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令道:“將焦氏、焦榕還有李強兒鎖拿起來,楊森,你帶幾個錦衣衛押着焦榕去他拋屍之處搜尋一下,儘量將李承祖的屍骨搜尋齊全,對了,可以帶這條狗去,說不定可以省不少功夫。”
劉全說道:“大人,那不如我也一起去吧,這狗只聽我一個人的。”
段飛點頭道:“很好,屍骨找齊之後本官另有賞賜,你們現在就去吧。”
楊森看着面前的人頭,說道:“飛哥,這頭……”
郭威脫下身上的外衣,把人頭連血衣重新包好,說道:“讓我來處理吧,大人,我覺得還是不要讓李家那兩位姑娘看到的好。”
段飛道:“嗯,本案就到此爲止,李家現在以誰爲長?這麼大個家不能沒有人主持啊。”
李家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老家丁站了出來,說道:“大人,好像老爺有個弟弟在山東諸城,不過多年沒有聯繫了,現在家裡除了兩位小姐外,就是小少爺了。”
焦氏的親兒子今年才3歲,正抱在一個奶媽懷裡,焦氏聽到別人說起自己兒子才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惹得那孩子也嚎啕大哭,段飛哼了一聲,說道:“現在才哭,來不及啦,將他們押回錦衣衛,省的在我面前礙眼。”
“孩子,我的孩子啊……”焦氏悽聲喊着,被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拖走了,段飛見有人心酸地擦起了眼淚,不禁冷笑道:“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個狠毒殺庶子的婦人,本官非活剮了她不可,你們看什麼看,你們親眼見到焦氏殘害老爺的公子與小姐,竟然不予阻攔,也不報官,這就是助紂爲虐,來人,將李府上下家丁僕婦都給我拿到門前,當衆每人抽三鞭子以儆效尤!”
“大人且慢!”李玉英牽着妹妹的手從後院走來,李府的家丁僕婦紛紛驚喜地呼叫道:“二小姐!”
段飛轉身向李玉英道:“我還沒叫你下車,你怎麼就出來了?”
李玉英來到段飛面前,向段飛大禮拜見,叩首道:“大人對李家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李玉英萬死難報,李府家人也是被迫脅從,請大人寬宥則個。”
聽到李玉英的話,許多家丁和僕婦丫鬟都跪了下來,泣道:“二小姐,我們對不起你啊。”
李玉英又道:“請大人寬恕他們。”
段飛跺了跺腳,伸手虛扶了一下,說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便宜他們了,快起來,你才受刑不久,身子沒好,你妹妹被餓了三天,身子更是虛弱,都起來說話。”
“兩位小姐請起吧,我家公子不喜歡別人向他跪呀拜呀的,快起來。”蘇蓉把兩女扶了起來,段飛說道:“李府不能一日無主,既然僅存的小公子年紀還小,李家還得交給兩位小姐操持,你們可有異議?”
誰敢有異議啊,他們也提不出更好的建議,李玉英卻道:“大人,我們女子遲早都是要嫁人的,經過這許多事,我已心力交瘁,也沒有持家的能力,請大人另作安排爲好。”
還能怎麼安排?段飛皺了皺眉,那個老家丁想了想,說道:“大人,不如請老爺在山東的弟弟過來主持吧,我們都是李家的老人,扶持二小姐當一陣家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倒是一個辦法,看來大家對傳宗接代和家產的繼承都很在意,李玉英姐妹同樣是老爺親生,在家丁眼裡卻沒有繼承家業的資格。
“就這麼辦吧。”段飛揮揮手,說道:“我看你能言善道,人也還算忠厚老實,你就暫時充任李府管家吧,等本官的從人將你家大少爺的屍骨找回來,還要你主持後事,請你們老爺的弟弟過來,這個案子就這樣吧,你們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一切聽從大人安排。”李家上下齊聲說道。
段飛示意蘇蓉拿出一張銀票遞給李玉英,說道:“二小姐你受了不小委屈,本官代錦衣衛向你道歉,這一千兩銀子算是補償,你帶着弟弟妹妹好生過日子吧。”
幾經推託之後李玉英終於收下了銀票,又說了許多感激的話,然後段飛終於上了車,在許多人恭送青天大老爺的呼聲歡送下,離開了李家。
“大人,咱們現在回府嗎?”王平在馬車旁問道。
段飛搖搖頭,說道:“你們先帶人回去,我與蘇姑娘、管姑娘他們幾個到隆福寺走一趟。”
管簫寒和蘇蓉也坐在段飛的大馬車裡,聽到段飛的話之後管簫寒驚訝地問道:“公子去隆福寺做什麼?”
段飛躺在軟軟的虎皮靠椅上,眯着眼睛說道:“好不容易得了點空,我得去隆福寺拜訪一下少林寺來的本能大師。”
“喔……”管簫寒張着圓圓的小嘴,突然神色有些奇怪地笑道:“公子和蓉兒妹子去好了,我還有些事要辦,就不去見這位大和尚了。”
段飛笑道:“你又要去做什麼?不會是曾經做過什麼壞事,不敢去見少林來的大師吧?”
管簫寒發出一聲輕笑,說道:“公子還真猜對了,當初我爲張公公辦事的時候曾經得罪過少林高僧,他們雖然不知道我的來歷,不過若是朝了面,只怕就會被拆穿,所以我還是不去了。”
“隨你的便吧。”段飛沉吟了一下,說道:“張銳可以不問你的來歷隨便用你,我可不能這麼做,你若真想在錦衣衛中任職,我就要派人去查你的根底,管姑娘,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管簫寒嘆道:“我從小跟隨師父到處流浪,哪有什麼根底可查,既然公子不相信我,那我索性離開好了,免得公子整天提心吊膽害怕我用髮簪在你脖子上扎一下。”
段飛倏地睜開眼,向管簫寒望去,半道上卻遇上了兩道幽怨的眼神,段飛想起兩人初見時的情景,忍不住說道:“最近有許多武林人士進了京,倘若你仇家比較多的話,還是避一避吧,免得別人找上門來讓本官爲難。”
管簫寒悠然一嘆,說道:“也許公子說得對,我的確該避一避的,蓉兒妹子,公子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要怠慢把他給累着餓着了,今後有緣再見……”
管簫寒看了蘇蓉一眼,拂袖捲起馬車的窗簾,倏地穿窗而出,在窗外驚鴻一現之後,隨着窗簾落下,便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