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傳出了一陣陣歡呼聲,那是他的士兵在慶賀剿滅了最後一股反抗勢力。
然而得到了江山又有何用?眼看大業將成,晴兒卻遽然離去,叫人痛不欲生。
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呆着,從日落到月升,都未移過半分。一些將領找到了花允烈,可是接連稟告多聲,花允烈神情漠然,不理不睬,最後他們都無聲的退下了,將沉寂留給了他們。
月光輕輕灑下,凝脂般的玉容被月光一照,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歐陽睿手中的定顏珠流溢出五彩的色澤,從他的指縫中一點一點泄出,落在了方淺晴的臉上。
歐陽睿神色一動,想起了洛玄臨走時說的話。
“將定顏珠放在晴兒口中,等我三天……”
是了,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洛玄一定有辦法的。他輕輕捏開了方淺晴的嘴,將定顏珠放入了口中。五彩光華頓時湮沒在方淺晴的體內。而方淺晴的身體被一層奇異淡淡的光輝籠罩住,朦朧而美麗。
“我們回去吧,洛玄既然這麼說,一定會有辦法的。”歐陽睿站起身。由於長時間坐着沒用動過,所以經脈晦澀,剛跨出一步,身子禁不住一晃。
歐陽睿將方淺晴摟得更緊了,身後跟着花允烈和花允熾。光皎潔,將幾人的身影拉得分外修長。
回到王府,方淺晴的消息傳到了柳飛的耳中,他面色慘白,身體晃了一晃。若不是身邊賀蘭千雪扶着,差點倒在地上。
“柳大哥,你沒事吧。”賀蘭千雪一臉關切地問道,心裡卻是欣喜無比。
連老天爺都在幫她。只要方淺晴不在人世。那柳大哥就該死心了吧。看一眼柳飛。心裡又充滿了希望。
“我要去見她。我一定要去看看她!”柳飛喃喃自語着。衝了出去。
“柳大哥”賀蘭千雪急切地叫道。怕柳飛出什麼意外。也急忙跟在後面。
烈王府。當初就是在這邂逅了方淺晴。一曲《在水一方》將兩人地心彼此拉近。到後來柳飛再也忘不了這個古靈精怪地女孩。
方淺晴靜靜地躺在了牀上。花允烈等人坐在了牀邊。一動不動。宛如石雕一樣。透過衆人。柳飛看到了方淺晴。容貌更加美麗。但那麼靜靜躺着。卻是叫人心碎地無法接受。那不是她平時地性格。她是那麼活潑聰慧地。她不該那麼死氣沉沉。
臨近門口。他卻不能踏進去。他與他們不同。他只能遠遠地望着方淺晴。
“晴兒”他在心裡默默地喊。淚水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
“柳大哥,不要打擾他們了,我相信方姑娘會沒事的。”賀蘭千雪在一旁安慰。在柳飛傷心無助的時候,她一定要站在他身邊,半步都不離開。
聞言,柳飛擡頭望着賀蘭千雪。賀蘭千雪地心不禁一顫,柳飛明明是在看她,爲何她會覺得他是在看另一個人呢?
如此之近,心卻隔了千里之遠。賀蘭千雪的心頭忽然生出了一種無助的感覺。
柳飛一語不發,對賀蘭千雪道:“你讓我一個人靜靜。”然後關上了門,再無半點聲息。
列王府的花苑裡忽然揚起了一陣哀傷的琴聲,柳飛一身白衣,十指飛彈,一曲《在水一方》,從他的指尖傾瀉而出。
綠草蒼蒼,白霧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綠草萋萋,白霧迷離,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願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無奈前有險灘,
道路又遠又長。
彷彿又看到了身穿月白色薄紗長裙地的女子,長髮披肩。柳絮飛舞中,撫琴而唱。
“晴兒,你聽到了嗎?”他心中默默哀唱。一曲終了。又接着彈上。
悽婉的聲音迴繞在花苑上方,初始有幾隻鳥雀飛舞在柳樹旁。聽着琴音不肯離去。到後來越來越多的鳥兒,在烈王府的上方盤旋環繞,不肯離去。
賀蘭千雪站在了柳飛的身後,可是柳飛恍若未覺,他所有的心思都付與了琴聲。
“錚”的一聲,琴絃段落,斷爲兩條銀線,在柳飛身前翻轉回繞。最後一個餘音只發出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列王府上方的羣鳥齊齊哀鳴,驀地一振翅,四散而去。
柳飛撫着古箏,默然無語,清亮地眸子如一泓秋水,沒有半點漣漪。
賀蘭千雪緊抿着嘴,脣瓣漸漸滲出鮮血,垂在兩側的手不由緊緊握成了拳頭,其中一個赫然握着一顆火紅的藥丸。
神仙丸!當日從惡少府中取到地藥丸。
賀蘭千雪垂下長長的睫毛,掩住目中深思的光芒,暗中下定了決心。柳絲清揚專用分割
飄渺山,花盛境內的一座神山。山高萬仞,中間就被雲霧遮繞,誰也不知道這山有多高,因爲從來沒有人上去過。
不過當地流傳着一個傳說,相傳天界的一個神仙,留戀飄渺山的風景,就在飄渺山頂開闢了一處洞府。等到閒暇時,他便會從天界降下,來到飄渺峰中。故事的真假,如同縹緲峰到底有多高一樣,誰也不知道。當如洛玄的師傅風清道長給他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洛玄也好奇地問道:“師傅,這故事是不是真地?”
風清哈哈一笑,摸着洛玄的頭說道:“是真是假,等你上了飄渺峰不就知道了?”
這世上到底有沒有神仙,或許別人想過一陣就罷了,不會深究。可是作爲玄門修道之士的洛玄,卻常常深思。
他經常會做一樣夢,夢裡的地方虛無縹緲,可是又那麼的真切。他彷彿看到了仙山雲霧,靈草奇獸,可是每次做到一半,便悚然驚醒。
風清聽了他的話後,嘆道:“前世今生,總有磨不滅的記憶。洛玄,等你有一日有登上縹緲峰的能力時,便去那裡走一遭,或許你要的答案就在那裡。”
洛玄自小默記在心,總是有個心願要去看看傳說中地縹緲峰。不過遇到方淺晴後,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成仙修佛,在他眼中已不重要了,他的心已經完全歸於了方淺晴。
一個青褐色的身影在險峻的山路上不停跳縱飛躍,宛如靈猿一樣,漸漸地沒入了白雲之中。
洛玄手執長劍,斬落了藤條枯草,開出了一條山路。有時遇到懸崖絕壁的時候,便施展身法,險之又險地飛渡了過去霧氣漸漸濃烈,溼氣也越來越大。洛玄的一身玄衣已經溼漉漉的,挽起的髮髻也滴着霧水。
這還不算糟,最糟糕的是,在霧氣濃郁地時候,四周白茫茫一片,飛不出哪兒是山路,哪兒是絕壁,稍一不慎,就會失足墜下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