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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動坐在沙灘上,伸出沾滿泥沙的靴子尖,踢了踢躺在一旁氣息微弱的翻雲覆雨獸,不由得滿臉笑容。
這頭靈獸,可是百年難遇的好東西。
王動曾親眼目睹,田伯清曾騎着它,駕霧騰空,入海遨遊。
說明這頭他還不知道名字的靈獸,具備了水陸空三棲的異能,而且又能噴霧結冰,實在是修士不可多得的坐騎。
所以,他只是將這頭靈獸,電擊的暫時沒有了反抗能力,並沒有滅殺此獸取它的肉丹。
而要想馴服此獸,對於別的修士來說,恐怕沒有可能,因爲此獸是田伯清的坐騎,效忠田伯清的慣性已經根深蒂固。
但是對於王動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他身懷魔功殘篇,不管是有主無主的靈獸,又或是野生野長的妖獸,只要實力低於他,那麼他就能輕易收服。
“從現在開始,你便是我的坐騎了。”王動看着翻雲覆雨獸有氣無力中透着桀驁狂暴的大眼睛,毫不在意微微一笑。
之後,他紅光波盪的眼睛裡,飄飄忽忽的鑽出了兩條妖異的紅色光絲,正是迷魂術修到極致,由他的神魂形成的“迷魂絲。”
溼鹹的海風中,明媚的陽光裡,就見兩條細比蠶絲的迷魂絲,遊蛇般的鑽進了翻雲覆雨獸的眼睛裡。
而此獸墨綠色的兩隻大眼睛,頃刻間蒙上了一層血一樣的紅色。
那妖異的紅色,飛快的沉澱向了它的眼睛深處,彷彿更改記憶的毒藥,深深地烙印進它的靈魂。
在王動的注視下,翻雲覆雨獸的兩隻眼睛裡,那紅色很快消失了,一同消失的還有它原本的桀驁不馴。
它躺在沙灘上,無力的晃了晃它頭生獨角雄獅般的大腦袋,看向王動的眼神,居然透出了仰視“父親”般的忠誠敬慕之情。
“哈哈,這小子叛變了!”
王動哈哈大笑,取出幾顆低級靈丹,託在掌心送到它的嘴邊,得給這傢伙補一補體力。
翻雲覆雨獸,利齒露出脣外的大嘴微張,生滿肉刺的紅舌頭捲起靈丹吞入腹中,之後再次伸出舌頭,親暱的捲了卷王動的手掌,喉嚨裡發出了似馬似龍的低鳴聲。
王動聽得出來,這廝是在討好。
任由他的新坐騎——翻雲覆雨獸消化藥力恢復體力,他站起身來,法力微微運轉,蒸乾了溼乎乎的衣袍和披風,抖了抖泥沙之後,目光掃向了四周。
潮起潮落的海邊,三條柳葉形的符陣快船,正擱淺在淺水中晃來晃去,船上空無一人。
王動記得,來攻旋空島的,原本有四條快船,其中一條被他掀翻,應該沉到了海底,所以只剩下眼前這三條。
而田伯清、田伯明、田伯忠、田伯年,以及後來趕到的田伯月,已經被他拿下,暫時藏在了死葫裡面。
但是乘坐四條快船,和田伯清等人同來的,還有四十個田家的煉氣境子弟,這些田家子弟現在在哪?
他正想着,就聽飛雲島方向,又隱隱約約傳來了幾響法寶的撞擊聲,零零星星的並不緊湊激烈。
他暗暗點頭,看來和田家人在那邊交手的秋家三兄弟,一時半刻還能頂得住,倒是不必擔心了。
他緊走幾步,跳上沙灘間的一塊岩石,銳利的目光遠遠近近的看了出去。
大霧瀰漫的旋空島上,佈滿了二品霧陣,起伏的山巒和茂密的樹林中,霧氣昭昭視線不清。
這種環境下,那四十個田家子弟,多半不敢冒然深入,而先前他和田伯清等人在海中激戰,那些田家子弟,也一定沒敢從沸騰如潮大浪暴起的海上架船逃走。
所以,據王動判斷,這些田家子弟,一定躲在旋空島外圍的某處,觀望着他和田伯清等人交手的結果。
就在這時,他看向遠處棕櫚樹林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了陽光散漫的林中某處。
見他注視着那裡,探頭探腦的兩個人頭嗖的縮了回去。
王動從儲物袋裡撈出那把帶鞘的飛劍,提在手裡,猛地喝道:“出來!”
遠處的林中,
更加寂靜無聲了,更顯得周圍的海浪聲越發真切。
王動揚聲冷笑道:“你們家主田伯清,以及田伯明等四個築基境修士,已經被我做掉了。”
“勸你們不要再抱着幻想,馬上出來,我還能饒你們小命,收納你們爲我王氏家族效力。”
他說這些話,並不是誆騙對方,乃是實話,因爲他的家底太薄了,最明顯的一點便是:缺人。
收納這些田家子弟,可以擴充他的班底,壯大他的勢力。
這些工作,都是他爲了將來殺回北莽做準備的,因爲他想的很明白,等到他的修爲晉升到元嬰境,最起碼需要百年的時間。
這一百年裡,他的修爲在升級,他的勢力在壯大,而北莽的四大派也不會原地踏步。
四大派中,除了封妖大戰後剩下的元嬰境結丹境修士,一定會有新晉的結丹境元嬰境修士。
他不可能妄自尊大忽略這些,所以早就打定主意,除了提升他自己的修爲戰力,還要收斂越多越好的修士,作爲來日殺回北莽踏平四大派的屬下。
然而他的話音落下,那片棕櫚樹的林子裡,卻沒有一個人出來。
他目光一寒,冷聲喝道:“我最後再說一遍,主動出來歸降的,我饒他不死,逼我出手的,屍首兩分!”說罷,拔劍出鞘反手擲出。
“唰!”
一道劍光剎那間遠去,倉的刺進了樹林邊緣的一顆大樹樹幹,直沒劍柄,黃色的長長劍穗,在海風中晃來蕩去,飄灑之中,透着逼人心魄的殺意。
林子裡,頓時響起了一陣驚悚聲,緊接着,一羣身穿靈甲的年輕人,從一處處藏身地點,戰戰兢兢的走出了樹林,慢吞吞的朝着王動這邊挪來。
“快點!”王動高居大石之上,喝道。
那些田家子弟慌忙加快腳步,跑到大石之下,齊刷刷跪倒在地,不出來不行啊,人家是築基境修士,真要逼得人家出手,御劍尋找他們,那簡直太容易了。
“怎麼只有三十六個?剩下的四個,藏到哪裡去了?”王動居高臨下看了看,冷聲問道。
大石下,一青年戰戰兢兢道:“回前輩,我看到盧旺他們四個,鑽進了那片林子,應該是躲進了島中深處,直到現在,也沒見他們再出來。”
王動微微點頭,那四個田家子弟,一定困在了某些個霧陣之中。
他跳下大石,走到答話的青年跟前,用略帶讚許的口吻安撫人心道:“識時務爲俊傑,出來了就能不死,嗯,你表現的很是不錯,叫什麼?在田家是什麼身份?”
那青年趕忙道:“晚輩田豐年,是田家旁支的子弟。”
王動點了點頭,面對跪在周圍的衆人說道:“我王家,與其他家族不同,對於戰敗方家族的子弟,只要對方肯于歸順,便不會趕盡殺絕,這一點,我言出必踐。”
跪着的衆人紛紛鬆了口氣,看來對方說的是真的,否則他們已經到了人家的眼皮子底下,人家真要出爾反爾,殺他們真心不難。
就聽王動繼續說道:“田豐年,你的這些同伴,暫時由你負責監管,戰後再安置你們的去向,現在,你繳了他們的靈甲法劍靈弩等物。”
田豐年立即聽從指令站起身來,收繳起了同伴們的裝備,很快便將同伴們的裝備扒的一乾二淨。
而這些田家子弟,雖然苦瓜着臉,但是沒人敢說上半個不字,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王動喊過田豐年,三言兩語問明瞭翻雨覆雨獸的大致信息後,摸出一隻傳音玉螺,飛快的傳音了幾句。
片刻之後,遠處霧氣濃稠的林子裡,駁雜的馬蹄聲傳了出來,卻是聽不到馬嘶。
被收繳了裝備的田豐年等人轉頭看去,就見五匹高頭大馬從林中的霧氣中跑了出來,當先一匹馬上,坐在一個頭發花白的藍袍老者。
這老者,正是嚴嘯,身後跟着煉堂的四個青年。
先前,他們和於小果秋香等人,全都藏在王動發現的那處溶洞之中,嚴嘯負責保護衆人的安全。
到了近前,嚴嘯帶頭下馬跳到沙灘上,五人衝着王動搭手拜禮,眼中皆有喜色
。
王動擺手示意免禮,之後一個接一個的,制住了不敢反抗的田豐年等人,點了他們的要穴,讓他們的靈力無法在經脈中運轉。
而嚴嘯五人,從掛在馬鞍旁的包裹裡面,取出東郭淡然早就煉製好的一幅幅鐐銬,鎖住了田豐年等人。
之後按照王動的吩咐,押着這羣田家子弟,順着來時的安全路線,避過了埋伏在沿途的一座座霧陣,去往了島上深處。
王動目送走了衆人,取出寒漓劍握住劍柄,灌入一些法力試了試,發現經過劍中的法陣運轉,他明顯能夠操控這把水行法寶。
銀光閃閃兩掌寬的劍身上,繚繞着絲絲縷縷的森森白氣,而在劍尖處,更是吞吐着一條長達三尺的寒氣匹練,是爲水行冰寒法力凝結成的。
“我的虛極法力,通過劍中的不知名法陣,可以逆轉分解爲水行法力。”
“照這情形推斷,若我有金木火土屬性的法寶,虛極法力也能通過那些法寶裡面的法陣,分解爲相應屬性的法力。”
想明白這些,王動心裡充滿了意外之喜,以後在人前爭鬥,只要有五行法寶,便可以明目張膽的使用法陣轉化來的五行法力了。
就在這時候,緩過勁的翻雲覆雨獸,搖頭擺尾跑了過來。
王動推了推它生滿鱗甲的強壯身體,確定能夠載人之後,翻身騎了上去,催動它奔向了插在遠處樹幹裡的飛劍。
“我們走!”擡手攝回了飛劍,插進掛在腰畔的劍鞘,王動雙腳釦了扣翻雲覆雨獸的兩肋。
翻雲覆雨獸發出一聲嘶鳴,向前奔跑的四蹄上,很快裹滿了水霧,載着藍色披風獵獵飄揚的王動騰空而起,虛空駕霧奔向了飛雲島方向。
遠海之上,相互間保持距離的幾個小家族子弟,站在幾艘快船之上,看着空中奔走的一人一獸,他們震驚的目光中,皆有不敢置信之色。
沒想到人數絕對佔優的田伯清等五名築基境修士,在海面掀起驚濤駭浪的水下,和這個旋空島島主戰過之後,竟然再也沒能出現,分明被這個王動打殺了。
而田家家主田伯清的坐騎,顯然已被此人收服。
這些小家族的子弟,紛紛操縱着快船,駛向了飛雲島方向。
而在飛雲島外的空中,身形狼狽的秋義天三兄弟和田伯風田伯良,正面激戰到現在,雙方的法力都已經消耗的所剩無幾。
他們已經沒有足夠的法力,支撐各自的法寶遠程攻擊對方,所以只能收了法寶,腳踏飛劍穿梭在空中,拼鬥起了近身戰。
“當!”雙劍相撞,爆出大蓬火花。
錯身飛過的秋義天和田伯風,不約而同被震的一齜牙,披頭散髮、臉上脖頸間青筋暴起的二人圈轉腳下飛劍,再次對衝殺去。
另一處空中,衣袍破爛、渾身染血、形同吃了霸王餐被打了的乞丐的秋義海和秋義山,踏着飛劍飛來飛去,啞着嗓子嗷嗷直吼,兩把長劍你來我往的激戰田伯良。
身上七八處劍傷淌血的田伯良,手持雙劍左擋右架,苦不堪言的抵擋着秋家兩兄弟的車輪接力戰。
不約而同的,他和田伯風心急如焚,大哥他們久戰那個王動,至今不見趕來支援,也收不到大哥他們的傳音,可別生出意外才好,要知道他們兩個,已經支撐不住了。
而離着飛雲島二三十里的遠處海面上,聶家等幾個大家族的子弟,觀望着遠空中交手的秋田五人,不少人都陷入了沉默。
看來,原本穩穩當當會被滅掉的秋家,沒準還會徹底翻盤,而造成這個局面的,都是因爲那個旋空島的島主。
就在這時,一人忽然指着遠空中的另一個方向,驚呼道:“快看!”
其餘人紛紛看去,就見一個衣袍鼓盪披風獵獵的男子,手提一把銀光閃閃的長劍,騎着一頭駕霧狂奔的雄獅狀靈獸,從旋空島的方向飛快殺來,一聲大吼,聲震天海之間。
“義天兄,我來助你!”
吼聲尚未絕耳,騎獸殺入空中戰場的藍袍男子,長劍一搖,一道暴衝而出的白氣,恍如天上傾瀉而下的銀河,浩浩蕩蕩的刷向了田伯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