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關鍵問題是，章鈺是被誰控制的。
他電腦中的照片是從哪兒來的？找到發送給他照片的源頭，就找到了操縱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
如果再能從章鈺本人身上發現些什麼，就更具有說服力了。
“我認同你的猜測。”薄司年道，“章鈺的電腦已經讓安全部門的人充分檢查過了，照片並不是有人發送給他的，而是通過內存卡複製進去的。內存卡是相機的內存卡，相機……”
薄司年看向雲畫，“相機就是章鈺工作時用的那臺單反相機，他平時就是用這臺相機拍攝受捐贈人的照片，還有被捐助地區的照片等等用來宣傳。相機、內存卡和讀卡器上，都沒有發現其他人的指紋。”
雲畫眯起了眼睛，“也就是說，照目前的證據來看，有關你和瑤瑤的那些曖昧照片，都是章鈺拍攝的，一直存儲在裡面，直到今天才拿來威脅瑤瑤。”
“讓我猜猜，警方把章鈺定性爲跟蹤狂了吧，他暗戀瑤瑤，成爲瑤瑤的下屬跟瑤瑤一起上班，在下班之後又自己一個人拿着相機偷偷跟蹤瑤瑤，用相機記錄瑤瑤的生活，無意中拍攝到了你和瑤瑤的不尋常關係，他就有了歪主意，繼續偷拍，一直到前天，他等不及了，跟瑤瑤攤牌，用自己拍攝到的那些照片威脅瑤瑤。你跟瑤瑤的關係，註定讓你們的感情一旦暴露出來就是驚天醜聞，所以瑤瑤就有了殺死章鈺的動機。”雲畫看着薄司年，“這就是警方的邏輯，對吧？”
薄司年點頭，“他們唯一沒有料到的就是，瑤瑤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件事情。感情是我單方面的，跟瑤瑤沒有關係。所以，纔有了漏洞。”
雲畫也跟着點頭，“對，瑤瑤壓根兒就不知道你對他的感情超出了正常兄妹，當章鈺質問時，她第一反應就是章鈺在污衊，她會很生氣，但她壓根兒就沒有殺死章鈺的理由。還有，章鈺我們都見過，他並不是那種會隱藏很深的人，他的確是非常非常喜歡瑤瑤，也正是因爲太喜歡了，所以他才更加不可能隱忍，如果他真的是跟蹤狂，如果他真的拍攝到了不利於瑤瑤的照片，他不會等到現在，他會在第一時間就告訴瑤瑤，勸她不要走上一條艱難的道路。這也是對方佈局的破綻。”
“另外，從內存卡上查不到太多信息了？”
“嗯。”
“對方的手腳真的夠快的。”雲畫冷笑，“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薄司年看了雲畫一會兒，忽然問道：“你信任我嗎？”
雲畫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着薄司年，“當然，這還需要問？”
“我只是再確認一下。”
“不用確認。阿擎說過，大哥是大哥，是他最信任的人，我聽他的，我會無條件信任你。”雲畫道。
薄司年點點頭，目光有些晦暗不明，他看向雲畫，“接下來可能會有些動盪，阿擎這麼長時間沒回來，什麼妖魔鬼怪都出動了。爺爺最近身體也不太好，有些人就蠢蠢欲動。瑤瑤這邊我來處理，你別管了。”
“能行嗎？”雲畫皺眉。
“你今天就回s市去。”薄司年道。
雲畫和薄司年對視一會兒，“我再去見瑤瑤一面吧，我不放心她。”
“不必。你越快走越好。”
“那夏小姐呢？”雲畫又問。
“我來處理。”
薄司年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雲畫也只能點頭。
還是那句話，薄司擎讓她無條件相信薄司年，她就相信，還有，薄司年對瑤瑤的感情她最清楚不過，有他在，也不會讓瑤瑤吃虧的。
她猜到薄司年可能會有什麼部署，而這些東西是她不能知道的，所以才讓她離開，她留下或許會妨礙到他的部署。
顧淮一那邊又打過來電話，說齊子衡的病情有所反覆，這邊薄司年也讓她離開，雲畫就沒再遲疑，當夜就離開了m省。
回到s市，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齊子衡。
“醫生說齊子衡的大腦正在加速死亡。”顧淮一道。
雲畫一怔，整個人都有些懵。
齊子衡的大腦，正在加速死亡……
“不是穩定了嗎？”
“他的階段反應經歷了之前一個高峰之後，的確是穩定了，可是大腦卻開始死亡了。”顧淮一說，“具體的你問醫生，反正就是這個意思。醫生說，照目前這種形式惡化下去，他可能撐不了一週。”
“救啊！”
“他現在的情況沒有辦法做手術。”顧淮一道，“醫生說原本是可以切除病變的腦組織的，可是他的大腦非常奇怪，腦組織病變是呈雪花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就是病竈出現在整個大腦的任何一個位置，就像是癌細胞擴散了一樣，根本沒有辦法集中切除。”
“那就只能看着他去死了？”
“我不是醫生，醫生說目前的醫學手段，沒有辦法，只能等待奇蹟出現了。”
雲畫伸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兇手沒有再繼續殺人，這也不知道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顧淮一嘆了口氣，“東山療養院那邊的調查有了一定的進展，但是彷彿有人在不斷掐斷我們的調查線索一般，很多線索都是追着追着，就沒了。”
顧淮一很無奈，“對方很厲害啊，迄今爲止，我們的每一步他都預料到了，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雲畫沒多說，“我再邀請一些國際上的腦科專家過來，想想辦法。”
“隨你吧。”顧淮一併不覺得還有什麼希望，到目前這種境地了，真有希望的話，醫生肯定會說的，他們誰都不差錢。
雲畫讓身在m國的容璟再給那些腦科專家發邀請，沒想到還真有了迴應。
“萊恩教授有一個還在實驗中的項目，是一種針對大腦的定向療法，在上一批實驗中，有志願者的大腦癌細胞被成功殺死，還有一位大腦出現病變的志願者，治療結果也超出預期。但這個技術還不穩定，死亡率非常高，甚至m國藥監局都已經在研究是否要停止這項研究，畢竟志願者死亡率太高了，雖然那些志願者不參加實驗，他們也活不過兩三個月，但如此高的死亡率，還是太讓人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