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再多嘴說一句好了。顧旻俊那個男人並不是你想象中的簡單。安少費盡心思要你跟他保持距離,就是害怕有一天你會遇上危險,比如今天這樣。所以霍蕎,如果沒有辦法去接受和原諒安少,那至少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全,這就是對安少最大的回報了。”
秦坤最後說的話讓霍蕎沉默了良久,最後才輕聲開口。
“我知道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
原本已經夠精疲力盡的了,秦坤說的這些事情,對她的心靈打擊不小,更是讓人覺得疲憊不堪了。
當然,秦坤這麼做也有自己的考量。站在哥們的角度,他不願意看到安澤愷一次次陷入愛情的困擾和危險當中,所以纔會選擇把那些話告訴霍蕎。
雖然霍蕎還不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一點點消息對她來說已經足夠打擊的了。
“你趕緊睡吧,我來守着就好。安少醒來我會告訴你的。”
霍蕎聞聲,點點頭同意了秦坤的建議,於是便帶着沉重的心情閉上眼睛睡覺去。
這一覺睡得不是很好。
從小到大,霍蕎很少做惡夢,但今天卻做了讓她覺得最可怕的夢。
夢裡,她看見霍濟輝手中拿着匕首,朝安澤愷的腹部刺去,並且嘴裡含着:你該死!你們安家的人都該死!我不會讓你們留下來的!
霍蕎聽見自己在夢裡大聲喊了一聲‘不!爸爸,不要!’,胸口處傳來一陣撕心肺裂的痛。
夢中的她淚流滿臉的求着父親,可是安澤愷已經在那匕首之下,逐漸失去了呼吸,脈搏從虛弱,直到消失。
“安澤愷,你別死!快醒醒啊!別離開我!不要……”
逼真的夢境讓霍蕎驚慌失措地叫起來,絲毫沒有發現自己把夢話都說出來了。夢裡最後的那一幕,是安澤愷對她露出了帶着恨意的眼神。
‘霍蕎,我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愛上你。’
他閉上眼睛的那一刻,霍蕎從夢裡驚醒。
心跳快得彷彿要從喉嚨跳出口中似的,她大口大口呼吸着。過了半響,忽然發現了不對勁。
霍蕎轉過頭一看,發現安澤愷居然躺在她身邊,眼睛直直盯着她看!
“你怎麼會在這裡?”霍蕎第一個反應就是質問安澤愷,“你有自己的牀不睡,幹嘛跑來我的牀!”
安澤愷不是睡在她隔壁牀嗎?怎麼現在兩個人睡在同一張牀了?!
“安太太,又不是第一次跟我睡在一次,你害羞什麼?再說了,你的牀在那裡,自己看清楚一點。”
他用眼神示意,霍蕎順着轉過頭看,發現自己昨晚躺着的那張牀居然完好地在那裡!
也就是說,是她跑到安澤愷的牀去睡了?!
“怎麼可能?我的睡品向來很好,不會夢遊的……”霍蕎困惑地思考起來。
安澤愷聽了之後,幽幽了反駁了一句,“你剛剛還說夢話了。”
話中帶有鄙視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調侃她:你還好意思說自己睡品好?
“……”霍蕎滿臉黑線,同時又陷入了懵逼的狀態中。
不,她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想來想去又想不到原因。
看着安澤愷精神奕奕的樣子,霍蕎忽然又想起個問題。
“你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霍蕎開口了之後,在心中默默鄙視了秦坤。昨晚秦坤明明答應過,安澤愷醒了之後會通知她。可是現在他醒來沒通知就算了,連秦坤這人影都不見。
安澤愷似乎看穿了霍蕎心中所想,便如實回答着:“凌晨就醒過來的。我向來不喜歡昏迷太久。”
“……”昏迷的人還能決定什麼時間甦醒?
“姓秦的那臭小子本來想要叫醒你,是我阻止的。”安澤愷忽然溫柔地伸出了手,輕輕撫上她的頭髮,並且將臉頰旁邊的髮絲順到耳後去。
“可是我爲什麼會睡在這裡?”霍蕎困惑地問道,突然想到了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張牀怎麼比昨天晚上那張還大?是你讓人換掉了?”
昨晚安澤愷睡的明明是單人牀大小的病牀,可現在卻換成了一張雙人牀。霍蕎就覺得奇怪,怎麼一覺醒來變了個位置不說,連牀都變大了。
安澤愷聞聲,緩緩靠近霍蕎的耳朵,用一把低沉且令人陶醉的嗓音回答:“我讓人換掉的。爲的就是讓你舒服地睡過來。”
霍蕎的臉沒來由地紅起來,輕輕推開他,嘟囔了一句,“流氓。”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夠讓兩個人聽見。
他聽了之後卻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沒有你睡在旁邊,我不習慣。再說了,你又不是第一次睡在我旁邊,怎麼還裝作一副羞答答的樣子?”
霍蕎白了他一眼,沒有回答那些無聊的問題。
安澤愷忽然想起了事情,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然後對着霍蕎說:“剛剛我聽見你說夢話了。”
夢話?
霍蕎的心頭一顫,臉色變僵。
在夢裡,她說的話就只有幾句,到底安澤愷聽到的夢話是哪一句?
擡眸看向安澤愷,她裝作若無其事地迴應:“哪有夢話,肯定是你聽錯了。”
那個夢對她來說是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夢。她不想去回憶,更加不想要說出來讓人知道。
安澤愷嘖嘖了兩聲,接着便把霍蕎所說的夢話重複一邊。
“我很清楚地聽到你說‘安澤愷,你別死!快醒醒啊,不要離開我!’。”他模仿了一遍之後笑得有些流氓,“安太太,我這才發現,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麼重要的啊!”
霍蕎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常,“無聊。”
如此平淡的反應讓安澤愷不滿了。
“安太太,你就這反應?”
“要不然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
“不應該對我溫柔一點嗎?”
“我爲什麼要對你溫柔?”
霍蕎故意跟安澤愷扛上,後者被氣得不輕。
“安太太,好歹昨天我英雄救美了啊!你不是表示一下嗎?”
說起昨天的事情,霍蕎的心微微一抽。安澤愷居然能夠在大難不死之後,如此輕鬆幽默地提起昨天的事情。是他不在意,抑或是爲了逗她笑?
“哦,那謝謝你了。”霍蕎故意表現得平平淡淡,看看安澤愷還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果然不出
她所料,安澤愷立刻不滿意起來。
劇本不是這麼演的啊!說好的苦肉計一定的得逞呢!
“安太太,你難道沒有想過要用行動來表示對我的感激嗎?用言語輕描淡寫,實在在敷衍了事了。”
聽着安澤愷咬牙切齒的口氣,霍蕎在心中暗自偷笑。
“哦?什麼行動?你想要我以身相許?”
以身相許?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來什麼以身相許?
安太太是故意裝傻的吧!
“沒事,我不介意提醒你一遍。讓你親我一下就好。”
果然如此。
就知道安澤愷成天就只是想着這些事情。
“想得美。”
“……安太太,你怎麼那麼小氣?”
他皺着眉埋怨,樣子越來越傲嬌,霍蕎幾乎看不下去了。
“我哪裡小氣了。昨天讓你不要救我的,是你自己堅持不聽。現在受重傷了你還想要跟我套獎勵?你告訴我,你哪裡值得被獎勵了?”
“……”
怎麼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卻又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安澤愷撇撇嘴,知道自己說不過去,索性就不討那所謂的獎勵了。
不夠提起昨天那事,當時候危機的時刻,安澤愷的腦子裡就只有讓霍蕎活着離開的念頭,別無他想。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很深情,看着霍蕎真摯地說道:“安太太,你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捨得讓人傷害你?”
霍蕎沒來由地一陣感動。
安太太,你是我的心頭肉。
這句話比他說過的任何一句都強勢,催淚感十足。
看着霍蕎忽然充盈的雙眸,安澤愷知道自己太煽情,但又害怕她哭泣,於是慌慌張張地伸出手擦拭她的眼角。
“別哭,再哭就脫水了。”
“……”
敢情這是在嘲諷她哭起來的時候一發不可收拾嗎?霍蕎索性閉嘴不理他。
煽情的氣氛總是不超過三秒鐘。
沉默的氛圍很快又被安澤愷打破,“安太太,你的肚子還疼不疼?”
凌晨醒過來的時候,秦坤說了,在他被送進手術室之後,霍蕎也在另一邊進行縫針的手術。纔剛縫好傷口出來,她連病房都不回,就急急忙忙趕到手術室門口等着。
雖然傷口不大,但安澤愷聽了之後還是覺得心疼,心裡特別難受。
他千辛萬苦要保護的霍蕎,最後還是受了傷。其實安澤愷還是很自責的。
霍蕎從他褐色的雙眸裡看出了一絲愧疚的眼神,輕聲安慰地說:“不用擔心,我這是小傷,很快就好的。”
實際上縫針是件很疼的事情。只不過昨天醫生在霍蕎肚子上打了麻醉藥,她才能忍住疼痛在手術室門口等候着。
現在麻醉藥效過去了,她能夠忍受那些許的疼痛感。
安澤愷忽然抓起了霍蕎的手,放在自己的臉蛋上。
手心感覺着他臉上的溫度,真真切切感受着安澤愷的存在。
兩人對視着,良久安澤愷纔開口承諾。
“安太太,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收到一分一毫的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