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璃動手的同時,千黛也沒閒着,她的雙手各拿五根竹籤,手一揮,十根竹籤相繼入水。
她們二人的竹籤入水距離很近,力度稍微控制不好,有可能會與對方的竹籤相撞,一晴悄悄地跟藍晶宜說:“千黛這是故意的吧!”
“是不是有意已經不重要,結果纔是衆人關注的。”過程怎麼樣,誰會去在意呢,很多人注重的往往只有結果。
五十根竹籤進入看不見的水裡,被刺中的魚兒不約而同地拍打着水,頓時水花四濺,圍觀的人擡起手,用寬大的衣袖擋住水花。
待魚兒浮上水面,飛濺的水花停止了,結果揭曉,每根竹籤都刺中一條【仔魚】,這是打平的節奏嗎?
“每根竹籤都有,是不是要再比一輪?”一晴大聲說道。
對於結果,千黛是震驚的,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對手這般厲害。
結果看似一樣,實則不同,雪青璃摸了摸球球的腦袋,“誰說一樣的。”她隨手拿起其中一根竹籤,那根短細的竹籤上竟穿了兩條【仔魚】,這結果不言而喻,可千黛居然厚着臉皮去搶這個結果:“那根竹籤是我的。”
每根竹籤都是一個模樣,確實很難分辨,千黛這樣做無可厚非,而雪青璃好像早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輕輕地拔掉竹籤,將【仔魚】放回池塘。
如果千黛就此認輸,雪青璃不會讓她難堪的,可她竟敢厚顏無恥地來搶奪,那就不要怪雪青璃不給她面子,將兩組竹籤放在掌心,讓衆弟子來分辨:“千黛,竊取別人的成果是一種可恥的行爲,面子是自己給自己的,既然你不要臉,那就別想着別人會給你面子。”
這話有點難聽,卻是事實,千黛聽後,臉都綠了,其他人屏住氣息,生怕再次發生大戰。
單從樣子上看,是分辨不出來的,所以千黛有了底氣:“那你怎麼不說是你竊取了我的成果!”
如此冥頑不靈,活該被人狠狠地教訓一頓:“我用過的竹籤都有一股藥香,我想大夥應該認得那根穿有兩條【仔魚】的竹籤,嗅覺沒有問題的人都能聞得到,千黛,你還不認輸嗎?”
“你!”雪青璃當着衆弟子的面拆穿千黛的小把戲,千黛當場惱羞成怒,揚起手就想給雪青璃一巴掌,卻被球球一聲怒吼嚇了回去。
“我這是在教你怎麼做人,你竟然想動手,鳳君就是這麼教你的嗎!”雪青璃用力地擲下竹籤,欺負她不要緊,但用這些卑劣的手段就是不行。
“雪青璃,你好樣的!”千黛的輩分抵不過雪青璃,加上有那麼多弟子看着,她說不過只能憤恨離去。
比試結束,她又打了一個噴嚏,一晴催促她:“你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彆着涼了。”
“馬上回去,你們繼續。”雪青璃拿下雨寒的外套,遞還給他:“謝謝你的外套,可惜弄溼了,你也回去添衣吧!”
“謝師尊關心!”
這次一時興起的賽捕魚活動,加深了雪青璃和千黛的恩怨,千黛回到自己的房中,瘋狂地砸碎屋裡的一切物品,可恨, 那個卑賤的狐女簡直就是剋星,不給她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爲自己是吃素的,雪青璃,你給本公主等着。
雪青璃回到念梅居不停地打噴嚏,娃娃趴在球球的腦袋上,皺起臉看着,她不會真感冒了吧?
她浸泡在熱水裡,每個毛孔都張開了,身體時而冷時而熱,這是要生病的前兆,她粗略地洗了個澡,便匆匆穿好衣服,想要回房休息,可她還沒跨出大門,一陣暈眩襲來,她倒在門檻上。
娃娃見她許久沒回來,馬上和球球去浴室看看,結果見到暈倒在地的雪青璃,球球馱起她回房,娃娃則去找慕翎淵。
慕翎淵去到她房間,見到球球馱着她,這丫頭怎麼回事,三天兩頭便出亂子,他將她抱回牀上,蓋上被子,抱她的過程中,感覺到她的體溫明顯有些高,摸了摸她的額頭,滾燙的,她怎麼發燒了?
“娃娃,她怎麼回事?”
“她掉進養【仔魚】的池塘裡了。”以前她也經常掉水裡,也沒出過這檔子事,怎麼到了【崎裳】,她就變得這麼虛弱了。
“那個池塘連通【陰陽泉】,其水忽冷忽熱,她如凡人的體質,難怪會發燒。”
這個地方常人不能進,所以只有他照顧她,“你去【百藥閣】取兩顆退熱丸回來。”
“好!”娃娃應聲而去。
雪青璃一病就是兩天,慕翎淵則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兩天兩夜,見她退了燒,才稍微放下心來。
球球破天荒地去蹭他的衣襬,他俯下身去摸它的腦袋:“你的主人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牀上的人兒呢喃一聲,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她好像在火海里溜了一圈。
她醒了,慕翎淵和球球上前去看她:“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口渴,我想喝水。”她的聲音很沙啞,不仔細聽根本聽不見。
她有此要求,慕翎淵自當滿足她,倒了一杯溫熱的清水,扶起她,然後把水送到她嘴邊,慢慢喂她喝下。
連喝三杯水,她才解了渴,發出的聲音才清晰一些,“我好像病了?”她會這麼說是病糊塗了嗎?
“飼養【仔魚】的池塘與【陰陽泉】相連,你承受不了其水是理所當然的事。”慕翎淵這麼說,是代表那水有什麼特別的嗎?
“那水有什麼特別的嗎?”雪青璃隨口便問。
“那水陰陽相交,冷熱互存,你的修爲過於淺薄,幾乎和凡人無異,只是單純地發燒已是萬幸。”換作普通凡人,早已寒氣入骨,一命嗚呼,她終是和常人不一樣。
“哦!看來我還得繼續努力修行才行,有沒有吃的,我餓了。”兩天米水未進,餓了也是正常的。
“我熬了白粥,你可以吃點。”慕翎淵親自下廚,百年難得一遇。
“嗯!”
話音剛落,雪青璃的命戒閃了起來,這個時候,誰會找她,她遲遲沒動作,慕翎淵在旁說道:“你的命戒閃了好幾次,也許是青丘國主有急事找你。”他說完便出去了。
緩了一口氣,雪青璃念動咒語,命戒傳來花言擔憂的話語:“殿下,我找了您好幾次,怎麼現在纔回復我?”
“我煉藥去了,你找我什麼事?”一說起煉藥,花言絕對會禁言。
“國主和王后會一同前往【崎裳】,國主還會帶上倩華。”花言原來是通風報信來了。
“小白怎麼會同意帶上那個女人?”箇中肯定有問題。
“我不清楚,只知道宮裡傳出這樣的消息,殿下,這該怎麼辦?”花言。
“既然是小白做的決定,我還能怎麼辦,她要來便來。”雪青璃說得這般輕鬆,心裡肯定打好算盤。
“殿下,你沒瘋吧?”這可不是花言認識的雪青璃。
“沒瘋,對了,你要想盡辦法跟來,來的時候記得帶上【引蜀子】,【闕華菱】。”這兩種藥材是【崎裳】沒有的。
“是!”
說了一會話,她又累了,想睡覺,於是靠着牀邊睡了過去,等慕翎淵端着粥回來,她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病去如抽絲,這句話說得真沒錯,經此一病,雪青璃憔悴了不少,人雖消瘦了,卻越發美麗。
當白夜決定帶倩華去【崎裳】,她別提有多得意和高興了,隨身物品全是新制的,這讓忠心於君瑤的巧盈嗤之以鼻:“國主這是什麼意思,帶你去是天經地義的事,那個人算什麼東西!”
“好了,我還沒生氣呢,你這又何必呢,倩華愛去便去,你的好殿下會替我出頭的,不急。”這兩個女子倒是心有靈犀, 相隔萬里也能明白對方的心思。
“我這是替您不值,長公主現在身處【崎裳】,又不是在青丘,她怎敢亂來。”巧盈所言極是,畢竟【崎裳】不是自己地方,由不得亂來。
但雪青璃是什麼人,她可是仙道里輩分最高的人,光是靠她的地位和聲望已經讓人望塵莫及,而且憑她的處世之道,相信她在【崎裳】肯定混得如魚得水,“你不要小瞧了你的公主殿下,她的人緣好得很。”
“但願如此吧!”巧盈可不敢抱太大希望,外界和青丘不一樣,誰會喜歡這麼愛鬧騰的女子。
“行了,你去收拾一下行囊,明天就要出發了。”避免巧盈繼續嘮叨,君瑤趕緊打發她去做別的事。
巧盈走後片刻,花言來執行雪青璃的命令,看到他,君瑤又是一陣頭痛,“你怎麼又來了?”
“王后帶我一起去【崎裳】吧,我保證不會煩擾您的。”花言做出懇求狀。
“你去給你家主子報信去了吧!”要不然,量花言也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我沒有打小報告,只是想讓殿下做好心理準備而已。”他確實是這麼單純地想着,免得那兩人忽然碰頭而爆出驚天火花。
“我相信你,你就當我的隨從一同跟去吧。”君瑤定下他了。
“謝謝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