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兩間院子,我們已經仔細搜索過,沒發現什麼線索。
倒是王胖子大驚小怪,經常一驚一咋地,連累我們的神經,都一直緊繃着。
分頭搜索最後一間院子時,郎英驚呼一聲,將我們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
“死了,張伯死了!”郎英顫抖着聲音說。
我眼皮一跳,剛纔忙着搜索,忽視了倒在地上的張伯,沒想到一轉眼的功夫,他居然死了。
朗行鬆腳步匆匆,從我身邊走過,一連串的意外,讓他眉頭緊皺成一團。
我招呼了王胖子一聲,快步向郎英那邊跑去,還未靠近,便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張伯躺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大張着嘴,眼中殘留着驚恐。
我盯着那把匕首,眼皮跳個不停,很顯然,除了我們之外,宅院裡還隱藏着一個人。
朗行鬆緊捏着拳頭,緩緩擡起頭,陰沉着臉,打量四周。
“那人一定隱藏在這個院子裡,大家都小心一點。”我神色戒備地說。
“胖子怎麼沒有過來?”郎英有些奇怪地問。
“來了啊,在我身後呢。”我說着,迴轉過身,目光一凝。
身後空蕩蕩,哪有王胖子的蹤跡,可我明明記得,王胖子和我一起,往這邊走的啊?
“救命!”王胖子的聲音,從一側廂房中傳來。
我二話不說,轉身拔腳狂奔,途中摸出勾玉劍,緊握在手中。
身後傳來匆匆腳步聲,應該是朗行鬆與郎英,跟了過來。
“張老弟,小心一點!”朗行鬆在身後叮囑。
我擔心去的遲了,王胖子會遇到意外,沒有說話,加快速度。
廂房的門,虛掩着,我一腳踹開門,緊繃着脊背衝了進去。
王胖子被一根繩子,吊在房樑上,一雙腿胡亂踢蹬着。
我手腕一抖,勾玉劍向那根繩子飛去,同時後退一步,飛速掃了四周一眼。
一根如蛇信般,鮮紅細長的舌,從我剛纔站立的位置,飛射而過。
我眼睜睜看着,那又細又長,如蛇信般的東西,穿透了一旁的木板,額頭滲出一層冷汗,心裡一陣後怕。
幸好剛纔,鬼使神差,向後退了一步,否則說不定會被那蛇信般的東西,刺穿脖子。
勾玉劍劃斷了繩索,王胖子重重摔在地上,發出一聲慘呼。
此時,我顧及不到王胖子,正緊張打量着四周,尋找那如蛇信般東西的來源。
目光掃過一邊的櫃子,陡然定住,那櫃門上有一塊鼓起,依稀是個人形。
櫃門上的那塊鼓起,忽然動了起來,居然向前走了一步,那是一個人形的怪物!
我緊張抿了下嘴脣,死死盯着前方怪物,那樣詭異的東西,還真是第一次看見。
那個人形的怪物,全身長滿鱗片,可以如變色龍般,隨着周圍的環境,改變自己的顏色。
王胖子狼狽爬起身,畏懼地看了那怪物一眼,縮着脖子,向我這邊跑來。
“怎麼回事,胖子沒事吧?”郎英氣喘吁吁跑了進來。
“小心
!”我一把拉住郎英,顧不得男女之別,將她壓倒在地上。
鮮紅的細舌,擦着我臉側,飛射到一旁的牆上,直接把牆,打出了一個細細的洞。
郎英喘着粗氣,躺在地上,一臉震驚,直愣愣的問:“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第一次見到這種怪物。”我狼狽爬了起來,迴轉過身,一臉戒備盯着那怪物。
那怪物的一雙瞳孔,如蛇一般,是豎着的,目光冰冷無情。
朗行鬆緊繃着脊背,飛速衝了進來,盯着那怪物,不敢置信地喊了句:“燈影守宮!”
我眼皮一跳,沒想到對面的怪物,竟然是守宮的一種。
當初在地洞內,我見到過伏屍守宮,那邪物至少還有個壁虎的形狀,可眼前的燈影守宮,竟然外形與人無異。
“大伯,什麼是燈影守宮?”郎英爬起身,一臉緊張地問。
“聽老人說,有一種小壁虎,只有指甲殼那麼大,喜歡藏在蠟燭下,這種邪物,可以寄生在人體內,將人變成怪物,這就是燈影守宮。”朗行鬆雙眼緊盯前方。
我腦中劃過一道閃電,忽然想起來,殘破相經上,曾經提到過這種邪物。
“燈影守宮,附燭九陰而生,至陰至邪。”這是殘破相經上的原話。
“燭九陰!”我和朗行鬆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瞧着前方,一步一步,向我們逼近的燈影守宮,我心裡捲起滔天巨浪。
區區一個燈影守宮,並不可怕,可它所依附的燭九陰,那絕對是能伏屍萬里的兇物。
“什麼燭九陰,你們說的,胖爺怎麼聽不懂?”王胖子一臉迷糊地問。
我深吸一口,平抑內心的恐懼,現在不是考慮太多的時候,需要把眼前的威脅,解決掉。
那燈影守宮,站在離我們三米左右的地方,猛地張開嘴,“呱”的怪叫一聲,一道鮮紅的細舌,彈射而出。
我脊背一直緊繃着,全身如一張拉滿弦的弓,在細舌彈來的剎那,猛地側身躲開,揮出勾玉劍,向那細舌砍去。
沒想到,那細舌堅韌的很,勾玉劍砍在上面,竟然滑向一旁。
郎英摸出一顆誅邪雷,向着對面邪物丟去,刺目的金光,讓我微微眯起眼睛。
燈影守宮,似乎十分畏懼強光,身形一晃,竟然消失在我們眼前。
我微微弓着身子,緊握勾玉劍,全神貫注盯着四周。
“在那裡,那邪物向這邊移來了。”王胖子驚呼一聲,伸手指着一邊牆壁。
我順着王胖子手指方向看去,見到那燈影守宮,緊緊吸附在牆上,快速向這邊移來。
那邪物十分善於僞裝,身上的鱗片,完全變成牆壁顏色,若不是仔細查看,非常容易忽略。
朗行鬆猛地揮出手臂,一把銘刻着金色符文的匕首,向着那邪物釘去。
我緊握勾玉劍,跨出一步,護衛在失去武器的朗行鬆身邊。
那邪物動作敏捷,彷彿能未卜先知,竟然身子一扭,提前躲開飛來匕首。
匕首釘在牆上,鋒利的刀身,深深刺到牆內。
我擦了擦手心汗水,燈
影守宮的難纏程度,遠遠超出意料。
身後傳來王胖子的唸咒聲,隨着使用次數的增加,他那招“槐木替命”,倒是越來越純熟。
在牆上游走的燈影守宮,身子蜷縮了一下,然後如彈簧般,向我們這邊彈射過來。
王胖子唸完咒語,大喝一聲,發動槐木替命。
可惜,平常還算好使的秘術,對那邪物毫無作用。
我雙手握住勾玉劍,深吸一口氣,閃電般用力下劈。
燈影守宮在半空中,身子一扭,調整了一下方向,一隻手臂,陡然延長許多,柔若無骨,向我脖子纏來。
勾玉劍砍在那邪物肩膀上,滑倒一旁,竟然只破開一道細小的口子。
我目光一凝,這才發現那邪物的鱗片上,覆蓋着一層滑膩的粘液,能卸掉大部分外力。
接着,我脖子一緊,被一條滑膩的手臂纏住,那手臂如蛇一般,越勒越緊。
我面紅耳赤,感覺腦中一陣眩暈,立刻反手握住勾玉劍,向那手臂刺去。
劍尖刺在滑膩的手臂上,立刻偏向一旁,我胸腔內如有一把火在燒,越來越憋悶。
“堅持住!”郎英揮舞胳膊,手中金色匕首,劃過一道弧線,向那邪物手臂砍去。
綠色汁液飛濺,那邪物的手臂,被郎英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
不過,守宮類的怪物,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恢復力極強。
對方胳膊上的傷口,血肉緩緩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癒合。
我一隻手扯着那邪物胳膊,想要拉開一絲縫隙,好趁機換口氣。
只是,隨着缺氧越發嚴重,我的體力,正飛速流逝。
“胖爺來幫你!”王胖子大叫一聲,雙手舉起一旁的凳子,用力向那邪物砸去。
朗行鬆竄到一旁,拔出牆上匕首,二話不說,向那邪物衝去。
那邪物躲避凳子時,纏着我脖子的手臂,終於出現了一絲鬆動,快要憋氣到極點的我,抓住機會,深吸了一大口氣。
郎英如瘋了一般,揮舞着匕首,拼命砍着那邪物手臂。
一滴綠色汁液,飛濺到我臉上,傳來癢麻的刺痛。
在大家的努力之下,那邪物終於鬆開手臂,向着一旁逃去。
我沒理會一陣陣的眩暈感,對準那邪物後心,擲出勾玉劍。
那邪物彷彿後背長了眼睛,想要側身避開,不過被朗行鬆擋住。
勾玉劍刺在對方後心,被滑膩的粘液,還有堅硬的鱗片,卸去了一部分力道,不過還是扎進去一點。
朗行鬆與我配合默契,用力一拍勾玉劍的手柄,翠綠小劍,深深刺了進去。
燈影守宮踉蹌一下,身子一軟,無力倒在地上。
我伸手召回勾玉劍,大股的綠色液體,從那邪物體內流出,一隻指甲殼大的小壁虎,被衝了出來。
那隻小壁虎,已經死了,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不人不鬼怪物,身上的鱗片,開始緩緩退化,最後露出真容,是一個相貌蒼老的老頭。
“二叔公!”朗行鬆盯着躺在地上的人,驚呼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