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沉默下來,輕輕的咬着下脣,眼睛裡隱約泛着淚光。
越是這樣,才越惹得他心疼,內疚無以復加,“以後不會了,都不會了!”
“你保證?”她霍然擡起頭來,看着他。
“我保證!”肯定的點頭,別說她了,自己也不會容許這樣的情況再發生了。
“寫保證書!”心裡那種不踏實的感覺,哪裡會那麼容易就褪去的,她追進一步。
“好,寫保證書!”現在只要她說的,都好,全部都好,她說什麼都好!
聽到他的承諾,葉瑾言才破涕爲笑,輕輕的擁住了他的脖子,久違的幸福感又回來了,是那麼的讓人心醉!
“來!穿上外套,我帶你回家!”他站起身來,知道她心裡一定惦記着女兒,主要開口說道。
瑾言很是驚訝,他剛纔不是信誓旦旦跟醫生站在同一陣線的嗎?
“你不是……”
“我說帶你回家,可沒說讓你出院,我們只是下牀活動一下身體。至於這個活動的範圍,那就不一定了,是不是?”他促狹的眨了眨眼,瑾言恍然大悟,忍不住笑道,“你太賊了!”
下了牀,跟着他簡直如做賊一般的一路溜到了醫院門口,上了車,這感覺可足夠刺激的。
裴斯年開着車穩穩的往家的方向走,已經好久沒有過這樣在一起了,上一次似乎還是劍拔弩張,心痛折磨的。
瑾言擡起一隻手,輕輕的觸摸到他的臉頰,然後上下緩緩移動着。
偏頭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我是不是在做夢啊?”就這樣出神的望着他,眼睛一刻都不肯離開他的面龐,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所有的噩夢都已經褪去,以後只有好夢了嗎?
“啊——”她忽然尖叫了一聲,裴斯年在她的臉頰上用力的掐了一把,她吃痛的叫出聲來,“你幹嘛?!”
“現在還覺得是在做夢嗎?”他微微一笑,手指輕輕的摩挲着方纔被自己捏過的地方。
她哼了一聲,“你怎麼不捏自己?”
“因爲我知道,我不是在做夢!”他的笑意更深了,“之前的事,都是情非得已,現在該落網的都落網了,我要做的事也做完了,以後再不會離開你的身邊了。”
“你就爲了抓白家的人,所以狠心都不認我?”她的聲音有點哽咽,“你可以告訴我啊,我配合你啊,爲什麼你什麼都不說,就堅持不認我,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裡很難受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一手輕輕的拍着她的手背,他嘆息着,“現在就先別說這些了,我會慢慢跟你解釋,你聽我說,念念受了一點小傷,但是不嚴重……”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一聲尖叫打斷了,“念念受傷了?!你剛纔怎麼不告訴我?!”
“你聽我說完,念念只是受了一點小傷,受了一點點驚嚇,現在媽在帶着她,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告訴你只是先給你提個醒,免得你待會兒更火大。”
然而就算他這樣說,她怎麼可能會不生氣,“好端端的
,念念怎麼會受傷的,還有驚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說了,有很多事,我慢慢給你解釋,但是現在,讓我先專心開車!”示意了一下前方,雖然他的心裡也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跟她說,可是顯然現在還不是時候。
很快到了家,所有的人都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只有爺爺跟媽媽在。
爺爺在樓上休息,蔣穎則在寶寶房陪着念念,屋子裡靜悄悄的,傭人在打掃着殘局,雖然已經收拾了大半,但是不難看出來,這裡被攪和的爛七八糟。
看着家裡亂糟糟的樣子,她的一顆心更加提到了嗓子眼裡,來不及多想,幾乎是下意識的,拔腿就往樓上跑。
“瑾言!”裴斯年吃了一驚,完全是低估了一個母性的力量,她三兩步就竄上了樓,直奔寶寶房。
推開-房門,裡面蔣穎倒是嚇了一跳,本來陪寶寶半躺着的,聽到動靜立刻坐了起來。
“媽。”在看到婆婆的那一刻,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不過目光移到牀上的女兒時,立刻就奔了過去,蹲在牀前,仔仔細細的檢查着孩子有沒有哪裡受傷。
在看到脖子上有一道淺淺的割痕,雖然不深,也結了痂,但還是彷如在心上戳了一刀,心疼的不得了。
“怎麼會這樣?”就算很生氣很傷心,扭頭責問的時候還知道壓低聲音。
裴斯年已經追了上來,“別緊張,只是皮外傷沒事的!”
“她還沒那麼小,皮外傷也是很厲害的好不好?!”
印象裡她難得動怒,真的動怒起來,如母獅一般護着自己的孩子。
“說的對說的對,都是我的錯!”他連迭聲的說,“好了,不要生氣了,讓媽先帶念念休息,我們回房說!”
輕輕的牽起她的手,她忍不住將臉貼在女兒的臉上親了又親,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
回到房間,裴斯年便從身後輕輕的擁住了她,抵着她的肩頭,嗅着她淡淡的體香。
太思念了,分開的日日夜夜,他每天夜裡的夢都是她,卻又生怕喊出來會惹人懷疑,這種壓力和煎熬更甚。
“別抱了,先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念念的脖子上會受傷?”她轉過身,很着急的問,大煞風景。
但是她現在真的沒有溫存的心思,腦中不斷的閃現孩子脖子上的傷痕,脖子啊,想一想都覺得不寒而慄,那傷口如果再深一點呢?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輕嘆一聲,做了母親的女人果然是不同的,裴斯年牽着她的手坐下來,不讓她久站,“這件事說來話長……”
大致把家裡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本來顧西城是說不要提,可是怎麼可能不提,她心思如塵,看到念念脖子上的傷,如果輕描淡寫的帶過去,只會引得她更加懷疑。
“你說是白亭如的哥哥?!”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說,似乎見過一面,並沒有太大的印象,可是,“他爲什麼要對念念下手,她還只是個孩子啊!”
“他並不是想對念念下手,只是想拿念念做要挾!”他輕嘆一聲,“不過現在
你不用擔心了,他們都已經被抓起來了,這件事也總算是有了個結論,以後,我們再不會分開了!”
“真的?”或許經歷了太多的波折,她很難真正的安心下來,“可是我還是不太懂,你爲什麼之前不肯認我?你只要告訴我一聲,我也不會那麼難過啊!”
“對不起,這個真的對不起!”他嘆了口氣,“白家這麼多年生意能做那麼大,跟他們的謹慎有絕對的關係,雖然他們對我有懷疑,但也不至於完全的確信,所以我必須要保證絕對的萬無一失,如果我告訴了你,你知道我是誰,自然就不會那麼難過,必然會露出破綻來。所以……”
“所以你就眼睜睜看着我傷心難過,不聞不問?”
“……”他無言以對。
這件事上,的確是自己對不住她,他無法解釋。
看着他內疚的樣子,她卻笑了起來,“好了,我跟你隨便說說的,知道你有難處,但是秦商爲什麼會出現在家裡,他怎麼會來救我家念念?”
“這個……我也不是太清楚,還不知道他有沒有事,來問一問?”裴斯年想了想,看着她說道。
瑾言點了點頭,這確實是心裡的一個結。
誰都沒有想到,最後扭轉這一切的居然會是秦商,那個讓人從頭厭惡到尾的傢伙!
電話打給了秦珂,過了很久才接起,裡面傳來的卻是裴斯承的聲音。
裴斯年打開了免提,兩人對視一眼皆覺得情況不太好。
“大哥,你還在醫院嗎?秦商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問道。
“已經從手術室裡出來了,還沒渡過危險期,秦珂在守着,看樣子,情況是不太好!”頓了頓,裴斯承說道,“這兩天我只怕要陪你們大嫂,家裡那邊,你多照應着點,有些事,我回來問你!”
“知道了。”他應聲道,“我抽空會去趟醫院的。”
“……”裴斯承沉吟了下,“也好!”
掛斷電話,看來是什麼有用的消息都得不到了,秦商還沒有醒,暫時就不知道他究竟爲什麼會這麼做,也許是良心發現,也許是爲了蔣曉婉?誰知道呢!
“白家會判多久?”瑾言開口問道。
“不知道,但是肯定會很長,很長……”他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先送你回醫院,你安心養病,等你身體養好了,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她的心又提了起來,一臉的神色緊張。
由不得她不緊張,最近的事發生的那麼多,誰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
“不要緊張,我只是帶你去見一個人而已,我陪着你,不要緊的,但是現在,如果你還不回去,大夫那裡就很要緊了!”他半開玩笑的說。
“我不想回醫院!”她又開始撒嬌起來,就是不想回到那個滿是消毒水的地方。
“不行!你的傷還沒好,你也想早點好起來好好照顧念唸吧?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抱她都抱不了!”他卻出奇的堅持。
葉瑾言沒有辦法,誰讓念念是她的死穴呢,只能懶懶的起身跟他回醫院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