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正當王南北繼續準備翻下去的時,一聲尖叫從耳邊響起,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的筆記本就被搶走了。撇過頭正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來的夏至滿臉緋紅,有些生氣的看着自己。
“呃!那個…我…”私自偷看別人的隱私,還被人家抓個正着,王南北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要該說些什麼。
夏至終歸是臉皮兒有些薄,雖然一臉羞憤的樣子,卻沒有說出一句責怪的話來,不知是不是從來就不會罵人吧!但不知爲什麼,夏至心裡總有那麼一個聲音,希望王南北看到這些話,把這些內容都看到纔好!一想到這些,更是羞得臉上火燒火燎的。
忽然眼光瞥見陽臺的玻璃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一想到陽臺上晾着的那些貼身衣物,又是羞愧的驚叫一聲,然後衝向陽臺胡亂的抓起衣物,就準備朝房間跑去。
可能真是越慌越亂,夏至收了衣物返回時,慌亂中一個不小心右腿撞在茶几腿上,身子一個趔趄朝地上摔去,而手中的貼身衣物卻因此脫手飛了出去。幸好的是夏至在將要摔倒時扶住了旁邊的一張椅子,才穩住了身形沒有摔倒。
而一直坐在沙發上還在尷尬中的王南北,驚得剛準備起身扶夏至,幾件花花綠綠的東西就朝自己飛過來。想也沒想的王南北,只是下意識的伸出手將幾件東西抓在了手裡,順勢還忍不住揉搓了幾下。哇!絲質的貼身衣物,原來竟有這麼絲滑的感覺。
還沒等王南北好好感受一下這種感覺,剛剛穩住身子的夏至看見王南北的動作,羞愧的再次的失聲叫了出來。估計夏至的臉皮燒的都快煎個雞蛋呢!
在王南北盯着手上東西有些失神的當頭,夏至衝上去奪過自己的貼身衣物,然後直接衝進自己的房間,咚的一聲將門關了起來。
一晚上連續遭遇尷尬事情的王南北聽到這咚的關門聲,有些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今晚這是怎麼了,竟然都能發生這樣的事情。唉!這樣的事情簡直都不知道怎麼解釋,估計連道個歉都會弄得更尷尬。
有些無奈的王南北聳了一下肩膀,起身走過去正準備敲門道個別,手伸到半空卻停了下來。這個時候兩人見面,或許只會更尷尬吧。
“那個…”王南北連說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不過這也不是自己本意啊。停了數秒後,王南北吐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夏至,有些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靠在門後的夏至從聽到王南北起身,到腳步聲停留在門口的位置,臉燙的感覺都不是自己的了,心臟撲通撲通的就像快要跳出來一般。直到聽到王南北告別聲和咚一聲關門聲,全身突地像失去力量一般跌坐在地。
雨後潮溼的空氣帶着一股清新,王南北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在肺中打了圈後又用力的吐了出來。回頭看了一下夏至家露出的燈光,王南北平靜了一下心情,大步的朝前走去。
一連幾天,王南北都在準備着手調查誰陷害自己的時候,一個消息傳來卻不得不又再次離開深海。
其實從目前的情況看來,王南北這是忽然離開深海是有些不合適的。前幾次捲入那幾個案子,或多或少還不會引起過多人的注意。可是這次酒吧遭遇陷害,雖說暫時撇清了干係,但是涉及到這麼大販毒案,絕對會有人把眼光放到自己身上,更何況自己這次去的方向是雲南方向。
雲南對警察來說,絕對是一個超級敏感的區域,因爲雲南的邊境就是毒品流向華夏的最大渠道之一,想不引起別人過多的猜測都是不可能的。但是沒有辦法,就算是再被懷疑,王南北也必須去。當然,王南北是以公司出差名義去的雲南。
從芒市下飛機以後,王南北又在芒市乘坐汽車直接到了瑞麗。到了瑞麗之後並沒有急於前行,而是在弄莫湖湖邊找到一家酒店開好房間並預付了一個星期的房費,才收拾幾件東西揹着揹包又出了酒店。
當然王南北此行的目的地並不是瑞麗,而是瑞麗對面的緬甸。只因爲選擇瑞麗出發,是因爲全市西北、西南、東南和緬甸山水相連,甚至邊界從有的寨子中而過,就讓有些地方的對邊界的概念甚是模糊。於是這裡,就成了王南北的最好選擇。
出了酒店,沿着勐卯河邊的小路朝着市區的邊貿街而去。在邊貿街買了一套傣族的服飾,經過一家文具店又買了一副畫板後,像一個遊客似的慢悠悠的晃出了瑞麗市區。
“老波桃,你能送我去對面嗎?”早已換了一身傣族服飾的王南北,來到一條小河邊對着一條小船上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喊道。
“哦!毛哆哩,你這是要去那裡?”中年男人聽到這個稱呼,熱情的招呼着王南北上船後問道。
“我是學畫畫的,可是我咩蘇不讓我去,我只好偷偷的跑出來,到對面去採風。”王南北坐穩後,指着畫板說道。
“哦?”中年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有些疑惑的看着王南北。
傣族人習俗和漢族完全不一樣,他們的婚俗是女婚男嫁,生個男孩等同於就是個賠錢貨。於是信奉小乘佛教的他們,家裡的男孩基本上八歲就要送到寺院裡當和尚,悟性好和與佛家有緣的可能會修成佛爺,資質一般的到了十八歲就會還俗。而還俗後就可以談婚論嫁,男孩要嫁到那個女孩子家是要先到女孩家幹三年苦力的,如果討得女孩父母的喜歡,纔有可能嫁出去。於是乎,這個處於女權民族的男人是根本沒有話語權的。而像王南北這樣,還跑出來學畫畫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呵,我唔蘇是漢家人,所以我唔蘇經常會護着我,咩蘇也不好說什麼,最後只得由着我了。”王南北笑着解釋着,沒有絲毫的混亂。
“哦。原來這樣。”中年男人恍然大悟放鬆下來,然後又繼續開動了小船。
身爲真正的傣族人的中年男人,可是知道自己傣族人最希望的就是給自己的女兒找一個漢家人做丈夫。因爲他們認爲漢家人,有文化、有思想、有能力,要是那個女孩子能夠找個漢家人做丈夫,一家人在村子裡面可是非常的有面子的。
看到中年男人沒有懷疑,王南北才放鬆下來,幸虧自己在來之前大量的惡補過傣族的風俗,要不然的話絕對是糊弄不過去的。
“毛哆哩,你叫什麼名字了,看你應該也是挺有文化的樣子。”中年男人一邊開着小船,一邊好奇的問着王南北。
“我叫南北,老波桃你呢?”王南北說着早已準備的好名字,然後問着對方。當然王南北也根本沒有說假話,自己卻是叫南北嘛。
“啊~”聽到王南北的名字,中年男人充滿了一臉的驚詫。中年男人驚詫的原因,是因爲聽過村裡有文化的佛爺講過關於姓氏的一些典故。
因爲歷史上的傣族是沒有姓氏的,而姓氏一說也是因爲多方面的原因得來的。就譬如說王南北說的這個名字南北的姓氏——南。據說漢官開始到傣族地方的時候,人生地不熟,便問土司武官你叫什麼姓什麼。土司武官當然聽不懂,以爲問他家住在什麼地方,他便回答說南,意思是說住在水溝邊。於是漢官便以爲對方姓南,就這樣這個南姓就成了土司武官和家人的姓了。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土司的官員都是高高在上,像這種平民那絕對是嘆爲仰止的。雖說土司早就淹沒在歷史的潮流中,但突然聽到王南北說出的這個名字,還是不得不有些驚訝。
“老波桃,那都是老黃曆,我們現在都是一樣的。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了?”王南北當然知道中年男人驚訝什麼,帶着很平和的聲音說道。
“呵呵,讓毛哆哩見笑了,我叫巖溫訥。”中年男人訕訕的笑道。
“你看我們都是自家人,就以名字相稱好了。”王南北和對方拉近這關係說道。
“也是,這樣叫着更顯得親切。”巖溫訥也是很隨和,聽到王南北這樣一說,顯得也十分的高興。
“巖溫訥,看你在這河上應該也是跑了好多年吧,應該知道那裡的山水風光好吧。反正我這次出來也是寫生,正想到處轉轉。”王南北很是隨意的問道。
慢慢熟絡起來的巖溫訥,話匣子也打了開來,將風景如畫的瑞麗江等等這些景點娓娓道來,甚至連緬甸的一些風土人情都孰知一二。
不多時,王南北很快的到達了裡南坎三十公里的地方。當然,南坎也是這次的目的地。來之前王南北雖然算是補足了功課,但那些畢竟還是有限。剛剛在路途中的時候,一面不經意的說話,一邊小心的套着傣族人的生活習慣。畢竟在這個遍地是傣族人的地方,裝扮成傣族人隱藏在茫茫人海中,纔不會被引起關注。
南坎這個因稱瑞麗江爲大金沙江而聞名的古城,被精明的美國基督教會牧師譽爲天使撒落在邊界地的明珠,富有典雅純樸的東南亞特點民居,矗立着氣度不凡古塔,輝煌壯觀的禪寺一座接着一座,掩映在綠樹絲中分外誘人。
面對如此美好的風景,王南北卻無心欣賞。快速的穿過整個南坎城後,到達西南郊外後才沿着稍顯平坦的道路慢慢打量着周遭的情況。這是一條不太寬的的水泥路,蜿蜒的穿過村莊,跨過一條小溪後,蜿蜒的順着小溪上游朝一座小山而去。
初步的將大致的環境熟記於兄後,王南北揹着畫架在小溪旁的一塊空地上把畫架支了開來,然後有模有樣的開始在畫紙上做起了素描。瞧王南北的那副認真勁,真是有幾絲畫家的樣子,不時的停下來拿着畫筆虛空對着遠處的風景移動着,不時又在畫紙上刷刷的幾筆。不一會兒,一副簡易的素描竟然有了幾分雛形,
或許是也偶爾會有畫家到此寫生,路過的行人和車輛竟然沒有對這個陌生的來人投去過好奇的目光,亦或是停留那麼一下。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幾個小時,畫紙已經換了好幾張,王南北臉上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睏倦,依然精神的不時注視着公路的方向。
王南北在等一個人,一個會開車出現在視野公路上的車輛載着這個人,從這一段路通過。據情報顯示,這次的目標住在目光盡頭處那座小山上的一棟別墅裡,而且那棟別墅的警衛絕對比阿弗里爾的警衛還要森嚴,於是王南北將要在短時間內把目標的情況確認清楚,然後在尋找最佳機會下手。
目標艾買提·阿杜裡,男,四十二歲。他爲什麼要死?只是因爲他屬於某一個組織,損害了某些方面的利益,所以他該死。該死的人,就沒有任何理由的要死。
三十分鐘後,三輛有些陳舊的轎車出現在王南北的視線裡,目標就在其中的一輛之上。王南北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手上依舊在畫板上不停的畫着,只不過眼光已經一直隨着車輛的移動而移動。
這個時候絕對不是王南北下手的時候,所以王南北沒有行動,他只是先來確認一下目標,順便準備將附近的地形熟悉一片,最後再確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對於一場刺殺來說,沒有詳細的行動計劃,那就代表着不能成功。當然,對於一次刺殺來說,沒有幹掉目標,那也是意味着行動失敗。所以說王南北絕不會貿然的行動,從不到打無把握之仗,這是一個高超的殺手所應該擁有的心理。
一直等到汽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當中,王南北也繼續保持着作畫的動作。又是過了半個小時之後,王南北慢慢的收起了畫架,消失在路的盡頭。接下來,還有好多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