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脣:“你的意思,這世界上會出現兩套血族十三聖器,而且都是一樣的?”
“沒錯,血族聖器之所以是聖器,就是因爲它的強悍以及獨特性。血族有傳言,得聖器之一便可自立黨派。饒是魔宴同盟和密隱同盟這兩大血族黨派,也沒收集到幾樣聖器。可想而知如果有兩套聖器,那麼血族該強盛到何等地步。如果不是這次原初之城機緣巧合降臨到了華夏,又恰好被白沐的太爺爺……”
說到這裡,張道陵頓住了。
“白沐的……太爺爺。”
我看着他問道:“怎麼了?你想到了什麼嗎?”
“原初之城降臨的時間,是六月三日,對吧。”
我點了點頭。
“而在現在這個‘六月三日’中,白沐的太爺爺是通過盜墓得到的十三聖器中的幾樣,沒錯吧。”
我又點了點頭,然後補充道:“你之前說,在上一個‘六月三日中’,白沐太爺爺並不是盜墓得到的聖器,而是偶然間得到的。”
張道陵看向了我:“偶然間得到,血族聖器是屬於西方血族的聖物啊,怎麼可能讓一個東方老頭偶然得到,你覺得可能嗎?而且現在這個‘六月三日’中,白沐的太爺爺是挖掘原初之城遺蹟才盜到聖器的,也就是說聖器本來就是放在原初之城中的。原本放在原初之城的聖器,卻在上一個‘六月三日’中被白沐的太爺爺偶然得到……”
我想了想,遲疑道:“你的意思是,在上一個‘六月三日’中是專門有人將聖器從原初之城中取出來,然後給白沐太爺爺的?”
張道陵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爲艾琳娜攪亂時空只是臨時起意隨意而爲,沒想到……這個局……竟然布的這麼大,原來一切都是在她算計裡的。”
“你是說將聖器送給白沐太爺爺的那個人是艾琳娜?”
“不錯,除了艾琳娜這個血族的王后,還有誰能知道原初之城的具體位置,並且有能力來去自如呢?當然了,那個血族的先祖該隱也是可以的。不過他已經幾萬年沒有現身了。”
“不對!該隱……”
我猛地瞪大了眼睛:“該隱現身過了!”
張道陵瞳孔微縮:“你說什麼?”
“直屬該隱……”我木然的說出了這幾個字。
“白沐的繼母,那個伯爵,臨死之前說出了她自己的來歷。”我嚥了口唾沫,“她說她,直屬該隱……”
張道陵癱坐在了椅子上,良久無語。
直到打了預備鈴,直到打了上課鈴,直到白沐被任課老師派來找我。
“走吧,事情……已經完全超出我的掌控了,如果該隱真的出現了的話,之前的一切推論都要推翻了。”
我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點了點頭,然後跟着白沐就要走出辦公室。
“記得出門後,艾琳娜就會醒過來。”
他提醒了這一句,我記在了心裡,不敢再多想。
果然,我前腳剛剛踏出辦公室,後腳就聽到艾琳娜的聲音:“發生了什麼?!剛剛……”
“張道陵來了,還來了我們學校當代課老師。怎麼辦!”我裝作着急的說道。
同時,我也跟着白沐進了教室,坐回了座位,然後假裝認真聽課起來。
艾琳娜聲音一顫:“他……該死的,陰魂不散嗎?”
“我該怎麼辦?還有,你之前怎麼了?爲什麼叫你也沒有反應?”
“沒怎麼,被他壓制住了而已。”艾琳娜嘆了口氣,“最好不要上學。”
我皺眉:“就算我不上學,他也會想各種方法找到我然後接近我的吧,畢竟他那種人……”
艾琳娜深吸口氣:“你說得對,我太着急反而疏忽了。既然跑不掉,那就儘量避開吧。保持一定距離,他就應該無法壓制我了。”
“你沒辦法反抗嗎?”
“沒辦法,一來現在用的不是我血族的身體,二來張道陵以復仇爲目的,專心修煉了一千年,實力遠超於我,我根本沒有勝算。”
我眼珠一轉,故作不知的問道:“復仇?什麼仇啊?”
艾琳娜沉默片刻後,給了我回答。
“沒什麼。”
……
下課後,我總是會被張道陵各種偶遇,各種靠近,各種調戲。
弄得全班的少女以及部分少男對我恨之入骨。
當然,還有一人對張道陵恨之入骨,那就是艾琳娜。
“他是不是有病啊,有能耐一劍砍下來啊,每次都壓制着我,到底幾個意思!挑釁嗎?”
艾琳娜在腦海裡咆哮了起來。
“咳咳,冷靜些,說不定他的目的就是讓你煩躁,你要淡定,要忍。”
我安慰道。
其實,這都是張道陵給我的臺詞。
某次下課後——
“音音,跟我來辦公室一趟。”張道陵一靠近我,我就感覺到了艾琳娜瞬間的平靜。
到了辦公室,張道陵說道:“我估計她快要忍無可忍的發火了,記住,一定要安慰她,讓她淡定。”
“爲什麼?你不是就想逼瘋她嗎?”
張道陵搖了搖頭:“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她想要爆發,但是她聰明的性子會讓她停手。此時如果再去讓她淡定,她就徹底沒有什麼脾氣了。一次這樣,兩次這樣,如果次次都如此……想必她也只能憋到滅亡了吧。”
我翻了個白眼:“好壞啊。不過你這都是空想的,真的實用嗎?”
“空想?”張道陵彎起了嘴角,“不要質疑華夏人的算卦占卜,尤其是……”
“在你面前的,是張道陵。”
於是乎,我這一天就在靠近張道陵和安慰艾琳娜中度過了。
真是的,明明這兩個人鬥法,我卻累的和孫子一樣。
終於熬到了放學,我如同解脫一般的起身便要走。
“音音!”
清脆好聽的女聲,卻忽然在窗外傳來。
我一看,竟然是尹落英。
我這纔想起來,尹落英也是青雲高中的學生。
“落英,好巧啊。”我打了個招呼。
尹落英笑了笑:“一點都不巧,我是刻意在這裡找你的。”
“什麼事?”
尹落英垂頭想了一會,然後問道:“那個……你能和我一起出席一個酒會嗎?”
我呆愣愣的問道:“我?酒會?這你不是應該去找白沐嗎?”
尹落英失落道:“找他沒用啊,必須找你。我爸這次不知道忽然受了什麼刺激,要給我相親。麻煩得很,而且你也知道我……所以你跟我一起去,假裝那個啥,然後打消我爸給我相親的念頭。”
我瞭然,想用百合來擺平相親嗎。
“不過我可能不行吧……”
尹落英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知道事情可能有些麻煩,也可能對你不利,但是……”
“不,我不是怕麻煩,也不是怕對我不利。咱們是朋友嘛,我一定會幫你的。只不過上次白伯父的壽宴,我已經露過面了,那些H市的高官巨擎幾乎都知道我了,他們都把我當作白沐的未婚妻,我和你出席酒會毫無說服力啊。”
尹落英釋然一笑:“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沒關係。因爲我爹是市長,要和周邊地區打好關係,所以這次相親的對象大多都是本市附近的高官子弟。都不認識你的,放心吧。”
我鬆了口氣:“不認識我就好,那我幫你。什麼時候?”
“嗯……週四,週四的晚上。你可要穿好一點呦!”尹落英笑着說完,衝我鞠了一躬,“謝謝。”
我連連擺手:“咱們生死患難,這點事情還用得着感謝嗎?”
“總之謝謝啦,嗯,先走了,不打擾你和你未、婚、夫,談情說愛了!”
尹落英看了一眼我身後,然後擺手離開了。
我回頭,發現白沐正站在哪裡。
“那個……那什麼張凌,如果我沒認錯的話是張道陵對吧。”
我都點了點頭:“不錯,就是他。”
“他來這裡的目的,不會是爲了……泡你吧?”白沐的語氣有些遲疑。
如果我現在在喝水,我一定噴白沐一臉。
結果白沐沒被水噴,我反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咳嗽半天后才道:“那可是天師,會看上我?我祖上十八代都不如他老人家年紀大,你這思維也……”
白沐呵呵的笑了起來:“啊,我就隨便一說,你可別當真啊。”
他一邊說,一邊尷尬的撓着頭,然後走到了我的前面。
我跟在了他的身後,看着他的背影,心情有些複雜。
真的只是隨便一說嗎……
我本來是打算自己回我家的,但是白沐強拉硬拽的又把我拖到了他家的車上,我只能無奈的去了白家。
晚上隨便和艾琳娜聊了一些關於白天張道陵的事情,然後早早的便睡下了。
第二天的生活和週一極爲類似,在某張老師殷勤的騷擾下,艾琳娜過的痛不欲生。
“啊啊啊啊!張道陵!”艾琳娜如此嘶吼道。
不過我知道,她嘶吼也只是發泄而已,她的理智,是不會允許她冒着生命危險去挑戰張道陵的。
於是我又採取了安撫策略,對艾琳娜好生的勸說。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滅亡吧,艾琳娜。
我也問過張道陵:“你比她強那麼多,幹嘛非要逼死她,直接殺掉不就好了?”
張道陵倚着牆:“你當我不想立刻報仇?只是她現在在你的體內,我有辦法鎮壓她,卻沒辦法繞過你的身體直接斬殺她。”
“那你如果想要現在殺她……”
“只能連你一塊殺掉嘍。”
我吸了口氣:“壯士冷靜。”
這要是張道陵一個神經不正常,心血來潮想要斬掉艾琳娜,我豈不是成了池魚了。
“當然,開玩笑了,我是不會對你動手的。”張道陵笑眯眯的攤了攤手。
我暗暗撇嘴,就你笑面虎和人不爲己天誅地滅的性子,我纔不信你絕對不會對我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