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記得那天說這話時,我的心中的確是充滿甜蜜與期待,如今再聽到,心還是微微觸動,龍初十對我來說,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龍七,我們緣分盡了。”我說,龍七身體一顫。
“你許是現在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我會給時間你,我早已經認定你是我龍七的女人,會一直等你,還有等屬於我們的龍初十,哪天想我了,給點暗示給我,我連夜過來,商州不遠,我來得很快。”他對我說,我點了點頭。
“你怎麼知道是我?我想了幾晚都想不明白。”他喃喃自語,如果讓他知道是他念念不忘的龍初十讓他暴露了身份,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沒有答他,跨上馬兒,一路馳騁,他跟在身後,大聲喊能不能慢點,然後十分不爽地問我就那麼不待見他,恨不得馬上將他送走?其實我騎得已經不快,只是這個傢伙太慢,這哪是騎馬,簡直就是騎牛。
兩人一路無話,很快到了雲海碼頭,我送他上船。
“漫雲——”他輕輕叫着我的名字。
“漫雲我不想走,我想帶你走。”龍七看着我,目光戀戀不捨,我的心微微顫了那麼一下。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龍城主一輪順風。”我笑着說,他定定地看着我,似乎要將我整個人刻入腦海裡一般。
船緩緩離開,他面朝着我迎風而立,我朝他揮了揮手,但不知道他是不是沒看見,一直站立着,直到他的身影越來越小,直至消失,心似乎有點空空的。
楚寒劍說商涼兩州不遠,現在涼州沒啥事,有空過去逛逛,冷凌風說好馬不怕吃回頭草,只要是好草,這兩個傢伙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揍龍七揍得太狠,心虛了,現在都替他說好話了。
大戰結束,龍七離開,涼州恢復了平靜,我的生活也回覆到以往那般,只是空閒的時候,偶爾會想起與梟狼有過的短暫甜蜜,只是從此這個世界上再無梟狼。
秦厲回到西凌之後,勵精圖治,整頓軍紀。
經過這次的圍困,讓我和冷凌風的危機感更甚,開始努力與周邊的國家建立友愛關係,而同時把目光放在更遙遠的國度,希望與他們發展生意往來。
聽說遲點會將生意擴展到北國,主要是北國他有好些私交甚篤的朋友,並且去北國根本不需要經過西凌,外交這些東西一直是他的強項,而訓練士兵,加強雲海海防的重責就放在了我的身上。
親身經歷了這次大戰,我也更清楚我們涼州需要什麼樣的將士,有目的地加強某項技能的訓練,涼州士兵的戰鬥力得以進一步的提高,而我也認識到自身的不足,勤加苦練,日子過得充實而平靜。
偶爾會與冷凌風、雲清出來福樓相聚一番,大家喝喝酒,說說笑,談論一下各國局勢,日子倒也逍遙,只希望涼州一直這般平靜繁榮下去。
初七晚,冷凌風設宴款待北國的三王爺北天弘,聽說冷凌風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已經認識,還曾救過他一命,冷凌風邀請我前往,說北天弘久仰我的大名,曾不知道在哪裡看過我的一幅字畫,大爲讚賞,今日到涼州遊玩,希望能與我相見,一起切磋琴藝,我應邀前去。
“前些日子龍七剛好派人送了幾埕北國的美酒過來,要我一定要品嚐品嚐,這次既讓北天弘試試我們涼州的美酒,如若不喜歡還有他們北國的口味。”我去到的時候,冷府的侍衛正將酒搬出來。
“聽說這酒在北國負有盛名,來自一家叫羅夫人的酒坊,我們先試試。”冷凌風一邊笑着對我說,一邊用手拔開酒塞,但酒塞一弄開,醇香撲鼻,但冷凌風的臉色劇變。
“怎麼了?”我問,這傢伙一向沉穩,莫非這酒有問題?冷凌風沒有答我,提起酒埕往嘴裡就灌,幾口下肚,他臉色數變,握着酒的手抖了抖。
“怎麼了?”看他臉色異常,我禁不住再次問他,他將酒放下,依然沒有答我,似乎是充耳不聞那般,整個像三魂不見七魄一樣,與他認識十幾年,很少見他失態到這般程度。
“羅夫人酒坊,羅夫人。”他低聲地沉吟,深邃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陷入某種思緒當中,羅夫人?莫非是羅小歡?也許也只有小歡才讓他這般失態,我的心砰砰跳了起來。
“是不是羅小歡?”我問他,聲音大了些,這麼多年了,這死丫頭銷聲匿跡,任憑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莫非真的是她,我真是發夢都沒想到她會躲到那麼遙遠的國家。
“是她,這酒的味道很特別,當年是我跟她一起研製而成的,如今雖然改良過,但——”冷凌風說,說完再花園裡來回踱着步,顯得很煩躁。
“是她又如何?你都已經成親了。”聽到我的話,冷凌風的身體猛地抖了一下,整個人頹然地坐在一旁的石椅上,臉色慘白,看到他這個樣子,我的心裡不好受。
府中的侍衛、丫鬟忙裡忙外,送茶點果品,冷凌風則坐在一旁,一個句話都不說,天漸漸入黑,府中燈籠已經點燃,美酒好茶也全都擺好,冷凌風還是一動不動,只是臉上顯出掙扎之色。
“我還是想去看看她,看她過得好不好?我看看就回來,要不這腦子什麼都想不了。”突然冷凌風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喂,那——”我大叫,這也太急了。
“漫雲,替我招待北天弘。”冷凌風走得很快,話音未停,人已經不見,我叫了一聲就不叫了,畢竟我也想知道小歡的下落,不知道小歡丫頭過得怎樣?
很久以前,我就聽說北國的皇子個個都是當世美男子,想不到今天有幸一見,我得看看涼州的男子好看,還是他們北國的美男惹眼?
但可惜從傍晚等到第二天天亮,這傢伙都沒有出現,後來才知道臨時有急事,趕回了北國,我與北天弘這次可以說是擦肩而過。
冷凌風離開之後,我就開始了焦急的等待,真希望那酒真是小歡釀的,起碼證明她還活着。
我想不到楚合歡不但還活着,還多了一個兒子,這事實在太讓我意外,我本想問問這孩子是不是小歡的親生,孩子的爹是誰?但看到冷凌風臉上的表情,我將要說的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她離開我之後過得很好,臉色比以前還白皙紅潤,整個人神采飛揚,她果然是不願意留在我身邊,許是這些年我纏着她,讓他苦不堪言。”冷凌風自嘲笑笑,一臉酸澀,我曾經覺得小歡的心是有冷凌風的,但聽他這般一說,我的心不確定了,莫非那丫頭依然心心念念想着秦劍?
但事情逆轉,我怎麼想都想不到楚合歡回來了,並且她那孩子是冷凌風的,而青煙那個是假的,我一直以爲冷凌風抵受不了青煙的誘惑,兩人發生了關係,然後有了小狄,不曾想到裡面竟然有那麼多波折。
冷老爺子激動地跟我說,那孩子叫小蟲子,與冷凌風小時候一模一樣,可愛得緊,弄得我心癢癢的,恨不得立刻跑過去看,楚寒劍的目光也亮了,我估計他也恨不得跑上去看一眼,畢竟楚合歡是我哥哥的女兒,她的兒子,有着我們楚冷兩家的血脈。
“你反正閒着沒事,就去瞧瞧吧。”楚寒劍裝着若無其事地說,都一把年紀了,還裝什麼?當我看到小蟲子那俊美而可愛的小臉龐時,我忍不住親了一口,小蟲子估計是害羞,臉兒變得紅通通的,如煮熟的蝦子,烏黑的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又很享受我親他,臉上洋溢着羞澀的笑,這傢伙比他爹可愛多了。
但無可否認,這傢伙長得太像冷凌風了,以致我親他的時候,腦子想起了冷凌風,待看清只是一個可愛得不行的孩子時,我才克服障礙,又忍不住親一口。
三年不見,楚合歡的皮膚身段真比當年還要好,安靜的時候,飄逸出塵,看着她,心會一點點安靜下來,她笑的時候,丰姿綽約,讓人看移不開眼睛,看來這些年她過得很好,我還沒出大門,眼角的餘光就看到冷凌風從身後將楚合歡緊緊摟住,心急火燎似的,弄得我禁不住想笑。
想到楚合歡有可能跟冷凌風重新走到一塊,我心情就很好。
“小蟲子,你爹叫什麼名字?”我牽着他的小手,在大街上走着。
“我爹叫公孫宇。”小蟲子奶聲奶氣地說,與冷凌風的冷硬差之甚遠。
“那你認識冷凌風嗎?”我問。
“認識,我爹說他是一個大壞蛋,我討厭他。”小蟲子眉頭深皺,看來冷凌風這爹沒那麼容易做。
“冷凌風不是大壞蛋,他是一個大英雄。”可惜小蟲子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一時改變不了,看來以後有冷凌風受的。
我送小蟲子回去的時候,回得早了那麼一點點,打擾了兩人親熱,看到冷凌風那憤悶的臉,剜着我的眼睛,我心裡有點發寒,估計我倆八字相沖,老是打擾冷凌風的好事,估計他恨死我了。
他倆不冷不熱,急壞了冷老爺子,他說冷凌風要是再這般磨蹭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才好到一塊處,於是要我和雲清過去給他們加一把火,我倆應邀而去,那天晚上雲清裝醉說不回去,而我又說路途遙遠不走,大家把羅宅佔了。
“我今晚跟雲清睡,這牀兩個人都已經有點擠,要不你今晚到歡丫頭那邊擠一夜。”冷老爺子對冷凌風說。
“我已經想去擠很久了。”冷凌風笑着說,此話一出,我真想拿杯子去砸他,這傢伙臉皮還真夠厚,就是想也不要說得那般直接呀,但云清比我快一步,杯子砸了過去,這兩父子真是的,結果如我們所願,冷凌風進去擠一夜了。
但一個時辰之後,冷凌風一臉潮紅地出來,眸子盡是尚未消褪的**,衣服沒有拉好,衣襟微微敞開,露出健碩而起伏不定的胸膛,一看就知道失敗了,莫非是吃了閉門羹?
“楚漫雲那小子比你還要可惡。”聽到冷凌風憤恨的話,我忍不住想,這傢伙肯定是到關鍵的時候,被小蟲子打斷了,看他一臉憤恨地去沖涼水澡,我沒忍住笑了,冷老爺子跺腳,恨鐵不成鋼。
但讓人欣喜的是兩人最後還是走到了一塊,只是想不到成親這天,西凌大軍再次來了,沒想到秦劍竟然沒死,其實我對秦劍的印象不壞,他的氣質有點像我的哥哥,所以我覺得他不是壞人,莫非是想來搶親?
他們第一次成不了親,我多少有責任,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中斷了,我將所有消息壓下,不讓冷凌風知道,只是要瞞冷凌風哪有那麼容易?
西凌大軍來的人並不多,秦劍也只請求再見楚合歡一眼,但這節骨眼,我怎能讓他們見面?
這讓人繃的緊緊的戰役最後沒打起來,因爲秦劍看了楚合歡的書信,最後無望離去,我心中替冷凌風開心的同時,心中也不禁爲秦劍。
不久,龍七來了,這次他是用龍七的身份過來,因爲外人並不知道他就是梟狼,他的到來引起了轟動,我那羣手下得知消息,個個都紅了眼,但知道他還住進了楚府,簡直就是羣情洶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