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妙了!”
聽着秦坤緊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霍蕎的心一顫。“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每次只要一聽到不妙的語氣,她的心就會開始提心吊膽。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搞得大家都精神緊繃。
“霍蕎,安澤愷他好像要做傻事了。”
秦坤的話讓霍蕎嚇得從椅子站起來,“什麼?!”
什麼傻事?安澤愷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霍蕎打死都不相信。
纔剛把話問出來之後,霍蕎發現自己的聲量太大聲,於是便捂住了嘴巴和手機,走到外頭去接電話。
“秦坤,你剛剛說,安澤愷怎麼了?把話說清楚。”以她對安澤愷的瞭解,他即使承受再大的痛苦和壓力,都不會輕易萌生做傻事的念頭。
下一秒,秦坤便噼裡啪啦地說起來。
“他現在正調動着瑞士戶口裡的私人財產,想要用那筆錢暫時緩解公司危機。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要是他真的將這筆錢拿出來,那肯定會被稅局找上門的!稅局!稅局!安澤愷會被告逃稅和貪污的!”
他的聲音很大,用力強調那些重點詞,讓霍蕎聽懂這其中的意思。
安澤愷和秦坤都是黑道的人,組織賺來的前本來就不是合法的。更何況,安澤愷向來透露的財產並不多,根本不足以自己的能力去填補十億資金的空缺。
如果他在衆目睽睽之下貿然拿出了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資金,這肯定擺脫不了坐牢的罪名。
雖然說安澤愷可能會有辦法讓自己洗脫罪名,但這舉動還是存在一定的風險。
霍蕎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心裡不停想着事情。
而電話那頭的秦坤則是不知道說了什麼,最後對着霍蕎囑咐道:“霍蕎,你還是趕緊去勸勸他吧,絕對不能讓安澤愷做這麼危險的事。”
“好,我儘量。”她不保證自己能夠勸得住安澤愷。
大家都知道,只要是安澤愷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決定。
掛斷了電話,霍蕎回到病房裡去看一看母親。點滴早就打完,母親的發燒也退了下來。現在離開也不會有任何不便。
於是她拿起包包走出了醫院,然後搭車到愷晟集團去。
……
愷晟集團二十二樓。
安澤愷正在埋頭對着電腦敲打鍵盤的時候,辦公室忽然被人用力打開。
“砰!”
隨即走進來的腳步聲很熟悉,他連頭都沒有擡,便已經知道這個氣勢沖沖的人是誰。
只聽見霍蕎有些着急地走到辦公桌前面,對着他緊張的問道:“安澤愷,你是不是打算用自己拿出來解決公司危機?”
話剛說完,安澤愷這才詫異地擡起頭看她,“誰告訴你的?”
這麼說,就是承認了。
“這不重要。重點是,你不能這麼做。”霍蕎用手撐在桌面上,認真地對安澤愷說。“一旦把錢拿出來,你就會被告了!這方法更笨行不通,別衝動了好嗎?”
她雖然也很緊張公司,但如果一定要用安澤愷來換取公司,那麼她寧願公司被人收購。
“你是在擔心我麼?”安澤愷的語氣很平靜,就好像一點都不緊張似的。
到底是真的不緊張,抑或只是爲了不讓別人瞎擔心,這就沒有人清楚了。
然而,安澤愷的淡定卻是讓霍蕎更是着急起來。
“安澤愷,你能不能好好回答我?我在問你問題!”她有些惱怒地責問起來。
說起來,霍蕎也是這個公司的股東之一。當初爸爸給她的,加上安澤愷跟她結婚之後也給了一部分股份,所以如今霍蕎手頭上那10 %股,還是有說話的權利。
對上霍蕎那流露着生氣的雙眸,良久之後安澤愷開緩緩開口:“是,我打算把自己的財產拿出來。但並不是直接填補資金空缺,所以你不必太過擔心這事。”
他還沒有到這麼蠢的地步,但也不代表另一種方法能好到哪裡去。
霍蕎想了一下,又問,“那你想怎麼做?”
“以新公司的名義加入投資。”說得簡單!
“那還不都是一樣!”她差點沒有被氣吐血來。
這個男人,腦子真有病!
可安澤愷卻認真無比地回答着:“並不,明天以後這個公司就是你的了。”
這句話不輕不重地從他口中吐露出來,讓霍蕎楞了好幾秒種,“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在我拿出這筆錢之前,會宣佈把總裁一職交給你。”安澤愷輕描淡寫解釋,彷彿像是在跟她聊着天氣如何的平常話題,情緒一點都沒有起伏。
她傻眼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很清楚。”
“……”
“如果一定要找個人來頂替總裁一職,我希望這個人是你。你放心,到時候所有事情都會扛在我一人肩上,不會拖累你。”
“……”
霍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很明顯地感覺到安澤愷的心意已決。
之前還在想辦法將這個公司拿到手裡,但卻沒有想到如今放棄報仇,想要幫助維護公司的時候,安澤愷卻打算把公司交給她。
霍蕎的心情很複雜。
難怪,難怪安澤愷會說過幾天再離婚。
原來他的打算已經想到這個遠,只爲了不拖累她。
這又是何必呢?
“安澤愷,其實方法有很多,你不必冒險的。”她試圖去說服安澤愷。
而他則是輕笑了一聲,說道:“方法有很多,但最後都會讓公司的股份流失到外人手裡。霍蕎,我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下場。”
是啊,這公司對安澤愷來說很重要。重要到他當年不惜一切代價,將霍濟輝逼入監獄,才搶回手裡。
霍蕎很明白,他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爲了保住公司。
“可是,爲什麼是給我?”
她不會管理,也不懂得如何經營公司。說白了,她只會設計,別的什麼都不知道。
安澤愷卻對霍蕎無比放心,“沒關係,凡事都要滿滿學習了纔會。會有人教你的。”
他已經將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但這些話對霍蕎來說就像是一個赴死的讓人臨終前對身爲人做好了一
切安排。聽起來很悲壯,也很難接受。
“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霍蕎忽然問起一個她很想知道的事。
“可以。”
她想了一想,最後還是選擇用最直接的方式問出心中的疑惑,“我聽說這公司是屬於安家的。但從我有記憶以來,這便是我父親的公司。所以,我能不能知道其中所發生過的事情?”
事到如今,霍蕎覺得安澤愷應該不會再堅持隱瞞了。
而安澤愷那雙褐色的瞳孔波動了一下,半響之後終於說出了當年的實情。
“我倆的父親在數十年前是好朋友。”話纔剛說到這裡,霍蕎就有些明白了。
安澤愷接着將所有事情說出來。
其實很久之前,霍家還不是上流社會的名門一族。而安家在安老爺子的那一輩開始,就已經成功白手起家,經營了公司。後來,公司到了安晟,也就是安澤愷父親的手裡,生意越來越好。
當時候霍濟輝是安晟的死黨,同時也在商場上幫忙打拼多年。
後來,安晟將一部分的股份交給霍濟輝,並且把公司改名成濟晟集團。
纔剛聽到這裡,霍蕎就有些難受。她已經儘量不讓自己去設想太多,但還是沒有辦法控制情緒。
真相果然是傷人的。
“後來因爲某些緣故,你父親聯通了好幾家公司,設計一場小陰謀,把我把手裡的股份全都買掉,並且當上了總裁。這事是在你剛認識我之後才發生的。”
霍蕎傻楞在原地。
她一直以爲從出生開始,這公司就是爸爸的。
更加沒有想到,當年居然是她父親背叛自己的好朋友,拿下了公司的權利的股份。
“可是,都做到這種地步了,爲何後來我們兩家人還會保持聯繫這麼多年?”這是霍蕎另外一個想不通的問題。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接着說道:“因爲當時候我父親還不知道那起陰謀的策劃人是霍濟輝。股票和總裁之位,是他爲了保住公司,心甘情願交出來的。”
“……自願轉讓?”這不就是跟安澤愷現在做的事情一模一樣嗎?
所以如今安澤愷的心情到底有多複雜?
霍蕎完全無法想像。
後來的事情她都已經能猜出一二。
安晟當時候差點被送進牢裡,之後運氣好地躲過一劫,卻沒有想到後來才發現所有霍濟輝的計劃。
再後來,安澤愷的父母車禍死了……
“所以你父母的死,真的跟我父親有關?”霍蕎接着問下去,卻沒有料到一說起這件事,安澤愷的臉色會突然黑得不像樣。
“這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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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澤愷果然還是不願意說。
雖然霍蕎很想繼續追問下去,但想到這是在戳他的傷口,最後還是放棄了逼問的念頭。
如今公司的危機,跟當年有些相似。
只不過當年安晟和霍濟輝是好兄弟;而現在安澤愷和霍蕎是夫妻。
多麼相似又諷刺的情形。
如果霍蕎沒有猜錯,這次計劃對付愷晟集團的人,一定知道當年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