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益州離涼州並不算太遠,屬於西凌一個不大的州郡,商業不算很發達,與繁華的涼州相比,差得還太遠,這裡唯一出名的就是瓷器,有着大大小小的窯場,其中梅窯、冰窯、烙窯最爲出名,冰窯後來發展爲官窯,把最好的瓷器送到宮中。

這幾年,繼這三大窯之後,又崛起一個平窯,我細細看過平窯的瓷器,無論是質量,還是花飾,都不比其他窯差,只是受到其它窯的打壓,還沒有打出名堂,如果我從那裡拿貨,價錢一定要比我之前從梅窯拿的貨要低,所以對這次益州行,我期望很大。

這幾天天氣很好,海上也風平浪靜,我們十分安全地上了岸,然後轉騎馬去益州,益州我不是第一次來,所以對路很熟悉,爲了縮短時間,我連哪有近路都打聽得一清二楚,所以很一路上並沒有浪費過多的時間。

現在涼州的商業地位越來越重要,即使沒有鹽礦,我在涼州也算得上舉重輕重的人,尤其我的茶園名聲大震之後,但我還不至於把自己當一個人物,但沒想到一踏入益州的土地,平窯的老闆出來迎接,不可謂不隆重。

胡老闆長得其貌不揚,但那雙眼睛卻透着睿智的光,舉止得體,自有他的一份從容,我們中午到,胡老闆已經在福星酒樓點了酒菜,酒是好酒,菜是好菜,在酒桌上胡老闆也十分殷勤,替我們想得很周到,這是一個異常細心的男人。

其實我並不想吃他這一頓,俗話說拿人手軟,吃人嘴軟,這頓如果吃得太豐盛,呆會壓價的時候,壓得太低,總有點心虛的感覺,所以吃完他這一頓,我又硬塞上一樣見面禮,這樣大家就扯平了。

酒足飯飽,胡老闆帶我們參觀他的窯場,這樣實地去考察的機會並不多,所以我心裡有點興奮,窯場依山而建,窯長一千五十米左右,長得就像一條巨龍,看起來很有氣派,窯口出還放着很多泥坯,我做了那麼久的瓷器生意,倒是第一次進窯場,所以一切都顯得十分新鮮。

前段時間平窯送來了幾件瓷器,質量之好讓我折服,但來到這窯場心就被震顫了,我可以保證這平窯的技術已經遠遠超越那幾個官窯,平窯的瓷器種類繁多,主要分了四類,第一類是造型粗重厚實,顏色大都是藍中帶黑,略顯粗獷,有老百姓日常生活需要的大罐、大盤、碗等等,製作不算很精美,所以價錢也低廉,比較適合一般家庭。

越往裡走,出產的瓷器就越精美,胎質、釉層變得精細,粗獷樸素的風格往奢華精緻轉變,圖案也越來越豐富,有怒放牡丹,蔥鬱小草,蜂蝶雙舞,蓮池鴛鴦,傲風霜的松竹梅,八仙人物,雙鳳、雲龍,海獸,就連犀牛、麒麟也不少見,精美絕倫,讓人看得眼花繚亂,圖案之上還有一些吉祥字樣,這些價格應該高一些,爲富貴之家所喜。

再往裡走,瓷器的風格從剛剛的濃豔轉到淡雅,圖案渲染用淡筆,顯得淺淡雅緻,帶有水墨畫的風格,古雅淡幽,特別耐看,但讓我震撼的卻不是這些,而是平窯竟然燒出了白瓷,看着那晶瑩如雪的顏色,我簡直是愛不釋手,撼動了我的心靈。

記得年幼時,我指着皇宮那些精美的瓷器問外公,爲什麼沒有白色的?外公說如果我喜歡白色,他送一個白玉碗給我,那時的我並不知道一隻白玉婉有多珍貴,喜滋滋地拿走後,不小心掉了下來,碎了,因爲外公幾乎天天有賞賜,所以我不是很心疼,扔到了垃圾推,如今想想,真是心疼到極點。

“這是白瓷,據我所知,天下所有窯場還沒有這個技術燒出白瓷。”胡老闆說,言語之間頗爲自豪,他此言非虛,這潔白如雪的白瓷我第一次見,但我知道這窯場與我昔日的茶園遭遇了相同的問題,那就是還沒有打開局面,尤其這白瓷尚未面世,能不能爲廣大百姓接納,還是一個未知數。

“胡老闆此言非虛,這白瓷在下的確第一次見,正因爲第一次見,不知道銷路如何?所以心中忐忑。”我將內心的欣喜壓了下來,淡淡地說。

“羅爺是識貨之人,這白瓷光鮮潔淨,有如白玉,銷路不可能不好?”

“這卻很難說,百姓多喜歡大紅大紫的顏色,這白色看起來不吉利,能接受的人有多少,現在還不敢下妄言。”我不露聲色地說。

“是不吉利,還是高貴潔淨,還不是羅爺的一句話?白玉有如此色,但卻是稀世之珍,羅爺你說是不是?”

“可瓷器終究不是白玉,就是不知道產量是多少?價位如何?如果價錢合適,我倒願意賭一把。”、我一邊說一邊拿起一個白瓷碗細細看了起來,這質量真的不錯,還有一些以白色爲襯托,輔與其他圖案,絢爛而不俗氣,典雅而不粗俗,應該爲廣大文人雅士所喜,文人好附庸風雅,名門富貴之家好攀比,只要打響名堂,銷路不成問題。

“在下已經在望江樓訂了房,我們一邊用飯,一邊詳聊,羅爺這邊請。”這傢伙還真熱情得很,又請我吃飯了。

“我本想安排幾位高大的美男做伴,但我這小小的窯場老闆,還是不敢在冷少頭上動土,美男換上美酒,希望羅爺賞面。”胡老闆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喝着茶,我差點就噴了,怎麼無端端又扯上那傢伙?弄得我的額頭鑿了一個冷字似的?

胡老闆說完朝我杯裡倒了一杯酒,這酒十分香醇,起碼有上百年了,這酒樓應該拿不出這樣的好酒。

“這是在下珍藏已久的百花玉露,這酒坊主遭遇不測,這釀酒方法已經失傳,這酒已經爲數不多了。”

“這麼珍貴的酒,我怎好意思喝?”我笑着說,其實他這酒我真不大願意喝。

“好酒待貴客,今日羅爺到,這酒算是找到知音了。”這傢伙的嘴巴真甜。

“我這白瓷產量不多,並不是我這個窯場沒有這個能力,而是物以稀爲貴,但凡隨處可見的東西,都賣不到一個好價錢,這個白瓷要比青瓷工序更多一些,所以價格要比青瓷偏貴一點,但羅爺是行家,應該知道這個價錢已經很公道。”

胡老闆聲音平穩,態度誠摯,接下來說得一句比一句好聽,尤其將這白瓷的前景描繪得無限好,讓人心動。

“我這人喜歡爽快,如果這價位能降三成,我也不怕賭一把,將貴窯的白瓷全包了,不知道胡老闆覺得怎樣?”我笑着說。

“胡某也喜歡爽快之人,但羅爺在價格方面卻一點都不爽快,價錢低三成,我這白瓷的價位連青瓷都比不上,我每年所掙的銀兩連工錢都不夠,這生意我就是想做也做不成,別的都能談,但就是價格已經很實惠,實在無法再低。”

“這工藝如果掌握了,難度並不大,就如釀酒,方法掌握了,倒也差不多,工錢還佔不了你利潤的十分一,雖然我沒有窯場,這瓷器的利潤我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的。”

“胡老闆不難找到下一個買家,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包下你所有白瓷,也不是所有買家都有實力讓這白瓷名揚天下。”我說這話的時候,倒有幾分豪邁。

“胡老闆今日能邀請我過來,應該是經過一番衡量,我全包了你窯場的白瓷,如果成功,我做的是獨家生意,誰要白瓷都只能從我這裡拿,價格完全由我控制,如果打開門路,的確可以狠狠掙一筆,但如果銷路不好,打不開市場,我每年虧損的銀子也是龐大的,冒着如此大的風險,我要求降價三成也不是什麼過分要求,胡老闆你說是不是?”我慢條斯理地說道。

“商人逐利,胡某目光短淺,沒看長遠,只守着眼前的利益,不要說降三成,就是一成也不行,我這個價格已經極限了,羅爺,請喝酒,即使白瓷這生意沒做成,我們也有上好的青瓷,我們平窯的名氣沒有梅窯好,但質量比它高,尤其價錢要公道,羅爺不妨試着進點貨。”這傢伙是老狐狸,硬是不肯鬆口。

“這酒的確是好酒,只是我不勝酒力,消受不了這麼好的酒。”這酒入口香醇,但卻烈得很,雖然沒有七步醉那麼厲害,喝多還是不行,生意沒聊成,人不能先倒了。

我們一邊喝酒,一邊聊着瓷器,開始了漫長的價格拉鋸戰,其實我的目標是他的價位能降一成,只要能降一成,我立馬跟他定契約,如果不肯降,我估計我還是肯要的,因爲他的價開得並不算高,尤其是這白瓷的確是好東西。

“這樣吧,我作最後的退步,只要你每一個品種的價位降一成半,這事就這麼定了,要不今日我可能真的要白吃胡老闆這一頓了,日後胡老闆到涼州,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我說得堅定,胡老闆低頭沉思,有點猶豫不決,看他這樣,我知道降一成,應該是有戲了。

“這茶差不多涼了,我去叫小二去換換,順便再添幾個菜,羅爺稍等。”一會之後,新菜上來,茶水也熱了,而胡爺臉上的猶豫之色沒了,人顯得更加從容了。

“羅爺,我不是羅嗦之人,價格只能降一成,這是我們的底線,如果你能接受,那就喝了這杯,祝我們合作愉快,如果接受不了這個價格,可以考慮一下我們的青瓷。”雖然胡老闆的聲音還是很溫和,但語氣卻堅定得很,似乎沒有什麼再能撼動他一絲一毫的心意。

出去一趟回來,就考慮得那麼清楚了?他剛剛不會是出去請示什麼人了吧?這讓我有點懷疑這個胡老闆,並不是平窯的真正老闆,但誰是老闆有什麼關係呢?最重要是有利可圖。

“一成我勉強可以接受,但我需要你們送貨到我們涼州,這個可以吧。”這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如果可以省去,那再好不過了,沒想到這次胡老闆倒很爽快答應了。

接下來我很爽快地定了契約,給了訂金,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我還用比較優惠的價格拿了一批青瓷,所以一路回去的時候,我的心情特別的好,開心地哼着小曲,爲了能儘快回到涼州,我抄近路走。

這些山路雖然偏僻顛簸,但卻可以節省一半的時間,我這次帶了十五位侍衛,一行人浩浩蕩蕩往回走,偶爾我說幾個葷段子,逗得他們哈哈大笑,就連嚴肅的老牧,也禁不住笑了,倒過得不沉悶。

晚上路過大青山,山路顛簸,山的兩旁長滿了樹木,黑壓壓的,晚風雖然刺骨,但卻帶着大自然特有的氣息,舒服得我想伸伸懶腰,就在這時天上傳來一聲淒厲的鴉叫,讓人的心一凜。

“主子,有點不對,往回走,立刻。”老牧突然臉色一變,我不敢多想,立刻扯馬頭轉身,訓練有素的侍衛立刻護在我的四周,但還是遲了,漫天飛箭如一張網向我們罩下來,勁道很大,發出颼颼的聲音,寒了我的心。

衆侍衛爲了保護我,有好幾個中了箭傷,我們剛逃到射程之外,山上的人衝了下來,後面也有人圍了上下,我們一下子被人包圍起來。

我一看,天呀,居然有六十多人,是我們的幾倍,而我身旁的小馮,身上中了七八箭,鮮血染紅了他的袍子,看得我的手都抖了。

“哪條道上的朋友,如果求財我們有話好說。”我壓心頭的慌張平靜地說。

“殺,不要留活口。”此話一出,我的心嚇得差點停了呼吸,這麼多年,雖然歷盡千辛萬苦,但卻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般,聞到死亡的氣息。

“保護主子突圍”衆侍衛護着我,猛朝東邊攻去,那種感覺就像一羣垂死的魚試圖要衝破一個缺口,我扯着馬兒往外衝,剛衝破包圍,又有人追了上來。

“殺——”老牧一聲怒喝,帶着豹子般力量,當我的劍刺入一個黑衣人的胸腔時,鮮血噴涌而出的時候,我的手抖了,整個心神爲之滯,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劍入肉那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

“主子,小心——”也就走神那麼一瞬,一把帶血的大刀,朝我的脖子砍來,好在老牧發現得早,一刀刺入那人的胸腔,大刀應聲而落。

“主子,別怕,今天他們是拿你命的,不是他們死,就是你死了,跟他們拼了。”老牧一把將劍抽出來,那黑衣男子滾燙的血濺了我一身,但我卻無端打了一個寒顫,我不能死,我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

“殺我者死——”在生命面臨威脅那一瞬間,我忘記了害怕,揮舞着我手中的,與黑衣人搏鬥起來,森寒的劍染上了猩紅的血,老牧和衆侍衛打了一下眼色,試圖護我衝破攔截,但對方人多,始終不能如願。

“主子,小心——”年輕侍衛小慶幫我擋過背後一劍,但卻來不及避過自己身後的致命一擊,當冰冷鋒利的穿破他的胸腔時,他還奮力幫我踢翻了一個黑衣人。

“啊——”我淒厲地喊了一聲,朝那個殺小慶的男子一劍砍去,這一劍迅猛無比,黑衣人與小慶同時倒在血泊中,但我們的人還只剩下七個,並且身上都受了傷,而他們還有三十幾個,寒意像這冷風一點點滲到四肢百骸,死亡原來離我那麼近。

“羅爺——”就在這時,馬蹄聲響,三個男子衝了進來,我認得他們,是冷凌風的手下,他們怎麼在這裡?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

“冷大少不放心羅爺,要我們沿途保護,沒想真的遇賊了,哪條道上的朋友,我們是涼州——”

玄戊的話還沒有說完,黑衣人已經動手了,這羣黑衣人目光冷漠嗜血,出手毒辣狠絕,個個武功高強,不爲錢財,只要人命,是誰要將我置之死地?但此時我根本無暇細想,新一輪攻擊又到。

身上的衣袍已經被血浸溼,嘴角有了血的腥味,我的肩膀中了一刀,鮮血噴涌,那一刻不感到痛,而是感到恐懼,那羣黑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但那嗜血的眼睛就像一頭頭狼,我們的人又倒下了五個。

“殺——”突然老牧一聲怒吼震徹山林,我回頭一看,兩把劍直直朝伸向老牧,一把從後背穿過,一把從胸膛插入。

“老牧——”我大喊一聲,回頭去救,但已經來不及,長劍穿破老牧的身體,鮮血汩汩而出,老牧轟然倒下,倒下的時候還砍了一個黑衣人的手臂。

“主子快走——”老牧說,身上又被補了一刀,我悲憤交加。

“羅爺快走——”玄戊突然從身上一抓,一包白色粉末撒向衆人,趁衆人混亂之際,我發瘋地扯起馬兒走人,但身後馬蹄疾疾,追兵又將至,我驚慌地回眸,正好看到玄戊轟然倒下。

我哭了,一邊哭,一邊發狂地向前逃命,我這輩子從沒如此恐懼過,即使被秦劍掃出門,我也只是恨與茫然,但今夜我真的怕了,痛了,怕的渾身顫抖,痛得哭了,手中的馬鞭猛地抽打着,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追到,不能讓他們追到,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馬兒受驚,慌不擇路,在黑夜中發狂地奔跑,我緊張得手心出汗,突然馬兒一聲淒厲的長嘶,前腳竟然踏入了一個石窟窿裡面,我整個人從馬上拋了下去,重重跌在石頭上,我顧不得疼痛,趕緊回頭拉馬,但馬兒雙腿竟然折斷了一般,擡不起來,我慌亂地往山上爬去,但還沒爬到一小半,已經被人團團圍上,原來絕望的感覺是這般。

“無仇無怨,爲什麼殺我?就是死你也要讓我死一個明白。”黑夜中,他們如狼一般的眸子冷漠而無情。

“我們奉命行事,本想賞你一個全屍,但主子要將你的頭顱帶回,得罪了。”聽到這話,我的心猛地收縮,再不說話,突然出手,搶佔先機。

我一腳踢翻爲首黑衣人的同時,大腿被刺了一刀,鮮血涌了出來,我死死支撐着,即使全身已經疲軟無力。

我也不甘就這樣被殺,渾身爆發前所未有的力量,八個人我擊斃了五個,但當那把森冷的劍穿胸而過的時候,我終於沒了支撐,轟的一下倒了下去。

那一刻我腦海紛亂複雜,閃過了很多人和事,有爹孃,有秦劍,有冷凌風,老爺子,小葉,秦劍說楚合歡,你早該死了,爹孃說,一會就不痛了,冷凌風說你又不回來?小葉說……

耳畔突然響起了馬蹄聲,誰來了?還有誰來,估計是幻覺。

睜開眼的瞬間,我看見靠近我的黑衣人再次拿起他的劍,朝我脖子砍來,即使知道自己要死了,但當森寒的刀逼近脖子,我的心還是一陣收縮,我閉上了眼睛,死都不能全屍,這種感覺是那麼恐怖。

“叮噹”耳邊響起了刀劍激烈的碰撞聲,我的脖子只感到一陣寒意,但卻沒有疼痛感,我睜開眼睛,一個高大的白衣男子,正將一把鋒利的匕首插入黑衣男子的胸膛,動作快而狠,我想看清他的臉,但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

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小木屋,四周很靜,能聽到潺潺流水聲,我動了一下,鑽心的痛,我竟然沒死?心中說不出的慶幸,但想起那十幾個慘死的侍衛,心中難過得很,眼睛發熱,很想哭。

“醒了?”這時走進一個高大的男子,容貌普通,我並沒有見過,但卻有着一雙攝人心魄的藍眸,是古夏國的人。

“是公子救了我?”我問,聲音很低,整個人顯得很虛弱。

“記得誰是恩人,看來死不去了。”他低着頭弄藥粉,我看不見他的臉。

“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你坑我那兩萬兩黃金的事就。”我低低地說,說話的時候扯着傷口有點痛,他的身形一僵,果然是他,一次換一個樣,這易容術倒不錯。

你敢?改嫁火辣在一起夜襲尷尬懲罰沙子負責禁宮守株待兔動手甜笑成親結束暖流破門而入龍牀慘事碰見情深緣淺三沙子揹走銀花綻放好日子溫泉水暖揹走碰見心意相通紅得壯觀不允許崩天心有餘悸做媒傻掉了晴天霹靂大戰血腥的溫柔樂極生悲希望太痛正面交鋒龍牀慘事有前途龍牀焦躁不簡單心有餘悸探視替死鬼芙蓉帳暖一玉石俱焚例外小舅子笑得齒冷血腥的溫柔一妻五妾年夜結束冷凌風坦白紅得壯觀心神一震近鄉情怯二苦海無邊一妻五妾有前途暗流舔傷口梟狼的聘禮驚悚九曲魂預感甜膩突然離去劫後選秀燈神繼續不習慣變故二禁宮飛蛾撲火柔情滅絕人性計劃之外好日子年夜咽口水甜膩抱着光明磊落懲罰撲上去小歡歡回去了歸家繼續咬牙切齒人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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