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軍的暗堡被火焰燒燬,地下的工事出口也暴露無遺。三個進出口被三個班牢牢的控制,誰都沒有去開槍。裡邊肯定還有敵人,如何消滅殘敵,讓常林痛疼起來。
“有沒有炸藥?”常林對身邊等待着命令的臨時突擊排長問道。
“有。”
“去,把所有炸藥運上來,讓他們長眠於地下吧!”常林不要物資、戰利品,只要能控制這裡,就算完成任務。
“是!下邊的兄弟們,把炸藥運上來!”
兩個連基本上都在下邊待命出擊,聽到喊聲,戰士們把所有能爆炸的物件全部運送過來。常林一看笑了,整箱的手榴彈、炸藥包、炮彈都有,在工兵的操作下完成了部署。
“撤!”常林一揮手,讓大家先行撤退。他提起狙擊槍。二百米開闊的視野裡,分別打出三發子彈。
“轟隆隆——”
驚天一爆,地動山搖的響聲傳了過來。只見三個進出口飛濺着土石,降落下去掩埋了地下的工事。常林直起身觀察着周圍,對戰士們喊道:“小心一點,相互掩護分批撤退。”
“是!”
任務完成了,常林累得再也站不穩。戰士們急忙擡着英勇的指揮者,走到山下登上了汽車。副營長和阿娟帶着機槍走過來,三個人激情的相互擁抱着。
“再見!”童石對副營長握着手,深情地喊着。
“再見!”副營長激動萬分,高聲喊道:“能和你並肩作戰我很高興,值得我學習!”
“呵呵,言重了。”常林謙虛地笑着,和戰士們揮手告別。
“敬禮!”突擊排長眼含熱淚,大聲一喊舉起了右手。
“唰!”警衛連、後續部隊、醫療隊,都把軍人的禮節獻給了年輕的營長。他們真誠而莊嚴,目送着汽車朝前開去。
醫療隊前進,援兵另有任務也走了,與五個女孩子聚在一起的常林,有氣無力地說道:“咱們也回去,我得休息幾天。”
莊園裡,看到常林回來的唐翠華和阮明雪,一下子撲過來啼哭不止。他樂呵呵的笑道:“想我也不應該這樣吧?”
“阿林,你們的人太不是東西!”阮明雪憤恨不已,看着院子和對面的大房間。
“哦?”常林愣住了,傷兵?家裡出了啥大事兒?
“夜裡有人朝我們住的房間去撬門。”
“啊,是誰?”阿娟掂起槍喝着,眼睛裡冒着怒火。
“是那個負傷的連長。”唐翠華哭泣着,微弱的聲音繼續說着:“我發覺不妙,推醒了阮明雪,俺們急忙鑽進地道,門已經被刀撬開。”
“我殺了他!”阿娟一步跑出門外,直奔大房間而去。常林嚇得急忙追着,手裡的槍支差一點走火。
殺神一樣的女孩子,一下子把所有傷兵嚇得面無血色。常林趕了過來,拉住阿娟卸下衝鋒槍。對五尺多高的負傷連長冷漠的看着:“你乾的好事兒!”
“我——”連長知道不妙,後退一步恐慌的站着。
“我要殺了你!”阿娟抽出一把刺刀,吼叫一聲衝了過去。常林急忙抓住女孩子的衣服,使力把她摟在懷中。
“說,這件事必須給我一個交代!”目光如炬的常林,忍住怒火開口。
傷病們赤身露體站着,阿娟在常林追問的時候忽然有了新發現。她悄悄在抱着她的男人耳邊說着,一下子把新上任的營長給嚇呆了。
“真的?”
“我家祖輩行醫,這點傷瞞不了我的眼睛!”阿娟肯定地說着,奪過沖鋒槍對準傷兵:“好啊,你們是一羣怕死鬼,是一羣爲了不想去送命而自殘的敗類軍人!”
所有人臉色劇變,鬧劇被揭穿,他們驚慌失措看着自己的連長。常林明白了,阿娟判斷的沒錯!憤怒的他嚴厲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敗類連長,手槍子彈推上了膛。
“許司令頒佈的十殺令:不前者,殺!臨陣怯逃者,殺!延誤戰機者,殺!投敵叛變者,殺……用刀子殺!我給你們申訴的機會,不老實交代,會讓你們倒在這間屋子裡!”
“首長,我不是自殘,這是真的槍傷!”一個胖乎乎的戰士跨前一步,亮出傷口讓常林觀看。
“他的傷沒有假。”阿娟觀看後,做出了分析。
“你,可以到院子裡去!”常林手槍一點,讓負傷的戰士走出傷員人羣。
“首長,連長帶的頭,我們學着他開槍自傷。”一個戰士嚇得雙腿一軟,跌倒在地哭喊着。
“是啊,我們不想死。”
“連長都不願打仗,我們上去也是送死。”
“綁了!”常林差一點氣暈,一個連隊開上戰場,指揮官竟然帶着部下自傷而躲避進攻。五個女子在常林手槍的控制下,把九個傷兵全部綁了起來。
醫生被常林喊了過來,他詢問了這些人的傷勢,嚴厲的喝道:“你是醫學專業,這點鬼把戲竟然沒察覺到。說,是不是他們收買了你?”
“首長,我心中有疑惑,可我沒證據啊!”醫生大聲的申辯着理由,委屈的說道:“況且,我對槍傷也不瞭解。”
“一羣熊兵!”事關重大,常林不敢自作主張。他急忙打開通訊設備,和西線指揮部取得了聯繫。
這一重大事件,一下子把司令部裡的人震呆了。政工部長親自帶着車隊和警衛部隊,連夜朝莊園挺進。不到二百里行程,他們用了七個小時趕來,直接對一個個傷員做了審訊。
“可怕!”政工部長憤怒的咬着牙,把情況彙報了上去。
許世友是什麼人?是掄着着大刀從死人堆裡殺出來的將軍。他不怕死,他的士兵,當然也不能怕死!許世友打了敗仗,會提着頭去見主席,也要求他的部下打了敗仗提着腦袋去見他。
作爲指揮我國迄今爲止最後一場戰爭的指揮員,若不下達《十殺令》,就不是許世友了。一個“十殺令”,讓軍隊中的那些八旗子弟膽戰心驚,更讓覬覦中華國土的侵略者膽寒!
可是,現在西線部隊竟然出現了這樣的敗類,楊得志的憤怒可想而知。他在指揮部緊張的渡着腳步,好半天才下達命令:“帶頭的連長殺了,其他人給一次機會。送他們上戰場,立功者赦免其罪!”
“老楊,我認爲送他們上戰場不合適,這些人都是新兵蛋子,跟着連長做出蠢事也是可以理解。他們現在常林的駐地,何不交給他調教一下?”政委很冷靜,對這件事做出了理性的分析。
“交給他?好!”楊得志緩和了一下表情,點頭說道:“告訴他們,如果再犯兩罪同罰,常林有戰場處決的權利!”
莊園內令人冷森森的,被綁在莊園外大樹上的連長,早已嚇得魂飛膽喪。一個戰士拿着鋒利的大刀,雙手打顫下不去手。常林哀嘆一聲,手起一槍把可恥的連長打爆了頭。
八個戰士還在樹上綁着,他們知道完了,這樣的死法,帶給家人的是恥辱、帶給部隊的是恥辱、帶國家也是恥辱。他們面臨死亡,這才知道所做的一切是多麼的蠢。
“現在還怕死嗎?”常林接到命令,這些熊兵將要歸他指揮。可這樣的人他真的不想要,司令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開槍吧,我們是罪有應得!”一個國字型大臉的漢子睜着大眼,對拿槍的常林要求道:“我後悔,但世上沒有後悔藥。用我的死去教育那些新兵,讓他們替我多殺幾個敵人!”
“你不願親手殺敵?”常林故意這樣問。
大漢搖頭說道:“我已經沒了機會。”
“如果給你機會,你會珍惜嗎?”常林繼續追問道。
“首長,我犯的是大罪,是不可饒恕的罪!我愧對了軍人的稱號,只有一死才能讓我不再受心靈上的折磨。”
“錯!”常林大喝一聲,鏗鏘有力地說道:“死,會讓你們的親人和原來部隊的更加受折磨!你們睜大眼睛看看這羣女孩子,她們原來也是中國人。是國家的腐敗喪失國土,讓她們淪落爲別人的國民。
但是,她們沒有忘記祖國、忘記自己的血統,在這裡義無反顧拿起了槍!就在這片莊園外的幾裡地,這羣女孩子五個人面對越軍一個營,她們敢於出擊,敢於在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面前亮出槍!”
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女孩們,她們威武的挎着槍,自然流露的堅強、果敢,讓一羣自殘負傷的人羞愧的低下了頭。她們不是軍人,卻義無返顧的拿起槍和敵人拼命!
“就在前天,也是這羣女孩子在山崖上阻擊了一個營的援兵。作戰部隊派過來一個排,我們只有四十多人,徹底消滅了敵人一個營!
還是她們,配合主力部隊夾擊敗退的敵人,全殲守衛在這裡越軍。她們也曾怕過,甚至在戰鬥的時候嚇得尿了褲子。可是,她們頂住了壓力,脫變成真正的鬥士!”
常林停了下來,他要給這些人一個思考的過程。政工部長走到前邊說道:“常營長說的都是事實,也正是這幾次戰鬥,讓西線司令部知道一個孤膽英雄戰鬥在敵人心臟!”
“放了他們!”常林開口了,響鼓還需重錘敲,說得夠多了,能不能改變只有靠他們自己!
“首長,我小潘跟着你幹。”
“對,首長要我們衝鋒,絕不會在後退一步!”
“馬大寶懇求首長給我們機會,如果還是原來的熊樣子,你直接開槍打死我!”四方臉戰士走到常林面前,屈膝跪下。
“起來!”常林猛喝一聲,對剩下的八個人說道:“小麥是你們這羣人中最有骨氣的人,他是真正的傷兵。而你們現在是罪人,要用實際行動證明給上級、給國家!路,就在你們腳下,我希望你們想好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