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必死,這四個字彷彿千斤大錘狠狠地捶打在北涵青謠的心上。
見識過“花滿天”的人才能夠懂得它的恐怖。
“花滿天之所以稱之爲花滿天,並不僅僅只是萬千花瓣飄零襲所展現的美景,更是因爲當花滿天完成之後被襲擊的人身上出現無數道極細極細的血痕,相互交錯着,就像是漫天花雨被描繪在人的身軀上。”
聽着金鷹詳細地介紹着。
北涵青謠沉默了,像是求助一般地看向身邊的父皇,她希望金鷹是在說謊。僅僅一片花瓣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
而北涵國主心底也是感嘆,昨日由着北涵青謠胡鬧,他也是看上了林羽的化龍劍訣,更何況林羽毫無背景,孤身一人,只要能將他招爲駙馬,化龍劍訣必定能爲北涵雪國開啓新時達的篇章。
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忠誠,相比於聯姻,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實力纔是最可靠的。而林羽卻是符合了這兩點——絕對利益和自身實力。
此外,作爲父親,北涵國主自然希望自己能招到乘龍快婿的同時,這位駙馬也是北涵青謠喜歡的。
從昨日到今天,北涵國主看林羽真是越看越喜歡。
要實力有實力,要潛力有潛力,容貌也不差,自家女兒又喜歡。
至於背景?算了,背景有屁用,一式化龍劍訣價值連城,恐怕北涵藏經閣所有秘籍加一起都比不上人家。
但是誰也想不到,林羽竟然葬身在金鷹的手中。雖然花滿天屬於暗器,金鷹的手段更是不光彩,但是成者王,敗者寇。
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場面極其地安靜,似乎所有人都不能接受這個這個事實。生死只在轉眼之間,林羽本是佔着優勢,而他的生命卻是轉眼即逝。
當然也有人在暗中竊喜,比如朱史瑞。他也有些遺憾,“林羽應該死在我的手上!”
金鷹擡起受傷的左肩,拱手說道:“顏正大人,難道現在還不宣佈勝者嗎?”
顏正面色有些爲難,他只是一個小官,不像司馬伯懿那般權傾朝野,實在經不起大人物之間這般折騰。
在官場混跡多年,練的就是眼力勁。慌亂的目光瞥了眼坐在看臺主位上的北涵國主,心中很快有了決斷。
“鑑於比試過程中,一方身死,另一方雖然......”
“身死?顏正大人,你哪隻眼睛看見林羽身死了?”
懶散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樓閣,就像突然破開門窗闖入的風雪。
金鷹猶如鷹隼般的眸子盯向了落座初雲王朝看臺的年輕公子。
說話的人自然是初閒。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同時轉向了初雲王朝看臺。這時,他們才覺得有些不尋常,林羽和初閒的關係任誰都能看出來生死之交,按照這位初雲九皇子的脾氣,自家兄弟在自己眼皮底下身死,如今金鷹怎麼可能如此輕鬆地站在這裡?
“難道林羽沒死?”
“不可能,花滿天的恐怖,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也覺得這林羽必死無疑。”
“.....”
沒有人覺得林羽能夠存活,即便他掌握化龍劍訣也不行。
“你難道覺得林羽還能夠活下來?”
金鷹眯着眼,就像蒼鷹鎖定了獵物一般,盯着倚靠在椅子上的初閒。
“林羽能不能活下來也不是你說的算。”
初閒終於有點精神,從椅子上起身,伸了個懶腰,看向還籠罩着擂臺的花籠。
“能不能有點耐心?皇帝不急太監急,青謠公主都沒發話,你一個小屁孩,毛都沒長齊,急什麼急?”
“你....”
“你什麼你,你個龜孫子。”
初閒輕蔑地瞥瞥金鷹,流露出絲毫不想搭理白癡的神色。
“兩位,既然花籠還未散去,那靜等花滿天落下在進行決斷,如何?”
顏正的話沒有任何的偏頗,這自然是最爲公正的方法。
而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金色花瓣緊密拼湊的花籠上,似乎想看清裡面的情況到底是如何。
而北涵青謠從初閒的話中琢磨出了一些東西,所謂關心則亂。既然初閒都能淡定地坐在看臺上,自己是不是太過着急了。
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原本的滿面倦容也有了一絲神采。
容妃輕撫着北涵青謠的後背,熟悉溫暖的動作更加能夠讓北涵青謠這個與命運抗爭的女子安心。
容妃的目光也飄向了花籠,心中想到。
“謠兒,看來真的很喜歡他。”
而花籠中的林羽正孤軍奮戰着。
“該死,花瓣太多了。”
的確就像金鷹所說,一片花瓣就是一柄利刃。
此刻,林羽身上已經出現了極多的血痕,密密麻麻地交織着,甚至還有些血絲般肉眼不可辨別的傷口。
恐怕每個人都會以爲極細的血絲只是血痕之中飛濺而出的鮮血,卻不曾想那便是金色花瓣留下的痕跡。
林羽目光清冷,警惕着周圍的一切。
金色的花瓣無風自起,從花籠的頂點飄落,接觸地面之後又再一次風向高空。
因此,在林羽的周圍金色花瓣上上下下漂浮的奇異景象。
“撕拉.....”
林羽裸露的胸口又被劃開一道。
每一片花瓣都是利刃,誰也不知道何時何處發起襲擊。林羽只能儘可能地減少周圍花瓣。
黑鋒不斷舞動着,一道道氣浪席捲着金色花瓣向遠處飄去。
“轟。”
在花籠的盡頭,氣浪消失了又落下一地的金色花瓣。
顯然這只是權宜之計,力又有窮時,林羽不可能這樣持續下去。
恐怕到了最後靈力耗盡之時,林羽只能任其宰割。
“怎麼辦?最初的金色花瓣?”
在林羽陷入花滿天之時,沙華便告訴他破解之法便是找出最初的金色花瓣,此後再也沒有沙華的聲音。
但是這萬千花瓣如林羽如何去找。
“鏗鏘...”
林羽再次甩開了十餘片花瓣的襲擊。
“心隨意動,用心去尋找。”沙華的聲音再次出現了。
“心隨意動?”
......
金色花籠就像是自成空間,任何聲音都無法傳進傳出。
儘管花籠內多麼危險,外界也聽不進分毫。所有人只能耐着性子靜待結果。
“怎麼過了半個時辰花滿天還未散去?”
金鷹心底也打起了鼓。
“顏正大人,都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這林羽想必已然身死,何不早些結束這場比試?”
誰也想不到朱史瑞會替金鷹說話。
的確,這半個時辰讓人等的不耐煩。
萬千利刃圍殺半個時辰,這是何等恐怖的事。
更多的人願意相信林羽已經身死。
“大問虛境強者恐怕都支撐不住的花滿天,怎麼可能讓小問虛境的人輕易破解?”金鷹同時附和道。
“顏正大人,事實已定,何必浪費大家的時間,等着去看一個死人的屍體呢?”
說完,金鷹挑釁地朝初閒比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初閒,你怎麼看?”北涵國主突然出聲,雖說是問問初閒的看法,但是顯然他已經把這個決定讓初閒來做。
“國主。”初閒拱手一笑,說道,“小子不缺這一個半個時辰,願意再等等。”
“好,那就再等等。”
“國主英明,要真是讓那些阿貓阿狗用着什麼詭計娶了公主,那可真是北涵的損失啊。”
“你說說是阿貓阿狗?”金鷹怒不可遏。
“誰接嘴,誰就是。這是事實,不解釋。”
初閒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看向了花籠。
顯然這句話是從花籠之中傳出。
“轟。”
金光漫天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擂臺上只剩下一個提着劍的浴血男子,而劍下一片金色的花瓣輕輕顫動着,最後碎裂開來。
“顏正大人,現在可以宣佈了。”
北涵青謠美眸地看着臺上的男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