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容城的夜生活從來都是豐富多彩的,然而酒醉燈迷下,究竟有多少人藉着這夜色的掩蓋在幹着不可見人的勾當。
一個酒吧被砸的亂七八糟,警察在詢問筆錄,做了簡單的調查和取證以後離開了,然而人氣終究是散了,只有零星的幾個酒保在收拾殘局。
一輛黑色的車子低調而悄無聲息的來到酒吧附近停下,鋥亮的皮鞋踩上地面,然後快步朝着酒吧的方向走過來。
“怎麼樣了?”皺起眉頭冷聲問道,顧西城眼眸裡閃着怒意的小火苗。
“顧少,損失倒不算大,但是這已經是這個禮拜的第三回了,再這麼下去,咱們的生意很難做了!”酒吧的經理苦着臉說,他也是無奈,在這地盤上,誰不知道這是顧家的生意,放在平時誰敢動他們一指頭,可是自從顧老爺子過世了以後,這事端就不斷的挑起,也很難找出個源頭來。
一幫人來了就砸,砸完就走,根本不留下任何端倪,道上的關係也動用了,說是查不出來,許是外地來的。
當然,這肯定是託詞,外地來的會這麼頻繁的只砸他顧西城名下的產業?而且砸的這麼有規律有計劃性?本地的又怎麼會查不出來?顯然,這是串通好了找的名目呢,但又不能真的翻臉。
顧西城緊鎖眉頭道,“我知道了,先收拾收拾,沒人受傷就好!”
“怎麼,又來了?”裴斯年收到消息已經趕了過來,到底是遲了一步。
看着那門口破碎的玻璃渣,還有已經殘破的霓虹燈,他說,“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你這麼被動挨打,他們只會越來越囂張!”
“我知道,我已經去動我在外面的人了,只不過需要幾天時間。”顧西城低沉着聲音說到,“這一看就是張標那些人的手段,他們慣了的!這幾年有老爺子管束着還能收斂點,現在老爺子不在了,立刻就可以借題發揮了!”
“怕你剝他們的權是假,想要藉機多撈些好處,一方面要挾你,一方面給你個下馬威纔是真吧!”裴斯年一句戳穿真相。
點了點頭,顧西城道,“這是自然。不過我總覺得這事情不那麼單純,張標那些人,手段有的,腦子不夠。這段時間除了密集的打擊我名下的產業,公司內部顯然也有人在動手腳,讓我無暇分身,這不像是他那個腦子能想出來的主意,一準有人給他當軍師!”
“你查出來是誰沒有?”
緩緩的搖了搖頭,他的眉心深蹙,“隱藏的很深,暫時查不出來他背後還有誰在藏着幫忙。不過我已經讓人從這方面着手去查了。”
頓了一下扭頭看他,“不是讓你不要來插手進來麼,你怎麼又來了?”
“反正最近閒着無聊,閒着也是閒着,過來湊湊熱鬧了!”聳了聳肩,他不以爲意的說。
關心但是有分寸,不會給人壓力,這也就是多年的老友才能做得到的。
無奈的搖頭,顧西城知
道勸服不了他,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你的小妻子呢?”
“外地拍戲去了!”臉上的笑容淺淺,提起她就是溢出滿滿的溫暖,“她就是個閒不住的。”
“那也不是有你在背後支持!你寵的!”顧西城毫不客氣的戳穿他,踢了踢腳邊的碎玻璃渣。
裴斯年臉上的笑容逐漸的淡了下來,“她現在不在這邊也好,容城最近不太平,留在這裡不如出去。”
“你沒告訴她?”看向他,不用等他的回答,顧西城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多餘,“也是,你的性格,一準不會說。所以我不想讓你跟邵謙牽扯進來,張標那些人,跟你們正經的生意人不一樣,他們底子都不白,也不是什麼善茬,你們摻和多了,恐被牽累!”
“你跟我說什麼牽累不牽累的!”翻了他一個白眼,裴斯年不屑的說,“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
“不婆媽不行啊!”苦笑道,顧西城找了個塊較爲平坦點的地方,往後靠了靠說,“哪裡還像當初,都是孑然一身闖蕩江湖的人,現在你也成家了,邵謙……還年輕。我孤身一人,這件事我自己扛了應該的,本來就是我們家的事兒,但是如果連累了你們……”
“我認識的顧西城,可從來不說這樣的話!”打斷了他的話,裴斯年說道,“再說了,你也不是一個人!這種時候,你不打算讓顧衍澤擔一份責任嗎?不管怎麼說,他姓顧,跟你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沉默了下,顧西城冷笑道,“他早就不是顧家的顧了,他現在有他的璀璨人生,哪裡稀罕跟我們這樣的人混在一起。他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也瞧不上父親的手段,他清高自有他清高去,何必非要拖人家下水!”
“你怎麼就確定他一定是這麼想的?”裴斯年並不認同,“雖然說我跟他接觸不多,不過他在華業的旗下,我多少還是瞭解一點,也許你們之間真的應該好好的溝通一下。”
“沒這個必要了!”顧西城說道,“我不屑,他也不稀罕,就現在這樣挺好的。我要是能扛過去,大不了還跟以前一樣,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如果扛不過去……”
頓了一下,他低低的說,“就我一個人扛了,也挺好!”
“你……”裴斯年還想說什麼,但是忽然覺得無話可說。
——
這兩天江逸之雖算不上春風得意,但也是紅光滿面。
他開着車來到秦商的別墅,已經完全如自己家一般進出自如。
秦商蹲在花壇邊上鬆着土,如果不是習慣了,乍一看還真的有點驚訝,不說他在帝秦的身份,就算是在娛樂圈裡的位置,也不至於把自己弄的跟個花農一樣。
但是江逸之知道,這是他放鬆身心的一種調節方式。
所以笑了笑,從車子後備箱裡拎出幾盆怒放着的山茶,然後送到他的面前,“既然秦少在鬆土,剛好就把這幾株給挪個地兒,讓
它們好生的過活吧!”
斜睨了一眼,很是喜愛的將手貼在花瓣上捋了捋,儼然愛不釋手的樣子,嘴裡卻說,“三百萬的名頭擔下了,就讓我落了這麼幾盆山茶,你這生意做的可真是夠精明!”
哈哈一笑,江逸之道,“秦少見笑了!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您的眼睛,不過如果不是秦少您給面子,肯賣這麼一個人情給我,我怎麼能瞞得過那個老狐狸!”
“糊塗!”指着他的鼻頭,秦商呵斥了一聲,手裡還沾着泥土。
“我早說過那隻老狐狸不好對付,你糊弄他也就算了,扯出個白亭如,那小姐是能招惹的嗎?他會幫你兜圓了嗎?”秦商譏諷的說,然後站起身,接過傭人遞來的白毛巾擦了擦手,這才繼續說道,“糊弄也不糊弄圓乎了,還得我給你擦屁股!三百萬,我一毛錢好處沒落到,這生意讓我跟你怎麼做!”
他徑直走進了屋子裡,坐下來端起一杯茶。
江逸之緊跟着他走了進來,陪着笑說,“我知道秦少不是那麼小氣的人,三百萬對我來說是天文數字,可對您來說,還不放在眼裡。您看的上的東西,我已經帶來了,相信對您來說,這個……可比三百萬有價值多了!”
淺啜了一口茶,秦商失笑道,“就你帶來的那幾盆山茶?”
“那個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重頭禮,在這裡!”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U盤,然後晃了晃。
微微眯起眼,秦商說,“什麼?”
“葉氏的機密資料,絕不外泄的!”信心滿滿的回答。
然而換來的,卻是秦商的嗤笑聲,“什麼機密資料,別是老狐狸又把你給耍了!上一次你給我的什麼東西,結果還不是爛大街的?”
“這次可不同,這次是財務經理調出來的,秦少難道真的不想看看嗎?”江逸之信心十足的笑着,看着掌心裡的那個小東西,然後又看向秦商。
坐直身體,秦商說,“哦?我倒是好奇,你怎麼把人搞定的!你怎麼就確定,對方不是詐你的?”
“想捏住一個人爲自己所用,最重要的是要捏住他的把柄,這一點,我相信秦少比我更懂!所以,請您絕對相信,這裡面的東西的真實性!”他說,“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葉家對我這般凌辱,我纔會這麼做。秦少給我的好處,我也不會忘記!所以,這只是小小的謝禮,以後咱們的合作越深,甜頭還在後面!”
從他掌心裡直接拿走那個U盤,秦商道,“好,那我就信你這一回!只希望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那是一定!”點了點頭,江逸之笑道,“對了,聽聞最近容城可不太平,酒吧街的幾家店似乎已經被砸過幾次了。”
“酒吧街哪天不出點大事小事的!”漫不經心的說着,秦商道,“你又聽到了什麼風聲?”
“顧家如果出了事,姓裴的會不會受池魚之殃?”他脣角噙着詭異的笑容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