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坐在谷浩陽的車上不停的嘆着氣,谷浩陽有些不解:“怎麼了,王阿姨?回家休息一段時間不高興嗎?”
王阿姨搖了搖頭:“不是,我只是擔心你們倆,心寧她能照顧好你嗎?我看她自己平時的生活都簡單的很,真不敢想像爲什麼你要讓她做這些事情。”
谷浩陽從心裡冷笑了一聲,是呀,怎麼他一覺醒來就會冒出這個想法呢?他想把她當成傭人一樣的使喚,甚至想着要好好的折磨她,只因爲她這麼強勢的強佔了自己的心,所以她就必須接受懲罰。
“少爺,你愛上了她,不管你要找的女人是誰,也不管她曾經留給你多麼深刻的印象,但是那些都是過去式了,你已經愛上了心寧,這一點我看的出來,可能任何人都看的出來。”王阿姨看着車子行駛的這條孤獨如他的小路,意味深長的說着。
谷浩陽的心猛的跳了起來,難道真如王阿姨所說的,他是真的愛上她了,這怎麼可能,他不會的,他不會忘了姐姐,不會背叛她而愛上別人的。所以他纔要折磨她,折磨到自己對她沒有一絲的興趣爲止。
面對谷浩陽的沉默,王阿姨只好不再說這個話題。她看着谷浩陽:“如果覺得她無法勝任,就給我打電話,我可以隨時回來。”
谷浩陽點着頭,而他的心裡卻在冷笑,也許王阿姨等不到他的電話了,或許用不了多久,一切就都解決了。這一次他給了王阿姨一張卡,說是讓她回家給家裡人買些禮物,王阿姨當然不知道,這上面有五百萬之多,這是他感謝王阿姨多年來的照顧,還有以後也許不會再見了,他要幫王阿姨把以後的生活安排好。
陳心寧看着谷浩陽和王阿姨離去,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滋味,谷浩陽,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對嗎?一定是的!否則她怎麼會這麼心甘情願的待在這裡,還答應要照顧他,明明她連自己都不會照顧,怎麼還會照顧他呢?她知道他的心裡一定是極其的矛盾,不知道該如何與自己相處,不過沒關係,從今天開始,她一定要讓他感受到家的溫暖,讓他重新愛上這個多彩的世界。
只不過想的和做的永遠都是不一樣的,平時看王阿姨做事情好象也沒有這麼累,可是輪到自己做還真是力不從心呢?她打掃着每個房間,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瑞恩了來了消息要和她視頻聊天,陳心寧忙來到書房,打開了桌上的電腦。
“陳,最近怎麼樣?”瑞恩面帶微笑的說着。他似乎很關心這個中國學生。
陳心寧點點頭:“挺好的,只是瑞恩,我好象找到了他。”她皺了一下眉頭說着。此時的她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着急印證她心裡的猜測,可是她又不敢輕易的這麼做。
“是嗎?他知道嗎?”
“不知道,因爲我不知道該怎麼辦?首先他有老婆,而且他的老婆都快要生孩子了,如果真的讓他知道我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會不會真的拋棄妻子和孩子彈呢?我不想這麼做。還有,他的心裡一直是矛盾的,我不知道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對他的病情是不是有幫助,萬一沒有幫助反而更嚴重了該怎麼辦?這是我最擔心的。”陳心寧的心裡真是有很多的顧慮。
瑞恩聽她說完不由的沉默了片刻:“陳,難道一直和你在一起的那個谷浩陽其實就是你要找的人嗎?”
陳心寧點點頭:“是的,他的身上有我當年留下的印跡,而且還曾經被綁架過,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因爲我愛他,這個世上不會有第二個男人讓我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我堅信是他沒有錯。可是瑞恩,我又好怕,現在的他和當年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兩個人,我很擔心,擔心他心裡的結不會因爲我的出現而打開,相反的我怕他會因爲知道了我的身份而自責,做出傷害他自己的事情。我該怎麼辦?”
瑞恩沉思了一會兒:“陳,每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都不一樣,是的,他那麼迫切的想要找到你,可是如果真的找到了,他會不會因爲自己結婚了,並且有了孩子而痛恨自己,陷入深深的自責呢?這個我也不敢保證,依我看你先觀察一段時間在說吧,你可以不經意的問問他,看看他的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然後再決定怎麼做。”
陳心寧點點頭:“是呀,我也是這個意思,可是瑞恩,最愛的人就在眼前卻不能與他相認,這太折磨人了。”她有多麼想要撲到他的懷裡告訴他她就是他要找的人,和他說說這些年他們都經歷了什麼,可是有很多的問題擺在眼前,她不敢輕舉妄動。
“孩子,你用了十年的時間在等待着他的出現,所以不會在乎再多等幾天吧。”
“是的,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哪怕一輩子都不告訴他我是誰,哪怕給他當一輩子的保姆,我也是願意的。”陳心寧知道,以前她總想離開他,其實並不是因爲她討厭他,而是她怕有一天自己愛上了他,會把啞巴徹底的忘記。現在則不同了,她知道了谷浩陽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所以她不會離開的,就算有一天他趕自己走,她也不會走的,只要能守在他的身邊,就算一輩子隱藏身份,她也要能夠天天看着他,看着他活下去。她不希望有一天那把手槍能夠派上什麼用場。
和瑞恩結束了通話,陳心寧平復了一下心情,打掃着書房,他不經意的拉開了他的抽屜,抽屜裡有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處很原始的森林,有山谷,有河流,這個不就是當年她和他相遇的地方嗎?也是他被綁架的地方。她的眼睛溼潤了,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着他就是當年的啞巴,可是這張照片是誰拍的呢?難道是當年那些綁匪拍的嗎?他一直在找那個地方,那個只有他們倆個人的世界。她愣了好半天,纔想着把照片放回原位。抽屜下面壓着一張白紙,她拿起來看了一眼,可是就一眼,卻讓她吃驚不小。那張白紙上清清楚楚的寫着陳心寧與陳連貴的DNA檢查報告,他們的親子關係概率值爲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七,也就是他們其實是生物學上的父女。陳心寧看到這個報告,整個人都站不住了,一下子癱倒在椅子上。
她想起來當初是那個自稱是自己弟弟的小夥子推倒了她,並且扯掉了她的幾根頭髮,說是要做什麼親子鑑定,可是沒想到,他們之後就消失了,沒有了蹤影。吳楠楠說過,說不定他們的消失就是與谷浩陽有關,那麼谷浩陽早就知道了這個鑑定結果了,他知道那些是她的家人,可是他還是把他們不知道弄到哪去了對嗎?
說實話,她並不喜歡那些人,就算是她的家人,她對他們了談不上什麼感情,想當年他們那麼狠心的拋棄了她,如今看到她認識了有錢人又想來認親,她從心裡也接受不了,可是就算在不喜歡,她也不希望他們受到傷害,由其是谷浩陽的傷害。因爲他是一個特別兇殘的人,說不定他們已經被他默默的處理掉了。想到這兒,她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知道谷浩陽做的到,就象那兩個曾經搶了自己包的男人,如今斷了手腳步,倫爲乞丐。還有秦露,被毀了容,根本沒辦法見人。吳楠楠現在只是一個清潔工,連個好工作都找不到,這些都是曾經傷害過她的人,所以他懲罰了他們每一個人。而那些陳家人,他們更是傷害了她,不但讓她受到人們的非議,還因爲那兩個弟弟推倒了自己,讓自己摔斷了胳膊,所以他照樣不會放過他們的對嗎?
整個下午她都在想事情,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谷浩陽的車已經開進了院子。她忙把親子報告放回原處,從他的書房裡出來。
谷浩陽走進了客廳,一眼便看見站在樓梯上的她,她的眼睛紅紅的,好象哭過一樣,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紅腫的眼睛有些刺眼。這個女人,是不是沒事在家的時候總是在哭呀?算了,她心裡始終只有少飛,他本該好好懲罰她的。如此想着,他坐在了沙發上,冷冷的說了一句:“晚飯好了嗎?”
陳心寧愣了半天,她看着他的臉,英俊而冷若寒霜,完全感受不到一點點的溫度,啞巴,是什麼讓你變成現在的樣子呢?曾經的你很善良,很會心疼人的。她從樓梯下下來,走到沙發旁看着他,他將頭靠在沙發上,微微閉上了眼睛,明顯感覺有點累了。她伸出了手指,輕輕的撫上了他的額頭,一點點的在他的臉上移動着,她想要找到他和啞巴一樣的地方,爲什麼這張臉居然一點也不像呢?她苦笑着,他認不出自己來,一是因爲自己整了容,再者當年的自己病的那麼重,人也瘦的不行,再加上這十年的蛻變,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她了。而他當年被人打的那麼重,臉都變了形,而且蓬頭垢面的,和現在比起來,也象是整了容一樣。
谷浩陽只是閉着眼睛,根本沒有睡着,他感覺到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游走,可是他卻沒有睜眼,她的手指劃過他的臉頰,讓他的臉不由的一下子熱了起來,這樣的感覺好熟悉,就象當年姐姐總是喜歡在自己沒睡醒的時候用手指在自己的臉上畫着各種圖畫,那個時候她的手指是冰冷的,每每在自己臉上碰觸,都會讓他覺得心痛。可是如今,陳心寧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呢?還是隻是湊巧而已。過了好半天他才閉着眼冷冷的說了一句:“你想要餓死我嗎?”
陳心寧聽到他說話,才一下子回過神來,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指,她這是怎麼了,就這麼情不自禁嗎?這麼想要讓他知道自己是誰嗎?她忙回過頭走進廚房,她需要冷靜,再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