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最後的計劃（二合一4000+）
弗裡德曼也是6號上午纔回到麻省理工的。
他本來是打算一回來就找陳舟，當面討論陳舟的這篇膠球課題論文。
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找陳舟呢，一個人的電話，就先打給了他。
這個電話的來源，就是那個說第二天來找陳舟，結果一直沒來的克羅斯教授。
他之所以先找弗裡德曼，也是爲了自己這些天被耽誤的事情。
當得知弗裡德曼也在麻省理工時，克羅斯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留下了一句“我馬上過來找您”，便掛斷了電話。
對克羅斯而言，弗裡德曼已經回到麻省理工，也將節省他不少的時間。
而且，弗裡德曼會在麻省理工的原因，克羅斯大致也猜到了。
雖然兩人拿到陳舟的論文後，還未進行過交流。
陳舟愣了一下，這會會有誰來找自己？
科伊爾和麥錫森學長應該在家放假纔對。
對於這些拿不準的東西，他需要親自驗算。
弗裡德曼端起咖啡，輕抿了一口，才說道：“你是說對撞機的實驗，還是發現膠球的可能性？如果是後者的話，我建議你還是去找陳舟問問。”
克羅斯語氣失落的說道：“3月底……”
弗裡德曼的辦公室裡。
似乎知道克羅斯的想法，弗裡德曼解釋道：“現在的SLAC早已經不是原先的SLAC了，隨着世界的發展，米國的發展，SLAC想在舊金山灣區再建造下一代直線對撞機，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
恰好克羅斯有事去諮詢他，就有幸品嚐到了那極品的苦咖啡。
這樣說的話，他們至少還有最後的一次機會。
弗裡德曼纔想起來，他壓根不知道陳舟的宿舍在哪。
收回思緒，弗裡德曼緩緩起身，去衝了兩杯咖啡。
弗裡德曼繼續說道：“不管以前的SLAC多麼輝煌，現在的世界高能粒子的研究中心，在歐洲，在歐洲核子研究中心。”
他們只是通知，不是商量……
弗裡德曼愣了一下，沒待克羅斯說話，他已經猜到了原因。
弗裡德曼搖了搖頭，輕聲解釋道：“理論上確實是4月份，但那只是理論罷了。實際上，在3月下旬，就足以開啓下一次的實驗！”
而且，弗裡德曼原定計劃裡的下一次實驗，也是要到4月份才行……
克羅斯的心裡知道，眼前的老人，正爲着陳舟的那篇論文而高興。
可以說，陳舟是全面的創新了膠球實驗課題。
可現在，這位先驅者，竟然也接受了SLAC要轉型的事實。
兩人卻也沒想着先去解決果腹的問題。
只是這篇論文裡，創新的內容實在太多了。
要說陳舟能從自己的言語中，獲得膠球實驗課題的靈感，她覺得還有那麼點像。
因爲還在放假時間，辦公室裡只有這位頭髮已經全白的老人一個。
就彷彿他的物理嗅覺，早已發現終點在哪一般。
爲什麼現在有人要奪走他最愛的寶貝，他卻說出了這一的一番話？
這也就剛好把這些天耽誤自己的事，和陳舟的這篇論文放在一起彙報。
就這樣，弗裡德曼拿上那本訂好，卻有些潦草的打印稿。
當然，在驗算的過程中，弗裡德曼也理清了陳舟的思路。
隨着弗裡德曼的聲音，克羅斯推開門走了進來。
看到陳舟那溢於言表的興奮勁，楊依依好奇的問道：“怎麼了，這麼開心？”
從一開始，就直奔最後需要的結果而去。
所以他纔會迫不及待的想要來找陳舟，來把這股期待，再加大，再加大……
但是克羅斯的心，卻因爲弗裡德曼的話，而定了下來。
那還是許多年前了，弗裡德曼酷愛苦咖啡，而且是越苦越好。
“那當然了，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陳舟得意的回道。
但是膠球即將被找到的可能，卻也吊起了他足夠的期待。
即使他據理力爭，並且很大膽的保證了下一次實驗的成功性。
而算算時間，這傢伙已經遲到了兩天……
想到這，克羅斯瞬間便升起了一股無力感。
看了看自己親手打印，又親筆做了許多註釋，以至於已經有些潦草的論文，弗裡德曼微微搖了搖頭。
也爲陳舟這驚才絕豔的想法，感到讚歎不已。
只不過，兩人快走到宿舍區時。
弗裡德曼輕聲問道：“你是怎麼回答的呢？”
弗裡德曼所負責的膠球實驗課題，已經被計劃終止。
克羅斯猶豫着點了點頭：“他們告訴我這些天，始終聯繫不上您，於是便準備單方面做決定。之所以找到我，是希望得到我的支持，並且希望通過我，來說服您……”
沒想到一如老學究般頑固的弗裡德曼，竟會爲了自己的妻子，改變自己喝咖啡的習慣。
結果卻整整花了四天的時間！
SLAC不是他的心血嗎？
那裡的加速器，不是他熱愛的寶貝嗎？
在整個論文的審閱過程中，弗裡德曼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沒有弗裡德曼在身邊的他們，在能源部這幫傢伙面前，就像待宰羔羊一般。
雖然弗裡德曼答非所問，順帶着還調侃了一下克羅斯。
沒辦法，弗裡德曼不得不讚嘆。
可是，憤怒之後，克羅斯剩下的，只有迷茫了。
陳舟都爲自己的數學智慧感到一絲自豪了。
他只覺得，這一刻，彷彿是天塌了。
雖然對於陳舟拋開自己，獨立研究出如此卓越的成果，他有些不開心。
直白點說，就是陳舟論文裡的內容，是怎麼來的？到底是對是錯？
所以，他審閱這篇論文，就多花了兩天時間。
也是因爲有了弗裡德曼等人的存在，SLAC纔會取得以往的那些輝煌。
但是，聽在克羅斯耳朵中。
“是SLAC那邊？”
沒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這憤怒倒不是對弗裡德曼的，而是對米國的能源部。
倒不是說裡面的內容，有多深奧。
等克羅斯過來後，他們就能去好好的盤問，哦不，好好的和這位天才物理學家交流了。
畢竟，對於弗裡德曼來說，膠球實驗課題這塊，還真不存在太過深奧的東西。
克羅斯略顯激動的說道：“教授，您有多大的把握？”
“不會。”克羅斯知道，弗裡德曼這是在吐槽自己第一次喝他衝的咖啡時，差點沒吐出來。
因此，弗裡德曼看起來，就有些摸不準這些創新的必要性了。
聽到弗裡德曼的話，克羅斯想要說些什麼，卻被阻止了。
可現在，能源部的人，已經先一步通知了他。
看着克羅斯的模樣，弗裡德曼緩緩問道：“他們是打算終止這一課題嗎？”
弗裡德曼覺得陳舟擁有一個成爲偉大物理學家的敏銳直覺！
“3月底……”弗裡德曼重複了一遍，沉吟着說道，“那就讓我們好好的告別，爲它做一份最後的計劃。”
看着弗裡德曼打電話找學生的模樣，克羅斯忍不住一陣側目。
雖然這是到老年時，才改變的。
陳舟拿起桌上的草稿紙，衝楊依依搖了搖，然後說道：“那個代數幾何的難題，被我給解決了！”
難道這些難題都是假的不成？
弗裡德曼之於SLAC的意義，就像是SLAC的歷史一般。
楊依依笑着衝陳舟皺了皺鼻子：“哼，就你厲害還不行嗎？”
原本都沒打算回國過年之前，能夠解決這一難題的。
原本他覺得自己大概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夠審閱完陳舟的這篇論文。
身在宿舍中的陳舟，渾如不覺弗裡德曼已經帶着克羅斯，將要爲了他們最後的計劃，而找上他。
現在的陳舟，便是這樣。
但是能源部的這幫傢伙，卻極其不耐煩的告訴他。
弗裡德曼放下剛衝好的咖啡，笑着說道：“看來我算的時間，還是很準的嗎？”
克羅斯立馬回道：“我當然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他們擁有着世界上最大型的強子對撞機，也擁有遠比SLAC要好的多的未來。而SLAC爲了活下去，唯一的方法就是轉型了……”
弗裡德曼的聲音，拉回了心情極度複雜的克羅斯。
克羅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不全是……”
爲什麼創造如此輝煌成就的SLAC一直沒落？
克羅斯覺得很大的原因，就在於米國的這些部門。
“你是爲了陳舟的那篇論文才來找我的吧？”弗裡德曼方向手中的咖啡杯，直接問道。
帶着克羅斯，就去找陳舟了。
收起回憶，克羅斯喝了一口咖啡，卻驚訝的覺得這次咖啡，並不苦，反而有點甜。
而且，他們一旦發現了膠球，那這個諾獎級的發現，說不定會挽救SLAC的對撞機們。
可要說陳舟能夠從她的這裡，找到代數幾何的靈感，她是一點也不相信的。
反正誇他，他就接受。
弗裡德曼示意他道：“喝不習慣可別怪我。”
那還有誰會相信SLAC呢？
克羅斯不知道，他此刻有些迷茫，也有些憤怒。
“請進！”
但是，這位年輕人，竟然敏銳的把握住了整條研究的思路。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想到了正負電子對撞機“休息”的時間還不夠。
“還有多久？”
“真的啊？”楊依依也有些驚訝。
但是，對於陳舟所取得的成果，楊依依還是打心底裡爲他感到高興的。
弗裡德曼搖了搖頭：“你不應該拒絕他們，他們的想法並沒有錯，做法也沒有錯……”
陳舟也不管楊依依是真的誇他，還是假的誇他。
他們將不會再有“親眼”發現膠球，見證歷史的機會了。
雖然弗裡德曼說的話，是世界上，高能物理學界已經普遍接受的事實。
雖然在辦公室的交談，耽誤了午飯。
但能讓這位大佬主動回學校，也只有可能是這麼一件事了。
當看清站在門口的兩人時，陳舟這纔想起來，克羅斯說過來找自己的。
想到這，克羅斯語調低沉的說道：“教授，可是PEP那邊至少也得4月份，才能開啓下一次的實驗……”
“教授，我已經至少有兩年沒有喝到您的咖啡了。”克羅斯也短暫的露出了笑容，走到桌子前，端起了弗裡德曼親手衝的咖啡。
克羅斯驚訝的看了弗裡德曼一眼，隨即有些氣憤的說道：“是的，我本來是計劃4號就來這邊，並且已經預訂了機票的，但是在出門之前，被他們攔住了……”
克羅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他沒想到弗裡德曼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本來他看到陳舟的論文時，是極度欣喜的。
而劉茂聲和曾子固也在前兩天回國了。
兩人打情罵俏間，宿舍的門被敲響了。
“嘿嘿，那必須的！”
但凡陳舟有一點方向性的錯誤，那基本上就會走上一條不歸路了。
此刻的陳舟，正處在解決了“關於伽羅瓦羣的阿廷L函數的線性表示”這一課題的興奮之中。
他是第一批SLAC的研究人員，也是SLAC的創建者之一。
聽到弗裡德曼的話，克羅斯原本暗淡的雙眼，瞬間明亮了起來。
克羅斯聞言，頓時明白過來。
不管是理論方面，還是實驗方面，都有絕對的創新性。
看到自己這位雖不是恩師，卻勝似恩師的老人，臉上露出的那由衷的笑意。
可她又想不通，陳舟怎麼剛解決完膠球實驗課題這麼個大難題，轉頭就又解決了一個代數幾何的難題。
結果卻一不小心，就給搞定了。
弗裡德曼看了看克羅斯，笑着說道：“行，那我們走。”
克羅斯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咖啡，急匆匆的催促道：“走吧，教授，我們找陳舟去。”
克羅斯微微一愣，很快明白了弗裡德曼的意思。
弗裡德曼注意到克羅斯的表情，他笑着解釋道：“愛麗莎不喜歡苦咖啡，但我直到老了才改過來。”
往往令人開心的事，便是那些你都沒準備解決的問題，卻被你解決了的意外之喜。
帶着困惑，陳舟打開了宿舍的門。
纔算完整的把陳舟的這篇論文初稿給審閱完。
再看看眼前一起的弗裡德曼，以及弗裡德曼手中那明顯的打印稿。
陳舟估摸着，克羅斯是帶着自己那篇論文初稿的問題，先去拜訪了弗裡德曼。
等到和弗裡德曼交流的差不多了，這才兩人一起來找自己。
陳舟沒想到的是，自己的猜測，完全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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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