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了曲折的園林小徑。蕭鐮和顏若水一路來到了月華羽的‘寢宮’。
天氣已經相當寒涼。顏若水裹緊了外面的裘皮外衣。蕭鐮卻是一身便服,沒有臃腫的打扮。地面上的落葉已經枯乾,踩上去沙沙地響。
“嘿!在此,在此。”月華羽向着蕭鐮揮了揮手。
只見月華羽坐在院中的小池塘旁邊釣魚。一副自得其樂的樣子。看來,在某些方面他繼承了他父親的某些習性。
水面上已經結了一層層薄薄的冰。不過在魚鉤下落的時候,冰面頓時出現一個缺口,讓鉤子自動下落到水面之下。
“這個時候釣魚,魚兒還願意咬鉤嗎?”蕭鐮說道。
“咬不咬鉤是它的事情。我只是釣我的魚。”月華羽臉上沒有絲毫失去興致的表情。在他的身邊是一個空空的魚桶。看來的確是一條魚也沒有釣上來。
“如果釣不上魚,那麼有何必在這裡空耗許多時光呢?”蕭鐮也覺得有趣,明知故問起來。
“也許我釣的不是魚。是某種情趣吧?也磨練我的某種心性。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很擅長忍耐的人,釣釣魚對我很有好處。”月華羽毫不隱晦地說。
月華羽將釣線一甩,順利地甩入水面之下。魚漂顫抖了幾下,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您叫我來,一定有些什麼事情吧?”
“啊,是這樣的。”月華羽將一個小板凳放在蕭鐮的身邊,蕭鐮就勢坐下。
月華羽彷彿這時才注意到顏若水,說:“這位佳人就是你的那位朋友吧?”
“啊,是的,她叫顏若水。是我的女朋友。”
“顏氏可是一個大家族啊!”月華羽意味深長地說。
“啊,您好,世子大人。很高興見到你。”顏若水連忙伸出手,入手是月華羽微微有些涼的手指。兩個人的手指相碰,都是微微一愕。
月華羽收回手,又將視線投向湖面,說:“這一次,我讓你來。是有一個任務讓你去做。”
“你知道‘無人佔領區01’嗎?”
蕭鐮想了想,腦海裡展開一張地圖。“知道。應該就在漫江北面一隅。在西牛賀洲和北俱蘆洲的交匯點上。就管轄權而論,應該屬於北俱蘆洲洲域內。”
“對,我想讓你去攻打那個地方。你知道,一個人只有建立比較大的功業,纔可能被破格提升。我希望你有一天可以回黃泉,見一見父皇。所以你必須建立大的功績。諸如將很難有人可以佔領的無人佔領區01攻佔下來。這樣你就有資格進入黃泉了。”月華羽說得很淡。
蕭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着,即使月華羽說完了,也沒有表達自己的態度。
“我知道你會去的。”月華羽繼續說,“那是你計劃的一部分,不是嗎?”月華羽瞥了一眼蕭鐮。
蕭鐮依舊沒有說話。
“無人佔領區01,並不是真的無人佔領。實際上各大勢力之所以還不能將那裡佔領,是因爲那裡有厲害的土著民。他們善於弄毒。而且人數衆多。喜歡耍些花招。所以不是很好對付。但是我相信你有能力佔領那裡。你的確有這個能力。但是,你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已經不需要證明。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一個人是不會成什麼大氣候的。你要想真的脫穎而出,需要藉助身邊人物的力量。你需要學會去指揮自己的部下。巧妙地佈下陣型,甚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給那些土著設置一些陷阱。這樣你纔可以順利地攻佔那裡。等你順利的攻佔了無人佔領區01回來之後。我會破格提升你爲虎校。那樣你就有資格進入黃泉了。那個時候,也許你能有機會見一見我們的父皇。”
聽到這裡,蕭鐮的眼中,已經有若隱若現的波光灩瀲。卻不知道自己爲何會這樣激動。
“好的。我會盡力而爲的。你給我多少兵力?”
“不需要太多的兵力。你的三個連隊已經夠用了。三百多人的龍刀,戰力已經可以敵對過萬人的普通教團。據我所知,無人佔領區01只有幾千人的土著。你們應該可以對付。再說,如果兵力太多的話,也不能服衆,體現不出你的能力。”
“好吧。什麼時候出發?”
“明天。”
“嗯。”蕭鐮點點頭。心中其實還是感激的吧?如果不是月華羽的處處照顧,自己恐怕早就險象環生了吧?可是爲什麼自己的心裡還是不是滋味呢?爲什麼月華羽對自己越好,自己就越感到痛苦呢?
“哎呦!”月華羽猛地擡杆,一條彩色的鯉魚被釣了起來。“嘿!這是我今天釣上來的第一條魚呢!”月華羽顯得很高興。
蕭鐮卻高興不起來,向月華羽告辭。就在蕭鐮起身要走的時候。月華羽喊住了蕭鐮。“哥!”
蕭鐮回頭,眼睛中露出驚詫。如果記得不錯的話,這是月華羽第一次叫自己“哥”。
“路上要小心。那些土著很狡猾。”
蕭鐮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顏若水和蕭鐮走出了世子府。
蕭鐮嘆了口氣,“有這樣的一個弟弟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事情。可是爲什麼我卻感覺莫名的痛苦呢?”
“也許,對你好的人是呂豔歡的兒子吧?”顏若水迴應道。雖然顏若水平時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這一次卻一語中的。“對你再好,也是你仇人的兒子。這就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你們終是水火不能相容的。”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蕭鐮嘆了口氣,然後兩個人回到了公寓。顏若水開始幫助蕭鐮收拾行裝。
很快,虎校魑魅派人送來了消息,命令蕭鐮帶領自己的第十五營隊進攻無人佔領區01。出發時間是明天。
蕭鐮將這個消息,通知了流風楓、阿紫榴蓮、圖庫牙和莫非是。
一場戰爭,就要開始了。在那之前,蕭鐮就開始討厭那種血腥的氣息。不過,戰爭時代,這是每個戰士的宿命吧?死亡,鮮血,殘殺,屍體如山堆積,血紅的殘陽,傷口,疼痛,呻吟,寂滅……這一切,都是戰爭年代的附贈品。不要也不行。
11.1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