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醫生,小心!”我大聲提醒,飛快向那邊衝去。
蔣清神色錯愕,她手上的注射器,被突然伸來的手臂打飛,脖子被一雙鐵鉗般的大手,緊緊掐住。
“NO!”大鬍子翰斯臉色一變,咕嚕着鳥語,想跑過去解圍。
我衝到那黑人醫生旁邊,摸出一張黃色符紙,貼在他腦門。
那臉色猙獰的黑人醫生,動作一頓,臉上鼓起一個大包,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皮膚下擠出來。
我趁着這個空檔,把呆愣愣的蔣清,拉到身後。
大鬍子翰斯跑了過來,嘰哩哇啦噴着鳥語,顯然眼前的一幕,讓這個老外搞不清狀況。
“怎麼回事,他怎麼了?”蔣清好不容易回過神,語氣愣愣地問着。
“別說這些,趕緊散開,趕快!”我盯着那黑人醫生的臉,額頭急得直冒汗。
黑人醫生額上貼着符紙,身子僵硬地保持着剛纔的動作,臉上卻多處隆起大包,裡面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擠動。
“散開,擠在這找死啊!”朗行鬆跑過來,一把推開大鬍子翰斯。
“砰!”鮮血飛濺,黑人醫生臉上皮膚破裂,無數噁心的小蟲子,爬了出來。
“快,告訴那羣老外,趕緊在四周點火。”我拉着蔣清,向後跑去。
蔣清臉色慘白,嘴脣哆嗦了兩下,大聲說了幾句英語,被動跟我跑着。
那羣老外一個個神色驚慌,不過還是有幾個膽子大的,趕緊在周圍點火。
值得慶幸的是,那黑人醫生體內的毒蟲,並不會飛,在周圍火頭燃起後,局面漸漸被控制住。
“賴三,過來搭把手,這黑鬼還有氣。”朗行鬆拿出一把粉末,灑在黑人醫生身上。
這些不知是什麼的粉末,具有很強的驅蟲效果,指甲殼大小的毒蟲,紛紛避開。
“還好這些只是普通毒蟲,沒有被下咒。”賴先生擡着那黑人醫生,向火圈外跑去。
黑人醫生被擡出來後,立刻有一羣老外圍了過去,他臉上傷口雖然恐怖,但這裡都是專業的醫生,保住一條命,應該沒有問題。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大鬍子翰斯走了過來,一臉驚魂未定,說着半生不熟的中文。
“這是蟲降,村子裡有降頭師。”我臉色凝重。
“翰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蔣清頭髮有些凌亂,向一旁的大鬍子詢問原由。
“我也不清楚,大家都是聽見古斯特的慘叫,纔出來的。”大鬍子翰斯攤了攤手。
“我……我知道原因。”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郎英身後傳出。
“阿蘇,難道你看見了什麼?”我疑惑的問。
“不是的,這一切與村子最近的傳言有關。”阿蘇走出來,緊張地捏着衣角。
“什麼傳言?”我眼皮一跳,下意識想到泰佬吳說的話。
“大家都說,阿姆朗降臨的時候,需要獻祭二十二個靈魂,大家都不想死,所以你們這羣外來人,就成了目標。”阿蘇聲音有些顫抖。
“太野蠻了,怎麼能因爲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言,就胡亂害人。”
蔣清臉色氣的通紅。
我和朗行鬆他們交換了一個眼色,只有我們知道,這可不是傳言,當初一個村子的人全死了,這是有前車之鑑的。
詭異的是,這邊快要鬧翻天了,村子那邊卻靜悄悄的,隨隊的本地醫生,更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心態。
我見事情已經解決,正好有些困了,便先回帳篷睡覺。
可能因爲精神消耗過度,第二天我起的有些晚,走出帳篷以後,見到外面氣氛有些凝重。
“那羣老外怎麼了,又出了什麼事?”我端着毛巾和盆,走到正洗頭的郎英身邊問。
“好像昨晚救回的那個黑人醫生,夜裡失蹤了。”郎英用清水沖洗頭髮。
我愣了愣,心嘆那黑鬼真是命歹,昨天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這次估計凶多吉少。
草草洗了把臉,正擰着毛巾,見到蔣清匆匆向這邊走來。
“找到那失蹤醫生沒?”我好奇問了句。
話音剛落,樹林邊緣傳來喧譁,一羣老外揮舞着手臂,嘰哩哇啦,語氣聽着有些激動。
“他們找到古斯特了,我們過去看看。”蔣清快步向那邊走去。
我心中好奇,不知那黑人醫生出了什麼意外,也跟了過去。
還未靠近,邊見到大鬍子翰斯,神色激動,用手抓着本地嚮導衣領,唾沫橫飛地說着什麼。
“古斯特死了!”蔣清能聽懂英文,說完向那邊小跑過去。
我心中一沉,雖說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但畢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沒了。
“那羣大鼻子在折騰啥?”朗行鬆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昨天那黑人醫生死了,我們過去看看。”我向樹林那邊跑去。
“啊!”一聲尖叫,從前發傳來,蔣清臉色煞白,用手死死捂着嘴。
我心中一緊,蔣清給我的印象,一向是從容溫和,能讓她這麼失態,一定不只是死人那麼簡單。
剛跑到樹林邊,我便聞到濃濃的血腥味,一個血肉模糊的身體,被麻繩綁在一顆樹上。
即使見慣了各種邪祟,我仍然感到頭皮發麻,那黑人醫生被人剝了皮,鮮血流了一地。
“樹上用血畫着符文,這不是簡單的謀殺,是一種邪惡的獻祭儀式。”朗行鬆語氣沉重。
我這時才發現,樹幹上用鮮血畫着,一個個扭曲的符文,看着詭異萬分。
“他們已經開始了,我們必須阻止,不能讓他們完成儀式。”賴先生出現在一旁,臉色凝重。
“你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蔣清一臉蒼白,顫抖着嘴脣問。
“是村裡有人在搗鬼,蔣醫生一定要注意安全,千萬不能落單。”我神色鄭重的叮囑。
“好奇怪,村子周圍怎麼起了大霧。”郎英打量着四周。
“第一個祭品已經獻祭,儀式開始生效了。”賴先生掏出羅盤,伸手掐算。
我扭頭張望,剛纔還一片晴朗的天空,忽然升起了濃濃的霧,天色陰沉下來。
“咦,手機怎麼沒信號了?”蔣清舉着手機,來回走動。
“四周的霧氣,屏蔽了電磁信
號。”我沉聲說,當初在馬家村,也是這種情況。
大鬍子翰斯咆哮累了,把那黑瘦的嚮導,推到一旁,大步向綁在樹上的屍體走去。
“別碰那具屍體,上面被下了詛咒。”我眼中閃過一絲焦急,大聲喊道。
可是晚了一步,大鬍子翰斯剛剛接觸到繩子,觸電般收回手,身子如蝦米般彎曲着,捂着手腕痛呼。
一旁幾名老外,大呼小叫跑過去,其中一個打開揹着的藥箱,在裡面翻找藥品。
“都別亂動,讓我看看。”我不管那些老外,能不能聽懂,喊了一句,向大鬍子跑去。
蔣清跟在後面,用英語大聲解釋,周圍幾名老外停下腳步,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大鬍子翰斯手上冒着黑煙,如被濃硫酸潑中,一股腐臭的味道,向四周擴散。
“怎麼這麼嚴重?”我咬破手指,在大鬍子翰斯眉心,繪製了一道血符,防止他靈魂,受到詛咒侵染。
“快,用橡皮筋扎住他手腕。”賴先生跑過來,語氣急促的說。
蔣清動作飛快,用白大褂口袋裡,掏出一根橡皮筋,紮在翰斯手腕上。
“張老弟,麻煩你給他加持祛邪印,我幫他放掉毒血。”賴先生拿出一根牙籤般木刺,在翰斯五根手指尖,各紮了一下。
我手上飛快結印,在腳下地脈之氣,流入體內的剎那,雙手合攏,用指尖戳在翰斯後背。
一絲如蛇般扭動的黑氣,從大鬍子翰斯頭頂竄出,被我丟出一張燃符,打得煙消雲散。
“好了,等他黑色毒血,全部流出來,再給他包紮一下。”賴先生在一旁說道。
“那古斯特的屍體怎麼辦?”蔣清看着被綁在樹上,賣相恐怖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畏懼。
“那具屍體受到了污染,必須馬上燒掉。”朗行鬆大步走過來。
蔣清猶豫了一下,把朗行鬆的話,向圍在一旁的老外們,轉述了一遍。
那羣老外聚在一起,神色激動地議論着,似乎對於焚燒屍體,有些爭議。
最後還是大鬍子翰斯拍板,決定立刻焚燒屍體,那傢伙手剛被包紮好,滿頭大汗,臉色有些蒼白。
現場氣氛十分沉鬱,一個老外提着塑料壺走過去,把汽油淋在屍體上。
熊熊火焰燃起,驅散了四周迷霧,血淋淋的恐怖屍體,連同後面的樹,一起被燒掉。
一羣老外站在周圍,手中握着十字架,閉目祈禱,希望慘死的同伴,能魂歸天國。
“古斯特其實人很好,在非洲的時候,曾經幫過我。”蔣清喃喃自語,接着眼中閃過一絲憤慨,“這裡的人,太野蠻了。”
“儀式一旦開始,就不會停下來,大家都要小心。”賴先生在身後提醒。
“蔣醫生,從現在開始,你最好一直和郎英在一起。”我無法保證所有人的安全,但不想自己的同胞,遭遇意外。
大鬍子翰斯做完祈禱,神色疲憊地走過來,用生硬的中文,向我們道謝。
“翰斯先生,情況你也看見了,爲了防止再發生不幸,你們最好聚在一起。”我好意的提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