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着心悸感覺,從古舊梳妝檯上摘下來了一隻紅衣布偶。
掀開紅布小外衣,只見布偶的軀體上繡滿了一釐米多長的黑線符文,密密麻麻的排列方式,看着就那樣的眼熟。
放下這隻布偶,我摘下藍衣布偶……。
用了五六分鐘時間,我將數十隻布偶都解下來檢驗過了。
每一隻我都驗看的仔細,甚至施展法力探索其內是否藏匿着陰靈?
結果證明,這些布偶只是外形恐怖,內中並未居住陰靈、邪祟。
放下白衣布偶,我對一旁等待着的劉美赫重重的點了頭。
我的心情沉重到極致了,一個極端恐怖的想法浮現心頭……。
看我點了頭,劉美赫的臉色陰沉的快要滴水了。
“難道,那些屍體上的黑線符籙,是王倩兒親手繡上去的?……在那些人還活着的時候繡的?”
劉美赫臉上都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我是一樣的心情,但證據就在眼前,說不是王倩兒繡的,得有反面證據吧?
想了一下,我輕聲說:“劉姨,雖然這些布偶就掛在這裡,但也不能說這些東西定是王倩兒生前鼓動出來的吧?沒準是王家其他人做的布偶,順勢放在這屋子中也說不定的啊。”
“還有,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十八九歲、貌美如花的大姑娘,殘忍的在活人身上刺繡的場面,真的,太難以接受了!”
我還是爲王倩兒辯解了一番,因爲,我總感覺王倩兒不該是這樣的人啊,最鮮明的一點是,王倩兒死了!
我還沒見過幕後黑手將自己在邪事之初就弄死的呢,圖啥呢?
“小度,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我現在只說可能性,這些布偶是王倩兒生前所制的可能性,大於你所言的那種可能性,而且大了四五倍還多,這份判斷你認可不?”
劉美赫淡笑一聲。
我無言以對。
確實,只說可能性大小的話,那我所言的和劉姨堅持的,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因而,王倩兒作妖的嫌疑被無限放大了。
但還是那話,她圖個啥呢?
“劉姨,她死了呀,這麼做又是爲了什麼啊?”
我對此不解,到底是問了出來。
“你印象中王倩兒死了,是聽我說的對吧?而我是聽別人說的!別人呢?是不是從杏神村的村民這裡打聽到的呢?亦或者,根本是從別村閒人口中聽到的八卦?包括小情侶相約殉情的細節,也都是人云亦云的產物。據說,最初撞見他倆在小樹林中約會的村婆,已經撞大邪的身亡了。”
劉美赫語調沉重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王倩兒假死?”
我驚的快要炸毛了。
“小度,你到底是年輕啊,你要知道一個顛簸不破的道理,這個話啊,經過他人之口後就會被演繹的面目全非了,誰敢說王倩兒一定死了呢?誰親眼見到她屍首了?是你是我還是王家人?你不見王家人歡天喜地享受榮華富貴的樣子,那像是死了寶貝女兒嗎?”
劉美赫繼續闡述她的觀點。
我徹底懵了。
因爲,隨着事態的發展,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杏神村事件了。
這就好像是洋蔥一般,以爲剝開了外皮兒看到了內裡,其實,內中還有很多很多層呢,鬼知道剝開幾層後才能看到真芯兒呢?
我感覺如墜雲霧之中,天旋地轉、一片迷茫,根本就找不到方向了。
“劉姨,這話的信息量有些多,有些懵,容我緩一緩哈!”
我找到個木椅坐下,摁着太陽穴,感覺腦袋中‘突突’的疼。
這時候,真的想念王探啊,他的超級腦力纔是從亂麻中找到頭緒的最強依仗。
而我已經腦力見底,跟不上事態發展的節奏了。
只能說個人天賦不同,我在這方面真就趕不上王探,甚至,比史黑藏也要差一籌。
這不是努力就能追上的,而是天賦問題。
幸好我的修行天賦後天改造過,要不然,更不用提和這些非人類去做對比了。
劉美赫苦笑一聲,隨手拍了拍我的腦袋說:“小度,你就別多想了,這事我都想不明白了,千頭萬緒的不知從何查起,說實在的,我一生經歷的邪事太多了,自己都不記着有多少了,但詭異程度能和杏神村這裡相比的,真就沒有幾件。”
劉美赫在我對面的椅子中坐下。
我緩和了一下情緒,不再多想其中的彎彎繞,因爲我清楚自己的腦力極限在哪兒,這不是靠着自身就能想明白的。
有效的方法是,先擱置一旁,繼續去收集線索,隨着更多線索浮出於水面,就宛似拼圖一般,早晚能將杏神村邪事的始末拼個完整,到時候也就水落石出了。
“劉姨,你見過王倩兒本人嗎?你說過她是杏神村有名的美女,估摸不少外村小青年都往這裡跑,想遇見王倩兒一睹芳容吧?”
我換了個話題。
劉美赫笑了一下,卻搖搖頭說:“我確實見過王倩兒幾面,但那是她不到十歲之前的事兒了,記着那個小姑娘柔柔弱弱的惹人疼,但要說容貌真就只是中等,哪有傳說中的大美人層次?”
“這種改變,只能說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王倩兒醜小鴨變天鵝後,我真就沒在見過她,於窮鄉僻壤之地,卻長着傾國姿容,其實,是禍事。”
劉美赫感慨了好幾聲。
“可不是嘛,紅顏薄命可不是說笑的!女孩子長的太美,除非身後有人罩着,不然指不定招來怎樣的豺狼虎豹覬覦呢。”
我說着這話,順手將身旁桌案上倒扣着的相框翻過來拿到手中,低頭看了過去。
“轟!”
就感覺一道雷霆炸在頭頂上,眼前五光十色,彩色光點亂濺。
“彭!”
我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因過於震驚,手控制不住的顫了起來。
劉美赫吃驚的起身,急急的問:“小度,你這是怎麼了?”
“這是……?這是……,王倩兒的照片?可是,她和青水晶……,長的一樣!”
我說話都不利索了,將相框翻豎起來給劉姨看,手抖的不像話了都,連帶着相框快要拿不穩了。
照片上,身穿青裙、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凝視着前方,她神態清冷、不施粉黛,卻已讓所有嬌娥失了顏色。
除了頭髮和眼瞳的顏色是黑的,只說長相,就是青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