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倒是沒有想到那麼多,總說娛樂圈複雜,事實上這些生意經以及爾虞我詐的東西,要比他們的圈子還要複雜的多。
裴斯年看着她一臉震驚的樣子,忍不住拍了拍她的小臉頰,“傻丫頭,這些事兒你不用去想,也跟你沒什麼關係,我們不過是去吊個唁,其他的事,還輪不着你操心。”
“嗯。”雖然這樣應着,可是看他面色帶着隱隱的憂慮,自己又怎麼可能踏實的放下心來。
也似乎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裴斯年又道,“對了,葉家的事兒你想好了沒有,確定撤訴的話,我這就遣人去把這件事給辦了。如果改變主意了,那就繼續按流程走。”
瑾言遲疑了一下,自己都差點要把這事兒給忘了,想到葉雪昕還被關在看守所裡,這個年也就在那裡過了,念及此也挺可憐的,嘆了口氣說,“算了,那就撤訴吧。我想她應該也受到教訓了。”
“你啊……”揉了揉她的頭髮,其實就算不問,他大抵也猜測到這個結果了,這丫頭就是嘴硬心軟,不過他早已說過會尊重她的選擇,所以也不會多說什麼了。
——
裴斯年的效率還是很高的,第二天的下午,葉朗就接到了通知,急匆匆的去往看守所接葉雪昕了。
路上給江逸之打電話,語氣難免帶着幾分興奮,“逸之,快到看守所這邊來,速度點,快!”
“對,放下手裡所有的事,不管什麼事!”他激動的說,說完就掛了電話。
那邊接了電話的江逸之有些沒頭沒腦,這個時候了,讓他去看守所做什麼,聽着很急切的樣子,難道說……葉雪昕要被定罪了?法院宣佈什麼時候開庭了?
想到這裡,忽然就覺得很興奮,放下公司裡的事兒,立刻往看守所趕去。
到底是有些距離,他到了的時候,葉朗剛好扶着葉雪昕從裡面出來,身上還披着外套,看得出來很匆忙,是急急的就走了。
江逸之大吃一驚,“雪昕……你……”
“怎麼這麼晚才趕過來?”葉朗低斥了一聲,但終究是喜悅衝擊着內心,也就沒有多埋怨,只是難掩欣喜的說,“雪昕已經沒事了,這件事終於結束了。”
“沒事了?怎麼會?”幾乎是脫口而出,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不對,補充說道,“我是說,我實在太高興了!可是雪昕怎麼會沒事的,別是弄錯了什麼空歡喜一場?”
“呸呸呸!”葉雪昕立刻啐道,“你就那麼巴望我出事啊?現在我沒事了,你很失望啊?”
“當然不會!”他說道,“你沒事我開心還來不及,這些天奔走在外,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嗎?你在裡面辛苦,我們在外面也不好過啊!可是……”
頓了一下,他說,“是白小姐幫忙的嗎?”
“什麼白小姐!”輕哼一聲,葉朗一臉的不屑,“指望那個白小姐幫忙,只怕雪昕這輩子都出不來了。是瑾言那邊撤訴了!”
江逸之吃驚不小,應該說是徹底的震驚了,“撤
……撤訴了?”
他的反應有些太過明顯了,葉雪昕在裡面遭了些罪,本來心裡就有火,這下更加來氣了,一把推開他,“我出來了你很不高興是不是,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裡面纔好?江逸之啊江逸之,我算是看錯你了,虧我對你那麼好,你一無所有我也嫁給你了,可我遭了罪,你一點關心都沒有,好像我出來了多不高興似的,你給我滾,滾的遠遠的!”
說完,她就大步的上了葉朗的車子,理都不理他。
怔了怔,江逸之立刻追了上來,想要拉開車門,“雪昕,你聽我解釋,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雪昕,你出來了我很開心,我高興還來不及,雪昕,雪昕……”
一把按住他的手,葉朗搖了搖頭,“雪昕剛出來,心情很不穩定,情緒浮躁對胎兒不好,你最好還是先別回來,等她情緒平復一下,再回來吧!”
說完,葉朗也上了車,車子就這樣在他的眼前絕塵而去。
站在原地,江逸之整個腦袋都是懵的,反反覆覆腦中就回旋着一句,瑾言那邊撤訴了,撤訴了,撤訴了……
感覺自己策劃已久,安排已久的完美計劃,突然之間就這樣成了雞飛蛋打一場空。
不但如此,自己還被葉雪昕百般嫌棄,這對父女現在的樣子,是不是要把自己一腳踢開了?
不不,決不能是這個結果,決不能!
這樣想着,他很快的上了車,一定要去弄個明白!
——
車子開的飛快,然而真的停在了門口,江逸之卻膽怯了。
他已經在這停了好一會兒了,卻不敢上前敲門,更不敢給她打電話,一股衝動來到這,看到大門的那一霎那卻冷靜下來。
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的葉瑾言有裴斯年做靠山,住得起這的豪宅,出入都是豪車,自己冒冒失的上前叫門,如果裴斯年也湊巧在,自己會不會被亂棍打出來?
點燃一根菸,眯起眼看着那扇緊閉的門,他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
有這麼一天,只是隔着一扇門,卻彷彿隔了一個天地,門內她葉瑾言錦衣玉食風光無限,而自己在門外如喪家之犬,想見她一面的勇氣都沒有。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是學校裡的金童玉女,也曾攜手成爲校園的一道風景線,原以爲自己選擇的是最佳的捷徑,將來也一定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可是他錯了,這纔不過短短兩年,他就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得不償失,得不償失啊!
可是人一步步被逼到了這個地步,就是回頭,也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硬着頭皮一條道走到黑。
在捻滅了不知道第幾根菸的時候,秦商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通,特麼的,到底是被涮了!
惱怒的一甩手,將手裡的菸蒂扔了出去,卻恰巧甩到一個行人的身上,人家當時就不幹了。
“哎,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亂丟菸頭呢?你看看我好端端的衣服被你燙了個洞,你看看……”拽着衣服,一手拽着
江逸之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手,叫嚷着。
“嚷什麼,不就是錢嗎?”他頗爲不耐煩,心情本來就不好,這下更煩躁了,一手探入口袋掏出兩張紅票子隨手甩給那人,“賠你就是!”
“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叫不就是錢,這是道德問題!你這樣隨手丟菸頭,要是燙到人怎麼辦?”
“燙到了我付你醫藥費,行了吧!”不耐的說,他又掏出兩張,“夠了吧?拿了錢快走,別在這煩我!”
對方生氣了,拿着錢丟在他的臉上,“有錢了不起啊!有錢還在路邊趴活!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是黑車司機,裝什麼大爺,我打電話舉報你!”
“誰是黑車司機,你哪隻眼看到我是黑車司機,有開奔馳的黑車司機嗎?”拍着自己的車身,一種被鄙夷的感覺讓他覺得羞辱。
“不就是奔馳,嘚瑟什麼?你以爲我不懂你這都是老款了,還舊成這樣,不知道哪裡淘來的二手車吧?你……”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一記拳頭就已經揮了出去,江逸之原本不會動粗的,可他那幾句偏巧戳中了他的痛處。
在葉家快兩年了,開的這輛奔馳還是葉朗淘汰不要的,二手車,他憑什麼就只能開被人嫌棄的二手車,還被人當成黑車司機?!
一輛車子緩緩的從他們的身邊經過,然後停了下來,車窗落下,葉瑾言看過來有些驚訝,“江逸之?!”
江逸之一分神,臉上頓時落了一拳,被砸中了下巴。
“啐!裝什麼X!”啐了一口,那人憤憤然。
“喂,你怎麼打人呢?”瑾言說道,本來是不想管的,但是看到江逸之被揍了,還是下車過來看個究竟。
她剛去逛街添置了一些春裝,不然拍攝時沒時間去買,這過了年很快就要開春,想着裴斯年也需要補充一些,就一併買了回來。
這剛到家門口,就看到打架的,瞥一眼還是熟人。
“這種人就該打,又沒公德心又沒素質!”對方擠着眼,“你看是他先動手的,還把我衣服燙了個洞!”
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瑾言看了看他,然後跟人家連聲道歉,“對不起,他可能心情不太好,說話方式不對,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又掏出一千塊錢遞給對方,“這個就算賠您的衣服和醫藥費,真是不好意思了!”
“不用了不用了!”擺了擺手,人家說,“我也不是缺這點錢,但做人起碼的禮貌和態度對不對?”
“對對,不過這錢您還是要收,不然怎麼過意的去!”塞給了人家,對方終於滿意的走了,臨了還橫了江逸之一眼,“近朱者赤,你怎麼還這麼黑呢!”
江逸之瞪了瞪他,那人很快的走了,他再轉過頭看向葉瑾言,再看看她握着錢包的手,上面鮮豔LOGO刺得眼睛疼,脣角翹了翹,不無譏諷的說,“到底是財大氣粗了,出手就是大數目!”
他給那人都是兩張兩張的給,她倒好,一出手就是十張,他的心再次被刺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