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前風波

好不容易送走了皇后,龍旖凰大呼解放,然後就倒在牀上,把身子都埋入鬆鬆軟軟的被褥之中,準備好好慰勞慰勞被皇后摧殘的身子。

牀又動了動,似乎是又人也上來了,龍旖凰下意識的就往裡面縮,躺定,美美的閉上了眼睛。

那個人也沒有再靠近她,保持着兩人之間一定的距離,也扯過被子睡下了。

時間沉寂,書桌上微微的一點燭火還在搖曳,隨時都會滅掉。

龍旖凰痛苦的吧眼睛睜開,雖然睡意濃濃,卻怎麼也入不了夢,死活睡不着。

她側過頭去,看到鳳寧瀾一如既往的安靜平躺,一隻手伸在被褥外,在淡淡燈光的渲染下,顯得更加清瘦。

龍旖凰抿了抿脣,這才小聲試探道:“鳳寧瀾……你睡着了麼?”

鳳寧瀾沒動,連眼睛都沒睜開,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個字:“沒。”

“那就好……”她鬆了一口氣,又說道:“你們何時武試?”

“明日正午就出發。”

“出發……”龍旖凰咋舌,疑惑道:“去哪裡?難道不是在皇宮內考覈麼?”

“不是,因爲這一次涉及到兵法,所以父皇特意讓我們去兵營,親身實踐。”不經意間,鳳寧瀾長長的睫毛抖動一下,每間有了一絲淡淡的皺痕,卻始終也沒睜眼。

“……”龍旖凰沉吟,突然利落道:“我也要去。”

“你?”鳳寧瀾慢慢吧眼睛睜開,緩緩側過頭去看她:“你去幹什麼?”

“孃的……”龍旖凰實在是忍不住了,索性把所有的怨氣一股腦全部發泄出來,房間裡的光線微弱,折射出她的眼眸如狼似虎:“父皇就那麼偏心!只准雲鳳鸞去!就不准我去!憑什麼!我非去不可!”

“別任性,”鳳寧瀾皺眉道:“那地方不是說去就去的,弄不好會有危險。”

龍旖凰氣呼呼的說道:“我不任性。”

“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絕對不行,那個地方不能讓你胡來的,萬一有什麼差錯,後果誰承擔得起。”鳳寧瀾的口氣越發的堅決起來。

“我能想什麼?無非就是嫉妒父皇對雲鳳鸞的偏愛罷了。”龍旖凰有些心虛,轉身過去把被子蓋過頭。

“嫉妒?雲鳳鸞,除了她的身份是鳳離淵的妻子,這一點讓你看着很不舒服外,我實在看不出來你還嫉妒她什麼,父皇那點偏愛?怕是你都懶得去想,你這麼想去,是不是想親眼看看最後的那一項,皇子之間的比武,如果我沒猜錯,應該就是這樣吧,恩?”鳳寧瀾說得輕鬆,龍旖凰的心卻似乎被針扎過一樣,而那些針,就是鳳寧瀾隨時都會看破她思想的眼神。

“是又怎麼樣!我就是爲了那個而去的!我就是要親眼看到全程!”她一把把被子扯開,怒道。

“你是在擔心什麼?”鳳寧瀾還是那樣的淡然。

“鳳寧瀾,無論結果怎麼樣都不要緊,哪怕你輸得一敗塗地我也不會因此就投向離淵的懷抱,無論怎麼樣都好……其他的我也可以不管,但是這一次的比試,我一定要親眼看到全程,一定。”龍旖凰好聲好氣的說道。

“你到底是在擔心什麼?”鳳寧瀾的眼角帶着笑意。

“睡覺!”龍旖凰實在是受不了他明知故問的態度,一轉身子,狠狠的閉上眼睛。

是……放眼皇室之間,只有鳳寧瀾和鳳離淵兩人是最爲出色,論武,自然是難分上下……

龍旖凰禁不住有些發抖,她最害怕的,正是這一點。

比武場上,生死的常事,哪怕是有的皇子支撐不住當場暴斃了,想那皇帝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他的兒子多如牛毛,死上一兩個不爭氣的,反倒讓他省心……

那麼,最後,是不是就要到鳳寧瀾和鳳離淵兩人對打了?

按照鳳離淵的性格,一定是不分死活不放手的吧,這又是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殺了鳳寧瀾,光明正大的奪得皇儲的位置,這,也是他現在最大的心願了吧……

“我也不想這樣,但是,要是我表現得有一絲差錯,母后就會第一個找你下手,然後,是我們的孩子……”鳳寧瀾低着聲音說道,眼眸中猝然閃過一線的寒意:“但是,萬一我真的對上鳳離淵,那一定是生死之爭……旖凰,你憑着真心回答我,如果我和他真的要分一個生死,你希望,最後站着的那個人是誰?”

龍旖凰越發的顫抖,心中的寒意漸漸擴散到全身,她抖着聲音打斷了鳳寧瀾的話,怒斥道:“閉嘴!不準說這些事情!不準!”

“你只是覺得兩難,”鳳寧瀾淡然的微笑,毫不留情的跳破龍旖凰的內心:“你不想讓孩子生下來就沒有父親,但是也不想鳳離淵受到一點的傷害,所以,你怎麼樣都要親眼看着經過,哪怕是沒有辦法了,你也寧肯犧牲掉自己,也要破壞掉比武,是麼?”

“不是,我只是好奇……好奇而已……”龍旖凰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一直緊咬着牙關。

爲什麼,在她連自己都要把自己騙過去的時候,鳳寧瀾都能準確無誤的抓中她的要害,一眼看破她的內心……

“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去,你只要好好等着,等一個消息就可以了。”鳳寧瀾繼續說得平靜,彷彿事不關己。

“好……鳳寧瀾,你有種!”龍旖凰狠狠的切齒,五指抓緊了身下的被褥,一字一句道:“我就不信了,我還真就去不了了……”

“我當然有種,”鳳寧瀾輕笑一聲,又是一語直中龍旖凰的要害:“這不在你肚子裡滋長着麼?”

“鳳寧瀾!”龍旖凰怒髮衝冠,一把坐起,抄起枕頭就往鳳寧瀾的臉上砸去:“你去死!”

第二天清晨。

天空一片晴朗,白雲朵朵,微微的陽光從雲間射下,給人帶來一絲暖意。

早朝剛剛結束,大大小小無數的官員身着品級不一的朝服緩緩從朝殿富麗堂皇的大門走出,沿着白玉石階一路而下,硃紅色的宮牆,金色的琉璃瓦在他們身後退去。

龍旖凰站在暗處,看了看已經遠走的官員,一個轉身,超朝殿的側殿走去。

一路上,除了那些已經落完葉子光禿禿的樹枝樹幹,兩旁只有松柏依舊青翠,地上有些許的枯葉,宮女們正在打掃。

皇帝一般上完早朝,都會在偏殿呆一會,看看奏摺,沉思沉思,這纔到後宮去消遣找樂。

她走到偏殿的門口,讓宮女進去稟報,不一會,宮女退出來,恭恭敬敬的把龍旖凰迎了進去。

龍旖凰走進去,看到皇帝正在案桌前批閱奏摺,自己先走到案桌下,欠了欠身,說道:“兒臣見過父皇。”

“旖凰,”皇帝把奏摺合上,放置一旁,笑道:“免禮,你找朕何事?”

“旖凰許久沒有來給父皇請安,所以今日特意前來。”龍旖凰說道,擡眼看到皇帝對她擺了擺手,立即會意的在歐昂邊的椅子上坐下。

“請安,沒有必要請到這偏殿來,再說,自你有身孕起,朕都已經免去了你所有的禮節,”皇帝拿起另一份奏摺,邊看別道:“你究竟有何事,不妨直說。”

“父皇,今日午時,所有的皇子是不是就要前去軍營?”龍旖凰問道。

“是,你問這個來幹什麼?”皇帝漫不經心的說道。

“旖凰也想去,希望父皇應允……”

“胡扯!”皇帝厲聲道:“你現在有孕在身,怎麼可以隨便奔波!再說,這一次又豈同兒戲?”

“既然父皇也明白不是兒戲,那爲何文試的傷害偏偏允許雲鳳鸞去旁聽?”龍旖凰反駁道。

“哈,原來你在意的是這件事情,朕讓睿王妃旁聽,不過聽聞了她對文試的一些見解看法,覺得新奇獨特,所以讓她一同去陪朕,也好聽聽她的看法,給朕出出主意。”皇帝笑道。

“是麼?當真如此?那真是旖凰多心了……不過,父皇,這一次的武試,旖凰還是非去不可。”龍旖凰冷冷一笑,覺得這皇帝的理由太牽強,繼續堅定不移的說道。

“不要胡鬧!旖凰,你可知你現在的身份?做出如此草率之事,你叫旁人如何看你!”皇帝隱隱有些怒氣,用力把奏摺拍在案桌上:“這一次武試,睿王妃同樣不能去,朕這樣做,是否安了你的心?”

“她去或不去,都與旖凰無關……不過父皇,這件事情並不着急,現在離正午,還有兩個時辰,旖凰只是來和您談談家常,”龍旖凰淡淡的笑開,如同一波漣漪瀲灩,她覺得有些口渴,去了旁邊小桌子上的茶杯,輕輕釦着杯蓋,然後淺嘗一小口,繼續道:“父皇,可對睿王妃有何看法?”

“睿王妃麼?見解獨特,不同尋常的想法,讓朕大爲驚奇……她在睿王的身邊,必定是如虎添翼。”皇帝和藹的笑着。

“啊,父皇您誤會旖凰的意思了,旖凰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她的身世,父皇可有看法?”龍旖凰笑着撥正皇帝的話語,垂下眼簾,遮去眼眸幽深似海。

“她的身世?聽聞是玄國皇帝麾下感情最好的將軍之女,和你也情同姐妹,自幼一同長大,而且那位將軍還和你的父親翌王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不是麼?”皇帝笑得危險,仔細注視着龍旖凰,不明白她爲什麼問到這個問題上。

或不是……雲鳳鸞的身世,另有隱情?

他想着,眉間涌上一絲黯淡,要是雲鳳鸞有什麼差錯,第一個會被連累的,可是……

“父皇,您只知道一半,雲鳳鸞雖然名義上是雲燼叔叔的親生女兒,但是,他們卻一點血緣關係也沒有,雲燼叔叔只是替他心愛的女人養並不屬於他的孩子啊……”龍旖凰優雅的扣着茶杯,瓷器之間的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她一動不動的看着那茶杯上的青花紋,繼續說道:“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而且那個女人,還背叛了雲燼叔叔,雲燼叔叔卻願意收養她和別的男人的孩子這麼多年……父皇,您說,雲燼叔叔是不是一個好人?”

“旖凰,你想說什麼?”皇帝有些心神不定,龍旖凰的話已經像一塊石子一樣丟進他的心湖。

她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父皇,現在睿王和太子,正是暗鬥得激烈,而旖凰和睿王妃之間的感情也今非昔比,將來有一日總會成爲敵對,可是,同樣的後臺,要是旖凰和睿王妃真的打起來,您說說,玄國那邊,究竟是幫旖凰呢,還是幫睿王妃?雲燼叔叔自幼就很疼愛旖凰,任何事情都嘔心瀝血,他教給旖凰的東西,可是比給雲鳳鸞的,要多上很多……”龍旖凰喃喃,把茶杯蓋放在旁邊,繼續喝茶。

皇帝已經看不下任何奏摺,他手心裡捏着一塊圓潤的玉,牢牢抓住……“旖凰,你這些話,可是在提醒朕什麼?”

“旖凰不敢,只是這件事情原本影響不大,如果父皇不想進一步公開的話,旖凰只有一個小小的條件,相信這件事情帶來影響最大的,並不是旖凰,也不是太子。”龍旖凰低聲說道,申請看不出的隱忍。

“朕怎麼能相信你所言是真是假?或許,是隨意編排出來的謊言。”皇帝往後一靠,笑道。

“謊言?父皇,這種事情,旖凰並不屑謊言,只是雲鳳鸞的背景一有動搖,那麼睿王目前最大的支柱也會搖搖欲墜,在這皇宮裡要攻擊睿王的人不少,只要這消息一走漏一字半語,哪怕是沒有是事實,也會給人憑空捏造,在說,這是真真切切的事實,編排謊言,一旦被揭發,首先身敗名裂的是旖凰,旖凰從來不會做這樣白癡的蠢事,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旖凰絕對不敢在您的面前如此妄語。”龍旖凰一直壓抑着所有的情感,努力做出一副平靜的樣子。

皇帝幾乎就要把手中的玉給捏碎,久久,他才問道:“你的條件。”

“旖凰只要親眼看到這一次武試的全過程,這對父皇來說,不是難事,對吧?”龍旖凰急切的擡起頭去,看着皇帝。

“不是,不過,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朕,也要允許睿王妃一同前行。”皇帝的聲音又恢復了以往的威嚴。

“旖凰並不在意這些,只要所有人平安無事就好……謝父皇!”龍旖凰欣喜起來,從椅子上站起:“父皇,旖凰先告退了。”

聞言,皇帝揮揮,一聲不吭。

達到目的,龍旖凰的心情自然舒服了不少,她趕緊回到寢宮,發現幾名宮女正在簡單收拾鳳寧瀾的衣物。

“順便把我的也收拾了吧,現在還有時間。”她鬆口氣,在旁邊坐下,指了指旁邊自己的行裝。

宮女不敢怠慢,立刻過去收拾。

鳳寧瀾從屏風後走出,換上了一身的便裝,長髮被金冠束起,雖然一臉慵懶的神態,卻不失英氣逼人:“你幹什麼?”

“我也要去。”龍旖凰對着他笑,笑得無賴。

“胡鬧,父皇也會允許你?在這皇宮中好好等着不行麼?”鳳寧瀾皺起眉。

“我剛剛從父皇那回來,他自然是答應了的。”龍旖凰笑笑,胸有成竹的說道。

“答應……”鳳寧瀾扯了扯手腕上的帶子,忽地擡起頭看她:“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找到軟肋,一捅下去,他不想叫痛也得叫。”龍旖凰走到那些忙碌着的宮女身邊,邊指邊說道:“這一次並不是去很久,幾天就回來的,不用待這麼多衣服了,簡單一些就好……等等,那些首飾也不用帶了,帶了也沒用。”

“你到底對父皇說了什麼,他是很難說動的人,你……”鳳寧瀾扣住她的手腕,不可置信道。

“我當然有我的辦法,鳳寧瀾,這一次,我非去不可。”龍旖凰衝他做了個鬼臉,繼續陪着宮女收拾衣物。

“太子妃,那這些呢?”一位宮女突然指着她的梳妝盒問道。

“啊,這個,就不用了……”龍旖凰趕緊走過去,像是一個被發現秘密的孩子一樣緊張。

“譁,”

她還沒有碰到梳妝檯,只覺得眼前突然一花,一道銀白色閃亮的寒光猝然掠過身旁,她驚得一躲,旁邊立刻響起了空氣被劃破的聲音。

“嗖,”

怎麼回事……

她一身冷汗,驚魂未定的回過頭去,還沒看清楚情況,就看到一道銀白色的亮光又狠又快的超自己再度劈來,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去,可是腰都已經抵上了梳妝檯的邊,在也無法動彈,她聽到身旁宮女們的尖叫,又擡起頭去,赫然看到那銀光已經逼近自己的眉間!

出於本能,她立刻伸手去擋,屏住呼吸,久久,卻沒有感覺到身體上有任何的痛苦。

怎麼……

她緩緩把手放下來,發現銀白色的閃電已經靜止在半空,是一把明晃晃的劍,僅僅離她的眉間,咫尺。

她瞪大了眼,看到一位宮女打扮的人持着劍,渾身顫抖的看着她,而龍旖凰一眼就認出來那宮女的模樣:“赤染!”她失聲道,接着,又是愕然:“鳳寧瀾!”

在細長的劍身,被一隻白皙的手掌死死的囚着,五指朗朗,指骨分明,雖然看着感覺脆弱,卻十分有力的阻止了長劍的進一步移動,順着囚劍的手看去……鳳寧瀾沒有半分表情的冷漠面容,真真切切的映在她的腦海裡!

鳳寧瀾一味的收緊着五指,似乎感覺不到痛苦,手掌被利劍割破,漸漸染上一抹鮮紅。

龍旖凰頓時無法思考,接着,她聽到了一句她想都不敢想的話。

鳳寧瀾陰測測的對視上赤染的眼眸,無視她幾乎抓狂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說道:“在我的地盤動我的人,找死。”

他猛地赤手摺斷劍身,另一掌擊在赤染的身上,赤染悶哼一聲,連連退了數步,把手中沾血的短劍一丟,從腰側又抽出一把軟劍來,她沒有看鳳寧瀾,只是死死的盯着龍旖凰。

宮女們尖叫着縮到了牆角,不知道誰去報的信,門外漸漸有士兵的腳步聲傳來。

“龍旖凰!你去死!去死!”赤染只是停滯了一瞬,捲起劍花立刻又朝着龍旖凰刺去,表情決然得狠毒,似乎一定要把龍旖凰置之死地。

龍旖凰原本要看鳳寧瀾的傷勢,看到赤染又朝着自己刺來,招招致命,下意識的閃躲着,只是懷胎六甲,有些遲鈍,不小心拐到桌腳,險些就要跌倒在地。

然而,自己的身體在垂直降落一般的身後被另一股力量拉住,她吃力的站起來,來不及埋怨懷個孩子麻煩這麼多,低頭就看到青石地板上有一滴滴的血跡洇開,猛地擡起頭去,鳳寧瀾握着那半截短劍,硬生生的接下了赤染狠命的一擊。

他手上的傷口又深了些,血開始不受控制的滴下。

鳳寧瀾把龍旖凰從地上拉起來,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的抓着無柄的劍刃,緩緩把龍旖凰護到自己身後,推開赤染,眼神閃過陰毒。

“龍旖凰……你去死!去死!你這個妖孽!妖孽!”赤染瘋了一樣的嘶喊着,看到侍衛都已經到了門外,更加不顧一切的持劍刺去。

沒有任何的一招一式,只是憑着自己的怨恨。

龍旖凰被鳳寧瀾護在身後,時不時聽到一些打鬥的聲音,她握了握鳳寧瀾的另一隻手,覺得冰涼,沒等她開口,赤染已經開始怒罵:“龍旖凰!怎麼現在就變得這麼畏畏縮縮的了!你不是很厲害嗎!如果不是這麼厲害,怎麼會接二連三的專門勾引我們盟主!你已經毀了一個,現在覺得還不夠,還想再毀另一個!妖孽!我要殺了你!”

龍旖凰全身猛地一震,手指開始發抖,她掙扎着要擺脫鳳寧瀾的保護:“赤染!誰說的勾引!我根本沒有勾引!我也沒有刻意要去毀他!”

鳳寧瀾突然悶聲一聲,身體一震,似乎是痛得緊了,但抓着龍旖凰的手依然沒有放鬆半分。

“你不是毀那是什麼!爲什麼他一回去就變成那樣!你說!你給他下了什麼狐媚之術!”赤染更爲力竭。

“我根本沒有動慕容赦玥!他變成怎麼樣又與我何干!”龍旖凰漸漸變的急躁:“鳳寧瀾,你放開我,我要當面和她說清楚!”

“錚,”一聲脆響,沾血的半截劍錚然落地,龍旖凰更驚,接着,就是鳳寧瀾痛苦的低吟。

她終於掙脫開來,衝到鳳寧瀾的身邊,赫然看到赤染手中的劍已經埋入鳳寧瀾的肩。

“赤染!”她怒道,伸手從髮髻上取出三枚細長的銀針,只是輕輕一劃,那把軟劍立刻被腐蝕成兩截,赤染紅了眼,僅憑着半截短劍還是要向龍旖凰刺去。

鳳寧瀾額上佈滿冷汗,看到赤染捲土重來,只是迅速的出掌,把她震出幾米,而自己的眉間已經掩藏不了痛苦的痕跡,開始輕咳。

赤染蹌踉退了幾步,立刻被涌上來的侍衛們左右牽制住,侍衛用力的把她的雙手反剪,猛踢她的膝關節,使她吃痛跪倒。

“鳳寧瀾……鳳寧瀾……”龍旖凰聲音都在發抖,自己的手上和衣襟上也已經沾了血跡。

鳳寧瀾看了看她,低下頭,用完好的左手再次狠狠握住自己身體外的半截劍身,作勢就要拔出來。

“不要亂動!萬一止不住血怎麼辦?等御醫……對,御醫,”她驚得語無倫次,壓住鳳寧瀾的手,隨即大聲吩咐:“快去把御醫找來!廢物!幹什麼吃的!”

“不用了。”鳳寧瀾啞着聲音阻止了即將離去的宮女,隨後他又說道:“把消息封鎖,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受了傷,”他對這那些早已經白了臉的宮女們吩咐道:“去拿另一套衣服來,這一套就給我燒了。”

他不顧龍旖凰的阻撓和勸導,暗暗用力,幾絲血液飛濺,接着,又是半截沾血的短劍掉到地上。

他用流血不止的手捂着傷口,一步一緩慢的朝着屏風後走去,旁邊的宮女呈上衣裳。

“鳳寧瀾!你不要這樣!”龍旖凰攔在他的面前,臉色早已慘白:“鳳寧瀾,正午的武試我們不去了……誰愛爭誰去!都與我們無關了!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認了,但是你不要這樣折磨自己!你這樣撐,又能撐到幾時?”她把鳳寧瀾朝牀上推去,聲線顫抖未平:“不去了不去了……什麼破會!誰稀罕那個!”

鳳寧瀾再一次抓住她的手,淡笑道:“你不是說也去的麼?那就快點收拾吧,時間所剩無幾了,別讓母后又說你故意擺架子。”

“鳳寧瀾……”龍旖凰緊咬着牙,還是遏制不住的顫抖。

“放心,我沒事,”鳳寧瀾笑得絕美,如同破水而出的玉蓮:“再說,我又怎麼能讓我們的太子妃顏面無光呢?既然你這麼辛苦才從父皇那裡爭取到機會,就不要白白錯失了……這身衣服已經沾血,非換不可,你等我一會。”鳳寧瀾輕輕把她的手放下,轉身就進了屏風後,龍旖凰站在原地,心底一片冰涼。

不一會,宮女聽了他的命令,小跑出去,進來時已經端着一盆清水,而她再度把水盆端出去時,裡面的清水已經變得血紅……

剩下來的宮女更是開始勤快的處理起案發現場,把所有的血跡和兵器統統處理得一乾二淨。

龍旖凰在旁邊坐下,看着屏風,心想,要是鳳寧瀾遲遲不出來,她就自己衝進去。

她纔等了一會,突然有侍衛慌張來報,剛纔抓到的女刺客,在半路上被同夥劫走了。

聽聞,龍旖凰的腦袋更是混沌一片,無法思考。

“但是……赤染,”她低吟:“下一次遇到你,我絕對不會在手軟了……”擡起眼,清水般的眼眸已經大起波瀾,如同她的內心,一同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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