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

鳳寧瀾抱龍旖凰抱得很緊,害得她險些窒息,印象中,鳳寧瀾從來沒有把她抱得這麼緊過,不由得有些發愣:“鳳寧瀾……你怎麼了?”

鳳寧瀾不言語,只是抱着她,眼神開始迷離深邃,很久很久後才放開手,突然記起什麼似的,低頭看了看她的手腕,急忙道:“我都差點忘記了!走,先去找太醫把傷口包紮了再說!”

龍旖凰被他半拖半拽的拉走,一臉的迷茫。

重新坐回車廂內,不出片刻,龍旖凰手上的傷口已經被上好了傷藥,一圈圈的白布纏繞着,洗去刺眼的血腥。

太醫給她包紮的時候,鳳寧瀾就在她的旁邊看着,比她本人還要緊張,似乎那道傷口不是在她手上,而是劃在他心上似的。

處理好了傷口,一時之間,氣氛有點沉寂,鳳寧瀾站起來,走出車廂,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片桃花林,對龍旖凰笑道:“我們過去看看吧。”

“可是,祁寒……”龍旖凰覺得有些爲難,她捂了捂層層布帶下的傷口,慢慢低下頭去。

“不帶祁寒,”鳳寧瀾走回她的身邊,一把抓住她完好的右手,修長的五指劈開她的指縫,再緊緊握住,使得兩人的十指如同同心結一樣緊密相連,鳳寧瀾繼續道:“就我們兩個人。”

他直起身子,輕輕一帶,龍旖凰只好順着他的牽連而站起來,然後被他拉着走出去。

離開休息的營地遠了些,便是一片開得輝煌的桃花林,滿世界都是奪目的粉紅色,似乎連帶着空氣裡都回蕩起蜜蜜的甜味。

兩人走了一會,突然看到不遠處還有另一羣人,再仔細一看,正是皇帝和皇后。

兩人也出來賞景,真是好興致,不過看那氣氛害死在和麼嚴肅,估計是皇后出門都不忘記政治問題吧。

鳳寧瀾停住不前,蹙着雙眉,只覺得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氛圍就被他們破壞了個乾淨,要是現在過去吧,一時半會肯定脫不了身的。

“瀾……”龍旖凰動了動手指,輕輕反扣了一下他的手,看他轉過頭來,擡起眼,只是一笑。

鳳寧瀾心領神會,再看了看皇帝一行人,輕輕用手指在嘴脣上行比劃一下,然後恢復了笑容,繞開不遠處那悶死人的環境,帶着龍旖凰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盛開的桃花環繞四周,一條小溪在桃林裡匯聚成一個水池,上了歲月的岩石圍繞在水池四周,水池清澈見底,池底的水草猶如碧玉,無數好看的銀色小魚從中穿梭,水面上漂浮着被春風吹落的花瓣,波光粼粼。

鳳寧瀾不走了,說了聲“休息一會”,便轉身在那深色的岩石上坐下,臨着水池,不勝風情。

粉紅色的桃花瓣在岩石上格外明顯,也格外的有情調,旁邊就是清靈明亮的水池,更勝庸俗無數,但是把鳳寧瀾往上一擺,只是淺淺一笑的風華,便蓋過了這些。

看着龍旖凰還站在原地,鳳寧瀾笑了笑:“旖凰,也過來坐啊。”

龍旖凰點點頭,微微提起裙襬,靠着他的身體坐下,卻看到鳳寧瀾搖搖頭:“不是坐這裡,”他無賴的笑,朝着她張開手臂:“過這裡來。”

龍旖凰頓了頓,慢慢靠過去,鳳寧瀾嫌她太慢,索性直接摟住她的腰,一帶,直接帶到自己懷裡。

攬着龍旖凰的腰讓她貼在自己身上,鳳寧瀾一手輕輕舉起她剛包紮好的手,撫了撫,帶過自己面前,頗爲憐惜的吻了一下。

“怎麼了?”龍旖凰無奈的笑着:“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沒必要這樣在意,唉……說出去都覺得丟人,我長這麼大了,居然連條魚都殺不了。”說着,她就要把手收回。

鳳寧瀾抓得死死的,就是不給她收:“疼。”

“不疼的。”

“我心疼。”

龍旖凰愣住了,側過頭去想要看鳳寧瀾,卻因此被他偷襲了一下面頰。

她有些氣了:“鳳寧瀾!”

“好好,不鬧不鬧,”鳳寧瀾有些收斂了,卻笑得依舊像個無賴:“以後不要去碰那些危險的東西,我想想都覺得心驚膽戰的。”

“我只是想試一下……可是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沒用,”龍旖凰低着頭糾結着自己的十指,覺得慚愧萬分:“當初我一直不解,孃親是從來沒下過廚的人,那一次爹爹的舊疾復發,她居然遣開了那些廚子,自己要爲爹爹親自動手下廚……”龍旖凰聳聳肩:“不過卻沒做成,還出了一些意外的事情……最後娘把自己都給弄傷了,爹爹心疼得不得了。”

鳳寧瀾的笑意更深,把龍旖凰抱得更緊一些,又問道:“那,旖凰,你娘愛你爹有多深?”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靠鳳寧瀾太近,龍旖凰只覺得他的氣息太過炙熱,一時意亂,只有轉過頭去看那一池清水,漣漪瀲灩,美不勝收:“娘是最愛爹爹的,爲了爹爹,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她拋棄了兩次做皇后的機會,拋棄自由,爲了爹爹……她可以連命都不要,所以後來……她纔會追隨着爹,殉情而去。”

“哦……”鳳寧瀾的聲線裡透露出一絲傷感,隨即他道:“那我能問問麼?你娘……和君翎,他們是什麼關係?”

“曾經的未婚夫妻……我好像說過了。”

“那,你和君翎呢?”鳳寧瀾又問道。

“怎麼又問這個?”一想起君翎剛走的那時,鳳寧瀾對自己那些近乎無禮的舉動,龍旖凰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不敢生氣了,現在就只是問問,當然……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的,”鳳寧瀾笑得特別邪惡:“反正你和他以後見面的機會也很少了,這段時間我們再努力一些,生個女兒,我看你還怎麼敢再去想他。”

說話間,鳳寧瀾故意縮短了兩人的距離,弄得氣氛都有些緊張,龍旖凰趕緊把他的身體推開,苦笑道:“不正經。”

“在你面前,我不需要正經什麼,”鳳寧瀾伸手扣住她的後腦,沉寂湊上去往她脣上咬了一口,看着她錯愕的表情,自己得意洋洋,伸了伸手,在她平癟癟的小腹上揩了一把油,再看看她已經變得灰白的臉色,無不鬱悶道:“怎麼這麼久都還沒動靜呢?要不……我們去找太醫問問?”

“討厭!”龍旖凰低吟一聲,就要推開他的手站起來,才動了幾下,又被鳳寧瀾拽回懷裡。

“不討厭不討厭,”鳳寧瀾笑着,反身把龍旖凰壓在岩石上,就要行其不意:“好久沒碰了,親一個先。”

“什麼叫好久?昨晚不是纔剛……喂喂!你手往哪放!萬一有人經過怎麼辦!”龍旖凰有些被嚇到,趕緊抓住鳳寧瀾幾欲就要探進自己衣服內,還有準備要順道解腰帶的不安分爪子。

“好,”鳳寧瀾低笑了一聲,白玉石般的面頰突然被渲染上一絲如同桃花的淡淡緋紅,他一動不動的注視着龍旖凰:“我不胡鬧了,等晚上回去再說吧。”

龍旖凰僵硬了片刻,趕緊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怒道:“真不正經!你既然精力這麼好,怎麼不帶柳千澄來?”

“她已經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了,擺着……權當花瓶看吧。”鳳寧瀾想想,說道。

“怎麼了?”龍旖凰有些驚愕:“母后不是最看重她的麼?”

“那是以前,”鳳寧瀾笑笑,翻身起來,看了看那水池,似乎眼裡也流動着波光:“也難怪你不知道,你一直都照顧祁寒,不久之前,兵部一次大換血,不管尚書侍郎,還是什麼的,換了一大半的人,而且換得靜悄悄的,幾乎沒有驚擾到別人,所以現在說,柳千澄沒什麼用了,留着她給後宮充數吧,或者,如果你不喜歡,我就讓她走?”

“還是算了,她現在也沒了生育的能力,又不是清白的姑娘家,而且背景家世已經垮臺了,你再不要她,她怎麼活?”龍旖凰嘆氣,支撐起上半身:“母后怎麼動作這麼快?這才過了多久……聽說那兵部尚書,已經連續蟬聯了十幾年了,她才花了幾個月就讓他垮臺,那現在豈不是兵部都被她控制了?還有刑部。”

“母后自有她的手段,再說,你知道舅舅的影響力的,他是兩朝元老,年幼的時候就雖皇祖父打拼了,母后是舅舅最小的妹妹,他自然會幫她,”鳳寧瀾也有些無可奈何:“只是一個小小的兵部,拿下,不過是反手的事情,而且,母后的勢力可不止兵部和刑部,吏部,禮部,戶部……多多少少,都有她的人。”

“真有點恐怖。”龍旖凰縮了縮肩。

“不要緊,要是母后真想造反自己做女皇,我們就趁亂伺機離開,帶着祁寒,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好好過日子,”鳳寧瀾曲起單膝,手臂擱在上面,看着遠處的山巒,一臉悠然:“母后雖然不講情分,但是隻要是對她沒有威脅,她也不會上心。”

“那好呀!”龍旖凰有些高興:“到時候,我們就去我的故鄉,哪怕是隱姓埋名也好,反正我從不在意這些名分,但是隻要一離開她的勢力範圍,她也奈我們不了了,景璘叔叔會好好照顧我們的。”

鳳寧瀾點點頭,笑得粲然,伸手摸摸龍旖凰的長髮,然後順勢攬住她的肩,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鳳寧瀾,你說會不會真的有這麼一天?”龍旖凰看天,喃喃。

“母后的野心絕對不會滿足於一個小小的皇后,她會動手,只是遲早的事情。”鳳寧瀾答道:“不過,都與我們無關了。”

“恩。”龍旖凰又靠過去一些,把下巴擱在他肩上,側眼看去,赫然瞥見身後的桃花林深處,有一道人影佇立着,衣襬隨風輕揚,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和鳳寧瀾的方向。

那身影,這麼眼熟,龍旖凰纔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誰。

但是,他早已經不用她操心了。

就算後面皇后要對他動手,皇上,還有云鳳鸞,都會幫他,自己,只是畫蛇添足,投機取巧罷了。

“鳳寧瀾……有些冷了。”龍旖凰低聲說着,縮了縮身體。

“冷了?”鳳寧瀾也對過身去,一把抱住她,關心道:“這樣好些了麼?”

“恩,好多了……”龍旖凰閉上眼睛,乖乖躺在鳳寧瀾的懷裡,現在她什麼都懶得去想了,只想好好安靜一會,一會就好……

過了好一會,算算時辰,也該用膳了,鳳寧瀾以爲龍旖凰已經睡着了,索性不驚動她,抱起她的身子就走。

龍旖凰沒有這個心情睡覺,一直到鳳寧瀾抱着她走過了剛纔鳳離淵站過的地方。

鳳離淵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是路過的時候,龍旖凰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氣息。

慢悠悠的睜開雙眼,從鳳寧瀾的肩上看去,龍旖凰只看到在一棵桃樹上,刻着幾個很明顯的字,顯露出來的木質還很新,一看就知道是剛刻上去不久的。

刻得很用力很用力,很深,很刻骨。

僅僅的八個字。

長河連天,一世紅蓮。

龍旖凰有些恍惚,自己剛剛來到的時候,正是初夏,那時候,帝都的護城河裡,那些紅蓮,妖嬈得像火。

那時候,鳳寧瀾還沒有對自己這麼好,那時候,鳳離淵說會帶她看紅蓮,放花燈……

現在呢?她還記得,他卻忘記了麼?或者,同樣的承諾已經給了雲鳳鸞?

龍旖凰吸吸鼻子,讓鳳寧瀾抱回了營地。

簡單用了膳,休息一會,隊伍便繼續前行,龍旖凰回到馬車,一看,精神和他爹一樣飽滿並且過於旺盛的鳳祁寒正在抓着一枝桃花擺弄,自己玩得不亦樂乎,龍旖凰怕他不小心傷了自己的眼睛,趕緊過去奪了過來,拆得只剩下了花瓣才還給他,結果祁寒也不要花瓣了,直接跟個牛皮糖一樣粘在孃親身上,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龍旖凰把他抱起來,再抱起來,笑了。

鳳寧瀾回到她身邊,說道:“心情好些了麼?”

龍旖凰怔了一怔:“一看到祁寒,我哪裡還顧得什麼心情不好。”

“那就好……你手上還有傷,不方便,祁寒還是我來抱吧。”鳳寧瀾伸出手,龍旖凰有些捨不得,在祁寒臉上親了親,才交給他。

“怎麼,”鳳寧瀾有些哭笑不得:“祁寒又不是要離你遠遠的,這麼捨不得呀。”

“沒什麼,難道親親自己的兒子都有錯麼?”龍旖凰捏了捏祁寒的小手,拿起來,輕輕親了一下,笑起來,眼睛特別的明亮。

鳳寧瀾的心裡更不舒服了:“你對祁寒這麼好……不曾見你對我也這麼主動過。”

“連兒子的醋都吃啊,鳳寧瀾,你還真是小氣!”龍旖凰無事他,繼續逗祁寒:“再說,什麼叫我沒主動?不是也有過幾次麼?你該知足了!”

“不知足,”鳳寧瀾賭氣一般,抱緊了祁寒,卻笑得很危險:“反正晚上我會討回來,虧的又不是我。”

龍旖凰又忍不住掐了他手一下,低怒:“當着兒子的面,也敢說這些!”

“沒事,那就讓兒子看看他爹孃有多恩愛吧!”

龍旖凰不理他了,就怕再把他給激怒了,當場就對她圖謀不軌怎麼辦?外邊還有很多人……面子,她龍旖凰還是要的。

有些困了,龍旖凰乾脆靠着身後的軟墊睡了一會,迷迷糊糊間,似乎感覺到有人把她的身子攬了過去,躺得舒服一些,身上還蓋了張毛茸茸暖呼呼的攤子,她枕着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慢慢沉入夢鄉。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一個劇烈的顛簸,把她給震醒了,身上突然被一股力道推了下去,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映,身體已經滾下了座位。

詫異不已,龍旖凰幾乎是很狼狽的擡起頭,卻看到剛纔自己躺着的地方,一隻長長的利劍刺破了車廂,要不是剛纔有人把她推得及時,估計就要一命嗚呼了。

一瞬間,車廂外竟然響起了無數的廝殺叫喊聲!龍旖凰只覺得一股冷汗冒上脊樑,再一看形式,剛纔一定是鳳寧瀾把她推下來的!

“旖凰!接住!”鳳寧瀾把懷中的嬰兒凌空丟擲給她,自己從車廂旁不知是何處的暗格裡拔出一把明晃晃的長劍,然後自己飛快的走到龍旖凰的身邊,只聽到嘩啦啦的響聲不斷,擡頭一看,方纔自己位置所靠着的軟墊,已經被從外的數只利箭刺破!

車廂外有人嘶喊着:“有刺客!快護駕!”然後就是兵器相交的聲音,刺耳不已。

龍旖凰的身上還裹着攤子,突然覺得有些慌亂,十分後悔自己竟然忘記跟鳳寧瀾要回毒器,只能抱緊了懷中開始哭鬧的祁寒,有些無助的看着鳳寧瀾。

鳳寧瀾的臉色不是一般的嚴峻,因爲車廂外有御林軍的維護,他們得到了暫時的安寧,剛纔,難道是偷襲?

鳳寧瀾想着,眉間起了一道很深的痕跡,握着長劍的手攥緊,半跪下來,把龍旖凰身上的毯子扯好:“旖凰,你好好在這裡不要亂動,在外面沒有平靜之前,絕對不可以出去!”

“鳳寧瀾,那你呢?”龍旖凰趕緊抓住了他的衣服反問,

“我必須得出去,怕是來人不簡單,在這裡,萬一被人偷襲,你我誰也活不了。”鳳寧瀾嚴謹道。

龍旖凰飛快掃了一眼那些含着寒光凜冽的箭頭,銀白色上籠罩着一層詭異的淡藍色光芒!

“這些箭上有毒!”她失聲道:“是赤血流沙!雖然不是很濃,久了也會致命!”她抓着鳳寧瀾衣襬的手更緊了些。

“可是也不能因此我就不出去了,旖凰,我很快就回來。”鳳寧瀾安慰道。

龍旖凰心亂如麻,一急,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嘴脣,鮮血不斷外涌,看着鳳寧瀾有點愕然,她顧不了這麼多,一把扳過鳳寧瀾的身體,直接就強吻了他,趁機,把自己的血渡到他的口中。

“旖凰……”看着她滿脣的鮮血,鳳寧瀾更是瞪大了眼睛。

她不知道餵了自己多少的血,只覺得滿嘴都是血腥味,嗆得極不舒服。

“鳳寧瀾,你一定要快點回來知道麼?維持不了多久的,你……”她越發的着急,竟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沒什麼大不了的,旖凰,你放心吧……”

沒等鳳寧瀾說完話,車廂門口處突然破空划來了一隻利箭,嗖嗖的聲音寒冷非常,鳳寧瀾趕緊把她推開,可惜還是慢了一步,龍旖凰的臉上多了一道血痕,她低吟一聲,鮮血刺眼,鳳寧瀾再也無法忍耐,抓緊了長劍,直奔了出去。

“哇啊,”祁寒突然沒由來的大哭着,雙手雙腳亂動,哭得特別無助,龍旖凰趕緊抱緊了他,忍着那溫熱的血液流了臉龐。

過了很久,外面的動靜還是一直響個不停,車廂的上方也經常有踩踏的聲音,龍旖凰提心吊膽的,就生怕那層木板被踩破了。

白衣獵獵,劍氣如虹。

鳳寧瀾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動怒,怒到恨不得把所有的人都殺個乾淨,長劍在他手中挽起一道又一道銀白的劍花,漸漸染上血紅,而四周突襲的莫名黑衣人,仍然不見減少。

還有遠程的弓箭手埋伏在四周的半山腰,鐵弩更是如同雨點一樣密集的灑下來,他得防着那些黑衣人,但是更要保護馬車內的妻兒不受傷害。

有一些御林軍中了箭,開始還能撐一些時候,後來,卻口吐黑血的倒下了。

鳳寧瀾看了一眼他們,心中更加一分謹慎,手中的劍一分未停,斬殺了不少的黑衣人,自己的衣服上也染了血跡,他似乎在馬車四周劃了一道雷池,只要的跨過一步的刺客,都得死!

幾名黑衣人突破了御林軍的防衛,目標竟然一致的朝着鳳寧瀾所保護的馬車飛奔而去,鳳寧瀾大驚,也顧不得身前剛還有兩名黑衣人的圍攻,直接就轉身跑了回去。

陣前輕敵是大忌,可是他顧不得這麼多了,這個時候,龍旖凰,還有他們才三個月的兒子,纔是最爲重要的!

“噔,”驀然,鳳寧瀾的身體僵住了半瞬,一股力道瞬間刺破了他的肩胛骨!

他低下頭一看,是一支黑色的箭,劇痛之中,只是隱約記得龍旖凰說過,這箭上有毒……

他咬着牙,提起長劍還是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那兩名黑衣人有一人回過神去提防他,把他攔在馬車外,而有一人,已經鑽進了馬車!

血氣上涌,傷口疼得更爲厲害,鳳寧瀾忍着和前面的人比了幾招,被那人眼疾手快的幾刀劃下來,眼前卻突然開始模糊,身體一個趔趄,險些就要摔倒!

“太子!”不知道是誰喊的,鳳寧瀾這纔回了一些神智,用盡全身的力氣,直接朝死守在馬車的那人舉劍刺去……

龍旖凰在馬車內,感覺到一陣強烈的震動,一看,有一名黑衣人衝了進來,自己的掌心開始冒冷汗,下意識的把祁寒護在懷裡,厲喝道:“你是誰!”

該死!她什麼時候這麼慌亂過!她什麼時候,竟然會軟弱得連一絲反抗的資本都沒有!

黑衣人沒有要傷害她的意思,只是象徵性的花了幾劍,只是破了她的手臂。也沒有傷中要害,然後一掌擊中她的肩頭,趁着她吃痛倒地的空隙,一把把她懷中的祁寒奪了過來!

“祁寒!”龍旖凰睜大雙眼,正要儘自己最快的速度過去抓住黑衣人,可是那黑衣人的輕功也是上好,瞬間就破了窗口騰空而去!

而他懷裡,正抱着越哭越厲害的鳳祁寒!

“祁寒!”龍旖凰喊得撕心裂肺,猛地站起來,直接就衝出了車外,可是,那黑衣人利用輕功,已經把鳳祁寒抱到了不知何處,只剩下嬰兒淒厲的哭啼迴響在山間。

鳳寧瀾更驚,轉頭看向龍旖凰,卻因此,背被立刻被黑衣人再劃了一劍,一吃痛,赫然半跪倒在地上,以長劍支持身體!

龍旖凰本來要追那個抱走祁寒的人,可是再一次聽到身後有人驚恐的喊了一聲“太子”,心中不覺更爲驚恐,一轉深,看到鳳寧瀾滿身傷口的差點要暈倒過去,又折了回去扶住他的身體:“鳳寧瀾!”

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強得厲害,可是目標竟然僅僅只是孩子,一看到孩子已經成功被奪,便停下了自己的攻擊,相互傳遞了一個眼色,紛紛展開輕功,不一會就消失在山野之中。

“來人!把這裡的縣令給朕立刻叫過來!”皇帝站在車下,看着滿地的屍體和傷者,氣得面色鐵青,皇后在他的身邊捂着手臂,一臉痛苦,看來也負傷了。

“鳳寧瀾!”龍旖凰被一股恐懼佔據了心頭,顧不得這麼多,當下立刻抱住鳳寧瀾幾乎就要倒地的身體,驚慌道:“怎麼了……你怎麼了!”

怎麼會受這麼多傷……這麼多血……怎麼……

“旖……凰……”鳳寧瀾已經力竭,倒在龍旖凰的懷裡喘息,眼皮無比的沉重。

方纔,那些黑衣人似乎針對他似的,圍攻他的人最多,暗器最多,有意要整垮他,也有意要重傷他!

“不要說話!鳳寧瀾……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龍旖凰的聲音都開始顫抖,眼淚突然奪眶而出。

隨行的太醫們趕緊跑過去要查看鳳寧瀾的傷勢,可是鳳寧瀾卻用了最後的力氣緊緊的反抱住龍旖凰,無力的聲音帶着愧疚:“祁寒……祁寒……旖凰……對不起……”語畢,他的抓住龍旖凰衣袖的雙手驟然無力的鬆開,軟軟的垂落了下去……

鳳離淵趕到龍旖凰附近的時候,只看到龍旖凰緊抱着倒在地上,傷痕累累的鳳寧瀾,力竭的喊着:“鳳寧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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