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椰子與核爆
不過我可能是太過於專注這些海菜了,連腳丫子不能在海水泡太久這種事都忘記了。等到我覺得海菜差不多夠吃的時候,腳掌已經有些酸癢。我一邊暗叫着不好,一邊把撿到的小海菜往海邊小屋搬。就在這時,美惠在一次出現了。她穿着睡衣,還戴了一頂睡帽,正蹲在密道的入口,盯着我看。
“美惠,這大半夜的,你怎麼不睡覺?”
美惠沒說話,只是拿出一條幹毛巾,還有一雙拖鞋,規規矩矩的擺在我面前。告訴我,腳在海水裡泡太久,會很難過的,最好是先換上鞋子,再好好的洗乾淨上面的海水。
我知道美惠這是好意,就坐在地上,把溼鞋子脫掉。這下好了,我的腳已經給泡的全部脫水了,變得皺皺巴巴的,用手一摸還絲絲拉拉的疼。正準備找些水先洗一下,美惠就過來抱住了我的腿,然後打開一瓶礦泉水,仔仔細細的幫我把腳洗了一下。
“是冴子妹妹教我的,她說這就是愛,還說我這樣做的話,你會很開心。”
是啊,這就是愛,偷偷的看着自己喜歡的人,在她需要自己的時候,給她幫助,哄她開心。我看着自己的白腳丫子,在看看一臉笑意的美惠,心裡不禁一暖,手也緩緩的伸向了她。可當我觸碰到美惠的睡衣時,我醒了。在她的圓臉蛋兒上摸了一下後,就站起身,繼續去搬那些留在海邊的菜葉。
美惠跟着我一起出來,想要給我幫忙卻被我阻止了。因爲這都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美惠只要在邊上看着,我就很開心了。不過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美惠又開始鬧人了,她非要和我一起睡,說是要體會一下,被爸爸摟着的感覺。
我說我還沒有牀鋪,讓美惠等到明天。她卻說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死掉,想在死前不留下遺憾。我說這樣我可能會欺負她,她卻說那樣也不錯,至少在死前可以成人了。最後我實在是沒辦法,只好答應她,今晚摟着她睡。
開始的時候,我還要做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可是等着我們打好了地鋪,美惠躺在那兒,看着我的時候,我卻又興奮了。我暗地裡嘀咕,反正這女孩子只有我能碰,早晚還不是跟了我,不如就趁今晚煮了米飯算了。
但是事情並不像我想的那麼如意,沒有任何情慾的美惠,在我的擺佈下,就像是個布娃娃一樣,而且我總能感覺到她在注視着我,用她無邪的眼睛注視着我。最後,除了讓自己無地自容之外,我沒能做成任何事情。
於是我摟着小白羊一樣的美惠,就這樣直到她睡熟了,才躡手躡腳的跑到外面,繼續去撿那些海菜。直到東方露出白魚肚,我已經撿了不下五百斤細碎的菜葉,看着堆放在小屋前的筒子,我在開心之餘,也感到了一陣睏倦。
於是我對自己說,時間不多了,等撐過這一天,我想睡多久都可以的,然後就再次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不過這次我的目標是那些還放在外面的物資,像汽油,槍械和彈藥這些,還在船上或者是直升機上裝着的東西,都是我要搬走的目標。
不過這次我並不孤單了,宮本一家首先加入了我的行列,接着冴子和靜香她們也相繼趕來,最後小沙耶和家人出來的時候,外面除了三艘空蕩蕩的氣墊船,就只有一架空蕩蕩的直升機了。
核爆前的最後一個白天,我們的時間也不是很充足,於是分工再次開始了。我們四個男人負責出去砍伐木材,小太郎和愛麗絲負責製作晾曬海菜的繩子。冴子帶着麗和她媽媽,凌,百合子還有阿香,去附近尋找水源。美惠和靜香負責開氣墊船,幫我們兩組人做物流。剩下杏子和麻美則是在家裡處理我撈的那些海鮮,注意附近的情況。
這樣的分工,每個人都很滿意,於是簡單的吃了一點餅乾之後,我們就分別踏上了征途。這次有了壯一郎領路,我們很快就來到一片椰樹林前。壯一郎說這裡是他二十年前種下的,爲了老的時候,和百合子來這裡安享晚年。聽他這麼說,我本打算留下這些椰子樹。可是壯一郎從船上跳下去,揮動長刀就開始砍了。
“這才叫物盡其用!這些椰子可以給大家補充很多營養,木材又可以給大家燒火做飯,這比起我和百合子兩個人享用它們,要好很多啦!小室,你記住,人不能總是爲了自己活着!”
壯一郎喊完最後一句話,就給了椰子樹最後一擊。隨着地面的震撼,一棵三十多米高的椰子樹,就這樣給放倒了。然後就是我們三個副手的工作了,我們每人一把斧子,把它分割成一米左右的樹段。
壯一郎還想在砍的時候,我卻制止了他。因爲現在不是冬天,我們只是做飯用一點燃料。再加上我們有很多汽油,所以只需要很少的木材就可以了。
“汽油燒的時候有毒,否則我也不會想要這些木材,不過那些椰子的話,我們倒是可以收集起來。否則一旦被污染,也還是浪費了。”
我的這個解釋,壯一郎很滿意,可是看着二三十米高的椰子,所有人都傻眼了。最後還是美惠出了一個餿主意,開着直升機,來摘椰子。而我連想都沒想,就讓她回去取直升機了。
“小室君~!我恐高~~!”
耕太說他有恐高症,這我能理解,可是看着臉色灰白,還直流冷汗的壯一郎,我就沒法理解了。我又沒讓你去摘椰子,你冒什麼汗吶。
“呃,我都快五十了,也不知道手腳還好使不,以前可是經常爬消防梯抓罪犯的。”
你抓罪犯就抓唄,臉色那麼難看幹嘛呀?歲數大了怎麼滴,看我一個人上去摘椰子,到時候你能好意思吃嗎?
“這點兒小事兒我來就好,你們休息一下,等會搬東西還要靠你們,我這一身的傷,幫不到多少忙的。”
直升機很快到位了,我就眼睜睜的看着宮本和高城上了飛機,並且把繩梯丟了下來。那一刻,我看到倆人同時鬆了口氣,彼此還露出了知音的笑容。
看了看高高的椰子樹,我也很想坐上直升機。可是人家養了17年的女兒都白給了我,我只是去摘幾個椰子,這沒法推辭啊。無奈之下,我只好把腰帶解開,從繩梯上穿過去之後,再重新系好。這樣就算我踩空了,身子也會被腰帶掛在繩梯上。
一切準備就緒,直升機在耕太的指揮下,再次起飛了。螺旋槳產生的巨大風力,讓我不敢張眼,地面捲起的沙土,讓我不敢呼吸。可等到我敢張開眼,敢呼吸的時候,椰子樹的樹冠已經近在眼前了。
我提醒自己不要往下看,然後就像是掛在魚線上的誘餌一樣,在樹冠的周圍不停擺動。
“撞上去,美惠小姐請朝樹冠上撞!”
耕太的聲音從地面傳來。我一邊咒罵着這該死的胖子,一邊祈禱美惠聽不見他的聲音。可是該死的高城壯一郎,卻如實轉述了耕太的建議。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爲我那一天的記憶,全部都停留在和椰子樹的擁抱,和對於椰子的厭惡之中。直到晚上,美惠含着甜甜的椰汁,渡到我嘴巴里時,我纔多少恢復了一些,然後就繼續嚎叫着,接受靜香的治療。
“老公可是爲了我們,才傷成這樣的,快來佔便宜,啊不,快來給老公獎勵!”
靜香治療完了,也含了一口椰汁,不過在我嚐到之前,就給她自己喝掉了。不但如此,她還騙走我不少津液,然後又就着椰汁喝掉了。用小沙耶的話說,靜香好狡猾,反過來騙我喂她喝椰汁。
小沙耶說完了,就舀一勺略帶些奶香的椰肉,送進自己的嘴裡,吸光上面的汁液後,有送進我嘴裡。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爲我那一晚的記憶,基本都停留在椰子汁和椰子肉上了。而我最想要的,卻是鑽進椰子殼裡,美美的,安靜的睡上一覺而已。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但是我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我的女孩子們,在我面前一個接着一個的消失。從夢中驚醒過來之後,我意識到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核爆!
在黑暗中的我,已經分不清剛剛的是夢幻還是現實,所以我把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腰間,想要找到一直掛在那兒的手槍和手電,看看大家還在不在。可是我摸了一圈兒,除了自己光溜溜的身子,什麼也沒摸到。
恐懼在那一瞬間就充斥了我的全身,我是不是已經死了?我剛剛看到的一切,是否就是我臨死前看到的一切!
“我不要這樣!你不能總是奪走我的一切!”
我咆哮着站起身來,摸索着朝前跑。可是我的腿卻被什麼纏住了一樣,根本沒擡起來,於是我所做出的努力,就是把自己狠狠的摔倒在地。
“啊~~!疼死了啦!”
我跌倒的時候,柔軟的感覺出現在我的身體下。美惠就用她那嬌憨的痛呼聲,喚醒了我。隨着她打開了手電,我終於算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