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突然出現在了自習室,絲毫不顧及還在自習的同學,他手裡竟然也抱着一本書,一本商業帝國類書籍,眼睛上還多了一副黑色窄邊框眼睛,看着斯斯文文,一副商界精英的模樣。
“小念,這麼巧,你也來上自習,什麼時候回來的?”
很粗放的嗓門。
張念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兩位室友告密。
劉晨在一旁皺了皺眉,想要安心看看書竟都生出這麼多事。
“王琛,大家都在自習呢,你聲音小一點。”張念都不敢去看劉晨,很小聲地說。
“沒事,自習室嘛,都是學習討論的地方,說說話沒事。”王琛的嗓門音量依舊不減,掃視一眼其他幾個自習的同學,很是霸氣。
劉晨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書,道:“張念,我們走吧。”
一下子還真買了很多書籍,抱着厚厚的一摞,張念連忙要去幫手。
王琛調笑道:“小念,這你朋友?”
張念很爲難地問詢劉晨一眼,不知他什麼意思,也不敢胡亂介紹。
劉晨道:“我是張唸的朋友,劉晨。”
“你好,我王琛。”說着,他就伸出手去要握手。
劉晨雙手抱書,自然是沒法握手。
“王琛,我和劉晨還有事情,要不我們改日再約吧。”張念在劉晨面前拘謹,王琛的突然出現,讓她急出一頭汗。
“呵,你們去哪兒?我送你們。”
張念忙說道:“不用了。”
“別客氣嘛,大家都是朋友,劉晨,你是小念的朋友,就是我王琛的朋友,以後要是缺錢,說一聲,多了不敢說,百八十萬就一句話。”王琛說話很是豪氣。
劉晨眯着眼笑道:“那就麻煩你送我們一下吧。”
抱着這麼多書還真不方便。
王琛一來的強調,他一看就知,就是想展示優越感,如小兒科一般,劉晨只覺得幼稚,如果一個女孩子被這種行爲吸引,那麼這女孩子也很低俗。
就等這句話呢,王琛愉快道:“哦了,稍等一下。”
很快,一輛銀色的賓利開了過來,高端大氣上檔次。
劉晨直接拉了後門上去,絲毫不客氣,既然人家上杆子來,總不能辜負好意。
張唸的心思很是複雜,小心翼翼,擔心着劉晨對她會有什麼看法,在她眼裡,暴發戶一般俗氣的王琛自然遠遠不能跟白手起家的劉晨相比,一天一地的差距。
她也坐到了後面。
“你們去哪兒?”
劉晨報了地址。
“去市中心呀,小念,去逛街嗎?”
張念低聲道:“住在那裡。”
“哈,那邊不錯,環境好,還很便利,我家在那邊有兩套房子,小念,如果有需要,你就說一聲,畢竟還是住在自己的房子裡舒服。”王琛想當然以爲劉晨在那兒租房子。
上了車,劉晨就不說話,就是搭便車而已。
王琛開豪車開慣了,路上那些破車看到都自覺躲開,強行超車都得避讓,開車自然比較猛,啓動快,剎車多。
劉晨巋然不動,張念卻心驚肉跳,一隻手緊緊地抓住車頂的把手,好幾次都快被甩倒一邊。
張念坐在車上很踧踖不安,偷偷看劉晨,閉着眼睛,好似睡着了,不禁更是佩服他的心態和定力,到底是見慣了世面的大老闆,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能穩如泰山,雖然年齡不大,卻很成熟,這種男人真得有魅力。
王琛壓根沒想到他就一免費司機的角色,給了張念妹子一個欣賞男人的機會。
車速非常快,不到半小時就進了市區。
……
查芳開着出租車一路往家裡狂奔,一大早出門沒注意,竟突然來了月事,爲了拉客,她一直忍着,碰巧有個客人就在家附近,這才趕回家拿小尿布,爲了節約時間,車速就快樂些。
沒有紅燈的路口,被一輛三輪車擋住了視線,一拐過去,另外一邊竟然也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嘭一聲,車子緊急剎車停住,突如其來的變故,查芳的心都打顫,心想,完了完了,這一下得耽誤多少時間。
等她看到那車頭賓利的標誌時,驚恐地睜大了眼睛,眼前一黑,差點兒直接軟到在方向盤上,腿都緊張地顫抖不停。
那賓利車後面,王春來正在閉目休息,碰撞也讓他往前一傾,豪車就是好,並未讓他撞到前排座椅,即便如此,他仍然怒道:“鄧遠,你他媽怎麼開車的。”
司機鄧遠也嚇了一跳,吶吶道:“王總,不怪我們,一輛出租車撞到我們了。”
“晦氣,下去看看。”
司機鄧遠很雄壯,被老闆罵了不敢頂嘴,也是一肚子火氣,一輛出租車左向趕黃燈急行,而他看已經綠燈了就沒剎車直接開過來了,導致出租車撞上一側的車燈位置,車燈爛了,保險槓和擋板都破損了。
這他媽維修得好幾十萬。
查芳顫顫巍巍從車裡出來,那輪胎比她腰還寬很多,一看就知道全進口,就快哭了,臉色蒼白,這維修、噴漆、更換配件的費用恐怕是天文數字,所購買的低額度保險遠遠不夠。
鄧遠本來就是莽漢,無理鬧三分,更何況這次是他佔理,指着查芳的鼻子罵道:“就是你他媽的開的車?”
“是我。”查芳心裡都嚇死了,整個人都是蒙圈的,腦子裡全是完蛋了,開多少年出租,好不容易賺下來的錢恐怕都不夠,女兒沒法出國留學了,一家子的生活因爲她的疏忽全完蛋了。
鄧遠打電話報警,心裡那個氣呀,耽誤老闆多少時間呀,罵道:“你他麼明明開着一個破車非給當成跑車開,多耽誤時間,真他媽找死。”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全責,保險都由我來。”查芳不敢反駁,不住的道歉,眼淚都急出來了,從未這麼彷徨無助過。
“你特麼眼睛瞎啦,沒看到信號燈都綠了,趕着去投胎呀?你知道這車多少錢嘛?所有配件全是進口的,現在被撞成這逼樣兒,搞不好要運國外去維修,都走你的保險,你的第三責任險保了多少?”
鄧遠真是氣壞了,草,他年輕時混社會,好不容易給大老闆開車,拿着一份很豐厚的薪水,急脾氣,就怕惹老闆不高興,每天硬生生磨着性子開車,特麼的,竟然有傻逼出租車撞過來,真他媽晦氣。
“十……十萬。”查芳結結巴巴地說道,她本來還抱着一絲僥倖應該差不多吧,畢竟看起來沒傷到發動機,出租車司機開車是爲了賺錢的,怎麼肯在保險上多花錢呢,平時開得飛快也是爲了多賺錢,駕駛技術都還不錯,難免開得太快。
“這車就是在國內修,少說都得二十萬,你這點保險根本不夠,如果需要運送到國外,那更得翻倍了,就你那十萬夠個屁啊,剩下你自己補吧。”鄧遠哼了一聲罵道,這車差不多兩百萬,性能和配置都是頂尖的。
查芳一聽頓時嚇得腿腳發軟,一家人省吃儉用,她沒日沒夜一天不休的開出租一年能賺四萬塊錢就不錯了,一下子貼幾十萬進去,她這小十年就白乾了,半跪在地上大哭起來。
由於堵在路口影響了交通,很多路過的行人都圍攏過來看熱鬧,被堵住的車主也停下來走了出來觀看,一會兒就圍了一圈的人,看着女司機可憐吧唧的樣子,議論紛紛。
“真是活該呀,以爲自己是開賽車的,剛纔我看得清清楚楚,信號燈馬上就紅了還跟飛似的竄過來,幸虧我剎車及時不然也得撞上。”一個車主憤憤不平地說道。
“不對確實是女司機不對,可是人家也不容易啊,每天一睜眼就是一天一百多的份子錢,不玩命拉/客怎麼能賺到錢啊。”
“吼吼,這下子不要賺錢了,好幾年白乾了,乖乖,這全進口的賓利得兩百多萬呢,修起來費用肯定不低,看那車牌66188,肯定是有錢人,這事兒指不定怎麼樣呢。”
“各行各業都不容易呀,得饒人處且饒人,要不各自走保險修得啦,也別難爲這出租車了,自己那破車都撞得稀巴爛了,幸虧車上人沒事,要不然更完犢子。”
“到底是牛逼好車,就一個車燈破壞,幾塊擋板爛了,其他屁事沒有,有錢人就大方一點別難爲窮人了。”
……
衆人議論紛紛,鄧遠臉色挺難看,以他以前的暴脾氣早就暴打這女司機一頓了,跟着大老闆王春來脾氣好多了,也是忍不住喝道:“哎,我說你別跪在地上裝可憐了,都是你的責任,必須得給我修車,警察一會兒就來了,別想抵賴啊我跟你說,這路口有監控呢。”
查芳摸了摸眼淚想去抓着鄧遠的褲腳,鄧遠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喝道:“別給我來這套啊,不好使,特麼闖紅燈的時候怎麼不想到這一茬呀。”
“都是我的錯,全是我的責任,我都承認,我一個月累死累活只能賺三千塊錢,去掉消耗拿到手也就兩千多,我老公身體不好,全家就指我一個人養活,我女兒還在讀大學,我還得給她積攢學費,你就行行好吧,求求你了。”
查芳一邊哭一邊說道,眼淚嘩嘩往下流,看起來非常可憐,鄧遠不理她這套,喝道:“媽比的,就你可憐!這世界上可憐人多了,老子管得過來嗎?這可是幾十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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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說,老子也就一打工的,等會還得被老闆臭罵呢,說不得被扣工資,我特麼可憐你,誰可憐我啊。
見打動不了鄧遠,查芳心裡特別難受,責怪自己爲什麼要開車那麼急,真是萬分懊悔,真希望時光能倒回去,跪坐在那裡抽打着自己的臉,非常用力,啪啪地響。
“你就行行好吧,我真是拿不出這麼多錢出來,你家也有孩子,也要讀書啊,我女兒成績很好,失去了這份收入,她就可能輟學了,我們全家生活都沒指望,要不你打我一頓也行,出出氣……”
女司機跪着往鄧遠前面挪,一邊還打着自己嘴巴,其狀看起來極爲可憐,一分錢難倒英雄漢,何況還是幾十萬,對這麼一個家庭來說確實是滅頂之災,但凡能過得去,也沒人會這麼不要尊嚴苦苦哀求,圍觀的人羣看着情況都替她說說話,只不過沒一個敢大聲的,畢竟鄧遠開這車,看着架勢,肯定有錢,他們也不想惹禍上身。
圍觀的人羣紛紛小聲勸導。
“反正你也有保險,就分別處理事故得了,再讓這出租車賠你下一年的保險費,都不吃虧。”
……
查芳的臉都腫了起來,臉上掛着淚痕看着非常可憐,趴在地上哀求道:“求求你了,給我們家一條活路,給我女兒一個上學的機會呀,她學習很用功的,一定會有出息,我們全家都感謝你。”
警用摩托車呼嘯而來,英氣勃勃的年輕警察長得挺拔帥氣,只是年紀還小,大概是剛從警校畢業,臉上還有不少的青春痘,否則定當是大帥哥。
這個路口已經擁堵,造成了大面積的堵塞,而且從監控上看圍攏了很多人,小警察正在旁邊的路段處理一宗事情,調度就臨時把他派過來了,走上來喝道:“都散開,都散開,影響交通了,知道不知道?”
人羣往外面自動散開,看熱鬧的車主也都返回自己的車裡,不過還都是探頭探腦往裡看,小警察就看到女司機哭成那副樣子,又看了看鄧遠,一輛豪車被撞,皺着眉頭喝道:“你們兩個怎麼回事?誰撞的誰?”
對於這個愣頭青的態度,鄧遠很是不滿,大聲喊道:
“綠燈,我直行,她闖紅燈大拐,所以她全責嘍,不信你問她好了。”
查芳苦苦哀求良久,警察都來了,知道再也不可能了,她的家庭因爲她的錯誤要陷入萬劫不復了,頓時臉色蒼白的嚇人,本來就有點胖的臉蛋更加腫脹,還滿是紅彤彤的手指印,眼睛裡全是淚水,精神都有點不正常了,反覆說着,“都怪我,都怪我,我該死,我耽誤了女兒……”
王琛開着車剛到路口,一看堵這麼長,張嘴就罵道:“去他媽,肯定是出事故了,又哪個傻比不長眼啊。”
罵完纔想起這不夠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