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弩的上弦工作始終是一個有待解決的老大難問題,如果光光是依靠機械的力量的話,上弦數度必然會和弩矢的威力產生衝突。
這當中最明顯的就是穿越前被某些人被吹得神乎其技的諸葛連弩就有是這方面最有力的佐證。事實上排除因爲用箭沒有箭羽,使鐵箭在遠距離飛行時會失去平衡而翻滾,達不到遠射武器的作用的原因。其自身即便是在較近的距離,穿透力也幾乎只能夠對一些無甲目標產生威脅。
可以說光光是機械上的改造最大的作用,便是使得那些原本依靠自身的力量無法使用十字弩的瘦弱成員,可以方便的使用這種操作簡單卻威力不錯的武器。
事實上那種使用絞盤與滑輪組件的十字弩已經因爲喬吉的主持而在博勒姆領的軍隊當中大範圍推廣。說白了它們就是那全金屬弩炮的改良縮量版,最大的作用嘛就是能夠有效的減輕弩手手臂的使用負擔。雖然不能夠使得短時間之內形成密集的箭雨,但是卻能夠有效的延長這些打擊火力的持續時間。在大規模的戰場之上能夠有着極爲強大的適用性。
而使用魔法能夠驅動的弩弓雖然能夠做到快速射擊,不過他們那昂貴的價格可不是眼前這些普通的冒險者能夠支付得起的。在這種情況之下第一輪的打擊並不能持續多久,轉眼之間便已經後繼無力。
這些科布多地行龍騎兵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立刻敏銳的感知到了對方進攻上的頹勢。這些重裝騎兵立刻略微側移了風箏盾,開始駕馭戰騎龍改變方向。
不得不說這時候那些優秀騎手的自身素質與胯下坐騎的優良性能配合的天衣無縫。整個退隊伍的隊形變幻迅速而簡潔,精製的鎖鏈劍在兩種形態之間的切換那樣一環環銜接得絲絲入扣。
在那有如表演一般優雅從容的駕馭之後,這些科布多地行龍騎兵們作出衝鋒的姿勢,向着草叢當中的諸位展現出他們殘暴的一面。顯然,他們準備反擊了。
“準備進攻!”龍騎士的隊伍之中傳出一聲低沉的命令。不過只要是有心之人就能夠通過那頭盔上那獨特的翎羽,發現這隊伍之中的領導者——唯有他的翎羽有如燃燒的火把。
收到命令,身着銀灰色全身鎧的騎士們紛紛放平手中長而直的騎刺槍,精鐵打造的槍尖在陽光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屬光澤——略微壓低的槍身似乎是裝門爲草叢當中的那些匍匐者所準備的一樣。
每個騎士都如教科書一般地埋低自己的腦袋,敏銳的目光透過面罩上狹小的縫隙鎖定自己的敵人,全罩式頭盔上的那純白翎羽這迎着風兒微微顫動。
在更遠處的灌木叢當中觀察這一切的潛伏者們,現在正壓低了自己的嗓子,對着眼前已經交上火的這兩支隊伍開始了評頭論足。
整個人好像是全無緊張感地平躺在灌木叢當中的一位中年男子一臉惋惜的說到:“烏爾裡克,蠻熊家的這些地行龍騎兵看樣子還真是不錯啊!可惜我們諾汗公國弄不到那些可愛的大傢伙的具體訓練方法……”
“就算是拿到了具體的方法,我想這東西恐怕也不好培育吧!要不然的話以露西亞王國的實力,也不可能只保留着差不多1000人的科布多地行龍騎兵團纔對。”那位被稱作烏爾裡克的同齡人回答的同時兩眼依舊關注着眼前那即將接觸的戰事。
這兩位看似再做黃雀的男子,以西大陸一般市民的標準,看起來大約30來歲左右可以說是正值壯年。不過他們那略顯得有些深邃的眼神與飽經風霜的氣質,無不在表現這與他們這副外表不同的氣息。
畢竟無論在哪個世界,貴族階層看起來往往都要比平民階層年青許多。這當中牽扯當中的問題是多方面的:既有生活上的壓力,工作種類的不同;也有營養方面飲食結構的差異,後天保養的差距;甚至還有可能有着遺傳方面的因素存在。
而對於正式騎士而言生命極限將會隨着自身實力的提升,生命極限的突破而改變。所以這兩位孫子都十多歲的退役騎士才能夠在人前展露出這樣的形象。而瓦爾騎士則更是誇張——有人曾經形容他是永遠的22歲。
“這裡面的具體願意誰知道……我是說,烏爾裡克,我們來打個賭如何?”灌木當中的某人小心的挪動着身形,看着那羣襲擊者利索的爬起身來。
很明顯這些預先埋伏着的襲擊者也不是什麼易與之輩,他們果斷的丟掉手中的十字弓,抽出各式各樣的近戰武器準備白刃戰。而一眼望去這武器當中數量最多的,便是一根根只要有着兩米長大棗粗細的長槍。在槍頭之上明顯有着剛剛打磨不久的痕跡,但是或許是金屬的質量問題,那槍頭給人的感覺始終是灰濛濛的。
不過能夠做到現在衆人所見到的這個程度,已經證明這些僱傭兵們針對露西亞王國的這一支部隊,事先做了相當充足的工作。
烏爾裡克差點就發出了笑聲,他轉過頭望着自己的好友低聲問到:“克羅蒂爾達說說說看,你究竟要和我打什麼賭?我記得事實上我和你打賭從來沒輸過吧!”
可惜這兩人之間的交談就連他們一旁那一同潛伏的士兵都聽不到。否則的話這些跟隨他們而言,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付到他們手中的遠征軍們不知道會不會大跌眼鏡。
“打賭嘛!輸輸贏贏那是難免的。再說了我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回家對着自己那位滿是皺紋的那位卻可始終是提不起興致。現在剩下的最大愛好也只有這個了,你總不能夠抹殺我這位唯一的樂趣吧!”克羅蒂爾達這下子反倒是露出了一副灑脫無所謂的表情。
克羅蒂爾達的這話語可以說是完全道出了不少騎士的悲哀。騎士的特殊性使得他們的衰老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但是作爲一名騎士的夫人,如果家族的流傳當中沒有什麼特殊的非人血統的話,在這方面往往會與自己的丈夫相去甚遠。
很多騎士夫婦的年老之後的組合,往往都是一副老妻少夫的樣子。所以說真正像瓦爾騎士那麼幸福的男人遠遠只是一個少數派,而喬吉的未來恐怕也並不會有着太大的差別——逼近韋西男爵家的血脈從來就沒聽說過有什麼特殊的長生種的成分。
烏爾裡克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樣子:“好吧!那就依你吧!這你想要打什麼賭來着?還有賭注是什麼?”
“我們賭誰會贏?這兩方之間的戰鬥誰能夠取得最後的勝利。”克羅蒂爾達的表情立刻立刻變得有些興奮。
烏爾裡克搖了搖頭:“這可不是一個好的賭局,第一,如果我們沒有參與其中的話,這兩者之間的較量沒有絲毫的懸念可言。雖然埋伏的一方事先做了非常多的準備,但是這並不足以彌補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第二、這纔是最重要的,因爲這場當中當中最終將取得勝利的會是我們……”
就在這兩位不緊不慢的在看好戲的時候,偷襲者與被偷襲者之間的戰鬥已經開始。飛奔的鐵騎雖然才僅僅30多人,但無論是地面的震動還是那氣勢給人的感覺卻像是面對着一整隻騎兵團一樣。
那鋼鐵的一座座鋼鐵的堡壘有如奔騰的潮水般不斷涌近,偷襲者那一一從草叢當中顯現出來的身影。不過非常明顯的是,即便他們手中有着相對應的兵刃,可卻並能夠熟練的組成合適的方陣。
科布多地行龍騎兵的身影越來越接近,越來越接近。而偷襲者中的領導者則緊張得直冒冷汗。突然科布多地行龍騎兵還是遭遇到了什麼,他們的身形似乎爲之一頓。
那名突襲者當中的領導者的臉上,似乎也即將綻放出笑容。可惜的是他的笑容還未能夠綻放便已經凝固。埋伏地之前30英尺位置上那一根根有堅韌茅草編織而成的絆馬索,不是被戰襲龍那強壯的雙腿給拔除,便是被那鋒利的爪子給割斷。而陷馬坑更是被它們從容的給越過,這對付騎兵的利器這時候卻成了擺設。
只見那鋼鐵堡壘一般的科布多地行龍騎兵,巧妙地避過了那顯得有些稀鬆的防護長矛。而後閃電般的出槍,接着那銀灰色的騎刺槍就冷酷的貫穿了偷襲者的胸膛
一個照面,偷襲者至少損失了二十多人,而科布多地行龍騎兵可以說毫無傷。那殺入敵營的科布多地行龍騎兵與偷襲者們絞殺在一起,那一條條有如銀蛇一樣的長槍連連閃動,偷襲者身上爆出一朵朵妖豔的紅色玫瑰,接着,冰冷的屍體便跌落地面。
這時候偷襲者不得不不改變戰術,這羣人員以這些科布多地行龍騎兵爲一個個中心,圍形成一個個厚實的包圍圈。他們希望通過這樣的行動限制科布多地行龍騎兵的衝擊,與手中那騎槍的威力。
不得不說這一戰術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而偷襲者這番英勇的表現使得灌木叢中的另一支隊伍都有了大吃一驚的感覺。
克羅蒂爾達感慨到:“沒想到這些雜牌軍也有這麼英勇的時候啊!”
“或許是他們這當中大部分人,都有親朋好友都曾經死在露西亞王國的這支精銳手中吧!亦或許是因爲他們知道在這時候逃跑只能夠被對方一一擊殺。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死亡的恐懼,反而激起了這些人奮命一搏的勇氣。”烏爾裡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烏爾裡克,如果你一個人,可以幹掉多少個科布多地行龍騎兵?”克羅蒂爾達突然問道。
“我想你問錯問題了。”烏爾裡克搖了搖頭說到,“你應該問那些科布多地行龍騎兵可不可以幹掉我纔對。”
克羅蒂爾達不禁莞爾:“哈!烏爾裡克你真可幽默。”
烏爾裡克一臉嚴肅的說到:“以我現在的實力如果一次性面對這三十多名科布多地行龍騎兵的衝鋒。我想我自己還是早點需找還一個退路的比較好!如果是我們兩人一同面對的話,雖然並不能夠保證將對方全殲,但是想要將其殺得潰退卻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真是一羣麻煩的傢伙啊!好在現在我們並不是孤軍奮戰。”說着克羅蒂爾達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那些士兵,“我現在總算是明白行動前爲什麼要強調,每一支隊伍當中必須至少有兩名騎士協同作戰了。”
這兩人在這裡悄無聲息的交談,一旁那些聽不到聲音的士兵只能夠看見自己的兩位上司那不斷變換的表情。不過對於這種古怪的現象他們其實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在此時前方和後方都被偷襲者給包圍的科布多地行龍騎兵總算是遇到了麻煩。他們的這些配合嚴密的偷襲者當中還真有幾個實力不錯的存在。
畢竟這些僱傭兵和冒險者又不是真正的傻子,敢來伏擊露西亞王國的精銳部隊,手裡沒兩把刷子怎麼弄能行。只不過他們錯估可對方的實力罷了。
這當中的一名矮人戰場身穿鎧甲,的同時把鋼盾舉得老高。而主手上把閃亮的矮人戰斧不斷的出擊,將一頭戰襲龍的攻擊一一阻截,雖然自己身上也不時中招,但很顯然那利爪並不能很好的突破矮人盾牌與盔甲的雙重防線。
“啊”兩聲淒厲的慘叫,兩名科布多地行龍騎兵被繩索套住翻身落下坐騎。而後找到機會的傭兵們趁機一擁而上,趁着對方還倒地不起的機會,用手中的重武器對他們發動了攻擊。
乒乒乓乓的一陣響聲之後,這兩位被放到在地的精銳騎兵,終究是無法反抗來自四面八法的攻擊,最終倒在一片血泊中。究竟是死是活暫時還不清楚,但是明顯的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該死的——”帶頭的騎兵隊長顯然怒不可遏,他這話語不知道是用那一地區的方言喊出,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聽不同這當中的意思。但是光光是憑藉着聲音本身的語調就可以判斷。
只見他一手將自己手中的騎士衝槍拋出,直接將兩名偷襲者紮了個透心涼。而後甩出了在這種環境當中顯得有些礙事的風箏盾,將另外的一名偷襲者打翻。緊接着覆甲的手臂憤然揮動,腰間寒光四射的長劍瞬間出鞘。而後連閃五下,硬是像切西瓜一樣一樣將他面前的五名偷襲者擱倒在地。
“看樣子那些雜牌軍們不行了!現在是輪到我出場的時候了。”克羅蒂爾達的話語終於能夠出現於普通人的聽力範圍之內,“士兵們衝鋒吧!讓那些露西亞的蠻熊們知道什麼叫戰陣的藝術。”
緊接着他便一馬當先的撲向了那有着火紅色翎羽的騎兵隊長。這樣的喊殺聲中後者明顯也發現了這新出現的敵人,不過克羅蒂爾達可沒給他那麼多應對的時間。
只見上百米的距離一閃而過,克羅蒂爾達手中的長劍一挑,輕易的繞開了對方長劍的格擋。而後沒有絲毫阻礙的刺進了這名應該是敵方最強者的身體,似乎對方的數層防護根本沒起任何作用。
緊接着那長劍輕輕地抽動,看起來明明應該只受到一點點小傷的科布多地行龍騎兵隊長。他就這樣全身癱軟了下去,緊接着就像是失足落馬一樣掉下了自己的坐騎。
旋風一股殺戮的旋風,陡然間在這黃昏中的戰場上出現。這血腥與華美交織的越戰,也令人忍不住的爲之怦然心動。
一方是以逸待勞,另一方是卻是久戰過後。一方是突然襲擊,而另一方卻失去了自己最強有力的措施。這注定是一場不公平的交鋒,更重要的是雙方之間在高端戰力之上極度不平衡。
幾十條生命在這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當中消逝,散落着殘破的鎧甲或者是武器碎片,以及原本屬於一那類人型生物的殘肢,鮮血染紅了周圍的所有物件。掛在破碎鎧甲上紅色的液珠輕輕的滴落,周圍更是一片死寂。
所有之前的偷襲者都下意識的都再次的揉着雙眼,確定着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覺。原本對於自己完全處於優勢的敵人,這個時候全部的倒在了地上。諾汗公國的這一支遠征部隊所展示出的威懾力,顯然嚇到了不少冒險者,他們張大嘴呆呆地望着那幾十名還算是衣盔鮮亮的戰士,心中不是有什麼感想。
而對那兩位剛剛大展身手的騎士,就更像是螞蟻在仰望高山一樣。作爲整個殺戮風暴的暴風眼,這兩人的表現在冒險者眼中是那麼的不真實。
“請問兩位是公國當中的騎士老爺嗎?”原本安靜的情形終於被打破,在那些偷襲的冒險者當中,擠出了那位剛剛表現還算是搶眼的矮人。
烏爾裡克停下手中擦拭長劍的動作,轉過頭說到:“那好你們該得的報酬就是了,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要多問。好奇心是會害死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