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林位於郝家村東面一百多裡地的一處山溝裡。說是山溝卻也是寬有四五百米長兩公里的一處竹林。兩邊的山壁就像是刀削一般筆直的插上雲霄。這裡是當地人的禁地。
狍子林處處透着危險和詭異。早晨太陽剛剛冒頭的時刻從遠處看這裡四處雲霧騰騰仿若人間仙境。不過置身其中的話就不會這樣想了。這裡可是鳥都飛不過去的瘴氣。這是一片很古老的林子。獵人們從沒有涉足這裡。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每到深夜十分,在固定的一個時間裡這狍子林裡就響徹着喊殺衝鋒的聲音,猶如一個正在開戰的古戰場。曾有一些獵人壓不住好奇心或是別的什麼原因壯着膽子走入林子卻再也沒有出來過。
最爲出名的一次就是五幾年剛解放沒多久的時候,曾經有一隻部隊進入了林子卻一個也沒有出來。久而久之,這裡就再也沒有人進來了,甚至達到談虎色變的程度。
殘少跟着考古隊坐着車一路過了鷹嘴崖再轉道下了駱駝峰,就再也沒有可以進山的路了。剩下的除非是騾馬,要不也就只有靠人類的雙腿了。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駱駝峰下早已有一處簡易的營房,十幾名武警戰士清一色的九六式衝鋒槍掛在胸前,警惕的觀察着周圍。
考古隊的扯直接開進了營房,早就有武警戰士牽來騾馬。這些騾馬的背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每一個都顯得異常沉重。
考古隊員和這些武警戰士甚至都沒有交流,直接換上了騾馬。殘少也被特殊照顧給了一頭騾子騎在上面,要求繼續趕路。這一次隊伍裡又增加了十五名荷槍實彈的武警。
這一行人處處透着詭異,就連老獵戶都不會在深夜裡趕路,這些人卻是全無顧忌。最爲奇怪的是這些人彼此間居然也沒有任何的交流。若果說殘少是外人沒有人理會的話,那麼他們自己人之間居然也沒有絲毫的交流。所有人的動作麻木機械而準確。卻怎麼看都少了一股生氣。對!感覺他們彷彿都是一羣死人,一羣只會行動的死人。
想到這,殘少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過已經走到這了,就是想回頭也是不可能的了。眼下里也只有早點做完事早點回家。此時的殘少內心裡早已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夜色越來越深。騾馬隊有條不紊的在老林子裡艱難的行走着。一路上倒也安靜沒有任何的野獸出沒,偶爾幾聲夜貓子的哭啼,夾雜着遠房幾聲狼嚎。
好不容易等到黎明時分。狍子林終於引入了眼簾。張教授顯得有幾分疲倦,眼睛裡卻是神采奕奕,就像是一個想要睡覺的頑童卻忽然發現了自己早就想要的玩具。眼神裡的渴望透漏無疑。
在距離狍子林路口一百多米的位置,隊伍終於停了下來。張教授立即指揮衆人就地搭起簡易帳篷作爲根據地。閒暇的幾個人熟練的開始埋鍋做飯。不一會一切準備就緒。熱騰騰的飯菜也擺
在了桌子上。
殘少此時偷偷地打量周圍的人,卻發現他們依舊是面無表情的拿起筷子無聲的吃着。只有張教授不時的看看狍子林的路口,臉上一臉猴急的樣子。
“稀溜溜!”衆人正吃着飯,忽然營地邊上的騾馬躁動了起來。只見一匹騾子人立而起剛嘶鳴了一半忽然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了聲息。
幾名武警戰士迅速的拿着槍衝了過去,驅散其他的騾馬,一臉警惕的看着躺在地上的騾子。
殘少也跟了過去。但見這騾子依然沒有死亡,渾身沒有任何的傷口,口裡吐着白沫,貌似極爲痛苦的抽搐着。眼睛充滿着對生的渴望。緊接着他的腹部開始不斷地膨脹,就像是一隻懷孕即將臨盆的木馬。天作證這可是一隻騾子!武警迅速的圍攏,很自然的將考古隊員放到了二十米遠處的圈外。
騾子的肚子依舊在不斷的漲大,終於伴着意思哀鳴,砰的一聲炸了開來,有點像是氣球爆裂的聲音。卻之間無數的內臟碎片帶着腥味四散開來。跟前的人已經有人忍不住嘔吐。殘少就是其中的一個。那隻騾子此時除了腦袋和四個蹄子還在其他的都成了碎肉。
就在衆人剛剛平復下來,眼前的一幕再次震驚了起來。赫然發現這些磞濺而來的碎肉就像是被風乾了的肉乾一樣沒有一絲的血液。再看那隻可憐的騾子,圓睜着的雙眼忽然像是冰塊在烈日下一般迅速的溶解。幾秒鐘的時間徹底剩下了兩個深深的黑眼窩。緊接着整個頭顱也開始分解。片刻間變成了一捧砂礫。
“這!這是什麼?”終於有考古隊員忍不住喊了出來。從表情上看他已經被恐懼包圍了。其他的人再也沒有了先前的麻木一個個緊張的看向張教授。
張教授顯然也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過了片刻這才轉過神來,眼中也是帶着驚恐。不過當他的目光掃過狍子林的路口時,目光再次變得堅決起來。
“大家不要怕,這可能是一種未知的微生物。用石灰將營地都撒上,可以驅蟲。”張教授語氣堅決,貌似十拿九穩。卻是仔細看的話,他的雙手此時還在不停的顫抖着。
看到張教授的態度,這些考古隊員終於安靜了下來。衆人忙着將隨隊帶得石灰開始灑遍營地。此時太陽已經升了起來,看時間大概有十點左右了。秦嶺天黑的時間一般在六點左右,此時距離天黑還有六七個小時。這些人顯然也不打算放棄。
張教授帶着十幾個考古隊員,只留下了五六個在營地裡調試機器。在留下五個武警戰士,其他的都跟着張教授進了狍子林。殘少本來是不打算進的,不過在衆多的目光無聲的注視下,殘少也只好盡職的履行自己的職責。
這狍子林說大不大,十幾個人就算是地毯式的一字排開也就間隔幾米而已。長度不過一兩公里。其實真的走起來一個時辰左右就可以一個來回了。這樣的場面實在有負與他的威名。
就在一切都順利的進行。所有的人都帶着防毒面具在竹林間似乎在尋覓着什麼,忽然有人喊道:“張教授,找到了!”
衆人直接圍攏了上去,卻簡直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墓碑。說實話,這墓碑就和墳場裡的墓碑沒有任何區別。只是上面的字顯然都是些深奧難懂的古文。一個個就像是蝌蚪般在墓碑上盤旋活靈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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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教授顯得異常的激動,雙手撫摸這墓碑,湊上去仔細的看着上面的蝌蚪文,不時地點點頭。嘴裡自語道:“玄武青龍白虎鳳凰是了,這下面一定是玄武。來拿鏟子來往下面挖。”
衆人聽到這,連忙從揹包裡拿出工兵鏟開始挖。不一會一隻玄武的頭顱就漏了出來。此時張教授卻忽然喊停了。眼中露出疑惑的表情自語道:“玄武是負重,怎麼會在頭上立下石碑?”
過了半響,張教授疑惑的搖搖頭再次命令衆人往下挖。
挖掘進行的很緩慢,顯然這些專業的考古隊員不願意讓這些文物有絲毫的損傷。就在玄武的頭顱完全展漏,露出背部的一角,天色忽然暗了下來。緊接着有人喊道,“快看,天上的太陽!”
只見天空裡原本驕傲刺眼的太陽此時忽然變得血紅起來,紅的就像是一團鮮血掛在天空,隨時會灑落。竹林裡白色的瘴氣緩緩的開始從腳下瀰漫開來。
“大家保持距離,留在原地!”張教授趕忙呼喊着。衆人都是帶着防毒面具倒也是沒有多緊張。就等着有序的撤離。此時離出口也不過一公里左右。
可就在此時!啊!一聲淒厲的慘嚎,緊接着又是一聲慘嚎!濃濃的瘴氣里根本看不清楚狀況。
殘少此時也是六神無主,這也太邪門了。這瘴氣怎麼可能透過防毒面具,一定是這林子裡有着其他的可怕生物。緊張間,也是忙不跌的往有人的地方湊。
忽然殘少的身邊張教授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家牽着手出林子!”沒有絲毫的猶豫,殘少伸手就緊緊拽住了張教授的衣服,濃濃的瘴氣裡也分不清抓在了那裡,不過手上隔着衣服卻感覺到自己抓在了一個鈴鐺的物體。
慘嚎聲此起彼伏,幾秒鐘的時間林子裡忽然安靜了下來。殘少正奇怪,猛然間感到一陣眩暈,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擊中一樣暈倒在地。處於本能殘少的手始終沒有鬆開。
再次醒來的時刻應該是第二天的早上,太陽剛剛從地平線上升起,林子裡的瘴氣正在一絲絲的變得稀薄起來。
殘少的身邊就是張教授,只是一同進林子的人卻是一個也看不到了。張教授還在昏迷之中。殘少只好背起張教授腳步蹣跚花了半個小時纔出了林子。
臨時營地裡一片安靜,所有的儀器都在正常運轉着,只是這裡面已經沒有一個人存在。就連那些騾馬也都消失了。地上散亂的堆放着生活用品還有一些九六式衝鋒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