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廣益苦着臉,說道:“正峰,曹軍人多勢衆,我們這才二十多個人。”
石正峰指着腳下,說道:“你們看這路面,頂多能並排站着四個人,曹軍就是有十萬人、一百萬人,他也得一排一排往上衝。一排四個人,我們這些人,擋住他小半個時辰算不得難事。”
見蘇廣益和幾個親兵還有些猶豫,石正峰叫道:“弟兄們,你們忘了曹軍是怎麼禍害我們杞國,怎麼屠殺我們的親人嗎?郎曉寧率領的這支曹軍正是當初入侵我們杞國的曹軍,血海深仇,今天我們一定要報,不能讓曹軍笑話我們是孬種!”
聽了石正峰的話,二十多個親兵的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一個個揮舞着刀槍,誓要殺光曹軍,爲那些無辜慘死的杞國百姓報仇。
大爭之世講不得寬容、講不得饒恕。郎曉寧和他手下的曹軍官兵,雙手沾滿了杞國百姓的血。作爲杞國的子弟兵,峰字營的將士們必須叫他們血債血償!
石正峰派一個跑得最快的親兵,下山通知鮑盡忠,率領峰字營的兄弟們速速趕來支援。石正峰則帶着夏侯洪安、蘇廣益、馬漢,還有二十多個親兵,守在山頂,怒視着下方密密麻麻的曹軍。
山登絕頂-我爲峰,只要石正峰他們還有一個人站着,就決不能讓曹軍翻過小青山!
郎曉寧想要翻過小青山搞偷襲,他帶着曹軍官兵鑽出了樹林,迎着耀眼的陽光,看見山頂上站着幾個人。
郎曉寧手搭涼棚,看清了石正峰的容貌,有些驚訝,叫道:“石正峰,咱們還真是冤家路窄,在這裡都能遇見你。”
石正峰手中一把朴刀,指着郎曉寧,說道:“郎曉寧,你作惡多端,再敢往前一步,這小青山就是你的死地!”
郎曉寧笑了起來,說道:“石正峰,你死到臨頭了還不忘威脅我,真是可笑。告訴你,你和你手下的這些雜碎,有一個算一個,今天誰也別想活着走下這小青山!”
郎曉寧知道小青山是一座小山,山頂容納不下太多軍隊。石正峰身邊只有幾十個人,峰字營主力遠在山下,今天正是郎曉寧殺死石正峰、一雪前恥的大好時機。
郎曉寧揮了一下手,命令曹兵,“給我衝!”
山路狹窄,曹兵四個人一排,手持長槍短刀,向山頂衝去。石正峰手持朴刀,跳上前去,大吼一聲,一刀劈砍過去。
石正峰出刀的速度極快,電光火石之間,四個曹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刀光閃過,手裡的兵器就斷成了兩截。
石正峰這一刀威力極大,不僅斬斷了四個曹兵的兵器,還捎帶着把兩個曹兵劃到在地。
另外兩個曹兵手裡沒了武器,見兩個同伴又倒在了地上,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石正峰瞪着眼睛,手舉朴刀跳起來,跳向了曹兵,彷彿一刀要將小青山劈成兩半似的,向曹兵劈去。
石正峰那副兇惡的樣子,惡鬼夜叉見了也要膽戰心驚。曹兵們慌忙向後退去,山路本來就狹窄擁擠,曹兵這麼一退,你踩了我的腳,我撞了他的肩膀,立刻就混亂起來。
石正峰趁着曹軍混亂,一把朴刀在手裡掄得虎虎生風,照着曹兵們就劈砍過去。
曹兵們擠在一起,一刀下去,血濺三尺,三五個曹兵慘叫着倒在地上。
曹兵們被石正峰的氣勢嚇破了膽,不敢迎戰,只顧着逃命。狹窄的山路上你推我搡,有那身體孱弱的士兵直接就被人擠了下去,掉到了山下,摔得魂飛魄散。
石正峰手持朴刀一通衝殺,連劈帶砍帶嚇唬,殺死的、摔死的曹兵有五六十人之多。
郎曉寧勃然大怒,抽出了腰間的利劍,朝後退的曹兵砍了過去,厲聲叫道:“後退者死!”
郎曉寧砍死了十幾個後退的曹兵,曹兵總算是穩住了陣腳。郎曉寧命令把盾牌遞給前面的曹兵,曹兵拿起了盾牌,拼死抵擋,總算是擋住石正峰的朴刀。
石正峰這麼一通衝殺,也累得大汗淋漓,曹兵們趁機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長槍,朝石正峰戳刺過去。
石正峰的朴刀砍不透盾牌,只能揮刀撥開曹兵的長槍,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郎曉寧臉上露出了微笑,利劍一揮,叫道:“給我上,給我上!”
曹兵步步緊逼,石正峰有些焦頭爛額,蘇廣益、馬漢他們過來幫忙,可是,無論他們是刀砍還是槍刺,都破不了曹軍的盾牌。
眼看着石正峰、蘇廣益、馬漢他們被曹兵逼上了山頂,夏侯洪安帶着親兵們,舉着大石頭,站了出來。
“砸!”
夏侯洪安大吼一聲,手裡的大石頭就朝曹兵砸去。曹兵慌忙拿着盾牌招架,有的盾牌直接被石頭砸漏了,有的盾牌沒砸漏,也被砸飛了。
曹兵的陣腳再次亂了起來,石正峰趁機提刀上前,撥開那一面面盾牌,刀鋒直向曹兵們的心窩戳去。
曹兵拿着盾牌,提高了防禦能力,卻降低了進攻能力,被石正峰打得只有招架之勢,沒有還手之力。
石正峰又殺得曹兵向山下退了幾十步。
郎曉寧雙眼噴火,瞪着石正峰他們,叫道:“放箭,放箭,放箭射死他們!”
曹軍的弓箭手走上前來,彎弓搭箭,準備朝石正峰他們射過去。
狹窄的山路上一排只能站四個人,這四個人最多也只能射四支箭。石正峰他們沒有盾牌,只能揮舞着兵器,將這四支射來的箭撥落在地。
一擊不中,曹軍弓箭手低頭準備再搭箭射擊。這時,站在後面的夏侯洪安和親兵們,撿起了地上的羽箭,當做飛鏢甩出去。利箭破空,比用弓射出去的力道還足,直接貫穿曹軍弓箭手的喉嚨。
曹軍有五千人之多,死幾個弓箭手無所謂,立刻又有新的弓箭手填補上去。
石正峰以一敵千,揮舞着手裡那奪命的朴刀,逼着曹兵向下退去。夏侯洪安和親兵們跟在石正峰的身後,從曹兵屍體上撿起了幾張弓。
夏侯洪安從小就擅長射術,弓箭在手,夏侯洪安是如魚得水。
夏侯洪安帶着親兵們拿起了弓箭,和曹軍對射。這幾個親兵原本就是夏侯洪安的親兵,受了夏侯洪安的薰陶,射術也很精湛。箭無虛發,一箭射出去,對面必然要有一個曹兵應聲倒地。
趁着夏侯洪安他們和曹軍弓箭手對射的時候,石正峰喘了幾口氣,消去了身上的熱汗,提着朴刀又站了起來,叫道:“洪安,這麼射下去,射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呀,我給他們來點痛快的!”
說着,石正峰提着朴刀就衝了上去,曹軍弓箭手們正在彎弓搭箭,冷不防石正峰惡魔一般跳了出來,想要躲閃也來不及了,刀光閃過,幾個弓箭手立刻就做了刀下之鬼。
石正峰揮舞着朴刀砍瓜切菜一般,殺向曹軍,蘇廣益、馬漢跟在石正峰的身後,也衝殺上去。
在這狹窄的小青山上,真的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三個人手持兵刃,向山下猛衝,殺得那些曹軍士兵是噼裡啪啦往山下滾。山腳下,橫七豎八,鋪了一地的曹軍死屍。
郎曉寧看着橫衝直撞的石正峰三人,拳頭緊攥着,牙齒緊咬着,嘎嘎作響。
郎曉寧叫道:“石正峰,我有五千人,我就不信吃不掉你這幾十個人,給我上,上!”
郎曉寧仗着人多,不停地驅趕曹軍士兵往山頂上衝。曹軍一共有五千多人,石正峰他們就是一刀一刀地殺,也要殺上五千多刀。
郎曉寧心想,石正峰,即使我不能殺死你,拖也要把你活活拖死!
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再怎麼厲害也是血肉之軀的大活人,大活人就知道累。衝殺了一陣之後,石正峰和蘇廣益、馬漢大汗淋漓、氣喘吁吁,這出招的動作就顯得有些遲緩了。
曹兵趁機猛撲上來,刀槍齊下,在石正峰的身上劃出了幾道口子。
敵人的血,自己的血,石正峰從頭到腳全是血,活生生的一個血人,只有一雙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凜然之氣。
石正峰忍着痛,繼續和曹兵拼殺,朴刀被曹兵的刀槍給架住了,石正峰就撲上去用身體撞,把曹兵從山上撞下去。
“正峰,小心啊!”夏侯洪安叫嚷着,上前一把抓住了石正峰,將石正峰拽到了身後。
夏侯洪安和兩個親兵將石正峰、蘇廣益、馬漢替換下來,繼續和曹兵廝殺。
山路滿打滿算只能並排站下四個人,你縱有千軍萬馬也無從施展。
夏侯洪安、石正峰他們採取車輪戰對付曹兵,三個人一組,上前衝殺,如果有人戰死、受傷,或是體力透支,身後的人立刻補充上去,始終保持着三人戰鬥小組,始終保持着旺盛的戰鬥力。
郎曉寧不僅想着殺死石正峰,還想着背後插一刀,將鄭軍擊潰。現在可好,石正峰沒殺死,擊潰鄭軍更是沒影兒的事,他五千大軍愣是被石正峰帶着二十幾個人,給堵在了小青山上。
郎曉寧向遠處的戰場望了一眼,周軍和鄭軍僵持不下。如果郎曉寧不能率領曹軍及時衝殺鄭軍營地,周軍很有可能支撐不住,那樣的話,郎曉寧的所有付出與努力,都將付之東流。
郎曉寧揮舞着利劍,衝着曹兵們吼叫:“你們這羣廢物,給我衝啊,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