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過後的一個時辰,是劍花節的第二個項目,飛行比賽。
衆派弟子在【耶羅臺】再次雲集,這次卻沒了長輩在場,白天的【耶羅臺】和夜晚相比,顯得有些單調,只有繁花簇錦,花香四溢。
【耶羅臺】的一夜花開,成了許多人心中最美的回憶,那壯麗的一幕怎麼也抹不去。
今日再看,不得不感慨,夜的美是白日裡任何景色都比不上的。
顏零看着迴歸普通的【耶羅臺】,感嘆一句:“昨日之景,今日不再。”
飛行賽是一場沒有師尊在場的弟子賽事,由雨寒主持,昨晚奪花賽有過交集的,今日又一次聚首,梔皓和藍晶宜望着面前的顏零,好生疑惑,不會又是爲了另一場比賽吧?
“晶宜師妹,我期待今日的較量,梔皓,你也一樣,可不能讓我再失望。”原來她是衝着梔皓來的,藍晶宜暗中退了一步。
顏零對梔皓的糾纏源於三年前,那時,顏零隨師父上【崎裳】,見梔皓的修爲頗深,忍不住上前挑戰,結果輸了,好勝的她立下誓言,此生一定要擊敗梔皓才甘心,想着昨晚是個好機會,卻意外連連。
梔皓拉住想要偷溜的藍晶宜,手微動,眼不動,說:“顏零師妹,今日的飛行賽頭名一定非你莫屬。”
他是放棄嗎?顏零眯起眼,“你不參加?”
飛行主要是靠技巧,靈力損耗極小,梔皓根本不用顧念會有什麼問題,他怎麼就不參加呢?
“君上與衆掌門議事,我得隨時等候傳喚,不能誤事。”梔皓。
“我聽說這次是藉着劍花節的名義,招衆派來商議對付【羅剎宗盟】一事。”顏零。
藍晶宜茫然地看了梔皓一眼,梔皓搖頭,他表示自己未從玄罌那裡聽到過這樣的消息,“你確定?”
“本來是不確定的,但今早見師父應了君上的邀請,纔敢肯定。”顏零。
“對付【羅剎宗盟】?”梔皓想起前段時間玄罌吩咐自己做的事,當中會不會有關聯。
“難怪今日見不到那些古板的仙長們。”一晴不知何時顯身在梔皓身邊。
“劍花節第二項目就要開始了,你們還有時間閒聊。”藍晶宜在旁邊提醒他們。
“這純粹是弟子們的閒暇玩耍,有什麼要緊的。”一晴不在乎結果。
“飛行,比的是速度,過程中不能使用任何靈術,全憑個人對飛行術的領悟,據說今年青丘和鳳族的【御風術】也將在這展現,你說,兩種飛行術,誰更厲害些。”顏零真是好鬥。
藍晶宜手裡拿着一隻縮小版的青鳥紙鳶,“贏得第一的參賽者可獲【崎裳】的青鳥紙鳶,雖然不是什麼珍貴之物,但用來傳遞信息是一流的媒介。”
【崎裳】的青鳥紙鳶在仙界赫赫有名,用來傳遞書信異常的快,縱然相隔萬里,一日便可知曉消息。
“青鳥紙鳶比所有門派的紙靈鶴都要快,如果能擁有一隻該有多好。”藍晶宜很早就想要了,只是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即使身爲本門弟子,也不能使用。
“你去參賽便可。”一晴慫恿道。
聞言,梔皓轉過頭,偷偷地笑,藍晶宜瞥他一眼,他立即抿緊嘴,憋笑的感覺很難受,顏零不懂便問,“怎麼了?”
梔皓不好意思開口,藍晶宜咧了咧嘴,模樣十分僵硬,“我的靈術上得了檯面,可【御劍術】,實在不好意思提起。”
“昨日的奪花賽,晶宜師妹的【御劍術】很平穩啊!未見有什麼不妥。”顏零與藍晶宜在昨晚較量了一場,找不到她在御劍方面的缺陷!
“昨日比的是靈術,御劍穩則行。”梔皓解釋道。
有區別嗎,顏零想不出有哪不一樣,同樣要控制氣流,加上與劍的配合,昨晚和今日相比,昨晚的賽事更難纔對:“難道今天比昨晚更具挑戰性?”
“對你沒有挑戰性,對她就不一樣了。”梔皓與藍晶宜相處百年,對她知根知底。
“那我還挺有興趣看的。”顏零想要知道會有什麼區別。
“有比較纔有突破,晶宜在昨夜的比試中奪得魁首,今日肯定也能取得好成績,哪怕是小小的一步,也許會是跨過瓶頸的重要一步,對以後的修煉有大大的益處。”梔皓鼓勵藍晶宜。
“你不會真要我參加吧?”藍晶宜壓根沒打算要參與今日的飛行賽,如今要改變主意,心裡挺矛盾的。
“加油,我和梔皓支持你。”一晴給她加油打氣。
“沒有我和梔皓,你不會有多大壓力的。”顏零的打氣方式真另類。
可在藍晶宜聽來像是打擊自己的,“你確定你不是在損我?”
“怎麼會,我還想和你再次較量一番呢!”顏零的好勝心一點也沒少。
梔皓暗自搖頭,這姑娘太好鬥了吧!
“雨寒,這裡還有一個。”一晴替藍晶宜報名。
正在審查名單的雨寒,擡頭看見一臉不情不願的藍晶宜,以及過於亢奮的一晴,問:“你沒有逼迫她?”
這叫什麼話,一晴嘟起嘴,不滿了:“雨寒,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
“這不能怪我!瞧瞧你身旁那位的臉色,不是逼迫是什麼。”雨寒眉眼一挑,一晴轉頭去看,藍晶宜果然是一副被人逼良爲娼的模樣,黑線頓時出現在額前,“晶宜,你至於嗎?”
昨日的奪花賽是因爲心裡有了準備才自願參與的,哪像今日,把握全無,不想參加卻被逼參賽,感受怎會一樣。
“能不能下次再說?”藍晶宜最後一次詢問。
一晴咧嘴一笑,轉眼間,五官板起,“不可以。”然後又揚起柔和的笑,說:“突破自我纔是最強的修行方式,不要畏首畏尾!”
“好吧!”回答得好勉強呀。
“飛行賽的規則很簡單,只要最快到達終點便可。”雨寒說得輕巧,藍晶宜卻覺得這是一件無比艱難的事。
“有壓力纔有動力,把壓力轉化成動力,晶宜,我們都看好你。”一晴輕輕地錘了一下藍晶宜的肩。
“好。”藍晶宜在賽後回想這一刻,依然想不到是什麼給了自己勇氣。
參加飛行賽的人數比昨晚的奪花賽少了一半左右,而且,像顏零這樣身份的弟子都沒有參與,可以說少了很多強勁的競爭者,而鳳族和狐族也只是派了一兩個人蔘與,競爭還是不大的。
鳳族參賽的人是伺候千黛的侍女,和跟隨在千揚身邊的隨從;狐族則是派了花言參與。
雨寒御劍凌空,停在比衆參賽者高一點的位置,宣告:“飛行賽正式開始,過程不能使用任何靈術阻擋,全憑自己的飛行技巧取勝。”
藍晶宜排在最後,心慌手抖地等待那一聲:開始。
【御劍術】講究人和劍的默契配合,藍晶宜的技巧看不去不咋地,可默契還是有的,她不安,腳下的【枯雲】同樣不穩,發出‘嗡嗡’之聲。
“不慌,不慌,你不要抖了。”她安慰它。
在遠處觀看的幾位好友,面露愁容,心思憂慮,一晴藏不住心裡的話,“我怎麼覺得自己做了個錯誤決定,晶宜這樣子能行嗎?”
昨晚看起來很好啊?才一晚而已,怎麼差別這麼大,當中是不是存在着他們不知道的因素?
“梔皓,晶宜以前練習【御劍術】的時候,是否遇到不一樣的困難?”顏零問。
梔皓欣賞顏零的洞察力,“顏零師妹觀察得很到位,晶宜曾經確實出現過一些問題,纔有了今日的瓶頸。”
“【御劍術】不難學,可藍晶宜竟然有此狀況,不是特殊原因還能有什麼。”顏零也曾見過同樣的情況。
沉穩的男聲迴盪在天空裡,“飛行賽,正式開始!”雨寒掌心的青鳥紙鳶離手,各派弟子腳踏各種光劍疾馳而去,速度有快有慢。
所有參賽者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藍晶宜,她顫顫抖抖地在最末起飛,呃,和昨晚穩如泰山的她簡直是判若兩人。
兩手伸展開來,像初學者似的,場外的觀衆看了,嘲笑聲不絕於耳,低掩的笑聲比毫不掩飾的笑更難以讓人接受。
藍晶宜沒有那些人的嘲笑放在心上,只是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幾乎看不見東西,旁人見她這樣,很難想象她會平安到達終點。
“她是不是怕水?”顏零的猜測從何而來?
“你怎麼知曉的?”梔皓的一句反問,證實了顏零的推測。
“如果是畏高,她恐怕連站起來都難,更別說站在那麼窄小的劍上飛行,昨夜之賽,她發揮得很出色,只因黑夜掩蓋了翻騰的海水,而今日,是**裸地擺在眼前,懼怕是理所當然的。”顏零細細分析。
兩人聽着,點頭贊同,可話又說回來,“她因何事怕水呀?”害怕到這個程度,受到的傷害恐怕不小。
梔皓側過頭去看一晴,眼裡好像在說‘你跟晶宜關係最好,你來說吧’
一晴居然看懂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可她好像丟燙手山芋那樣拋出去:“你來說吧!我可不想被人捉住把柄,要是有人說我添油加醋中傷千黛,我跳進【陰陽泉】裡也洗不清。”這兩個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