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飛躺在病牀上,老爸老媽來看過他了,他讓父親帶母親回去了,因爲他只是有點頭暈,沒有什麼大問題,所以不想讓他們擔心。看着父母走後,他的心卻真的沉了下來,他實在想不出爲什麼浩陽要這麼做,這幾天他一直想問問他原因,可是他從不接他的電話,何少飛嘆着氣心裡默默的說:浩陽,你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嗎?還是你的精神狀態真的出現了問題呢?他知道谷浩陽有病,儘管他從未承認過,但是何少飛老早就在他的眼神裡看出了一些端倪,十年前的經歷或許在他的心裡一直都無法抹去,他強撐着自己的神經堅持到現在,可是她所要找的人到現在還是音訊皆無,這樣的刺激可能會比他被綁架所遭受的虐待還要深刻,所以他是崩不住了嗎?
何少飛是一個好人,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恨過谷浩陽,他只是一直在同情他,甚至想要幫他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他瀏覽着電腦,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待在醫院裡,今天晚上也只能待在這兒了,他的工作都要從電腦上完成。
眼看着都快半夜了,他居然還是一點睡意也沒有,突然他聽到病房的門有響動,不由的擡起頭看過去,眼前出現的人影讓他一下子有些不敢確信,是陳心寧嗎?她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真的是她嗎?何少飛愣了片刻,反應過來的時候才一下子從牀上跳了下來,光着腳跑到他的面前,雙手按着她的肩膀,用那雙漆黑而深情的目光不停的打量着她,她的眉,她的眼,真的是她,她真的出現了嗎?“心寧,是你嗎?”他顫抖着聲音,他真的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他找了她這麼久,可是卻一直也找不到,現如今她就一下子出現在了他眼前,讓他一時還無法接受了。
陳心寧看着他消瘦了許多的臉,心裡居然有一絲絲的心疼,她點點頭:“是我,少飛。”她話音剛落,就被何少飛一下子抱進了懷裡,他緊緊的摟着她的腰,生怕她再一次不見似的:“心寧,你去哪兒了?想死我了你知道嗎?”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誰又能體會的到呢?自己深愛着的女人一下子就不見了,而且還找不到,如今她就這樣真實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她的身體現在就這樣被自己緊緊的抱在懷裡,他不會放手,一定不會放手的。
陳心寧明白他的感受,雖然她和他說過分手了,可是何少飛是一個這麼重感情的人,他一定是放不下她的。可是爲了他不受傷害,她選擇逃避,而如今她不能再逃避了,她要和他一起面對。“少飛,你身體不好,快躺到牀上去。我不走了,我會和你一起共度難關的。”
是因爲他的生意受到了打擊所以她纔想要回來幫他的嗎?這麼說他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浩陽,如果不是他,心寧根本不可能回來的對嗎?他放開了她的身子,仔細的打量着她,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那麼清瘦,只不過身上似乎更多了一份知性和優雅,雖然她不是什麼豪門貴族,但是她的身上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小覷的氣質,也許內心豐富的女人就是這樣,可以很普通,但是站在人羣當中一樣的搶眼。他不停的打量着她,突然他的眼睛被一道光亮刺了一下,他順着光亮看過去,原來她戴在脖子上的鑽石鑰匙吊墜閃着炫麗的光刺到了他的眼,沒想到,她真的還戴着他送給她的吊墜,她的心裡明明還是有他的,何少飛異常的激動,他伸出手,把吊墜輕輕的捏在手指中深情的說:“這個你還戴着呢?”
陳心寧看着他手裡的吊墜微微一笑:“當然,它是一把鑰匙,可以打開心門的鑰匙。”
“那麼它能夠打開你的心嗎?”何少飛的眼中充滿了炫麗的光彩,他的眼中從來都是充滿了希望不是嗎?
“我正在努力。”陳心寧知道,過去的事情或許不該在這樣糾結下去,由其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學習心理學,可能學習能讓她心境開闊很多,漸漸的讓她懂得什麼是放下。儘管放下對她來說是難上加難,可爲什麼不珍惜眼前的美好生活呢?
何少飛聽到她這樣說,忍不住又把她抱進了懷裡,這個女人,總是讓他身不由己的疼惜。
谷浩陽站在病房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着擁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他的手瞬間攥得緊緊的,指甲幾乎都要嵌進了肉裡。明明他把何少飛害得住院了,可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是想來醫院看看他,當然只是暗暗的不想讓他發現,卻沒想到看到了這樣一幕。由其是陳心寧脖子上的那一道閃光刺痛了他的眼,他冷若冰霜的臉上罩上了一層陰霾:陳心寧,你會害死他的。他看到他們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心裡的憤怒無以言表,他轉身離去。他甚至忘了,他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希望陳心寧能夠主動回來,可是他希望她回來幹什麼呢?是想看到她投進何少飛的懷抱嗎?他冷笑着,當然不是,他只是想要折磨她,狠狠的折磨她。因爲她的身影總是不合時宜的出現在他的腦子裡,所以他想要把她親手毀滅在自己的記憶裡不是嗎?
當何少飛與陳心寧一同出現在何氏大廈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陳心寧不是失蹤了嗎?怎麼一下子又出現了呢?而且還是和老闆在一起,難道他們住在了一起。王歡可沒那麼八卦,她走到陳心寧面前高興的說:“陳姐,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是和我們一起並肩做戰的嗎?”
看着越來越幹練的王歡,陳心寧開心的笑了起來:“是呀,我們一寧要幫助何氏度過這個難關。”
王歡俯在她耳邊小聲的說:“陳姐,你不會是和老闆住在了一起了吧?”原來她在這兒等着她呢?
陳心寧假裝不高興的瞪了她一眼:“在胡說我可就要打你了!”她舉起了手佯裝要打她,王歡忙舉手求饒:“好了,我不亂說了。”
何少飛看着大家雖然的精神狀態還真的都不錯,雖然這一次何氏遇到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衝擊,但是大家都沒有一個打退堂鼓的,反而幹勁更足了,這讓他很感動。突然一個小夥子走到何少飛面前擰緊了眉頭,焦急的說着:“何總,今天一早我們的股票就暴跌,在這樣下去,我們公司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大家一聽這話,心裡也是一驚,齊刷刷的看向了何少飛,這種惡意的攻擊真的是讓人防不勝防。而且對方明顯是有要同歸於盡的意思,這樣的瘋狂和不計後果,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成功的生意人所能做出來的事情。何氏實力強大,想要扳倒它,他們也沒有便宜可佔,只能是兩敗俱傷。
何少飛和陳心寧互望了一眼,他心裡也在默默的說:浩陽他是真的瘋了嗎?但不管浩陽他究竟出了什麼事,現在的危機擺在眼前,他們只能打起精神想辦法來解決。
在接下來的幾天,大家努力的想要扭轉局面,但是谷浩陽的手段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根本就找不到方法可以突出重圍。陳心寧想起來擺在谷浩陽書房裡辦公桌上那厚厚的關於何氏的資料,她的心沉了下去,或許他真的是研究了他好久,只爲了這一天,想要一舉打垮何氏,可是何少飛與谷浩陽之間明明是好兄弟,弄成這樣,真的是爲了自己嗎?陳心寧心亂了。按說她學了這麼久的心理學,人也應該淡寧下來,可是她一想到谷浩陽,心裡還是莫名的恐慌了起來。他不是一個壞人,他拿出那麼多的錢來幫助那些小孩子,也拿出那麼多的錢來支持何氏對於偏遠山區的醫療救助。可是他也不是好人,他用了非常殘忍的手段教訓了那些曾經傷害過她的人,那些人雖然可恨,但是他的手段卻是變態至極,由其想到秦露那張面目全非的臉,她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如果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讓谷浩陽對何少飛下了狠手,她該有多麼的內疚呢?她躺在大牀上怎麼也睡不着,索性從牀上爬起來,或許她該去見一見谷浩陽,看看他究竟想要幹什麼?她出了房間,從樓上下來,本想到沙發上坐一會兒透透氣,可是站在樓梯上他看到了何少飛也坐在沙發上,客廳點着昏暗的燈,何少飛好象在抽菸,他平時是不抽菸的,淡淡的菸圈從他的脣邊飄起來,他的背影居然一下子有點孤獨。她默默的注視了他好久,心裡不由的嘆了口氣,什麼時候何少飛不是意氣風發,神彩奕奕,如今他也有了這樣的無奈,只是這份無奈從來都不曾在人前表現出來吧。
何少飛好似聽到了有人在嘆氣,他不由的回過頭來,一眼看到站在樓梯上的陳心寧,他那明明寂寞的眼神一下子閃出了些許光彩,他看了她好久,輕輕的把煙掐滅,丟進了菸灰缸,站了起來,一步步的向着陳心寧走來。
陳心寧看着他修長的身影一點點的向自己靠近,他眼神裡那種茫然和無助,讓她的心一下子痛了起來。
何少飛走到她面前,把她輕輕的抱進懷裡,甚至可以說是他把頭深埋在她的勁窩處,靜靜的感受着她身體的溫度,她的體溫好似能融化他此刻那冰冷而顫抖的心一樣。陳心寧感受到他身體的寒意,不由的伸出手抓緊了他後背的衣服,他頂着那麼大的壓力,在所有人面前都裝作若無其事,可是私底下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正常的人。
“心寧,爲什麼?我和浩陽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成爲我的敵人,我真是不明白他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他到底想要什麼呢?”親人間的互相殘殺可能纔是最讓他接受不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