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華也醒來了,拉着盧彬的衣服說:“忙什麼起牀呀,天還沒亮呢,我們再好好睡會兒。”
盧彬推開喬華的手,一邊穿衣一邊說:“我得走了。”
這時王波從另一間屋走了過來,對盧彬說:“先別走,看完照片再走。”他拿出手機,給盧彬看其中的照片。
盧彬一看,是他和喬華赤身裸體摟在一起的各種姿勢的照片。
王波邪笑着對盧彬說:“這些照片要是交到你們單位,交到你老婆手裡,怕是要鬧一場地震喲。”
盧彬氣憤地說:“你們這是合夥陷害我,要拉我下水。”
喬華說:“別說得這麼難聽麼,我們是要你和我們同舟共濟,坐一條船上。”
盧彬瞪着眼睛說:“我是不會同你們同流合污的!你們讓我走!”
王波晃着手機說:“你走,就不怕我們把照片交出去麼,不怕產生的後果麼?”
盧彬堅定地說:“我既然敢深入虎穴,就什麼也不怕!我父親是稅務系統的老勞模,他臨終拉着我的手說:‘你要一輩子端正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稅務,對得起國家。我們父子情深,我一輩子都要遵循父親的囑咐,絕不會違背!”
“你就不怕照片交出去身敗名裂!”王波厲聲說。
“我不怕,大不了同歸於盡!我把你們做假賬偷稅漏稅,拉攏腐蝕國家幹部的惡行揭露出去,你們也好不了!”說着,盧彬就向門口走去。
喬華這時向王波使個眼色,王波從身上拿出一把大扳手,走前兩步,照着盧彬後腦用力打下去。接着又打了幾下,盧彬沒氣了。
王波將盧彬的屍體背到轎車上,乘着夜色,開到空地埋了。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跳叫門。喬華合謀殺害盧彬後,就一天到晚心裡鬧鬼,現在回想,更是心驚肉跳。自己殺人了,會不會暴露?前事難料呀!聽天由命吧。孟輝把自己從三陪女隊伍撈出,給了自己很多好處,自己的命運就同他拴在一起了,他的話不能不聽。 以後的事不想了,想也沒用,走一步算一步吧。喬華吃了幾片安眠藥,將被子蒙上頭。但願今晚能睡得着。
5
齊林再次來到刑偵支隊,他對田春達說:“田隊長,我又想起一個情況,可能對你們有用。所以前來向你彙報。”
田春達給齊林倒了杯茶,說:“好啊,我們歡迎來反映情況,要謝謝你呀。”說着他坐到齊林旁邊的椅子上,聽他述說。
齊林說道:“我想起來在兩個多月前的一天傍晚,我下班從稅務所走出來,走了一段路,看到盧彬和一個男子在路邊談話,那男子是興隆公司的司機。很快,兩人就上了一輛奔馳轎車,接着就開走了。第二天,盧彬就沒來上班,以後也沒來上班,說是失蹤了。”
“你看準了同盧彬談話的男子是興隆公司的司機麼?”田春達看着齊林問。
“看準了,是他。他開着奔馳車拉着公司領導到過我們所。我見過他,他的右眉上邊有一顆很大的痣。”
“你能記得那天晚上是幾月幾號麼?”田春達又問。
“我來之前想過了,是七月八號傍晚。因爲第二天盧彬就沒來上班,所以日子比較容易記起。”
齊林走後,田春達立刻給興隆公司辦公室打電話,問給總經理開車的司機王波在不在。辦公室的女職員說他在公司。田春達說我是公安局的,要馬上找他談點兒事,請他等着。
田春達和郝東來到興隆公司,在公司會議室裡同司機王波談話。
田春達看到王波的右眉上邊果然有顆黑痣。他問:“你叫什麼什麼名字?”
王波回答:“我叫王波。”
田春達又問:“七月八日傍晚,你開着奔馳車去找過盧彬吧?”
王波想了想說:“七月八日是兩個多月前了。不過我從沒在傍晚去找過盧彬。我不怎麼認識他,找他做什麼?”
“你好好想想,那天傍晚你們在離稅務所不太遠的街道邊談過話,後來又一起上了奔馳轎車,開走了。”
“沒有,我沒跟盧彬談過話,更沒跟他一起坐過奔馳車。”王波堅決否認。
“不過,可有人看到你們那晚一起在街邊談話,又一起上了奔馳車開走了。”田春達盯着王波的眼睛。
“那人看錯了吧?不是我。這市裡奔馳轎車也不止我們公司一輛,總有上百輛吧。可能是別家的奔馳轎車。”
“可目擊者看到司機是你。”
“那他肯定看錯了。”王波回答雖然很堅決,但田春達覺察到他有些心虛,眼睛也有些飄忽。
這時辦公室女職員進來說:“王師傅,孟總讓你一會兒送他到華光賓館,他要去那見重要客戶。”
王波回答:“知道了。”
田春達接着對王波說:“那這樣吧,明天上午我們同你一起去見目擊證人,你上班後在公司等我們。”
王波點點頭:“好吧。”
可第二天郝東開着警車來到興隆公司接王波,王波卻沒來公司,給他打電話關機。等了一天他也沒出現。之後兩天也沒找到王波,打電話仍是關機,他失蹤了。
田春達說現在可以推定王波是殺害盧彬的嫌疑人,畏罪潛逃了。他向領導彙報後宣佈對王波實行通輯追查。
5
王波確實是畏罪潛逃了。他按孟輝的安排潛逃到孟輝家鄉的山野小鎮租了間小房住下來,深居簡出。很少出頭露面。十幾天過去,他有些熬不住了。以前跟隨孟總,經常出入高檔餐飲、娛樂場所。山珍海味,紙醉金迷。現在這過的是什麼日子,像個耗子鑽進地洞,不見天日,成天泡麪。我跟着孟總圖什麼,不就圖個享受麼。他也對我不賴,給我買房,幫我娶媳婦,孩子上好學校都是他給聯繫。給的工資也高。所以自己對他死心塌地,唯命是從。可以後呢,以前的好日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可就是這樣像耗子似的生存下去,受得了麼?受不了,絕對受不了!於是他給孟總打電話,請求孟總幫他出國,並給他一筆錢,這樣他在國外也能好好生活了。孟總說幫他辦法,讓他等着。
這天傍晚,王波接到一個電話。這個手機是他新買的,只有孟輝知道號碼。電話裡一個陌生男人說:“我是老孟派來的,給你帶來一些東西。爲了安全,就不到你住處了,你到鎮東邊的樹林,我在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