幫他擦汗,朱穎卻是相背在窗前一動不動,整個房間裡,只聽的霍林一人的氣息急促。
忽的他一口膿血吐出,竟是落地而幹。
葉詩語見得,急忙扶住他的身子問道:“大悶瓜,你怎麼樣了?”
霍林喘息了會,搖頭道:“沒事了。”見她和朱穎仍在房中,忍不住問道:“你們...一直都在這裡嗎?”
葉詩語笑嘻嘻的點點頭,終於鬆了口氣。
朱穎則道:“沒事了,就過來吃飯吧。”說着,來到桌前而坐。
霍林一愣,見桌上豐富的菜餚並未動過,心頭卻是一動,道:“你們還沒吃?”
朱穎道:“葉姑娘擔心你的傷勢吃不下,而我也沒有一個人先吃的習慣。”言語有些冷淡,可在霍林聽來,卻是萬分的溫暖,忽而想起兒時的孤獨,心口猛然一酸,心道:“這世上,除了義父和白師叔他們,也只有葉姑娘和朱兄對我好了。”竟是不住紅潤了眼眶,似乎又找到了一些,自己存在的意義。
葉詩語見他那樣子,疑惑道,:“大悶瓜,你怎麼了?”
霍林揉了揉眼眶,笑道:“沒事。”下牀向桌前走去。
此時,已是夜深月靜,客棧內悄無聲息,桌上五菜一湯,雖已涼盡,卻顯得那般溫暖。
葉詩語扯下一個雞腿,遞給他道:“大悶瓜,把這個給吃了,瞧你最近瘦了好多呀。”
霍林傻傻的笑道:“嗯。”接過雞腿就是一口大咬。心中感慨萬千,“老天爺對我可真是不薄,賜我了兩個這般好的朋友。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以後還有沒有”一時間竟怕失去這樣的幸福。
霍林道:“朱....”想了想又改口道:“郡…主…..”感覺有些變扭。
朱穎笑道:“霍大哥不必見外,叫我穎兒就好。”
霍林念道:“穎兒。”心中甚喜。
葉詩語瞥他一眼,嘀咕道:“哼,有什麼好高興的。”又道:“那你以後也得要叫我詩語,或是小語,不許再叫我葉姑娘了,聽到沒。”
霍林茫然道:“爲什麼呀?”
葉詩語氣道:“她讓你叫什麼你就叫什麼,爲什麼我讓你叫什麼你就要問爲什麼?”
霍林楞道:“我…”
葉詩語道:“哼,反正我不管,你不那樣叫我,我就不理你了。”
霍林皺了皺眉頭,道:“哦。”心想,葉姑娘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幹嘛要生氣?但見朱穎則是平靜的笑了一笑。又道:“對了,你不是嫁給那個什麼蜀國太子了嗎?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朱穎說道:“算是老天爺開眼了吧,那王宗衍假借聯姻爲名助我大梁退兵,實則想對我大梁圖謀不軌,好在半路被我瞧見他與晉王的陰謀詭計,這才得以擺脫。”
霍林忙道:“那你是不嫁了。”
朱穎看着他笑了笑,點頭道:“嗯。”
霍林聽後不知爲何心情甚是愉快,正想說些什麼,又見葉詩語氣呼呼的扯下一個雞翅膀,說道:“這麼多好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快把它吃了。”一雙大眼睛惡狠狠的瞪着,卻是霸道可愛。
霍林又是一愣,只好接過雞翅哦了一聲。
三人聊了許多。
朱穎也從中知曉了霍林在玄劍山莊這段時間的情況。
三人一同因葉南峰的死,沉思了起來。
片刻,朱穎問道:“霍大哥,當日你在玄劍山莊擊敗玄靈始後,玄靈劍又作何反應了?”
“作何反應?”霍林皺了皺眉頭,想道:“當時我只感覺自己很累,沒大注意玄靈劍的情況。”
葉詩語說道:“這個我知道,當時玄靈劍並沒有任何反應了,於是我爹爹便將它重擺在了劍臺之上,你問這做什麼?”儘管她不大喜歡朱穎,但這事牽扯着她爹爹的死和霍林的清白,所以,她還是很願意配合的。
朱穎點頭道:“沒反應這就對了。”
二人不解而視。
霍林忙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