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和周淵住在雙人間裡,玉夫人輕輕地推開了房門,然後關上房門,插上門栓,轉過身來,突然發現周淵一聲不吭地坐在牀上,嚇得玉夫人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昏過去。23s.
玉夫人努力保持着鎮定,說道:“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在這坐着幹什麼,嚇我一跳。”
周淵盯着玉夫人,冷冷地說道:“大半夜的,你出去幹什麼?”
玉夫人隨口說了一句,“我出去方便一下。”
周淵說道:“屋裡有夜壺,你爲什麼非要出去?”
“哦,我忘記了,睡覺吧,”玉夫人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上牀要睡覺。
突然,周淵掄起巴掌,狠狠給了玉夫人一記耳光。
玉夫人猝不及防,被周淵一巴掌從牀上打到了地上。成親這麼多年,這是周淵第一次動手打玉夫人。
玉夫人又驚又惱,但是夜深人靜,玉夫人還是極力控制着自己的火氣,生怕吵起來被別人聽笑話。
“你憑什麼打我?!”玉夫人質問周淵。
周淵冷哼一聲,指着玉夫人,說道:“你還好意思問我,你做了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沒數嗎?”
玉夫人心驚肉跳,但是她還是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我怎麼了,我做什麼事了,你瘋了吧?”
“臭婊子,你還不承認,你和你那個表哥都做了些什麼,別以爲我不知道!”周淵氣得渾身發抖,但是他也沒有吵,作爲一國之君,他也知道家醜不可外揚。
白天在宮裡,周淵就發現玉夫人和姜襄眉來眼去的,有些異常。
以前帶着玉夫人回齊國,玉夫人也是這樣,周淵以爲她和姜襄是兄妹情深,也就沒有多想。今天玉夫人和姜襄在船艙裡待了那麼長時間,出來之後,兩個人的神情又很是異常,周淵心中的疑慮越來越重了。
回到了驛館,周淵睡着了,半夜口渴,醒了,發現身邊的玉夫人不見了。
這時,周淵就聽見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音,他悄悄地溜到門邊,趴着門縫向外張望,發現玉夫人和姜襄竟然摟抱在一起,後來兩個人還手拉着手溜走了。
周淵簡直不敢相信,姜襄竟然和玉夫人做出如此禽獸之事。
周淵怒髮衝冠,想叫醒隨從,把姜襄和玉夫人捉姦在牀,但是轉念又一想,這裡是齊國,是姜襄的地盤,就算捉住了姜襄,他也不能把姜襄怎麼樣。
自己堂堂一國之君,竟然被人家戴了綠帽子,周淵越想越窩火,他有火氣不敢在姜襄面前發作,只能拿玉夫人撒氣。
他連抽了玉夫人幾個耳光,把玉夫人趕出了房間,讓玉夫人睡在院子裡。玉夫人理虧,任由周淵打罵,也不敢還手,只能默默地啜泣、忍受。
玉夫人縮在院子裡,很是委屈。過了一個時辰,周淵回到了牀上,熄了燈,玉夫人趁機偷偷地寫了一封信,交給驛丞,讓驛丞速速送到王宮遞給姜襄。
驛丞知道玉夫人和姜襄的關係,不敢怠慢,連夜進宮,把信遞給了姜襄。
姜襄今天體力消耗很大,回到了王宮就呼呼大睡。突然,有人把姜襄吵醒了,姜襄火冒三丈,“他孃的,深更半夜叫醒寡人幹什麼,找死呀!”
驛丞小心翼翼地說道:“君上,這是玉夫人給您的信。”
“玉夫人?”姜襄眨了眨眼睛,接過信看了看,玉夫人在信裡告訴姜襄,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被周淵發覺了,周淵痛打了她一頓。
玉夫人被周淵打了,姜襄怒不可遏,披上衣服,告訴僕役,去通知侍衛長彭生,點齊王宮裡的侍衛,他要連夜殺向驛館,宰了周淵那個王八蛋。
侍衛長彭生在宮裡當了二十多年的侍衛,是個機靈人。姜襄還是太子、玉夫人還沒出嫁的時候,彭生就看出來他們倆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
深更半夜,姜襄叫彭生點齊侍衛去殺周淵,彭生就猜到了,十有**是姜襄和玉夫人之間的姦情,被周淵發現了,姜襄這是惱羞成怒,要殺了周淵泄憤。
彭生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問姜襄,“君上,您所爲何事,要殺魯君?”
姜襄氣急敗壞,叫道:“你別問了,寡人就是要殺周淵,不殺他,難解寡人心頭之恨!”
彭生說道:“君上,您就是想殺周淵,也不能這麼殺呀。”
“那寡人該怎麼殺?”姜襄看了看彭生。
彭生說道:“君上,咱們要是這麼大張旗鼓地去殺了周淵,那麼魯國一定會大動干戈,拼死與我們一戰。我們不如偷偷摸摸地殺了周淵,讓魯國找不到把柄。”
“怎麼偷偷摸摸地殺了周淵?”姜襄問道。
彭生附在姜襄耳邊,如此這般說了一番。
姜襄想了想,說道:“好,就按你說的,偷偷摸摸地殺了周淵。”
姜襄大手一揮,叫召集起來的侍衛們都散了,警告說任何人不得走漏消息,否則夷滅九族。
捱到了天亮,姜襄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派人去驛館請周淵、玉夫人到城外的林子裡打獵。
玉夫人在院子裡凍了一夜,披頭散髮,哭哭啼啼,天亮之後,周淵害怕被別人看見,便把玉夫人關進了屋子裡。
周淵身爲一國之君,很注重面子問題。
周淵七竅生煙,早飯都吃不下去,這時,姜襄的使者到了,說是請周淵去城外的林子裡打獵。
周淵聽到“姜襄”這兩個字就恨得咬牙切齒,他恨不得吃薑襄的肉、喝姜襄的血、寢姜襄的皮,但是他又一想,現在自己身在齊國,如果和姜襄撕破臉皮的話,很有可能遭到姜襄的毒手。
周淵心想,姜襄邀請自己去打獵,這說明他暫時還不知道自己識破了他和玉夫人的姦情,自己乾脆先穩住姜襄,然後找個藉口和姜襄告別,回到魯國。
只要回到魯國一切就都好辦了,自己不僅要發動魯國的兵馬,還要聯絡晉國、楚國、秦國、宋國、鄭國、越國……
把天下所有的國家都聯絡起來,一起討伐齊國,一定要將姜襄碎屍萬段。
心裡打着如意算盤,周淵帶着幾個人去林子裡和姜襄一起打獵,臨走時,周淵吩咐幾個隨從在驛館看住玉夫人,不準玉夫人走出屋子半步,也不準任何人踏入屋子半步。
到了城門口,周淵和姜襄同坐一輛馬車,向城外的狩獵場行去。
一路上,姜襄和周淵都沉默不語,氣氛很是壓抑。
突然,姜襄問了一句,“周淵,你昨晚打了小妹?”
周淵心裡咯噔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姜襄。
姜襄說道:“寡人什麼都知道了。”
周淵見紙裡包不住火,乾脆也攤開了,“姜襄,寡人也什麼都知道了。”
姜襄說道:“寡人一生最愛的人就是小妹,寡人曾經發過誓,要一輩子呵護小妹,不讓小妹受到半點委屈傷害,誰要是敢傷害小妹,寡人就要他死!”
“姜襄,你想幹什麼!?”周淵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
“寡人想讓你死,”姜襄話音未落,馬車就狂奔起來,同時,彭生轉身鑽進了車廂裡。
周淵見勢不妙,想要呼喊,彭生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周淵的嘴巴,另一隻手攥成拳頭,在周淵的胸口上狠狠捶了幾拳。
周淵平日裡養尊處優,長了一身的贅肉,手無縛雞之力,根本就撕扯不過彭生,捱了幾拳之後,就歪着白眼,口鼻流血,身子一軟,歪倒在一邊,死掉了。
姜襄、周淵乘坐的馬車原本四平八穩地行駛着,突然,馬車狂奔起來,魯國的隨從們大驚失色,叫嚷着要上去救周淵。齊國的騎兵護衛們也上前想要攔下馬車,可是馬車卻越跑越快,怎麼攔也攔不住。
嘩啦一聲響,馬車四分五裂,散架了,姜襄和周淵都從馬車裡摔了下來。
齊國的護衛翻身下馬,上前攙扶起姜襄,姜襄身上有多處擦傷,腳踝也扭傷了,魯國的護衛上前攙扶起周淵,發現周淵七竅流血,已經死了。
“君上!”魯國的護衛們在周淵的屍體旁,跪了一大片,嚎啕大哭。
魯國的一個隨行武官發現周淵的死相有些詭異,不像是摔死的,他質問齊國人,“好端端的,馬車怎麼會散了架,國君怎麼會摔死?”
齊國護衛們變了臉色,叫道:“你什麼意思,我們君上也受傷了,難道你想說是我們害死了你們的國君?”
“我們君上死在了你們齊國,死在了你們的馬車上,你們要給我們一個交待,”魯國隨從們羣情激昂。
這時,齊國太尉鍾離漢走了過來,說道:“你們都別吵了,我們君上也受傷了,出了這種意外誰都不願意,大家都冷靜冷靜,先把這兩個車伕抓起來,然後調查調查,這馬車究竟爲什麼會散架。”
衛兵們上前把彭生和另一個車伕押了下去,鍾離漢又叫來兩輛馬車,一輛載着姜襄,一輛載着周淵的屍體,回臨淄城。
周淵死了,驛館裡的魯國人羣龍無首,吵成一片,有人說齊君和魯君一起摔倒,齊君受了輕傷,魯君摔死了,這就是天意,誰也決定不了。
但是有人說,爲什麼齊君只是受了輕傷,魯君卻摔斷了好幾根肋骨,當馬車狂奔的時候,車裡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