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接到鄭南峰打來的電話,陸平原開着租來的轎車來到鄭南峰居住的旅館。
鄭南峰上車後,陸平原對他說:“急流灣那裡景色很美,還能看到養殖珍珠。”
鄭南峰微微一笑,說:“好啊,去吧。美景、養殖珍珠我都感興趣。”
出了市區路上車不多,車子開得快而平穩。鄭南峰笑着說:“師傅你車技不錯呀,坐你的車很舒服。”
陸平原笑說:“你就好好享受吧,坐我的車包你滿意。”他又從身旁拿起瓶飲料遞給鄭南峰:“先生喝瓶飲料解解渴吧。這果汁飲料是本地特產,很好喝的。坐我的車免費提供飲料。我也有些渴了。”說着他把車停在路邊,打開另一瓶飲料喝起來。
鄭南峰拿着飲料瓶看了又看,沒有看出包裝上有什麼問題。但他還是沒有動,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繩,他現在對外邊的飲料不喝,怕中毒。
陸平原喝了幾口飲料後看着鄭南峰說:“你怎麼不喝呀?這果汁飲料很好喝的。”
鄭南峰笑笑說:“我不喝甜的飲料,謝謝你。”他把那瓶果汁飲料又還給陸平原。
陸平原接過飲料無奈地笑笑說:“你不喝甜的飲料,那就沒辦法了,你沒有口福呀。”他喝光了自己那瓶飲料,又繼續開車。
到達了急流灣,已有幾輛車停在那裡。
下車後鄭南峰先去土特產商店看了看。這裡也有一羣年輕人在吵吵鬧鬧地買東西,但沒有見到帶着家小的遊客,大概對於家庭遊客來說,這裡太遠了。店裡擺着不少土特產。鄭南峰看着買了兩樣。
已經是午間了,一些年輕人在近旁餐館吃湯麪。不知他們是不是走到哪兒都吃麪條?在這裡麪條顯然是最便宜的。
鄭南峰要進餐館吃午飯,陸平原卻不去,他說他車裡帶着午飯。實際上是他不願讓其他人注意到他。
吃完飯兩人從土特產商店後面走下陡急的坡道,急流灣的景色盡收眼底。
這裡確如旅遊指南中所述,“自然景觀美妙至極”。
深而寬闊的海灣水色斑斕,海水因其深淺不一呈現出不同顏色。海灣裡布着綠蔭覆蓋的可愛島嶼,這些島也是珊瑚礁。
兩人走下白光晃眼的沙灘,珊瑚碎片形成的海灘在陽光的反射下閃閃發光。沒有任何廣告,也聽不到揚聲器不識趣的吵鬧聲。
雖然立着“潮深流急,禁止游泳”的牌子,幾個身着泳裝的年輕人仍在遊着。
“游泳嗎?”陸平原看着鄭南峰問,“你要是遊的話,我去車裡取游泳衣。”陸平原水性極好,他想如果下水游泳,可以在僻靜的海水中對鄭南峰下手,把他扯到水下淹死,人們還以爲他不小心溺亡了。
可鄭南峰搖了一下頭。“我剛纔喝了些啤酒,有點兒頭疼,你一個人去遊吧!我在這兒等着你。”
“你要不遊的話,我也不遊了。”陸平原說。
“那麼,你給我照張相吧!”鄭南峰說。
“當然可以!”陸平原馬上拿過鄭南峰的手機給他照相。
照完相他們又開車向另一處風景地駛去。
車跑了二十分鐘,便遇見了一片樹林。陸平原把車停在路邊,說,“咱們觀賞一下這片茂密的原始樹林吧。”
林中樹木長得密密叢叢,讓人覺得如果走進這片茂密的樹林,就再也走不出來了。
陸平原想,如果鄭南峰走進密林,那就在密林裡下手。
可鄭南峰看着嘟囔了一句:“這裡有些陰森恐怖呀!咱們還是走吧。”說着就急忙回到車裡。
車子沿着海邊的路飛奔着。
右側是綿延不絕的美麗海岸。海浪撞擊礁石打開一朵朵白色的浪花。礁石內側的海水風平浪靜,就像一面鏡子。
如果這風景臨近大都市,那裡人們肯定會歡欣跳躍。隨之海邊的房子就會像雨後春筍一樣蓋起來,洗海水浴的遊客也會把沙灘佔得滿滿的。
但是在這裡,綿延不絕的美麗海濱竟連個人影都沒有。
左側的陸地上是大片繁茂的樹林。
“停下……!”鄭南峰突然叫了一聲。
前方十多米的地方盛開着一大片木模花,在這個島上到處都有開放着的木模花,但是,像這種成片開放的還沒見過。在路的一邊就像立起了一道紅色的木模花牆一樣。
“我想摘那些木模花。”說完他就迅速地下了車,摘開了木模花。
陸平原也從駕駛座上走下來,幫着一塊摘木模花。
兩個人一會兒功夫就摘了一堆木模花。
“你不覺得坐着瀰漫着木模花香的車非常舒適嗎?”鄭南峰笑說。
“嗯,這樣是很不錯。”
車的後座上放滿了木模花。車內香氣沖鼻。
車向前行駛着,鄭南峰又笑問:“置身花叢中的感覺如何?”
“心情不錯呀。”陸平原笑答。他心裡不由微微冷笑,心想,一會兒你就要命歸西天了,還有心賞花呢。
“再往前開一點,有處很有趣的地方。”陸平原注視着前方說道。
“有趣的地方?”鄭南峰問。“地圖上好像沒寫着前面有什麼有趣的地方呀?”他半信半疑地在膝上打開旅遊圖看了看。 “從地圖上看,前面有個叫望遠臺的地方,是那裡嗎?”
“不,不對。”陸平原搖頭 。
“那是哪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很美的地方。”
車繼續前行,鄭南峰逐漸感到了一陣莫名其妙的不安。
陸平原把汽車拐上了土路,顛簸着向前開去。
鄭南峰的不安越來越嚴重了,他覺得有些不對頭。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停車!”
就在這時,陸平原突然把方向盤向右打去。這是一塊伸進海中的小岬角,車正好衝到盡頭停了下來。
岬角上長滿了一人多深的雜草。
“到了!”陸平原熄了火,把車鑰匙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背起隨身的揹包下了車。
“這就是你說的很美的地方?”鄭南峰問道。
這地方除去一人多深的雜草外什麼都沒有,而且也沒有路。
“這裡藏着有趣的東西。”陸平原說。接着他從草叢中推出一輛摩托車。
“這裡怎麼有臺摩托車呀?”鄭南峰驚訝地問。
“我昨天晚上租的,然後開到這裡的。我把車藏在這草叢裡。回飯店時可把我累壞了,正好碰見一輛往城裡運水果的卡車,我搭上車纔算免去了步行之苦。”
“你要這摩托車有什麼用?”鄭南峰更驚訝地問。
“我回城裡用呀!總不能從這裡走回去吧。”
“可是,這輛汽車呢?”鄭南峰指着轎車問。
陸平原冷冷地對他說:“傻瓜!這汽車是你的棺材呀!”
鄭南峰的臉白了。“你說什麼?”
陸平原用帶有輕蔑的目光看着鄭南峰說:“你認爲我真的是爲了拉生意帶你來這裡旅遊麼?”
“那麼你是……”
“我和你一起來爲的是要找你算帳,給我哥哥報仇!你以爲你寫匿名信敲詐的錢就白得了,作夢!你把存錢的銀行卡交給我,密碼也告訴我!”說着他從揹包中掏出一把手槍,這是陸河川交給他的。
鄭南峰臉變得煞白。“你,你不要動手,我把銀行卡交給你。”說着他從衣袋中掏出錢包,從中拿出銀行卡。
陸平原一把搶過銀行卡,問:“這裡有多少錢?”
“有五十萬,另五十萬我買了房子了。”
“密碼是多少?”
鄭南峰說出了密碼。
“我一時糊塗,做了錯事,你饒了我吧。”鄭南峰面對着陸平原跪下了。
“你這個人貪得無厭,我現在饒了你,你還會找我們哥倆麻煩的。”
“我不會,絕對不會!”
“我不會相信你。也不想留下你這個禍根。”陸平原舉起了手槍。
“求求你,饒了我。”
“你一而再地勒索,怎麼沒想到有今天。不多說了,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說罷陸平原就開槍了。
鄭南峰倒在草叢之中。他的頭部出了兩個窟窿,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陸平原抱起鄭南峰的屍體走向汽車,他的左腳腕處被荊棘劃了個口子,流出了鮮血。他把屍體放在汽車上,發動了汽車。汽車向前滑行了十來米,就掉下懸崖,栽到了大海里。很快就被海水淹沒了。
這一帶有在海底打撈珍珠蚌的潛水員。他們在潛水時發現了陸平原開的轎車,又從中把鄭南峰的屍體打撈了上來,看到屍體的頭上有槍洞,他們馬上報了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