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

秦劍走了之後,冷凌風回去了,去做迎親的準備,楚漫雲倒沒走,她饒有趣味地在我的宅子走來走去,那悠閒勁,似乎她纔是這屋子的主人,走了幾圈之後,她索性將我的琴搬了出來,很有興致地在悽風冷雨中素手輕彈,明明曲子很喜慶,但卻總感覺帶着淡淡的哀傷,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天氣的原因。

我穿上了冷凌風送來的嫁衣,這嫁衣做的真好,剪裁得體,質量上乘,每一個花紋都是精心所繡,穿起來極美,簡直是爲我量身度做。

穿好嫁衣,我細細梳理着自己的髮絲,竟然不知道挽一個什麼樣的髮髻,以前身邊幫我梳妝打扮就有十幾個丫鬟,天天研究那些繁複的髮型,其中我最喜歡的還是小葉,這丫頭沒什麼厲害,就是那手巧,每次都可以帶給我驚喜,但現在她卻不在,如果她在多好?

來到涼州之後,雖然一直是自己梳洗,但四年我大部分時間都是穿男裝,就算不穿男裝,頭髮也是簡單挽一下,今日出嫁,要挽髻了,不能再那麼隨意,我倒有點犯愁了,我一點不會,我折騰了一會,始終沒弄出一個讓我滿意的髮髻,反而頭髮變得亂蓬蓬的一團糟,心無端有點煩躁。

“我來吧,要不這麼漂亮的頭髮,被你整成雞窩了,冷凌風想得不周到,居然沒幫你叫一個喜娘過來。”聽到楚漫雲的話,我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我自己的手怎麼就那麼笨?

楚漫雲身姿玲瓏曼妙,走路沒有迎風擺柳,但卻很好看,兩人靠得極近,我聞到來自她身體清香,淡淡的卻醉人,我稍稍愣了一下,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與她單獨相處。

“那謝謝了。”這屋子除了她,沒別的女人了,我也不跟她客氣,靜靜地坐着,準備任她去擺弄,記得冷凌風說她這女人粗魯慣了,她會嗎?

楚漫雲修長白皙的手在我的髮絲輕輕梳理着,一下又一下,我竟然有說不出的輕柔而舒服,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小葉,暖暖的,似乎沐浴在春日的暖陽裡,舒服得想伸伸懶腰,第一次感覺這是一個無上的享受。

“好了,你看看是不是滿意?”楚漫雲遞給我一面銅鏡,我接過一看,鏡中人云鬢高挽,端莊但不失嫵媚,隆重但卻不失清麗,竟然美極。

“謝謝。”我回眸笑着對她說,帶着感激與幾分親近。

“真美,冷凌風估計看呆了,今晚不知道怎麼發狂。”楚漫雲展顏一笑,這一笑竟讓我覺得滿池蓮花朵朵盛開,生生讓人移不開眼睛,她這話實在讓人耳熱,但她似乎被不察覺自己這話,會讓人浮現聯翩,說得那般的自然,臉都沒有半絲紅暈。

“時辰不早了,我去找人替你開臉,免得耽誤時辰。”楚漫雲說,說完準備出去。

“不用那麼麻煩了,你幫我就是,我知道怎麼弄。”我對她說,現在風大雨大,哪裡卻找?

“要找兒女雙全的婦女替你開臉才吉利,我一個棄婦不吉利。”楚漫雲笑着說,即使說着這讓人黯然神傷的話,她依然笑得璀璨奪目,這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被龍七所棄,她心裡難過嗎?龍七也真是一個混蛋,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楚漫雲說完關門出去了,不久之後,果然來了一個長得臉圓圓的女人,小手白白胖胖的,看樣子很有福氣,聽楚漫雲說,她生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還有一對是雙胞胎,讓她給我開臉,日後我也替冷凌風生多七八個,聽到這話,我打了一個寒顫,七八個太多了吧。

圓臉的婦女說了一些吉利話後,拿出兩條線,這我並不陌生,因爲我第一次出嫁時也是這般,那年似乎十五歲,還年輕,我記得那天的天氣真好,那天我的心情好到極點,因爲我終於可以嫁給自己心心念唸的秦劍了,我記得那天秦劍牽着我的——

我狠狠掐了一下子自己的手,讓自己不要回顧過去。

兩條西線在我臉上互相絞合着,有一點點痛,也許這樣才讓人印象深刻,婦女開完臉,在我身旁說一些吉祥話,我給了一些賞銀,她高興得眉開眼笑地走了。

接下來楚漫雲替我描眉,那動作優雅而自然,溫柔而利落,笑容嫵媚而恬靜,如此女子,纔是當之無愧的大家閨秀,在她的巧手之下,我發現自己竟然美得讓人不敢逼視。

“小冷子眼光不錯。”弄完一切,楚漫雲低低說了一句,我的臉一黑,小冷子?怎麼那麼像太監的名字,但想起她叫龍七做那個娘娘腔的,我又覺得釋然了,嘴角禁不住勾了起來。

“不知道我叫他小冷子,他會怎樣?”我笑着說,楚漫雲笑了,露出好看的貝齒,清麗的臉龐,漾上淡淡的桃花。

“我勸你還是別叫,否則今晚他會折磨得你下不了牀。”我的臉騰一下紅了,她說的下不了牀的含義,我不會不知道,這女人也不害臊,居然這話也說得那麼大聲。

梳妝打扮完,我走到門前看那雨勢,雨還是很大,看起來白茫茫的一大片,他怎麼來?會不會淋溼衣服?心中隱約有幾分焦急。

“不用擔心,今天就是落冰雹,他也還是會來的,並且會滴水不沾地將你接過去,你放心好了。”說完楚漫雲又到屋外彈琴去,琴音悠揚,如茶香炊煙裊裊升騰,讓人的心漸漸寧靜。

我穿着火紅的嫁衣,望着茫茫雨簾,等待那迎親隊伍的出現,但這雨似乎真大了一點,雨霧瀰漫,遠處的景物都看不清楚了,看着看着,我突然又想起了秦劍那絕望而猩紅的眸子,心猛地揪了一下,心堵得很難受。

不知道請了大夫沒?不知道高燒退了沒?一切果真如他所說那般?那是我對不起他了,那是我不要他了,恨了四年的人,突然轉變成對自己有情有義的人,我懵了,一時還沒適應得過來。

我真的曾經那般瘋狂地愛過他,愛得連命都沒有,但他那時卻沒愛上我,如今他穿着大紅喜袍,帶着十六人的喜轎過來,要娶我的時候,我卻有了冷凌風,我們相愛的時間錯了,註定是有緣無份。

突然想起上次與公孫宇求的那籤文,原來說的不是我與冷凌風,說的是我與秦劍,我倚門凝望,心中百般滋味,喉嚨深處發出了一聲低嘆。

“不用心急,不會誤了吉時的,就算拜堂匆忙點,洞房花燭夜也不會短的。”楚漫雲一邊彈一邊說,聲如清泉流淌,笑如日出江邊,這女人的話,總讓人耳熱。

“誰說我心急,我只不過無聊看看風景罷了。”我低低說了一句。

“裝什麼?想冷凌風這樣的男人,說出來又不丟人,這涼州城有哪幾個姑娘不想過他?有哪個女人不做過關於他的春夢?”楚漫雲回了我一句,然後繼續素手輕彈,琴音如高山流水般直瀉下來,但偶爾激盪的琴音,大氣磅礴,讓人震撼。

“關於他的春夢,你做過麼?”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冒出這麼一句話,問出口之後,我除了嘿嘿乾笑,不知道還能怎樣,楚漫雲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似笑非笑,這種感覺該死的尷尬。

“你想知道?”楚漫雲一邊彈琴,一邊笑着問。

突然疾馳的馬蹄驚破了嫋嫋琴音,我的心突然猛跳了一下,心頭突然涌上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猛地站起來,長長的袖子碰翻桌子的茶壺,叮噹的一聲碎了一地,這不吉利。

馬蹄聲越來越響,雨簾中幾匹快馬朝我的宅子衝了過來,快如閃電,到了門口,幾個黑衣男子迅速跳下馬,然後朝我們奔來,楚漫雲繼續彈着琴,顯得波瀾不驚,而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出了什麼事呢?

“小木,出了什麼事?”楚漫雲問。

一個年輕男子走到楚漫雲身邊,低低的說了幾句,聲音很低,雨聲很大,我聽不清楚,但我卻看到楚漫雲的臉一下子變了顏色,我心又猛跳了幾下,究竟出了什麼事?

“立刻給我救人,無論如何,人不能死在我們涼州,這羣混蛋,都當我是死的。”我還沒有反應楚漫雲騰一下站起來,然後衝到雨中,哪有半絲剛剛彈琴的高雅模樣?

“究竟出了什麼事?”我禁不住出聲相問,因爲心頭的感覺實在太不好,但我的聲音還沒有說完,楚漫雲奪過一個男子的馬衝了出去,一會就消失在雨幕之中,但一會急促馬蹄聲再次響起,楚漫雲折了回來,渾身上下已經溼漉漉了。

“上來——”她朝我伸出手的聲音不大,但卻有讓人臣服的力量,我被他一拽,人上了馬,火紅的裙子一下子溼潤了,雨從脖子鑽進了身體裡,很涼。

“秦劍可能死了,去見最後一面吧,免得留下一輩子的遺憾。”楚漫雲冷冷地說,說完狠狠拍了一下馬的繮繩,直衝過去。

什麼?聽到這話,我感覺頭頂有一聲驚雷炸開,然後一道閃電朝我劈來,整個人呆了,她說什麼?她說秦劍死了?開什麼玩笑?

今天早上我都還看見他,今天早上我還聽到他喊了一聲歡兒,今天他還穿着喜袍,站如玉樹芝蘭地要娶我,怎麼就沒了呢?怎麼就死了呢?我不信,我是不會信的,這話怎能隨便說?

“黑熊,你留在這裡,呆會冷大少過來,你叫他等一會,一會之後,我將新娘帶回給他,叫他別急。”楚漫雲冷冷地吩咐,但人已經掠了出去。

“人在東郊的山路遇到了伏擊,我怕我們趕去已經凶多吉少。”在大雨之下,楚漫雲的聲音顯得含糊不清,我怎麼感覺這雨冷得讓全身都打哆嗦了。

如果剛剛我還帶着僥倖的心理,以爲一切都不過隨便說說,但到東郊,我被眼前的景象嚇蒙了,遍地都是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有些還疊在了一起,觸目驚心,他們鮮血已經被大水沖刷乾淨,但也有的屍體還咕咕流着血,估計剛死不久,我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

“人還沒有走遠,給我追,發現蹤跡,發信號,別硬碰硬,萬一真的迎面相碰,給我滅了他們。”雨聲中傳來楚漫雲憤怒,但依然冷靜的聲音。

“秦劍——秦劍——”我慌亂地大叫,不要死,真的不要死,當年楚家的那場大火,我眼睜睜地看着老管家葬身火海,我也叫他不要死,我也叫他不要死的,但他還是死了,他還是死了,如今那種恐慌的感覺又重新襲來。

大雨模糊了雙眼,長長的裙襬溼了水變得很重,我步伐踉蹌,但沒有看到秦劍,四周都沒有那襲火紅的身影,沒有他的身影。

“秦劍,你在哪啊?”不要死呀,真的不要死,我心拼命翻那疊起來的身體,卻總沒有那熟悉的身影,突然我的目光落在那被砍得有破破爛爛的喜轎。

“秦劍——”我跌跌撞撞地衝過去,轎子旁倒着很多屍體,似乎想護衛着轎子,我掀開轎門的時候,還有一隻手來拖我的腳,但剛碰到我,那手就無力垂了下來,打開轎門,秦劍臉色蒼白地倒在血泊當中,身上中了一劍,穿胸而過,那鮮紅的血液,讓我的血液幾乎停止了流淌。

我顫抖着手替他包紮,我是咀咒過他死,但我卻不是真的希望他死,我從來沒想過他真的會死。

“有藥嗎?有藥嗎?給藥我,給藥我。”我慌亂地喊着,楚漫雲走了過來,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後沉聲告訴我,他已經死了。

死了?真的死了?看着那俊美的臉龐,我不敢相信。

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淋了三天三夜的雨,如果不是我,他就不會發高燒,如果不是我叫人打暈他,以他的武功,也許不會死,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害死他了,我張大嘴巴,竟然哭不出來了,如年少時,親人離世那會,痛極但哭不出聲。

“歡兒,我——我——就知道你會來,我知道你一定來,所以我撐着。”微弱的聲音,輕輕動了一下的身體,讓我身體的血奔涌着,楚漫雲忙封住他身體的幾處大穴,然後往他嘴裡塞藥,藥吞了下去,臉色好了一點點。

“你別說話,我會救活你的,一定能救活你的。”我慌亂地說。

“歡兒,你還愛着我是嗎?”秦劍伸出他的手,想撫摸一下我的臉,但卻不夠力,我忙抓住他的手,放在我的臉上,他的手怎麼那麼涼,我記得他的手不是那麼涼的。

“歡兒,你還愛着我是不是?”秦劍的聲音漸漸虛弱下去,眸子那本來已經渙散的光漸漸暗淡,似乎就要消失。

“愛,我愛,很愛很愛,我一直都愛着你。”我哭着說,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秦劍的眸子竟然變得灼亮起來。

“歡兒,一定要回一趟煙州,那是我們的家,我花了很多心血,裡面有我送你的東西,一定要回去看看。”秦劍的身體抽搐了一下。

“我一定回去,我一定回去。”我哭着說,秦劍勾起脣笑了,就在這時,我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喧鬧聲。

“歡兒,你會武功了,你會經商了,你會了那麼多的東西,我與你錯過了,真的錯過了,我不捨得,我不捨得。”

“歡兒,你今天真美,你穿着嫁衣的樣子真美,我這些日子馬不停蹄地趕來,偶爾在路邊睡着,我夢到你,你就是這樣穿着嫁衣朝我走來,很美很美。”

秦劍的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睛殘留的光芒最終消失不見了,放在我臉上的手,也無力垂了下去。

“秦劍——秦劍——”我驚恐地大叫着,但他卻不會動了,我腦海一陣空白,整個人無力地坐了下來,就在這時兩個黑衣人蒙面人衝了進來,其中一個高大的抱起秦劍準備就走。

“你們幹什麼?”我去推開他們。

“他們是秦三少的人,屍體讓他們帶走吧。”聽到楚漫雲的聲音,我軟軟地鬆開了手,怎麼就死了呢?

“以後別來了,你那胭脂味真是嗆鼻,比春花樓老鴇的還要厚,乍一看我以爲老鴇的娘來了。”

“小青,以後看好門,別隨便放些大娘進來,年紀大了,手腳不靈便,扣一個釦子都扣不好,到時一個不小心摔倒死在這裡,就不吉利。”

“我對**不感興趣,如果我要**,我會上萬花樓,想嫁入我秦家,你發夢。”

“你十五歲生日,我沒能陪伴在你身側,這兩根木頭,刻着你我,這個是我,以後我不在,想我的時候,你就拿出來看看。”

“嗯,以後每年送你一個,直到你我的頭髮都白了,牙齒都掉了。”我記得那會秦劍用他的下巴噌着我的額頭,那種感覺溫馨而甜蜜,但他竟然死了。

秦劍被高大黑衣人抱走,另一個稍微嬌小的黑衣人突然回眸,狠狠的盯着我,眸子猩紅,那刻骨的恨意讓人發寒,許是麻木了,我連與他對視的力量都沒有,我甚至不去想這無光包含的危險。

突然他的手寒光一閃,匕首就超我的胸前插來,離得很近,我根本無法躲,我驚駭的看着那鋒利的匕首,今日爲了這嫁衣穿起來好看點,我並沒有穿軟蝟甲。

我以爲這次自己一定會死了,但沒想到他的手突然轉了那麼一下,匕首從胸膛移開,深深插在我的肩膀,這一切都發生在閃電間,這人的出手實在快,我痛得渾身一顫,但那痛哼的聲音被大雨的聲音所掩蓋。

我沒有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臨時留了手,只是他的雙眼依然透着刻骨的恨意,我來不及看多一眼,就被被楚漫雲扯了出來。

黑衣人迅速將秦劍放在馬上,後面幾十個黑衣人尾隨而去,擡頭我看到了冷凌風,他一身火紅站在雨中,兩人四目相對,說不出的慘淡,今日是我們的大婚,他籌備已久的大婚。

“楚大小姐,大雨沖走了馬蹄印,追不到人。”楚漫雲的人回來彙報,楚漫雲不吭聲,細細查看死者的傷口。

“這裡有一個死者的傷口是蛇形兵器所傷,兵器上面還有鉤子,這種兵器很少見,但上次在益州追殺她的時候,你的手下就有這個傷口,是同一撥人。”楚漫雲淡淡地說道。

“嗯——”冷凌風應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不語,我肩膊很痛,似乎有東西汩汩而出,我知道是血,這刀子插得很深,他似乎恨極我,因爲我讓他的主子慘死,但我也恨極了自己,如果不是我,秦劍是不會死的,我充滿負疚感,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血不停地涌出,我竟然覺得一種解脫,一種輕鬆。

火紅的嫁衣,滂沱的大雨,讓我的身體看不出任何血跡,死了那麼多人,竟然連一絲血腥味都沒有,這雨下得真大呀。

“漫雲,你送她回去,順便幫我照顧着。”冷凌風說,聲音沙啞。

“你去幹什麼?”楚漫雲急急地問。

“我回去叫賓客散了,這親不成了。”冷凌風還沒說完,就匆匆騎着馬走了,走時頭也不回,我看着他的背影哭了,我真的做好準備嫁給他的,我真的想嫁給他的。

“嫁,多大雨都嫁。”我曾經這樣說。

“只要你肯嫁,多大雨我都娶。”他曾經這般答。

但我與冷凌風的大婚就這樣了,因爲這天不僅僅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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