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的漢妮娜身邊聚集這麼多高級警員,並不是在閒聊,也不是因爲漢妮娜喜歡威風的場面,而是在做每天的例行彙報。
同以往一樣,漢妮娜習慣的在駐地大樓外的臺階處對今天的彙報做出指示。
當一切完畢之後,漢妮娜走向總局大門的時候,總局副局長兼秘書長官的班格-龐博突然迎了上來。
“長官,有你的客人。”班格-龐博下意識的看了看圍在漢妮娜身邊的警員。
漢妮娜早在班格-龐博迎上來的時候便注意到他,班格-龐博也並沒有如同其他警員一樣跟隨漢妮娜的腳步移動,而是穩穩的站在漢妮娜的對面,這讓漢妮娜不得不停下腳步與他對話。
“我的客人?”漢妮娜臉上的不滿一閃而沒,示意身邊的警員可以先行離開,有些詫異的看着班格-龐博。
漢妮娜作爲這個國家的情報專員,一般情況下不會接見任何人,她在無數次會議上也強調過自己這一觀點。但身份總局秘書官的班格-龐博卻把自己攔在這裡,告訴她有人要見自己。
“是一位聖騎士…他說是您的朋友,他登記的名字是亞爾曼。”班格-龐博壓低聲音解釋。
“亞爾曼?你確定嗎?”
“我能夠確定,我甚至爲此專門去翻閱過檔案室裡關於‘亞爾曼’的檔案,從那張魔法照片上來看,我覺得他就是那位在帝都失蹤的前‘光輝力量’理事長。”
“希望這不是你的玩笑。”
“您可以親自去看看。”班格-龐博帶着下屬對上司特有的恭敬笑容。
…
“蹬蹬蹬”
警察總局會客廳外的走廊裡,漢妮娜男爵步伐邁得非常快,快得讓走廊裡路過的警員們都來不及向她行禮。
“你們留在外面。”在一間會客室外,漢妮娜阻止隨從跟隨她進入。
“咯吱”面露冷漠的漢妮娜深吸一口氣後果斷的推開會客室的木門,一種初冬室內特有的熱浪撲面而來之際,漢妮娜男爵跨出一大步走進了這間會議室。
會客室燈光好像有些格外的亮,讓剛剛進入其中的漢妮娜忍不住虛眯着眼。感受着裡面爐火的暖意的同時,漢妮娜看到站在窗戶口的一位年輕人。
“好久不見,漢妮娜…男爵。”年輕人帶着一副溫和的笑容。
漢妮娜聽到這個聲音,再看到那張熟悉的年輕臉龐,雙眼猛然一縮後本能的快速關閉了房門。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是在尋找通往其他大陸航線嗎?”漢妮娜從懷中取出一張魔法隔音卷軸毫不猶豫的開啓。
(這裡聲明下,本書不會出現其他大陸,實在沒有精力再去構思。如果有下一本我也許會完善這個世界的,一本書真講不了那麼多。而且如果有下一本,寫的也是千年後的宇宙時代,魔能和科技結合的宇宙時代。)
“我已經找到…”
“真的有其他大陸?”漢妮娜忍不住詢問。
“我在西大陸找到遺落的歷史,一位精靈同伴破譯了這些歷史,加上精靈的記載的文獻,以及帕特維德大公留下的筆記中,都提到千年前的那場大爆炸。”亞爾曼緩緩走回沙發旁,像主人一樣邀請漢妮娜坐下:“艾蘭大陸作爲被分離的一部分繼續存在着,還和我們以及精靈、獸人、矮人、地精也繼續存在着,這足以說明其他大陸也應該繼續存續,至少理論上說得通。”
“那…你親眼看到了?”漢妮娜皺着眉,她表現得很不喜歡這樣的消息。
“很遺憾的是,以我們目前的航海技術,無法通過無盡大海中的永恆旋渦。”亞爾曼無奈的搖了搖頭,“我的團隊需要更先進的技術以及充足的資金來解決這個問題。”
“也就是說…這些只是你的推測?”
“不要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亞爾曼解釋道:“其實,如果是真正研究過魔網的法師,都能夠感受到不屬於這片大陸的生命力存在。”
“你是說那些傳言...?”漢妮娜忍不住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已經流傳百年的傳言,你…相信這個?”
亞爾曼看着漢妮娜懷疑的目光,說道:“我調查過,這則傳言最開始就是從法師塔傳出的,而且是當時法師塔理事長奈登親口說出來的,但緊接着他們有對外宣稱這是謠言,並迅速處置了一些所謂的‘傳播謠言的人’。”
“你是說那位完善傳送魔法的奈登?”
“沒錯,就是他…百年前他好像突然之間靈感爆發,把之前一直無法突破的傳送法陣完善並推廣運用。”亞爾曼依舊和漢妮娜在對視,“而我懷疑,這位奈登理事長有可能在魔網中接觸到不屬於這個大陸的生命。”
“法師塔無法隱瞞我們百年。”漢妮娜依舊懷疑這件事情。
“是的,他們很清楚無法永久性隱瞞這件事情,於是就編制了這個謊言,把這件事情弄得真真假假,並在魔網裡做了手腳。”
“等等,你是說法師塔一直以來都在和艾蘭大陸以外的智慧生命溝通?”
“我可以肯定,但沒有實質的證據,而且…也拿不出證據。”
“恩。”漢妮娜低着頭想了幾秒,“你的話讓我想起一些,前不久精靈向王國高層公佈了一些記錄文獻…不過你的話依舊有待考證。”她的話說道這裡戛然而止,然後擡起頭和亞爾曼對視:“你來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
“我剛纔說過,我需要資金和技術來完成我的遠洋航海。”
“你認爲你的這些鬼話還有人相信你嗎?”漢妮娜語言中帶着冷漠,“看看你把這個大陸變成了什麼樣子?”
“這並不是我改變的。”亞爾曼那張永遠年輕的臉龐帶着他特有的微笑,“獸人要進攻安庫要塞奪回他們失去的土地,法師塔很久之前就想要獨立,帝國的貴族每個人都想坐上黃金王座,精靈、狼人、地精以及矮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而我做的,僅僅給他們提供了一些我所能知道的情報而已。”亞爾曼聳聳肩,“在過去三年內,我甚至沒有殺過一個人。”
“但卻又成千上萬的無辜人因爲你而丟了性命,無數家庭支離破碎。”漢妮娜皺着眉,“你沒有帶領我們走上你承諾過我們的道路,你在最關鍵的時刻拋棄我們。”
“我們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亞爾曼攤攤手,“你憎恨的帝國已經覆滅,你怨恨的卓拉老公爵在獸人的大軍下屍骨無存,而你現在已經貴爲王國大臣,可以隨意左右艾蘭大陸局勢。”
“你是在嘲笑我嗎?”漢妮娜聽到亞爾曼的這些話,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她十三年做出決定的那個夜晚,想起那個血腥的夜晚她臉上的冷意更加的明顯。
亞爾曼“哈哈”大笑,“你難道還想讓我用優美的詞語來形容我們所做的事情嗎?”他說着慢慢走到窗戶邊,“我從不否認我內心深處的私慾,我討厭帝國的一切,所以我寧願違反組織教條,寧願看着大地在戰火下呻吟,也要毀掉這一切。”
“我們的計劃比我想象中要順利,因爲帝國的敵人是在太多,有人爲自己的野心,也有人爲自己所謂的榮譽和信仰,看看從安庫要塞到克蘭領、卡倫領、高地草原、克魯領、霍科羣島、費爾德領、蘇克平原、艾魯克領,在這短短的三年裡上演多少場陰謀和背叛,又有多少戰士長眠大地?難道這些,都是我能控制的嗎?”
“我一直有一個疑問。”漢妮娜看着亞爾曼靠在窗沿上的背影,問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爲什麼?十多年的努力,到頭來你什麼都沒有,難道僅僅是爲了滿足你剛纔所說的私慾?”
“你還記得在老團長去世的時候,我說過什麼話嗎?”
“不曾記得。”漢妮娜下意識的否認,她不想回想那個時候的事情。
“我說過,我會親手爲他報仇!”亞爾曼的平靜得可怕,“我做到了…現在人們在談論帝國皇室的時候,都會詛咒他們下地獄。”
“僅僅爲了這個?”漢妮娜本能的詢問。
亞爾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似不像回答這個問題,而後他擡起頭看着城市遠處初冬的薄霧,自語般道:“你看這早晨的天空,是不是每天早上都是這麼美麗,再看看這廣場上的人羣,又是不是每天早上都毫無變化?”
“你想表達什麼?”
“三百年前的洛克大帝,用他的勇武和智慧在帕特維德大公的輔佐下,統一蘇克平原建立人類的第一個國家被無數後人傳頌,而現今…他的帝國還存在嗎?”
“所以,你就像那些活了幾百歲的精靈一樣,昇華到一種很特別的高度?就像看透世間一切的修行者?”漢妮娜冷冷的說道:“那麼,我應該恭喜你呢,還是應該安慰你?”
“隨你…”亞爾曼聳聳肩,“也許我做的事情讓許多人不滿意,但我從來沒有改變,十三年前我是什麼樣子,現在的我依舊是什麼樣子…我只是不想像老團長一樣,永遠都在爲別人活着,我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現在要做的…就是實現我以前的夢想,去探索無盡大海的盡頭,找到原本我們失落的文明。”
“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漢妮娜話語間帶着感概,也帶着些許自嘲,她感概嘆完之後定了定心神,非常認真的看着亞爾曼說道:“你這一次來到克魯城到底是想做什麼?”
“我就是來尋找資金出海的,整個大陸還有比這座城市更好籌集資金的地方嗎?當然,也順便來看看你,給你帶來一個消息…”亞爾曼好像故意在吊漢妮娜胃口,他的話說到正關鍵的時候沒有在繼續往下。
“是什麼消息?”
“有一些人在策劃刺殺培迪-里根的,同時還有一股來自虛空的力量也在注視着克魯城。”
“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情報。”漢妮娜一怔,看着亞爾曼,“或許你還不知道吧?王國軍情處、城堡密探以及警察局的探員們,在過去一年裡得到過無數這樣的消息,但是最終都被證實這些是假消息。”
“我只是帶個消息而已,信不信由你們。”
“你能確信你的情報嗎?”
“我能不能確信不要緊,要緊的是這次刺殺的意義!”亞爾曼迎着早晨的陽光,輕輕說道:“克魯里亞王國如果失去他們的國王,你覺得會怎麼樣?”
漢妮娜的試探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收穫,她注視着亞爾曼良久,說道:“好吧,其實警察局一直在調查這些‘謠言’的源頭,但這一年裡我們毫無所獲。”她又按了按她頭疼的腦袋,“這些人還真是如同下水道里的老鼠,多得讓人疼痛,而且怎麼殺都殺不完…”她望着亞爾曼,“你還能提供什麼樣的消息?你的消息來源是那裡?”
“籌集資金總得有些手段,是吧?我怎麼可能讓你搶走我吃飯的東西。”亞爾曼用着玩笑的語氣說着,說完便笑了起來。
“但我就是想知道!”漢妮娜語言中帶着些許警告。
亞爾曼自然聽得懂漢妮娜的警告,但他依舊很平靜,沉默好半響後他收回眺望遠處羣山的目光,扭過頭看着滿臉認真的漢妮娜,輕笑一聲說道:“其實你根本不用爲你的國王擔心,據我估計…他們的刺殺計劃應該不會成功,因爲培迪-里根實在太過強大,強大到就連我都無法通過聖力去感知他,他的強大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連你都…”漢妮娜詫異不已,並下意識的動用聖力去感知眼前亞曼爾,但她什麼都感知不到,只得疑惑的說道:“我記得你說過,陛下的聖力無法再繼續前進…”
“我收回我之前所說的話,任何事情都會有意外,而培迪-里根對聖力的理解好像超出我的想象。”
“你能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