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你在質疑我的能力？難道我還不如你這個妄想攀上枝頭當鳳凰的女人嗎？”
霍蕎忍不住皺眉，“我說的是公事，不要將私人事情攪和進來。”
她向來公私分明，不喜歡別人將私事和情緒帶到工作上，影響整個團隊的工作效率。
“怎麼？不喜歡我說這些話？可我就偏要說。”慕容蕊偏要作對。
她原本沒有打算翻臉，但霍蕎的話讓她覺得很不忿。
昨晚安排的那兩個流氓沒有給予回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計劃泡湯，連錢都不想要了。計劃失敗，霍蕎如今站安然無恙站在這裡，對慕容蕊來說就是個侮辱和打臉。
“慕容小姐，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瞎鬧。”
見慕容蕊的態度不佳，霍蕎連說話都強勢起來。然而，慕容蕊也不是省油的燈。
“合作項目是總裁讓我接手的。難不成你是眼紅了，纔要我主動退讓？”
“我說了，請不要將所有私人恩怨帶到工作上。”霍蕎的眼神冷了下來，“你很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擔任這麼重的責任。”
慕容蕊的臉色更是難看，“這麼說來，你就是在質疑我？”
“是，我質疑你的工作能力。”霍蕎見她如此不服氣，乾脆撕破臉皮，“你若是有能力勝任，就不會搞得兩公司的人都頭疼不已。我不管你在S市的地位有多高、形象多偉大，在這裡你只是個副總監，而我是你的上司。”
慕容蕊聽得臉色一紅一白。
的確，在工作裡，慕容蕊完全沒有資格對別人指手畫腳，但霍蕎有這個本事。她纔是有工作能力的人。
此時此刻的慕容蕊，恨不得上前去將霍蕎的臉皮撕下來。
她恨透了這張始終高高在上的表情。彷彿全世界都在霍蕎的掌控之中，包括愛情。
“我不會輸給你。”慕容蕊很不甘，“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工作上，我絕對不會向你低頭！”
不低頭，不退讓！她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家族沒落的女人？霍蕎憑什麼？
霍蕎冷笑。
呵，一個項目而已，難道抓住不放手就會得到男人的愛？這女人有夠天真。
她見慕容蕊如此頑固，當然也毫不客氣，“既然如此，那公司若是有任何損失，就由你來承擔。我話說到這兒，聽不聽由你。”
說話，霍蕎離開了慕容蕊的辦公室，頭也不回。
一個合作項目，老是被推來推去的，加上最近因爲私事而耽誤了很多公事，霍蕎本就覺得疲憊。該做的分內事已經做了，若項目宣告失敗，錯也不在她身上。
之後，霍蕎再也沒有收到任何試壓的電話，慕容蕊依舊沒有將負責項目讓出來。霍蕎當然也沒有追究下去。
……
安澤愷答應讓霍蕎探監的日子到了。他沒有親自到公寓去，只是讓兩位保鏢把霍蕎送到監獄去。
霍蕎的心有些忐忑，在車子裡坐立不安。
五年多沒有見爸爸了，她的心情即是期待又興奮，但又
擔心父親這幾年吃不飽睡不好。到了監獄，要不是因爲有很多手續要辦，霍蕎恨不得衝進去見人。
幸虧安澤愷事先打過招呼，手續辦理的事項很快就弄好，霍蕎被帶到一個空蕩蕩的小房間。
“安少奶奶，您先坐一會兒。”一位年輕的警官笑着招呼，然後便離開了。
大約過了十來分鐘，房間門口被打開。霍蕎擡起頭，進來的人正是霍濟輝。
“爸。”霍蕎輕聲呼喚，鼻頭微微泛酸。
霍濟輝依然是五年前的模樣，看來在監獄裡並沒有過得很糟糕。
中年的他如今依舊能夠保持中等身材，相當不易。只是眸底多了一抹滄桑感，白頭髮似乎多了一些。但在霍蕎的眼裡，父親一點都沒有變。
“小蕎，你終於來了。”霍濟輝有些激動地走到霍蕎麪前的椅子坐下。
聽到父親的嗓音，霍蕎眼眶瞬間泛紅，哽咽道：“爸，是我不好。過了這麼多年纔來看您。”
“沒事，人來了就好。”霍濟輝露出了安慰的笑容，“也就只有你來看我。”
霍蕎聽了再度哽咽。
原來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監獄裡被監視，那些來探監的人全都被拒絕了。霍濟輝完全與世隔絕，不知道外面的生活，甚至連自己的女兒結了婚的事情都不知道。
“別擔心，還有一年您就能出來了。”霍蕎想不到別的話安慰。
“嗯，時間過得真快。”霍濟輝點點頭，忽然間又想起了事情，問她：“你媽她最近還好嗎？”
霍太太是在霍濟輝入獄之後才失蹤，他被封鎖了消息，完全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事。霍蕎忽然被問起這件事，原本鎖在眼眶底下的淚水最後還是奪眶而出。
“爸……”眼淚劃過白皙的臉龐，她痛苦的表情讓霍濟輝震驚。
“怎、怎麼了？是不是家裡、出了事？”霍濟輝說話都有些顫抖。他以爲自己只要出獄之後就能一家團圓，從未想過家裡會出事。
這些年來，到底怎麼了？
霍蕎心底的傷痛被提及，終究還是忍不住悲傷，捂住臉崩潰哭泣。
“媽媽她、她失蹤了……”捂住嘴巴不停流眼淚，她無法控制地哭出來。
這消息從霍蕎口中說出，霍濟輝宛如晴天霹靂，一時間腦袋陷入了空白，整個人傻楞了好久。
“失、失蹤？”
霍蕎點頭哽咽道，“五年了，我還是找不到她的下落。”
失蹤五年……
她現在究竟過得怎麼樣？是活着還是……
剩下的完全不敢想象。霍濟輝的表情陷入了痛苦之中。沒想到自從入獄之後，整個家支離破碎。到底這些日子來，這兩母女是怎麼熬過來的？
不對，霍蕎是怎麼一個人撐過來的？
“小蕎，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霍濟輝說着說着也有些哽咽。
“爸，別這麼說。”霍蕎咬着下脣，心底掙扎着要不要把自己結婚的事情告訴他。
霍濟輝握住霍蕎的手，鼻頭泛酸。
“不知不覺，你的小手已經這麼大了。想起以前我總是牽着你那小小的手，如今記憶猶新。”說道這裡，霍濟輝更是自責不已，“是爸不好，讓你受苦了。”
“不。”霍蕎的眼淚又流下，“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剛從美國留學回來。”
如果不是因爲安澤愷，當年房子被銀行收購的時候，霍蕎已經留宿街頭，或許變成一個爲了生活而不得不賣命打工的苦命女子。
霍濟輝驚訝不已，“留學？小蕎，你哪兒來的錢出國？”
他的財產在入獄之後就被凍結了，根本沒能來得留下來給家裡的人。霍蕎究竟是從哪裡得來的錢？
“是安澤愷。”霍蕎垂眸輕聲回答。
“那小子？！”霍濟輝的心情非常激動，帶着意思怒火。想到跟安家的那些恩恩怨怨，他生氣地握緊拳頭，“安家的人到底又想做什麼？”
霍蕎驚訝地擡起頭，看着霍濟輝，半響沒有說話。
安家不止一次對付他們嗎？安澤愷到底還對霍家做了什麼事？爲什麼父親會如此憤怒？
她不敢問，也不敢繼續推測下去。心底有一種拒絕知道真相的念頭。如果，安澤愷不止一次對她身邊的人下手，這段感情恐怕再也支撐不下去了。
“爸……”霍蕎呼喚着。
霍濟輝看了她那略帶猶豫的臉色，隨即有種不祥的預感。“小蕎，你該不會是跟那臭小子還有扯不斷的關係吧？”
安澤愷十五歲那年，是霍濟輝親自逼走他，讓他離開霍蕎的身邊，從此一刀兩斷不再有聯繫。霍濟輝萬萬沒想到，安澤愷趁他入獄之後回到霍蕎身邊。
“爸……其實，我跟他已經結婚五年了。”霍蕎知道父親很憤怒，但卻不想隱瞞自己結婚的實情。如此重大的事隱瞞了他五年，這跟不孝女有什麼差別？
這個消息對於霍濟輝簡直沒有更糟糕的了。霍蕎跟安澤愷結婚，這就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壞消息。
“你、你、你這個不孝女！”霍濟輝激動起來，惱火地指着霍蕎大罵，“我千方百計要拆散，你卻趁我不在的時候嫁了，而且還隱瞞這麼久！”
“爸，不是這樣的……”霍蕎沒想到父親的情緒會突然變得如此暴怒。
但是聽到霍濟輝的口吻，似乎非常反對她跟安澤愷在一起。她忽然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走錯了？
“小蕎，我對你很失望。”霍濟輝悲痛不已。霍蕎跟仇家的兒子結婚，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受到刺激的霍濟輝眼神呆滯，嘴裡不斷喃喃自語，“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爸爸，別這樣……”霍蕎的淚水流下，眸子底下滿滿的歉意。
“這個男人，你必須離開。小蕎，如果你還想認我這個爸爸，就離婚！”
霍濟輝的態度很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霍蕎愣楞看着他。
這是父親第一次用如此堅決的語氣比她去完成一件事。
爸是真的生氣了。
她垂眸，淚水在睫毛之間閃爍，“……真的要離婚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