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那老者似有爲難的嘆息道:“像是像,不過他的五臟並非激發潛能的原因而枯竭,相反,他恰恰是因爲體內的功力太過強大,從而承受不住強大的力量,導致身體各部,都已經快達到了極限。”
莫子寒說:“我記得咱們剛認識的時候,你的身體就快不行了,那時候你不是一直吃……吃那個什麼來的?”
那老者道:“髒心丸。”
莫子寒道:“對,就是那藥,你還有沒有,趕緊弄兩顆他吃吃。”
這髒心丸,算的上一種保健神藥,主以養分,供應五臟復原,強活之用,說起來也能算的上,續命神藥。其配方是陰令上所記載,但七殺殿早百年前便以知曉。
那老者看着霍林皺了皺眉頭,說道:“這孩子體內的功力強大到匪夷所思,怕是這髒心丸,也未必能救的了他。”
莫子寒急道:“嘿,你個臭老頭,叫你拿兩顆藥來,哪來那麼多借口,捨不得是不是?”
那老者道:“哼,自你我相互傳藝之後,我便再也沒用過那藥,我沒事幹,整天把它帶身上做什麼。”
朱穎聽了不禁詫異:“互傳武藝?”心想:“倘若這位老前輩當真是何劍風,那他所修煉的六陽神功,便是由七殺決演變而來的金系武學,但是莫前輩師出軒轅門,早在十年前,木系的軒轅神功就已經名震天下了,比他師兄林逍的名氣還大……互傳武藝,凡體怎麼可能共修兩系功法?”
百思不得其解,忽然朱穎眉目一怔,又想:“難道……他們也去了那片淨土?”可又想:“不對,莫前輩說過,他是水系體質,而那片淨土只能提升土系體質,每百年之際也只有一次機會可令凡體進階,那他們又是如何可以共修兩系功法的呢?”這些思緒不過短短一瞬間。
只聽莫子寒道:“你把它放家裡了?”
那老者道:“是的。”
莫子寒道:“那還等什麼,快回去拿呀!”
那老者搖搖頭道:“此去許州一來一回少說也要七八日的時間,我看這娃子最多還只能撐四天,如果這四天內他能自己醒來,一切倒還好說,若果不能醒來,怕是真的神仙也難救了。”
莫子寒急道:“那還等什麼,趕緊帶着林兒一起回去啊!”
那老者點頭默許,衆人即刻準備,他們倒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很快便將霍林擡上了馬車。
那老婦人見他們要走,有些捨不得,相送到門前,時而不經意間,看了看那位老者,莫子寒自是捕捉到這一切,他嘿嘿一笑,卻見那老者正冷眉瞪眼地看着他,不禁收斂了下來。若不是霍林此時危在旦夕,他還真想調侃兩句。
上車之前,朱穎讓吳起恩把錢袋拿來,這錢袋還是她之前用來誘惑王府守兵準備的錢,事成之後,吳起恩他們又把給出去的錢,都收了回來,朱穎從裡面掏出了四錠銀子,交給那老婦人,全當這幾日的住宿費。
那婦人看着那四錠銀子,有些驚呆,雖然只是四錠,但這可是她老伴和兩個兒子近一年的軍餉呀!她不敢收如此厚重之財,但朱穎卻堅持要給,最後那老婦人只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滿是激動。
朱子貴說:“我就不隨你們一起去了。”
朱穎皺了皺眉頭,不捨,也知多留無意,便將剩下的錢財都遞了出來,給他道:“你一個大男人在外沒有錢,難成事業,這些錢雖然不夠你平時花的,卻也足夠你開間店鋪,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了。”
朱子貴笑道:“呵呵,不用了,你也知道這點錢不夠我花,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朱穎道:“不行,你必須拿着。”心知朱子貴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沒有錢怕是一日也過不下去。
朱子貴無奈道:“哎,你還真是我的好妹妹,不過你放心好了,你哥我呀,自有後路,你這點錢我還真看不上呢!”嘿嘿一笑。
朱穎瞧他那樣子,不禁想起兒時,家中曾有一個盜墓賊來訪,那盜墓賊帶了一個破舊的青銅杯子送給朱友文,說這青銅杯可是漢高祖劉邦的陪葬品,價值連城。因此朱友文對它愛不釋手,可朱穎和朱子貴卻不以爲然,朱子貴說:“這麼一個破東西能值幾個錢,也不知父王幹嘛那麼喜歡。”朱穎說:“因爲父王說這是古董呀!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就是有很多人喜歡呢。”朱子貴轉念一想道:“欸對了,妹妹,你說這幾百年前的一個破杯子都能值這麼多的錢,那要是寶玉,寶珠豈不是能把整個大梁都給買下來了嘛!”朱穎轉了轉眼眸說道:“你想幹嘛呀?”朱子貴嘿嘿笑道:“不如我們也去埋些好東西,過個幾百年後,我們再把它給挖出來,到時候我兩個可就富可敵國啦!”朱穎喜道:“好呀,好呀。”蹦蹦跳跳,甚是開心……
童年就是這樣,簡簡單單的犯傻,心中藏着自以爲天大的小秘密,就能期待幻想一整天,長大後卻是一種讓人自笑的回憶。
朱穎道:“你該不會……”
朱子貴豎起一隻手指,道:“噓,這可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誰也不許說的哦。”
朱穎看着他,甜甜一笑,就像兒時一樣,那次埋好東西約定的時候一樣。
“保重。”
“你也是。”
告別後,朱穎一行人向許州出發。
新唐大勢已定,嫋嫋數人已經掀不起什麼浪花了。
朱穎本想遣散吳起恩,王金鵬等四人,各自生活,但吳起恩卻說,他們暫時沒有去處,而霍林救過他們,現在昏迷,更是放心不下。
朱穎想了想,暫時也無人手幫忙,便同意他們繼續跟隨。只道他們日後若有歸處,無須稟報,自己走便是。
三日後,衆人連夜趕車,到達許州。但那老者的家並非在許州城內,而是朝南的一處偏僻之地。
衆人沿着官道繼續行駛,到得一片平原樹林,莫子寒讓人停下車來,指去一處幽林小道,說:“就是這裡了,不過這條路,馬車是過不去了。”
朱穎幾人下車遙望,熱辣的陽光下,樹林一片綠油油,密集無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