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監控可以照到那裡嗎?”夜沐問道。
林一笙點了點頭,然後調出了其他的監控畫面。
時間,也調到了11:59分處。
“這……”
林一笙和夜沐的面色都有些不對,我看着畫面的眼神,也有些恐懼。
影子。
單純的影子。
只有影子。
可以看得出來,那是一個人的影子。
只不過……周圍卻沒有人。
“這是什麼東西?西方的影魔?不對,影魔只能潛藏在影子中,不應該可以化作影子啊……”夜沐低喃道。
“尋常的妖魔鬼怪應該是隻能見到本體卻見不到影子。”林一笙盯着屏幕,“只有影子而沒有本體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該死的,這玩意竟然沒有聲音。單純的看電子畫面,我根本無法認清對面是何方神聖。如果有聲音就好了……可惡。”林一笙啐了一口。
何方神聖,何方神聖……
我看着那影子,總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突然,又有一道影子出現在了畫面的那一頭。
“快,把畫面換回去。”我喊道。
林一笙立刻調換過了剛纔的監控畫面,而我們,也看到了第二道影子的主人。
一個少年。
一個拿着匕首的少年。
大概是因爲視角的問題,他看起來並沒有注意到地上的那個影子。只是拿着匕首,站在牆邊。
“放大。”夜沐說道。
林一笙點頭,然後畫面逐漸拉近。
那是一張年輕甚至可以說有些稚嫩的少年的臉,頭髮有些凌亂,但是配上他中等偏上的面貌卻顯得非常有味道。
一身衣服是土裡土氣的老式休閒裝,不,不應該說是老式,只是單純的太破舊而已。
“就是他,孟晨!我當時在小區見到的屍體就是他,還有……”尹落英說着,掏出了手機,“還有,這是張紫欣發的朋友圈。”
我接過了手機,果然,上面有一張照片。
照片上一男一女,女的笑的很開心,摟着男的的肩膀,但是男生看起來就有些頹廢落寞,眼神還避開了鏡頭。
這人與畫面上的,就是同一人。
“看來是孟晨沒有錯了。”夜沐撐着下巴,“只不過那道影子,到底是什麼……”
畫面上,教室的後門出忽然走出了一個女生。
這回是十二點,剛放學。女生是第一個出來的學生。
其實放學之後,老師是還會再講幾分鐘課程的。只不過有些學習不好的差生,就是喜歡提前那麼幾分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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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這個出來的女生——張紫欣。
張紫欣從教室的後門繞了出來,而躲在她視角之外的孟晨,已經偷偷摸摸的走到了張紫欣的背後。
匕首,劃過。
因爲張紫欣是從後門走了一會兒後才被抹脖子的,因此教室裡的學生無法從後門看到發生了什麼。
當張紫欣的身體軟綿綿倒地的時候,孟晨將匕首拋在了地上。
“這是……他不碎屍嗎?我問道。
這時候的孟晨不是應該用匕首將張紫欣給……怎麼把刀子扔掉了?
“碎屍的,不是他。”夜沐冷聲道。
我一愣:“什麼?”
不是他?難道……
“他下手的時候,手在抖動,顯然就算被仇恨驅使,他也是害怕殺人的。既然害怕,就更不可能做出碎屍的行動,等一下,注意看,這,大概纔是真正的兇手……”
監控畫面上,一道不太顯眼的影子,緩緩挪動到了孟晨的身後。
血,忽然從孟晨的腹部噴出。
“這是……”林一笙瞪大了眼睛,“這種傷口,是被劍一類的尖利物品刺傷才能造成的吧。”
夜沐點頭:“嗯,看來這影子,確確實實是有實體的啊。”
“還有一件事,你們沒有注意到嗎?”尹落英忽然開口,聲音有些顫抖。
“什麼?”
“從這個影子殺人開始,播放的時間,就恢復正常了……”
林一笙顯然是沒有發現的,我也沒有發現,夜沐則眯着眼睛。
林一笙將監控畫面倒了回去,然後再次播放孟晨被刺的那一段。
12:01:05。
而當我數了三秒鐘之後,畫面上的時間則變成了12:01:08。
“果然……這是怎麼回事?”
夜沐盯着畫面,卻緩緩搖了搖頭。
而更令人恐懼的,還在後面。
那個影子,在孟晨倒地後,走到了張紫欣的旁邊。
張紫欣的胳膊,就從她的身體是落下了。
血,噴了一地。
“唔……”
直視這種肢解過程,我的口味還沒有那麼重,這一幕險些讓我吐了出來。
林一笙則將視頻的進度調快了幾秒鐘,張紫欣此時,渾身上下只剩下一個頭顱完整了。
“好快。”夜沐輕聲道。
林一笙接下了話:“是啊,好快。雖然有些地方用了兩刀,但是整個切割過程,不超過十秒鐘。”
之後,孟晨的屍體飄了起來。
不,準確的說,是被看不見的,那道影子的主人給抱了起來。
影子移動,緩緩走出了監控的視線。
就在影子的那顆頭將要消失在監控中時,頭,動了一下。
我忽然覺得,渾身一涼。
似乎,被什麼東西看着,盯上了一樣。
“雖然看不到,但是……眼神應該很有壓迫感。”林一笙嘆氣道。
“看來真兇,應該就是那影子的主人了。只不過……不對。”夜沐自言自語着,忽然站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了。”
“如果這個影子的主人不是孟晨的話,那麼他的目的,就同樣不是張紫欣,或者說……不是隻張紫欣一個人。”夜沐走到了監控室外,看着樓下操場上因爲被父母接走而越來越少的學生,“那些學生,說不定有危險。”
尹落英說道:“那道影子應該算是陳局長……不對,範海辛的人吧,他殺人的目的大概和福勝商場差不多。所以每個人都有危險。”
“不,現在還不能確定影子究竟是不是範海辛的人。張道陵說的沒錯,太早下結論會帶有主觀意識,影響之後的看法。老實說,影子的主人無論是不是範海辛的人,他殺人的目的又是什麼,與我們都沒有關係,我們要做的,就只有找到他,僅此而已。”夜沐說道。
林一笙在後面問道:“尹小姐,你剛纔說陳局長?”
“不,沒什麼。”尹落英搖了搖頭。
而夜沐搶先道:“現在先找到孟晨的屍體。孟晨的屍體是無法消失不見的,找到屍體的話就相當於找到了一個線頭,想要抓到整個線團,也就容易許多了。”
“操場上剩餘的學生交給你師父保護吧,最好不要再出事情了。”
林一笙點了點頭,然後忽然將手按在了自己的耳朵邊,輕聲道:“師父,兇手的目的可能不僅是張紫欣一人,操場上的學生有危險,您……好的,放心。”
片刻後,林一笙放下了放在耳朵上面的手指,然後道:“師父說,學生們交給他和旱魃就好了。”
“這麼快就收服旱魃了……好吧,難怪他這個懶鬼會出手,原來有旱魃這個打手啊。”夜沐點頭,掃視了樓層一圈,“因爲命案的發生,學校非常混亂,放學時的學生應該也是毫無章法的四處亂跑,這樣就會造成一個後果,那就是亂,很亂,這就爲咱們創造了一個好條件。”
“條件?亂的話,咱們不就不容易從監控上找到線索了嗎?怎麼還是好條件?”我問道。
回答我的竟然是尹落英:“發生了命案,學生心中都很慌亂,慌亂時,下樓的節奏就會被帶慢,節奏一慢,學生就會更慌亂,亂到寧願繞行別的樓梯也要儘快跑下樓。教學樓左右中一共三趟樓梯,貫穿了整個教學樓。所以,那些學生其實就充當了我們的眼線,他們會去看這棟教學樓內究竟有沒有藏着人。而那扛着屍體的影子如果被發現,想必一定會殺人滅口的吧。”
“可是我們這裡除了張紫欣之外就沒有其他死人了,也就是說影子並沒有被發現,換言之,影子其實早就不在教學樓了?”我問道。
尹落英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所以那道影子,此時應該躲在其他地方。”
“而操場此時人也很多,如果貿然在操場藏着的話,被發現的可能性更大,因此那影子和孟晨的屍體躲藏的地方就只剩下兩個了。”我接口道。
尹落英笑了起來:“圖書館,以及廁所。”
因爲青雲高中堪稱貴族學院,因此每年的投資也是不少的。其中投資最大的,就是青雲高中的圖書館了。圖書館不僅對內開放,每逢節假日還會對外開放。
至於廁所……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吧。
“走吧,先去搜索範圍小一點的。林一笙,你陪着這兩個去女廁所看看。”夜沐說道。
林一笙一呆:“你說……什麼?讓我陪着去女廁所?我可……”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去吧。”夜沐說着,下了樓。
林一笙咬了咬牙,然後轉頭看向了我們苦笑道:“看見沒,打不過我師父,就來找我出氣……”
我翻了個白眼:“快走吧。”
林一笙這個人比夜沐還要逗,讓人對其生不出惡感,不過說實話,我對他也實在生不出什麼好感。
林一笙攤了攤手,然後也下了樓。
“你們兩個進去,如果有任何異狀叫我就好。”林一笙說道。
這是學校校內的獨立廁所。雖然教學樓內每層都有廁所,但是爲了防止某些特殊情況,在學校中又多蓋了一個這種廁所。
不愧是土豪雲集的學校啊……
我感嘆着,探頭進了女廁所。
裡面,沒有人。
我也可以關注了一下地面,地上也沒有什麼不該出現的影子。
“呼……”
我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和後面的尹落英一起走出了廁所。
旁邊,夜沐也走了出來,搖了搖頭。
“看來,就是在圖書館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