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隊長命令所有人嚴格保密,無論沙石卯還是警備隊的人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不得說出丟槍的事情,誰說出來砍誰的腦殼。陳財主唯唯諾諾的應承着,向孫隊長保證不說出丟槍的事情,也不說孫隊長相好的丟油餅饃饃的事。孫隊長這才稍稍感到滿意,又狠狠揍了王四丁二一通,押着幾個長工回鎮上交差。
山洞裡,三個年輕人興高采烈,特別是鐵蛋和三河簡直像吃了喜鵲蛋,連睡覺都抱着步槍,看的強子直笑。
“三哥鐵蛋,我仔細看了這兩杆槍,都只有四五成新,應該有些年頭了。這種槍以前咱經常見,張財主家用的都是這種槍,叫啥漢陽造,據說就是從老套筒改進的,只不過比老套筒打得更遠些,也更準些,安全性也更高些。你們要多打幾槍,摸清槍的脾性,這樣就能打得更準些。”強子笑着說道。
“強子,你經常使用老套筒,明天教我倆打槍,儘快讓我倆摸清槍的脾性,好去打鬼子。”三河誠懇的說道。
“對,強哥,我還沒打過這種槍呢,你可要好好教我。哎!三哥,再給我一個油餅,我又餓了!”鐵蛋肚子開始咕咕作響。
“我說鐵蛋,你肚子蹲個狗還是咋的?在沙石卯你就吃了五個油餅三個白饃,現在又喊餓了,照這樣下去我咋養得起你啊?”三河笑着從一個口袋掏出一個油餅遞過去,又給強子一個白饃,自己也拿起一個白饃啃起來。
“嘿嘿……這不是偷來的嗎?我就想多吃幾個,吃完咱們再去偷……偷來的東西最香了,嘿嘿……”
“瞧你那傻樣,咱這不是沒辦法嗎?你以爲我願意偷啊?因爲這家女人不守婦道,勾引漢奸,跟漢奸沒有啥兩樣,所以咱纔拿她的東西。要是一般老百姓咱可不敢胡偷,即便拿了以後也要想辦法還回去,最不行得留幾塊錢。哎!今天咱還偷了十三塊大洋,夠咱花一陣子了,我還從來沒有裝過這麼多的錢呢!”強子掏出一把大洋,一個一個擺在地上,高興的炫耀着。
“強子,這錢還是我給咱管上,以後算計着花,保準不讓咱們斷頓。哎……鐵蛋,你別搶啊,鋼槍你搶,大洋你也搶,你咋啥都搶啊?簡直跟……算了,給你一塊大洋,裝在身上,省的老惦記……”幾個人打鬧着,天快亮時才躺下迷糊了一陣。
天亮以後,三人來到那天打野豬的盆地裡,埋伏在山腳下打獵試槍。一直等到中午,強子用兩支步槍各打了幾槍,獵到三隻野兔和一隻黃羊,基本摸清了兩支步槍的脾氣性能。
“三哥,你這支步槍膛線磨損比較厲害,瞄準時應該……”強子將三河和鐵蛋叫到一起,耐心給兩人教着。
三河心智聰慧,一點就透,不多時就把步槍玩得非常熟練。他一直都用火槍,打獵幾乎沒有放空過,但對步槍卻很生疏。今天聽強子把幾個關鍵問題一說,又親自打了幾槍,感覺有點意思了。只是子彈太少,不能放手去練,大多數時候只練習瞄準。
鐵蛋雖然得了步槍,卻奇笨無比。火槍打出去面積大,他還能蒙着幾次,打步槍簡直不着邊,扳機一扣根本不知道子彈打哪去了。強子無可奈何,只能一遍遍的耐心講解,不厭其煩手把手的教。
除了練習打槍,三個人還練習扔*。偷了四顆*,強子把它藏在山洞裡,誰也不讓隨便亂動。他們在張財主家見過家丁扔假*,並沒有見過怎麼扔真正的*,也不會使用這個鐵疙瘩。這次出來,強子用木頭石塊做了幾個假*,差不多和真*一樣重,幾個人就在盆地裡吆喝着扔起來。
鐵然打槍不行,*卻扔得又遠又準,把強子和三河都看呆了,誰也沒想到鐵蛋居然還有這一手。三個人坐在一起分析了半天,都覺得鐵蛋扔*是天生的本事,當然也跟平時經常扔短棍石塊等東西打小獵物有很大關係,和三河的飛刀有很多相似之處。不同的是三河的飛刀石子打不了多遠,三四十米之外就沒有力道,準星也差遠了。而鐵蛋的*能扔出七八十米遠,誤差一般不會超過半米,這樣的力道和準頭可是強子和三河無法比的。
三個人不僅白天練習打槍扔*,晚上也出來藉着星光練習。用強子的話說,鬼子在明處,白天不好下手,晚上睡覺以後再去偷襲,收穫肯定要大。他們很多時候通宵都在山裡練習,各種地形都去嘗試,練得不亦樂乎。
蟒山叢林密佈,山巒疊嶂,一般人大白天進來都容易迷失方向,甚至遭到蛇蟲野獸撕咬。但他們三人卻像出進自家院子一樣從容自如,從不會迷失,更不會遭到野獸攻擊。這裡的一草一木他們都非常熟悉,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也能辨別方向,什麼地方猛獸容易出沒,什麼地方蟒蛇相對較多他們都清清楚楚。當然,他們並不是鐵打的漢子,也沒有什麼特異功能,野獸照樣會攻擊他們,蟒蛇也會向他們噴出毒液。只是他們手中有鋼槍,從不懼怕猛獸,也知道怎樣躲避猛獸的攻擊。他們的裝束也很特別,腳上穿的是獸皮縫製的皮靴,柔軟暖和,靴底堅硬無比,從刀刃上走過都不留痕跡。腿上纏着厚厚的裹布,身上穿的是皮襖,頭上戴的是皮帽,連手上也戴的是皮手套,老遠看還以爲是什麼怪獸來了。
蟒蛇是蟒山的精靈,許多地方都有成羣的蟒蛇出沒。一般獵人都不去這些地方,知道去了也打不到什麼獵物,搞不好還被蟒蛇咬傷甚至送命。山裡有一種草,強子叫不上名字,自己起個名字叫蛇草,蟒蛇老遠聞到這種草的味道都會急速躲開。具體原因強子也不知道,估計這是一種毒草,蟒蛇聞見這種味道都懼怕吧?他們每人身上都帶了一小包蛇草,大多時候都在沒有蟒蛇的地方訓練,偶爾也到蟒蛇出沒的地方頓足,但並不攻擊蟒蛇。蟒蛇也很乖巧,見他們來了都躲進密林之中,任由他們隨意走過。
三個人玩命的訓練,效果一天比一天見好。半個月後,三河在百米之內已經能打中大多數目標,二百米之內也能打中一些較大的目標。只是穩定性還稍差些,主要是子彈太少,總共也沒打幾槍,急需大量子彈來提高水平。
鐵蛋打槍多少有點模樣了,雖然還是打不中目標,最起碼子彈偏的不是那麼離譜,如果子彈充足,十槍打中一槍也有可能。他的*扔的越來越水平了,幾乎指哪扔哪,就像安了瞄準器一樣。他樂此不彼,甚至癡迷於*投擲,只要有空就練習投彈。有了能拿得出手的本事,而且這本事比強哥和三哥都要強,他就能挺起腰桿,感到自己不僅不是多餘的人,而且還是及其重要的一員,他非常自豪。
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擾着三河,也讓強子感到難爲,鐵蛋心裡更不舒服。山洞沒有糧食,整天吃野味,時間久了就感到厭煩,也覺得非常難吃。雖然有鹽,也有一些其他調料,三河和強子每頓飯都想方設法調劑,但頓頓吃肉,任誰也受不了。水他們倒是不用發愁,山洞深處有個大水坑,從石縫裡不停的往出滲水,滲出的水流到水坑裡,成了強子他們的水源。這個水坑非常寶貴,強子他們像愛護自己的家一樣愛護水坑,絕不在水坑周圍亂扔東西。水坑溢出的水流到山洞深處,從幾處縫隙流向地下,強子他們同樣小心翼翼的愛護,讓流向別處的泉水依然潔淨甘甜。
“強哥,咱們出一次山吧,能打幾個鬼子更好,打不上鬼子買點糧食也行。十幾天沒好好吃一頓飯了,我這身上都長毛,肚子難過的不行。”鐵蛋忍受了這些天,終於憋不住了,捱到強子跟前直嚷嚷。
“唉……我何嘗不知道飯好吃啊?這些天咱們不是一直在練習打槍扔*嗎?我尋思練習得差不多了再出山也不遲,畢竟鬼子不是好打的,搞不好被狗日的反咬一口就太糟了。既然你老是喊叫,那咱們就商量一下,看看咋辦!”其實強子更覺得難受,只是沒有說出來而已。連鐵蛋這樣吃遍百家飯的人都感到難受,說明這日子確實有點難熬,是得想個法子了。
“強子,咱們還是出一次山吧,到附近村子買點糧食。鐵蛋那肚裡啥東西不能裝啊?他都喊叫,你我能好受嗎?不過,要是出去有危險,那咱還是保命要緊,這點苦咱誰都能吃得下。咱已經在山裡呆半個月了,我尋思應該沒有啥事,鬼子大概早把咱忘記了,那幫警備隊也不會因爲兩杆槍老盯咱們吧?咱出去看看,要是能乘機撈點稻草啥的就再好不過了。”三河也鼓動着。
“對,強哥,咱出去一次,要是碰見黑狗子我就放幾槍,把狗日的嚇不死也得趕跑。最好再搶一支步槍,搞一大堆子彈,我和三哥就能好好學打槍,你強哥也有好槍了。”鐵蛋啥時候都是隻想好事,從不去想壞處,他不願去想,也懶得動那腦子。
“呵呵……看來那幫警備隊就是給咱鐵蛋準備的,鐵蛋想啥他們就得給啥,還得伸長脖子讓鐵蛋去砍。你以爲別人都是泥捏的,你想要啥就能拿到啥?不過,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要是出門就能踩着狗屎,那咱們可就發達了。哥幾個,既然大夥呆厭煩了,那就準備一下,帶好武器彈藥,咱們出山,搞糧食。”強子發佈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