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被殘害的母親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我明白麻美的意思。現在大家還都活着,如果我和麗的父母真的出事了,我們做什麼也不能讓他們復活,所以一定要在最安全的條件下救人。於是按照麻美的意思,耕太操縱着M50,對鐵門外的喪屍開始了掃射。
M50是重機槍,子彈頭比人的大拇指還大,那在火藥的驅動下,對人體的傷害是無法想象的。一顆子彈打在肚子上,這人基本上就變兩截了,打在胸部的話,連腦袋都能一起拽飛了。
而且現在我們和阿香形成了交叉火力,很多喪屍在倒下之前,都要捱上兩三槍,而且由於近距離射擊,每顆子彈都要穿過好幾個人體,纔會停留下來。所以都沒用掉一個基數的彈藥(M50一個基數是200發),耕太就不得不停止射擊,重新用MP5開始射擊了。
見到時機成熟了,我找到了從機場帶出來的繩梯,麻美把氣墊船又往牆上靠了靠,我,冴子和凌就順着梯子爬進去了。這時候,對面阿香那邊還在射擊,而且聽那不時傳過來的爆炸聲,戰鬥應該還很激烈。不過現在喪屍們的後路已經斷了,頂多也就是些貓貓狗狗的在給阿香搗亂,所以我和耕太,藉着圍牆的掩護,繞到了教學樓的正對面。
這下我知道爲什麼學校裡會這麼靜了,原來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學校的四樓,正從窗子往外看。而四樓之下,窗口裡卻全都是喪屍的身影,而且還都是些小喪屍。
我站在原地,摟着不住顫抖的冴子和凌,恨了好幾次心,才從口袋裡掏出了榴彈,填進了M4的彈膛內。然後就端起步槍,對準三樓射出了第一顆榴彈。
轟的一聲過後,我感覺自己靈魂都碎了,隨後,我又發射了第二顆,第三顆,直到我口袋裡的榴彈射淨,我發現冴子和凌都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
“都哭什麼!它們不是人,是喪屍!都在這兒等着,誰也別跟來。”
丟下哭泣中的冴子了凌,丟下了M4,我拿着我那把MP5走進了學校的一樓。這裡遠沒有外面看着的那麼幹淨,幾個小女孩正蹲在樓梯的拐角處,從她們身下流出的血液,我知道她們已經變成它們了。我舉起了槍,對準一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喪屍,想了好久,才勾動了扳機。
幼小的頭顱,並沒有大人的骨頭那麼堅硬。射中時的感覺,就好像摔碎了一個瓷器,只是啪嚓的一聲,紅白相間的液體,就濺射到其他幾個小喪屍的身上。無頭的屍體,也隨之向前倒去。
“安息吧!!”
我咆哮着,再次扣動了扳機,一陣瓷器破碎聲過後,一樓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了。
“夫君!請救贖這些孩子吧,它們如果知道自己使這個樣子,也不會開心的。”
冴子說的這些,我已經聽不清了,我拎着MP5,徑直衝上了二樓,把那些躲在角落裡的,被榴彈炸傷的小喪屍,一一送回了地獄。
而且就在二樓,我找到了可能是罪魁禍首的一隻喪屍貓。它沒有骨刺之類的變化,反而是看着挺可愛的樣子。我打斷了它的兩條後腿,然後就準備一點點的折磨死它,可是隨後趕到的凌,卻丟出一支忍者星鏢,扎進了它的腦袋裡。
“主人,雖然不忍心,但它們只是喪屍,還是救助活人要緊。”
說話間,凌的嘴角抽動着,臉上的淚痕也還沒有消失。於是我們三個再次鼓足了勇氣,衝上了三樓。
這裡是我發射榴彈最多的地方,幾個穿窗而過的榴彈,甚至射進了樓道里,雖然這樣一來喪屍所剩無幾,但樓梯都給炸塌了一段。幸好這教學樓蓋得夠結實,我踩着暴露在外的鋼筋網,也勉強登了上去。
大的房間和教室,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剩下只是些無法移動的小傢伙。現在聚集了最多喪屍的是保健室,因爲從外面是看不到這裡的。我走進去時,幾個大喪屍正躺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但是它們的腰腿腹部,都已經被啃食怠淨,根本就只是在做無用功。而牀下,幾個小喪屍,正蹲在牆角,搶着一條人腿。
“每個學生都有殺掉老師的衝動,沒想到你們這麼小年紀就做到了,所以你們可以安息了。”
我念叨着,清理了這些喪屍之後,就用牀單把保健室的藥物全部包了起來。學校的保健室不同於醫院,這裡的藥物都是些日常用藥,所以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都是用得到的東西。
搞定了這些,我們來到了四樓的入口。這曾是教職員辦公區,所以樓道的入口處,是設有防盜門的。多虧了這種設計,否則這一層裡的人,也就全都被害了。冴子首先來到門前,用力的敲了幾下後,開始對立面喊話。但喊了好幾遍,四樓也沒有什麼動靜,正在我們疑惑的時候,一陣氣墊船的轟鳴聲,出現在我的耳朵裡。
我重新回到三樓,順着教室的窗子向外一看,原來是阿香她們已經清理了外圍的喪屍,已經把氣墊船開到了學校的大門口。估計四樓的人,現在都在關注這個吧。
“夫君!門開了!”
門沒開時,我的心裡還挺平靜,現在聽到門開了,我反倒是擔心起來,我那個素未謀面的媽媽,在看到我給她找了這麼多兒媳婦之後,會是個什麼表情呢?就在這時,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衝樓上傳來。
“我就是宮本警部補,你們是?”
“伯父您好,我是毒島冴子,令千金的同學,我們一起來找您了。”
唔!還是說出來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後,跑上了四樓,去面對這個難纏的老傢伙。和我記憶中一樣,他還是板着臉,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我,身上的警服雖然有些髒,但還是那麼整齊。他現在就扶着腰間的配槍,目不轉睛的盯着我。
“小室!你們怎麼會有武器?還有麗現在哪裡?”
他媽的個老東西,被人救了還這麼牛氣,死警察裝個屁呀!我心裡罵着,然後給他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把我和麗等人逃生的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可是在那之後,這老東西還真就是找不自在,居然讓我交出身上的武器。
“宮本伯父,你是想要我的槍嗎?”
“是的,讓你的同伴全部進入學校,交出武器給我們這些警員使用,咱們一起等着政府的救援。”
“嗯,我媽媽呢?您還記得她吧?”
宮本在聽到我的問話後沉默了一下,然後就伸手指着四樓的樓梯拐角,在那裡,我看到了一具女性的屍體。
“小室老師爲了保護我們的安全,用身體擋住了喪屍的進攻,然後......”
然後?沒有然後了。我已經走到那具屍體的前面,擡起她下垂的頭顱,印證了她的身份。那的確是小室的母親,她的身上遍佈着咬痕,胸腹已經被啃食到露骨。她的五官痛苦的糾纏在一起,右手卻還握着一隻鐵質的鋼筆,一支從自己的太陽穴刺進去的鋼筆。
“警察,呵呵!你們都是警察,還有槍,那我母親爲什麼會用一個鋼筆自殺!!”
我脫下衣服,給小室的母親蓋好。那一刻,我感到了極大的痛苦,正在我的心裡醞釀。我知道,這是阿孝這具身體的反應,但還是不能就這麼看着一個堅強的女人,枉死在一羣狗奴才的無用之下。
“小室老師跑得慢,所以她......”
“跑得慢!老子帶着十個女人孩子,照樣衝出重圍,照樣肅清了海上機場,照樣救了你們一羣狗奴才。可你卻告訴我,我媽媽因爲跑得慢,就得給你們殿後,是不是這樣?”
我說完,冴子和凌都已經舉起了衝鋒槍,對準了眼前這些個趴在防盜門裡的傢伙。其中有一個人剛要掏槍,手背上就多了一隻飛鏢,當時疼的大聲叫嚷起來。
“夫君,殺了他們給母親陪葬,沒人會知道的。”
冴子湊到我身前,小聲的說道。說實話,我真的動心了,我甚至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手榴彈。但是最後,我抑制了這種衝動,抱起小室的母親,和宮本說了最後一句話。
“宮本伯父,麗就在外面,你有什麼話,和她說吧。冴子,凌,我們走。”
說完,我轉過身,朝三樓走去。可是失去了腹部的屍體,在我的懷裡沒堅持多久,發出咔的一聲脆響後,就變成兩截從我的懷裡跌落在地。就在我最難受的時候,不知從哪個嘴裡,居然說出了要留下我們的話來。我回過頭,想要找出這個傢伙,卻只看到宮本蒼白的臉。
“伯父,你不救自己的女兒,卻來救這些傢伙,你不配做父親。還有你一直效命的政府,只是讓你們集中在這兒,等着被核武器滅口罷了。爲了麗,我最後提醒你一次,跟我走。”
不能殺你,我就折磨死你!我要這些人,在覈武落下之前,就死在喪屍的手裡,讓他們都去體驗一下,被撕咬的感覺。所以我明知道宮本不會和我走,還是打碎了他最後的希望。然後才狂笑着抱起了小室的母親,繼續朝樓下走去。
在一樓,我看到了麗,她正氣喘吁吁的從外面跑進來。看到我抱着小室的母親時,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噗通一聲就跪倒在我面前。
“起來吧,母親是因爲走的慢,纔會替大家當殿後的,並不是什麼光榮的死去。去和你爸爸談談,我在樓下等你。”
對於宮本所做的一切,我不會遷怒於麗。丟下跪着的麗後,我就來到了學校的操場上,準備找個什麼東西,盛放阿孝母親的屍體。
“夫君,雖然這麼說很不孝,但是母親這種狀況,還是火化後帶走吧。”
冴子和凌就在我出來之後不久,各自搬着一張課桌,出現在我身後。對於她的說法,我知道是最好的處理了,所以就沒說話,只是把屍體放在課桌上,交由兩女處理了。
冴子和凌,此刻都很嚴肅。她們先是給屍體行過禮後,纔開始把斷開的身子重新接起來。把殘破的腸子和內臟,一點點的放回它們原本的位置,然後穿好衣服,又清潔了一下臉頰。最後,凌又找來在門口戒備的大家,拿來了汽油和幾件衣服。
“夫君,雖然很簡單,可是我想母親大人會原諒我們的。對嗎?”
我沒能說出什麼,只是對着冴子點了點頭。然後就打開了裝有汽油的桶子,把那些衣服淋溼,堆放在課桌的底下。可是直到這時,麗還是沒有回來,難道她父親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扣住了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