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崑崙淵往事

阿冰下了雞足山,向西前行,不久後便到達西海邊,蒼山早已遙遙在望,可是如果繞過西海路程就要多走一天,直接坐船去對岸,不用一日便可到西岸蒼山山腳下。阿冰便想去那漁村裡看看,不知有沒有漁船出海捕魚或搭貨過湖。阿冰進入漁村,來到靠湖不遠的地方,只見一排木房子前涼曬着大片漁網,捕魚用具也七七八八散落一地,房頂炊煙裊裊。不大的房間裡幾個皮膚黝黑的的漢子正在大聲吆喝!幾人圍着一張快要散架的桌子正喝着什麼?院中一條黑色土狗見阿冰路過便大聲吠咬起來!並撲向阿冰離他幾步遠的地方不停狂吠着。那房裡出來一漢子約莫三十出頭,深陷的雙眼炯炯有神!臉上佈滿風吹日曬的痕跡,身材不是很高的但卻結實有力。他對着那黑狗大喝一聲!黑狗便低下頭搖着尾巴不在狂咬,不時回頭看看那漢子。阿冰見此剛要開口那漢子便先開口道“小兄弟是外鄉人吧!”阿冰一聽心想:外鄉!難道他們排外不成?正欲開口那漢子又道“來者是客》”阿冰一聽心放寬了不少道“這個大哥,我從雞足山而來,想要道西海對岸的蒼山,不知你們這裡可有船過去?”那漢子一聽笑道“這裡沒有船過這西海。”阿冰一聽心又些許失望,那漢子接着道“不過別擔心!我們兄弟幾人今天要出海捕魚可以送你過去!”阿冰一聽道“那麼多謝這位大哥了。”那漢子笑着道“不客氣!現在是飯點,你也沒吃飯吧!不如就隨我們一起吃飯,吃過飯後在一起出海。”阿冰趕忙道“多謝大哥搭我過海!飯就不好意思吃你們的了。那漢子一聽道“小兄弟別客氣!我們白子族來者便是客!”【注:白子族是西海即洱海周邊的原住民,也就是今天的白族。】說完便拍了拍阿冰的肩膀,阿冰倍感親切不好意思推脫,便隨他一起進了屋。屋裡三個漢子,見陌生的阿冰也是熱情依舊豪爽無比!紛紛表示讓出自己的座位來,其中一漢子對廚房裡的婦人說了句“孩子他娘!家裡來客人了,再添雙碗筷來。”便見一中年婦女頭上戴桃紅頭巾,身着灰色粗布衣服拿着一副碗筷走了出來。阿冰趕忙站起來接過,那漢子先開口道“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阿冰道“我叫阿冰。”那漢子點點頭,端起桌前的碗喝了口裡面的液體後道“我是打漁的,家裡排行老大大家都叫我船老大。”說完又指着其他幾個漢子道“這些是我的兄弟老二老三老四!”說完幾個兄弟紛紛點頭,阿冰也對他們一一點頭。說完那漢子給阿冰碗裡也倒上一碗滿滿的,阿冰不知何物?只見這碗中渾濁液體香氣四溢!一陣陣的刺入鼻中,口中已是口水滿口。阿冰不知其意,便開口道“敢問幾位大哥,這是何物?”那幾個漢子一聽紛紛愣了一下便都笑了起來。老二道“這位小兄弟,你不知道這是什麼嗎?”阿冰傻傻的搖了搖頭,心中努力回想着,記得上次與姬若在店家吃飯,見周圍有人也喝這東西,記得就是這個味道,但不知是何物。老二笑了笑沒出聲了老四搶着道“這叫精神糧食!”說完也笑笑,老三則道“這叫命根!”說完又是大喝一口。老大喝道“老三你少喝點!等會還要出海呢。”說完又對阿冰道“小兄弟別聽他們亂說,這那是什麼精神糧食?什麼狗屁命根!”說命根時還瞪了老三一眼,接着道“這叫酒,是用糧食發酵而成的,小兄弟真的不知道?”說完也疑惑的看着阿冰。阿冰則恭敬的道“小弟確實不知。”心中卻又些不好意思,船老大便笑了笑道“那麼你喝點試試看如何?”阿冰吞了口口水,端起大碗聞了聞,酒香四溢!等不及的向嘴邊送去,一口酒水喝了下去全身馬上發熱!口中辣味亂竄,阿冰感到臉上也火熱。幾個漢子見狀紛紛大笑,卻也紛紛端起碗來各自喝了一口,便叫阿冰吃菜。桌上幾大碗菜,每樣都是魚.魚頭.魚尾.大魚.小魚;炒的.蒸的真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呀!阿冰夾了條油煎的小魚一口吃了下去,味道還不錯!那幾個漢子又叫阿冰嚐嚐這個,嚐嚐那個好不熱情!有好的都往阿冰碗裡夾來,其間還不時叫阿冰喝酒,阿冰見他們如此熱情,也推脫不過便把一大碗酒喝完了!只感覺頭稍暈,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心中熱血沸騰!這感覺勝過抓破膽戰虎時的興奮!甚至勝過與姬若相處時的喜悅!只是心中卻更加強烈的想見到她!話隨之多了其來,便把自己的事都跟這些樸實的漢子一一道來。說道抓捕破膽戰虎時幾個漢子更是一邊打量一邊咂嘴,還叫阿冰把破膽戰虎給大夥看看。阿冰得意的祭出戰虎,看得幾個漢子目瞪口呆讚不絕口!老四道“小兄弟如此了得,那崑崙淵中的金梭島上常年有妖人作怪!小兄弟要是幫忙除了就好了!”說完卻遭老大冷眼道“這位小兄弟還要趕路,怎麼還能要他幫忙做事呢?再說被島上妖物傷了就不好了!”話一說完老四道“可是都傷了好多人了!”阿冰酒喝上頭了想都沒想道“幾位大哥對我如此熱情!客氣無比絲毫不把我當外人!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了!還請大哥把那島上的妖人說來聽聽?”船老大道“這西海之中有無數小島,其中有一島爲金梭島,上面本無妖物,可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些冰面夷人。金梭島周圍本是魚羣最多之地。很多年前,村頭的老段就在那裡消失了!只留下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說着輕嘆一口氣,又喝了口酒道“他那妻子一等就是一輩子呀!”接着船老大爲阿冰講了多年前的一段往事..“老段家祖輩都以打魚爲生,這一年老段剛二十長相俊美,只可惜家中一貧如洗!沒有誰家的女兒願意嫁給他。但他天生樂於助人,再一次集市賣自己捕獲的魚時,意外之下認識了陳氏父女,剛好老陳那天舊病復發,老段不忍見老陳病於街頭,便好像送他回大山深處的家裡。綿綿幾十裡山路呀!老陳見小夥子心地如此善良人也老實,又得之還未成家,便決定把女兒許配與他。就這樣樂於助人心地善良的老段便與老陳的女兒成了親。成親後可不就是一個人生活了,吃穿開銷自然就大啦!老段無論下雨刮風都起早貪黑,在西海之上捕魚的人無不驚歎老段爲了捕魚不顧一切!小兩口雖說剛成婚不久,但關係甚好,每當老段出去捕魚,妻子都會送他道村口,並目送他走遠,自己才依依不捨的回家。而晚上又會到村口去等待着丈夫歸來!

這一天吃過早飯,老段又匆匆上路,妻子依舊送他到村口,而老段則打趣的道“別來送我了,我天天在這西海上打漁,什麼風浪沒見過呀!沒事的!”而他的妻子則不言語,眼神中滿是關愛與失落。老段爲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便拿上斗笠揚長而去!可誰知道這一別便是永恆!這一次日日都有,在普通不過的離別將成爲妻子一世無果的等待。誰也不知道老段怎麼了?只有 那天剛好在金梭島遠處打漁的人,見老段的船進了金梭島附近捕魚,便見那個地方無風起浪,隱隱可見有如人形的怪物行於水上。不久後老段的船漂了出來,船上完好無損,唯有人不見了?那打漁的人等了許久不見老段出來,這才趕忙駕船離開。回到漁村後將所見告知村中長者,老輩紛紛說那人形妖物乃冰面夷人,但也只是傳說中的東西。而如今出現在西海之中,怕是要大難不遠了!而後村民紛紛集於西海邊,由巫人搭線祭祀冰面夷人,並將其視爲水神!而此後村中漁民在西海之上捕魚卻也相安無事,但凡有大膽之人進入金梭島周邊捕魚者,十有八九都神秘失蹤?漁民再也不敢再以身試法!而西海之中的魚羣也多集於那一水域,致使村民生活一日不如一日,大部分都長時休漁開始轉向農工。離開這養育了自己祖祖輩輩的漁業。而老段可憐的妻子依舊不願相信自己的丈夫...依舊日日在此等候着老段歸來,她相信老段只是迷失在西海之中而已,一定還會回來的!”說到這裡船老大嘆了口氣,將目光看向了自己廚房中的妻子,其間滿是柔情,就連光棍的老二他們都滿眼感受。阿冰也處世不久,更是被這故事深深打動!心中暗想自己要有這麼個妻子那該有多好啊!而又喝了些酒,心情異常激動。便開口道“大哥莫擔心!今日我與你們一同上西海,就走金梭島周圍過!”那幾個漢子也喝了不少酒,又正直壯年自然佩服眼前這少年膽大!但自己也不甘示弱於他人,也一一應許。只有船老大默默喝完酒後才微微點頭....幾個光棍加上阿冰都不會明白,船老大那黝黑的臉上那雙深陷的雙眼,看向妻兒是多麼的溫柔,滿是柔情。也許他不會也不曾表達,但此刻就足以證明......而自己的妻子忙完廚中之事後,抱着半大的孩子默默坐於一旁,低着頭也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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