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一片,周圍的景物朦朧模糊的不像是真實的產物。幾聲貓頭鷹的哭嚎,嗚嗚嗚,嗚嗚!
一所普通的農家大院門口。劉凱穿着道士服,左手羅盤,右手拿着桃木劍雙目炯炯的盯着門上兩個鏽跡斑斑的銅環一語不發。
叮咚!午夜十二點的鐘聲在手機裡準時響起。院子裡忽然燈火通明起來,嗚嗚嗚嗚······嗚嗚······一聲女子的哭嚎淒厲的劃破夜空。
門上的銅環開始慢慢的變成了血紅。就像是剛剛流出的鮮血新鮮而悽美。吱呀!大門緩緩的打開了。
左手的羅盤指針開始瘋狂的旋轉。劉凱右腳擡起猛地跺在地上,牙尖用力咬破舌尖,一股鹹鹹的腥味剎那間擴散。噗的一口鮮血衝着打開的大門噴去。緊接着一個健步衝進了院子裡。
院子裡的光線忽然全部消失,就連那淒厲的女子哭嚎也沒有了一絲的聲息。院子里布滿了灰塵,早已是被廢棄已久。
劉凱順手拿出一把符紙灑落在四周,旋即身軀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地面上頓時多出了一面八卦圖。盤膝坐在地上,放好羅盤,順手從口袋裡拿出硃砂墨斗糯米魂燈,招魂鈴依次擺在了八卦圖上。
“俺麻裡麻裡轟!奇門遁甲封!”劉凱手一揚,頓時地面上的墨斗線自動的開始旋轉。細細的墨斗線通過硃砂變得赤紅,在夜色裡泛着淡淡的紅光,招魂燈在此時轟然明亮了起來。
夜色忽然變得扭曲起來,淡淡的似乎是人形的影子在劉凱的周圍開顯得有些掙扎憤怒。
“何必呢,陰陽道,塵歸塵土歸土,既然已經離開了幹嘛還回來呢。”劉凱擡起頭盯着面前的影子說道。作爲道士降妖除魔是本分,可是道亦有道,對於那些沒有做過有傷天和的鬼怪來說,劉凱一直是網開一面。對劉凱來說不過是一場法事。討生活而已,可以不動干戈的解決何樂而不爲。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鬼影發出女子的狂笑。“劉凱,你忘了我是誰嗎?我天天都在等你,就差你一個了,就差你一個了!哈哈哈!”砰地一聲,鬼影忽然爆炸開來。
濃濃的夜色瞬間壓抑在四周。八卦圖上的招魂燈噗地一聲徹底的熄滅了。
劉凱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在封字決里居然可以直接離開。這是什麼道行?這一幕,自己的確很熟悉。那是十年前一段劉凱不願意回憶的歷史。那一夜他失去了自己的父親從此變成了一個孤兒。
帶着滿滿的疑惑,劉凱站起身,將地上的法器一一收進了包袱裡。院子裡空蕩蕩的可以肯定,這裡再也沒有什麼邪物,缺的只是人氣了。
“喂,我是劉凱,院子已經沒事了。你們過來收拾一下。”拿出手機,劉凱給僱主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一箇中年農民有些緊張的從院門口探了探頭,待看清劉凱坐在
院子裡的時候這才裝着膽子走了進來。
“謝謝大師,這是功德錢,請您收下吧,”中年農民有些哆嗦的將錢遞給了劉凱。
劉凱接過錢直接就放進了口袋,生了一個懶腰,這才說道:“這裡欠缺人氣,明天在這裡擺上宴席,放上幾掛鞭炮,就可以住人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門外消失在夜色裡。
烏魯木齊市西郊的一個小二樓裡,劉凱頂着夜色,懶洋洋的打開門,順手將衣服扔在了椅子上,光着腳連燈也不開直接向着牀上倒去。
“我去,你小子回來怎麼連燈都不開,至少也要敲敲門吧!”黑暗裡一聲慘嚎。一位貞潔烈男悲憤的吼了出來。
劉凱也是一個咕嚕爬了起來,伸手胡亂的找到開關打開了燈。頓時被眼前的情景給氣樂了。
牀上,牆角,只見自己多年未見得發小殘少頂着一張娃娃臉滿臉委屈的裹着被子縮在牆角,一副被侵犯的悲慘。
額!“我說能不這麼搞笑麼!”劉凱無語的說道。“再說了,這是我家,你是怎麼進來的!等等,咱們十年沒見了吧,你是怎麼知道我住這的?”劉凱頓時警覺了起來。
殘少無辜的搖搖頭:“你當我多稀罕你丫的。半夜三更的也不敲門直接就上來抱我,還以爲你丫的這十年給撇彎了呢。”說着話,殘少穿好衣服臉色而一正:“劉凱,說實話,你可讓我好找呀。還記得十年前嗎?咱們倆在黑房子裡看你父親做法?”
劉凱一愣,內心裡頓時黯然。當然記得十年前哪一幕了。那是自己和父親最後的一次相聚。因爲自己和殘少當時的無知,直接讓父親的法事功虧一簣。爲了保護自己和殘少,父親當時受了很重的傷,連救護車都等不到,就這樣走了。從此劉凱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父親唯一留下的遺物就是一本古舊的書”奇門遁甲“。
見劉凱不吭聲,殘少繼續說道:“一直以來,還算風平浪靜,只是一個月前,我再次看到了你父親的法器招魂鈴在一個考古隊博士的手裡。不過沒多久,那隻考古隊就神秘的失蹤了,那個博士是唯一還在的,也瘋了。”
殘少這廝,從小就羨慕那些電影裡的少爺,非要讓我們這些發小喊他少爺。小夥伴們被逼的急了,偏生又打不過他,小時候的殘少長得可是高高壯壯的小胖子。沒辦法只好背地裡都喊他殘少,意思就是殘廢少爺,攤上沒有錢的老子那不是一個殘廢少爺是什麼。
這次殘少這小子廢了這麼大的勁來找到自己,就憑自己是發小,不可能,這小子肯定是遇着什麼事了。於是劉凱一臉鄙夷的看着殘少:“行了,直接說正題,你小子十年不見還是那德行。”
殘少有些惱怒的看了劉凱一眼:“我說凱子,本少爺是那樣的人麼,要不是看到老爺子生前的法器,我才懶得來找你。你看,爲了老爺子的法器,我的胳膊上也不知怎麼回事出了這東”西。
”說着話,殘少大義凌然的擼起右手的袖子,手腕處一朵黑色的煉化栩栩如生。
劉凱一看就愣住了。要知道蓮花在佛界可都是聖物。什麼觀音呀佛祖呀都是踩在或坐在蓮花上。蓮花的顏色也都是表示祥瑞的白色或者金色。黑色的蓮花這代表什麼呢?鬼怪擁有了聖物是什麼概念?這要有多大的道行!更邪門的是在這光線並不強烈的空間裡,這朵蓮花居然散發着淡淡的黑色光芒。
“行了,別吹了,老實說這段時間你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可不是玩笑,小心直接把小命也給捐獻了。”劉凱一臉嚴肅的看着殘少。
今夜發生的事情太多,農家小院的女鬼,不請自到的殘少,那朵黑色的蓮花!父親生前的法器,這一切都透着詭異。貌似不相干的事情串聯起來卻又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十年的平淡生活,彷彿是一場夢境,都在這一夜裡甦醒。
看到劉凱嚴肅的表情,殘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趕忙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原來兩個月前,秦嶺郝家村忽然來了一隊二十多人的考古隊。殘少這小子,剛從西安混的不如意回到家鄉趕上。心裡尋思着這幫考古隊手裡頭應該有些好東西,去打個下手說不定就順手遷出幾個寶貝,自己在轉手也就吃喝不愁了。
於是當天考古隊需要嚮導的時候這小子就自告奮勇的衝了上去。
當天,就被領到了張教授的面前。這老教授六十多的歲數,臉上乾乾淨淨,頭髮卻白完了。身上穿的是農民工都不待見的迷彩服。若是大街上遇到肯定認爲就以撿垃圾的。不過張教授言語間自然透漏出了一股讓人信服的威信。
張教授只是稍微詢問了一下:“你叫什麼名字,這秦嶺狍子林你可熟悉?”
殘少當然是滿口的包票:“我自小就生活在這裡,您老放心,俺們祖上可是獵戶。”
噗!聽到這裡,劉凱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吐了出來。這殘少,明明家裡就是開一小賣部的,這睜着眼睛胡侃的本事!
殘少明顯的不悅:“這叫推銷,推銷你懂不?”說完不理劉凱繼續說道。
張教授聽完也沒有任何的懷疑。點了點頭,對身邊的隊員說,“小李就是他了。準備一下等會就動身。”
這個時候已經是半晌午了。再有三四個時辰太陽就要落山。到時在山裡面那可是隻有露營的份,再加上山裡的野獸也多,這老頭卻要急着進山。事情就透着古怪。
殘少偷偷仔細的打量張教授卻忽然發現張教授的口袋裡有一枚綁着紅纓的鈴鐺,把手上赫然是劉牧兩個字。這不就是劉凱父親生前的法器招魂鈴嗎?這他太眼熟了小時候就經常拿着玩來着。
這些考古隊員一個個忙碌異常,自打進了郝家村除了叫村長尋一個嚮導就沒有和任何一個村民說過話。面對好奇圍觀的村民一個個泰然自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