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四周孤魂野鬼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些,坐在前排的郎英和朗行鬆,也跳下車幫忙。
說實話,這些都是普通冤魂,我雙肩有陽火護身,就算站着不動,對方也未必能傷我。
可量變引起質變,這麼多野鬼聚在一起,會產生一種陰煞能量場,身處於裡面久了,會對人體造成很大傷害。
人多壯膽,王胖子面對普通野鬼,倒是不怎麼慫,一雙手閃爍着淡淡金光,王八拳掄的飛起。
我不時撒出一把燃燒的符紙,對付這些野鬼,普通的驅邪符,倒是格外有效。
郎英手中的誅邪雷,更是滅鬼利器,爆裂後發出的金光,能重創一大片野鬼。
幾乎是砍瓜切菜,沒費什麼力氣,圍過來的孤魂野鬼,便被我們誅滅。
我收起剩餘符紙,迴轉過身,正準備回到車上,看到前方的東西,瞳孔遽然收縮。
“媽呀,好好的一輛車,怎麼變成紙糊的了?”王胖子怪叫一聲。
我臉色凝重,我們開來的那輛車,依舊停留在原地,不過卻替換成了一輛,方頭方腦,紙糊的靈車。
“看來,有厲害的邪祟隱藏在附近,我們大意了。”朗行鬆冷笑一聲。
“咯咯咯!”一陣小孩的笑聲,在四周迴盪。
我戒備打量四周,藉着濛濛月光,見到一個穿紅肚兜的小孩,騎在一頭牛上,慢悠悠在田地中行走。
“小兔崽子,趕緊把車給胖爺變回來。”王胖子剛纔戰了一場,正自我感覺良好,立刻捏着拳頭,衝了過去。
我剛準備開口阻止,卻遲了一步,擔心那慫貨遇到意外,立刻摸出勾玉劍,追了出去。
那鬼童子騎在牛上,看都未看王胖子一眼,笑嘻嘻地拍了拍牛角。
那老牛緩緩轉過身,一雙眼睛猩紅如血,微微躬着身子,發出一聲低沉牟叫。
“胖子,趕緊回來!”我見情況不對,趕緊高聲喊道。
話音剛落,那牛低着頭,頂着一對尖利的牛角,向着王胖子衝去。
王胖子嚇得怪叫一聲,想要轉身逃跑,可是剛纔跑得太快,由於慣性,下意識向前衝了幾步。
也就耽擱了這幾秒,那頭髮狂的老牛,已經衝了過來,尖利的牛角,離王胖子不到一米。
我嚇得心差點跳出嗓子眼,趕緊擲出手中勾玉劍,希望能阻止那頭瘋牛。
在生死關頭,王胖子的反應,遠超平常,以極快的速度轉過身,屁滾尿流,向着前方逃去。
我一臉緊張,瞧着那尖利的牛角,險之又險,擦着王胖子後腰掠過,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鬼童子站在牛背上,拍着手大笑,似乎在嘲笑王胖子的狼狽。
我恨恨一咬牙,調整勾玉劍的方向,向着那鬼童子眉心射去。
鬼童子回過頭,對我露出一個詭異笑容,在勾玉劍即將臨身的那一刻,和老牛一起消失了。
我神色一愣,還未想明白怎麼回事,便見到身前多了一頭牛,雙眼猩紅,鼻子喘着粗氣。
“怎麼可能,這是咫尺天涯!”身後傳來朗行鬆震驚的聲音。
我顧不得思考,什麼是“咫尺天
涯”,趕緊向後退開幾步,企圖拉開與那瘋牛距離。
耳邊傳來低沉的牛哞,視線內,一對尖利的牛角,越來越近。
我撒出一把燃燒的符紙,轉身就跑,眼角餘光,見到朗行鬆站在一旁,滿臉震驚。
“發什麼愣呢,小心被瘋牛撞死!”我一把推開朗行鬆。
身後鬼童子拍着巴掌的嘲笑,無比刺耳,我心裡憋屈的慌,恨不得轉身與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不過殘留的理智,阻止了內心衝動,那鬼童子邪門的緊,從頭至尾,對方都沒怎麼出手。
郎英迎面跑了過來,向我身後丟出一個金色圓球,一聲脆響,金光照亮附近一片。
那瘋牛似乎被金光刺瞎了眼,哞哞叫着,從我側面衝了過去。
“小心裡背後!”郎英瞪大了眼睛,驚叫一聲。
我盯着老牛空蕩蕩脊背,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緊接着,身後傳來鬼童子嬉笑聲。
一雙冰涼的小手,環抱住我脖子,那鬼童子側着臉,對我耳朵吹了口氣。
我激靈靈打了個寒顫,感覺一股陰寒氣流,沿着我耳朵,流進體內,雙肩陽火,立刻暗淡了幾分。
一絲冷汗,從我額頭滲出,死命扭着身子,想要把鬼童子甩下去,可對方如附骨之蛆,緊抱着我脖子不放。
我一狠心,伸手召回掉落在一旁的勾玉劍,緊貼着自己脖子,向着後面刺去。
勾玉劍貼在脖子上,涼冰冰的,鬼童子尖叫一聲,似乎受了傷,一雙冰涼的小手,終於鬆開。
我趕緊向前跑出幾步,喘着粗氣,迴轉過身,見鬼童子漂浮在半空中,一臉怨毒盯着這邊。
一把刻着金色符文的匕首,從我旁邊飛了過去,向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童子射去。
郎英氣喘吁吁跑了過來,有些緊張地盯着前方,側臉問我有沒有受傷。
我搖了搖頭,神色凝重盯着前方,心中一股危險的感覺,在不斷放大。
鬼童子手腕一翻,手中多了一顆金色珠子,和郎家的誅邪雷有幾分相似,不過更爲小巧。
在金色珠子出現了那一瞬,我心中的危險感,陡然上升到極致,用力一推郎英,大喊一聲:躲開!
“那是滅神雷,趕緊躲開!”同一時間,朗行鬆在後面大喊。
鬼童子陰冷一笑,丟出手中金色珠子,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這邊。
我來不及逃跑,用力一蹬腿,身子向後側翻,人在半空中,便見到刺目金光亮起。
這金光,比誅邪雷要強上幾分,就算閉上眼睛,也能感到那金光透過眼皮,刺得眼睛生痛。
我視線內一片金色,什麼都看不到,接着,一股氣浪重重撞着腰間,帶着我向前飛去。
我身體劃過一道弧線,摔在天地間,一時沒忍住,噴出一口鮮血。
一雙手抓住我胳膊,想要把我拉起來,這時視力還沒恢復,什麼都看不到,我敏感問了一句:是誰?
“還能是誰,胖爺我唄。”王胖子在一旁說。
我全身散了架般痛,讓王胖子動作緩點,慢慢站起身。
”別墨跡,那玩意兒追來了,趕緊逃!
“王胖子拖着我,向着前面跑去。
我如盲人一般,被動向前跑着,心裡不斷苦笑,雙方纏鬥了這半天,甚至連鬼童子,究竟是什麼邪祟,都還不知道。
向前跑了一段距離,我恢復了一些視力,回頭望了一眼,見朗行鬆正與鬼童子纏鬥在一起。
“別跑了,趕緊過去幫忙。”我掙脫王胖子的拉扯。
此刻,我體內的陽氣,其實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不過我還留着一張底牌,一直沒有動用。
王胖子這貨膽小,在後面磨磨唧唧,不願意跟過來。
我向回走了幾步,心中有些焦急,那鬼童子的邪門,剛纔已經領教過了,我擔心朗行鬆吃虧。
郎英緊握着匕首,站在一旁,她想上去幫忙,可是又怕誤傷到自己大伯。
說來也是奇怪,那鬼童子的攻擊方式,與我遇到的那些邪祟不同,一招一式,竟然很有章法。
朗行鬆向後躲避時,沒有注意腳下,踩到田中一個凹坑,身形一個踉蹌。
鬼童子抓住機會,小手如虎爪,向着朗行鬆咽喉抓去。
“小心!”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大聲喊着,就欲使出最後的底牌。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鬼童子的手,在觸及朗行鬆咽喉的那一瞬,竟然停頓了一下。
朗行鬆咬了下舌,噴出一口鮮血,沾滿了鬼童子的臉。
鬼童子身形猛地一顫,向後飄了一段距離,驚疑不定打量着朗行鬆。
“快,把龍紋令拿出來。”朗行鬆語氣急促地說。
我愣了愣,若不是朗行鬆提起,都差點忘了當初他送的那塊龍紋玉佩。
向前跑出幾步,我在身上掏摸一陣,拿出那塊龍紋玉佩。
鬼童子的目光,被龍紋玉佩吸引,定定盯着這邊,片刻後,發出一聲尖叫,轉身就跑。
“追!”朗行鬆二話不說,向着鬼童子背影追去。
我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被動向前跑着。
那鬼童子速度極快,幾個呼吸之後,便消失在我們視線中。
朗行鬆停住腳步,背對着我們,愣愣望着前方。
“郎大哥,那邪祟到底是什麼來歷?”我氣喘吁吁跑過去,插口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對方是我的一位先祖。”朗行鬆喃喃說着。
“怎麼可能,我們護脈人,剛生下來便用秘藥洗身,死後絕不可能化爲邪祟。”郎英一臉難以置信。
“這也是我,一直沒有想通的問題。”朗行鬆緊皺着眉,看着我們,“可咫尺天涯和滅神雷,只有郎家人才會,從來沒有外傳過,而且……”
“唉呀,郎老哥,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賣關子?”王胖子嘟嘟嚷嚷走近。
“英子,你還記不記得,族譜上提到過一位先祖,就是侏儒之身?”朗行鬆盯着自己侄女。
“您是說,那位六十多了,還如孩童的先祖?”郎英有些不確定的說。
“可那位先祖,不是早就死了,葬在祖墳嗎?”郎英補充了一句。
“所以,我得查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朗行鬆喃喃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