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修羅聽到了正廳那些白衣女子正在詢問李天啓,隱隱擔心事情可能會出岔子,趕緊問那三個“廚子”道:“讓你們加量,有沒有照辦?”
其中一矮胖的廚子回話道:“回稟笑修羅,都照您的意思,兩倍的量了。”
笑修羅卻說道:“兩倍的量,她們那夥人怎麼還龍精虎猛的。你們下的是調味劑還是酥筋丸啊?”
另一中等身材的廚子趕緊回話道:“我們確實放了酥筋丸啊,不過這些小妮子精靈得很,每每都是驗過才放懷大吃,我們爲避免她們識破,也只能分開下,當她們吃到一定量的時候就會有效果了,另外,這支香燭也有催化的作用,您待會可以……”他指了一下放在桌面的一支紅蠟燭。
笑修羅點點頭,揮手道:“好了,有勞你們了,你們回吧,對了,告訴你們五毒幫主,他所說的事情,笑修羅會認真考慮的,按我們約定時間到時我必會與他會面。”
那肥胖的廚子問道:“不用我們在此候着幫忙?”
笑修羅笑道:“不用了,人多反而太大動作。”
“那好。”那廚子只好拱手道:“謝笑修羅賞臉,也不負我們跑南詔一遭,我黎氏三兇很感謝。那就再會了。”
笑修羅點頭道:“好。請。”說罷把手往幕簾一伸,黎氏三兇頓時會意,悄然從側面一閃而出,再躍上了牆頭,轉而消失在黑暗中。
黎氏三兇是川蜀五毒幫護法長老,矮胖的叫黎田,在三兄弟中排行老大,老二是那中等身材,叫黎民,老三沉默寡言,也是五短身材,叫黎樹。本是窮苦農家出身,卻屢受富人壓迫,三人差點送命,但後來逃出生天後遇到異人,收爲弟子,三人皆勤學苦練,倒也闖出了一番名堂,回鄉報了仇,卻因此嗜血如命,殺伐過重,被江湖人稱爲黎氏三兇,後投靠五毒幫,黎田成爲焚香堂堂主,帶着兩位兄弟爲五毒幫效力。
他們武功超凡,自幼學會一些做飯菜的技巧,外出辦差擅長喬裝成廚子,看對手情況而決定是否暗中下毒。
此時是受他們幫主之命令而前來與笑修羅接洽,倒不知道是爲了什麼事。
笑修羅遣走了黎氏三兇,匆匆捧着那支點燃的紅蠟燭從後廚走了出來,看到了眼前的場景倒讓她不禁一怔。
四個白衣女子從身後揮劍指向了李天啓,而那四個白衣女子身側的靜姐和芸妹也抽出了長劍架在其中兩人的身上。
笑修羅看到祈夢漣漪的手下居然會出手幫助李天啓,這倒讓她感到有些意外。
李天啓則全神貫注,絲毫不敢大意地站在原地上,他的身前看來就是那問話白衣女子和她的兩個同伴。
笑修羅嫣然一笑說道:“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你們怎麼吃着吃着就要打起來了?”隨手將那紅燭擺放在了其中一張桌面上。
站在李天啓身前的那白衣女子頭目看到鄰桌的那兩個女子居然爲李天啓拔劍而起,一時倒有些詫異,但是她畢竟是領隊之人,雖詫異但卻毫不驚慌,雖然此時笑修羅已發話,但她卻不願意理睬笑修羅,反而對着靜姐和芸妹說道:“你們是什麼人?”
靜姐雖削瘦但卻頗高,只是略微比李天啓矮了少許,但卻比大廳內的其他女子都高出許多,她笑道:“你們又是什麼人?”
此時笑修羅看了一下紅燭,燭芯頂端隨着燃燒冒出一絲淡淡的白煙,如不是特別留意根本就察覺不出來與其他蠟燭有何不同。
那白衣女子冷冷說道:“白衣神教。看在你們也是女子的份上,趕緊走吧,這人我們是要留下了。”她又瞥了一眼笑修羅喝道:“你也滾。”
這時靜姐也笑了起來說道:“原來你們就是白衣教的娘們,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李天啓是我們教主的客人。既然我們此刻遇上,就不會讓你們輕易能動他。”
笑修羅雖然沒有搭上話,但她也並沒有聽話離開的意思。
李天啓從靜姐的話裡聽出了祈夢漣漪似乎依然記着他,像是一種關心,不禁心裡一陣感激,他對那白衣女子說道:“這位姑娘,你口氣倒不小,就這麼肯定能捉得住我嗎?”
那白衣女子笑道:“如若不是她們突然橫劍出來,你以爲你現在還能站着說話嗎?我百慕貞片刻便要你跪……”忽然,她身體晃盪了一下,多年闖蕩江湖的經驗讓她感覺不妙,已知道飯菜裡已被下毒,她當即運起內力想要逼出毒藥。可其他白衣女子功力比她淺,早已支持不住,噼噼啪啪摔落地面,不能動彈,而靜姐和芸妹也並不能倖免,她們只是支撐了一會,便也跟着那百慕貞摔落地面。
一時之間,大廳能站着的就只有李天啓和笑修羅了。
雖然這些人都已躺倒在地,但只是身體不聽使喚,可意識還是清晰的。
李天啓問笑修羅道:“你這是什麼藥?這也太厲害了。”
笑修羅輕輕一笑說道:“那當然,不過這藥並不是我下的。我也沒有解藥。明日雞鳴之時,她們就能恢復如初了。只不過嘛,我倒有些問題想請教一下這位讓我滾的姑娘。”
“卑鄙小人!”百慕貞罵道。
“老闆娘!你快放了我們,不然白衣教可讓你好看。”
“快放我們!”
隨着百慕貞開罵,其他白衣女子也按捺不住嚷了起來。
“她根本不是老闆娘!你們都誤會了!”百慕貞不愧是這般白衣女子的頭目,只是這一會就已明白這必定是笑修羅處心積慮而佈置的陷阱,而她並不是客棧的老闆娘這麼簡單,否則也不會憑白無故與人爲敵,更不用說此刻是與白衣教槓上了。
在她的怒喝之下,其他白衣女子皆閉上了嘴巴。
靜姐則對着李天啓說道:“李天啓,你就是這麼對付我們嗎?”她看到笑修羅與李天啓並不像是老闆娘與店小二這樣純粹的關係,至於是什麼,她並不知道,可目前是儘快恢復正常,以免事情有變。
李天啓畢竟是忠厚之人,看到方纔兩人也的確爲了幫他而抽出長劍對付白衣女子,當下對着笑修羅說道:“你趕緊想辦法將她們放開吧。”
笑修羅輕輕笑道:“可以,但我要先問她們話。”
李天啓此前已跟她聊起過靜姐與芸妹,但當時就沒有能說服她,此時更見她的眸子露出一股讓人生畏的寒光,一時之間倒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說道:“那你別傷害她們。”
笑修羅問道:“你心疼了?真是多情種子,我現在終於明白那夜裡的蒙面女子是什麼意思了。”
李天啓一時卻沒有想起來,問道:“什麼蒙面女子?她說什麼?”
笑修羅說道:“她說你,改不了那德性,到處拈花惹草,現在看來你倒是心疼起這兩人了,難道不正是印證了她的話嗎?”
原來她指的蒙面女子是玉賢,這奇怪的女子,在這節骨眼上怎麼還把這些認真說出來了,李天啓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但還是生怕她動粗,只得壓低聲音說道:“我不與你多說,反正你不能傷害她們。否則,我也不再幫你忙了。”
笑修羅忽然右手閃出一把短刀,搭在了芸妹的臉龐上冷冷說道:“她很漂亮,既然你不願幫我,那我就先殺了她們。也省得問話了。”
芸妹哪想到這番變故,當下驚慌起來,她本就擔心自己不夠漂亮,此刻如若被這女子在臉上劃上哪怕一刀,也足夠毀她一生了,她顫聲道:“別,別,你……”
“趕緊住手!”李天啓此時有些生氣,但他卻對笑修羅沒有了一點辦法,只得揮手道:“你有什麼的快問吧。”
笑修羅此時又將短刀收了起來,笑道:“你要我問,我偏不問了,我先問問那叫百慕貞的白衣神教教徒,看看她有多威風。”說罷,就站起身徑直往那百慕貞走了過來。
那百慕貞本想看看笑修羅如何對付那兩女子,一直隱忍沒發出聲響,她此時已瞧出這女子不僅說到做到,而且非常善變,遇到這種對手,她心裡暗暗叫苦。
李天啓看到笑修羅往百慕貞走去,反倒鬆了口氣,他藉機將靜姐和芸妹搬了起來,讓她們坐在長凳背靠着方桌。
笑修羅輕輕捏了一下百慕貞的手臂,笑道:“細皮嫩肉的,卻總是擺出一副臭臉孔的樣子,真是拿人沒辦法。本來井水不犯河水,你們卻咄咄逼人,口出狂言,而且踩過界了,知道嗎?你打算告訴我你們到處蒐羅劇毒妖怪,到底要做什麼事?”
百慕貞冷笑一聲,並不說話。
笑修羅說道:“本來女人不應爲難女人,可你倒挺有骨氣。這樣好了。我問你一次,你若不老實回答,我就脫去你一件衣裳。幸好這裡還有個男子,而且是成年男子。”說着還瞥了一眼李天啓,嘴角泛起了笑意。
李天啓看到她又不知道再打什麼主意,趕緊轉身到角落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