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黑鋒自然是沒有擊中白潛,這樣離手的劍怎麼可能這般隨便的刺傷大問虛境的強者呢?
即便這柄閃着銀光的黑劍足夠鋒利,但是兩者卻是連接觸都是談不上的。
靈力能量阻擋了黑鋒,改變了它刺殺的軌跡。
這是劍與靈力的碰撞聲,還有接下來雪層崩塌的聲音。
極北雪域的雪不比尋常,像是初雲那般的雪是稀鬆的,柔弱的,輕輕一捻便散開了。而在這常年風雪不化的極寒之地,這樣的雪層已經不知積累了多少年,五年,十年,百年.....誰也不知道,連這裡最老的老人也說不清,只能模糊說是很久很久。
然而就是這很久很久的日積月累鑄成了這無垠雪層的堅硬。要知道在北涵雪國與初雲王朝交界地的城牆就這北國的風雪所鑄成。
那樣的地方雖是極冷的,卻也不能和極北雪域相比的。那樣的城牆都能經得起這雙方激烈的廝殺,摧殘,更何況是這裡的雪層呢?
黑鋒在雪層之上劃出了清晰可見的痕跡,就像是切豆腐一般輕鬆。這又讓白潛感到了驚訝,短短半日之內,白潛對眼前這小子覺得愈發的好奇的。先是存乎風雪之間的飄逸身法,再是眼前這柄黑色銀邊的長劍。
“神兵?”白潛暗道,身爲大問虛境強者的他見識極廣,至少在東勝靈洲之上不弱人後,北涵雪國的極北雪域他是瞭解的,這裡的雪層就算是任由他用盡全力卻也頂多轟下一米左右的深度,這還是他全身靈力傾瀉而出的情況下。
“這神兵是我的。”無盡的興奮涌現在白潛的心頭,“這小子怎麼配的上這樣的神兵。”此刻,他看向林羽眼神也是更加的陰沉,如今林羽在他眼中已經是個死人了。不論是血月少主的命令,還是自身的意願。
斬殺林羽是兩者的同一目標。
而此刻林羽已近身到另一人身前,指尖之上的一縷青幽在那人的瞳孔之中無限地放大,整個世界彷彿只存在那縷詭異的青幽一般。
驚恐的情緒瀰漫在他的心頭,因爲他感受到了自己的身體無法移動,像是被風雪凍僵了一般。“怎...怎麼...動不了....”
林羽的眸子沒有任何憐憫,想殺他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他的計劃很簡單,黑鋒離手襲殺白潛,而自己趁着那一瞬間偷襲另一人,只要能斬殺其中一人,他便有希望逃出這雪域的圍困和血月道的追殺。
那縷青幽來自於他的體內,體內神秘的印記。林羽不知道這是什麼,只是覺得很詭異,還有很有威脅而已。
或者一不小心便能讓自己這個脆弱的身體炸裂開來。林羽小心翼翼地費了數天才從體內導出那微乎其微的一縷,卻沒想到這麼快便要用掉。要知道那青幽色可是比靈力還要恐怖的東西,順着經脈流動之時,林羽彷彿感受到萬千螞蟻正在撕咬着脈絡,每流動一絲絲,林羽的身體就像是廢棄的殘破古樓閣一般搖搖欲墜,隨時便要倒在雪地之上。
回想起幾日前的經脈撕裂的痛苦,林羽還能冒出一身冷汗。最後要不是沙華的幫助,林羽恐怕早就被這青幽抹滅了。最終,這縷青幽被保存在古戒之中,直到如今被林羽喚出用以擊殺眼前的大問虛境強者。只要沾染上這一縷青幽,林羽確信眼前之人必死無疑,其中掩藏着能吞噬一切生機的力量。
然而一切都能如林羽所想嗎?
林羽的指尖到了眼前,青幽也蓄勢待發,準備吞噬眼前之人。此時風雪卻是爲林羽做出了最好的掩護。
“定身。”林羽輕輕喊道。
此時白潛從驚訝和自身的貪慾之中,回過神來,他沒有去收下黑峰。只要林羽死了,這一切不都屬於他了嗎?何必急於一時,更何況他發覺了另一邊的異樣。
青幽雖小,但是在風雪之中卻是極其地突兀。風雪所能遮掩的只是林羽的那些細微動作罷了。
白潛目光被那縷青幽所吸引了,“該死。”
不知爲何,他有種直覺,覺得只要那不起眼的青幽只要觸碰到,自身就會湮滅在風雪之中。當然正遭受着青幽威脅的人同樣有這種感覺。只是他無法逃脫而已。
此刻,救援已經太晚了。看着林羽的身形在風雪之中再度變換着,此時雪地裡有了一個極淺腳印,淺得可以忽略。
“後勁不足?”血月道的兩人同時想到這一點,“還有機會.......”
白潛原來僵硬的臉似乎變得更加僵硬,但他的身形卻是比任何人都靈活,朝着林羽的方向疾馳而去。血月道的人對外人雖是極致地冷漠,但是對於宗門之內的人卻是有着些許情誼,何況是自己長久以來的搭檔呢?若是能救,必定會盡全力。
另一人沒有閒着,周身不時地泛起光暈,此刻的他不想着能否擊殺林羽,只想着能保住自己一條小命。
黑色的光暈像是一個漩渦一般,攪亂了風雪,也攪亂了林羽的身形。靈力之強橫非簡單人力所能抗。
這讓兩人都感到欣喜,或許是林羽給他們的驚訝太多,戰鬥的變幻太過出乎意料。他們似乎都忘記了眼前的少年僅僅只是隻是一個聚靈境的小蝦米而已。
林羽在漩渦般的風雪中翻飛着,就像孱弱的蝴蝶在狂風之中被其掌控着命運,隨時將會被絞殺一般。
白潛僵硬的驗終於是有了一絲笑容。
“死來,大血手印。”
一隻靈力幻化的血色掌印直擊林羽的胸口,之前林羽的胸口便遭受過一擊,那一處本就是氣血翻涌,如今再來一掌恐怕一下子就小命嗚呼。
白潛覺得那黑劍已經是唾手可得,至於那小子所施展的身法,血月道自然會有手段將其完完整整的探取。這門身法將會成爲血月道又一鎮教絕學。
他甚至已經設想好了以後,如今僅僅是排名末端的長老而已,有了這樣的大功,何愁不一飛沖天?
雪層不斷地崩塌,它們本是一體的,一處被撕開了口子一下子就蔓延到了這一整塊雪層,而單單這一塊雪層的面積少說有一個城池那麼大,方圓五百里恐怕還不夠描述。
簡單粗暴的砸落聲便不能影響正在雪層之上戰鬥的雙方。
林羽勉強穩住身形,看着呼嘯而來的血色掌印嘴角卻是揚起了一絲弧度。這讓正朝向林羽疾馳的白潛覺得很怪異。
“這小子傻了?”
但下一刻發生的事,卻證明是白潛傻了。
青幽在血色掌印面前太渺小,就像一滴露水和一簾瀑布相比。但是青幽透過了血色掌印,就像每一天清晨,晨光穿透窗戶紙那麼簡單。
白潛慌了,也怒了,就像一頭被少年獵人耍得團團轉的老獅子。
“吼...”青幽沾染上了他的右手,突然整條手臂便開始焚燒,同時向着身體各處蔓延,就像野火不小心落入了枯草堆之中,然後聽見了枯草無聲的哀鳴。
白潛明白了,這少年的目標一直以來便是自己,從未想過先斬殺另一人。之前的長劍離手,回身突襲,那一極淺的腳印,還有在風雪漩渦之中掙扎都是假象,之前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引他上鉤?如此想來,這少年的心思卻是足夠的令人恐懼了。能把各方面都計算到這個地步,這之間恐怕只要有一絲疏漏,那麼這樣的算計將會成爲他自身的墳墓。
白潛很生氣,心中的火焰立馬便要噴涌出來,但是青幽所帶來的焚燒卻只會在他體內延續着。
青幽之火,不死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