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站在沈清儀的身後,不由的也被他的行爲感到意外。因爲在她的印象中,這兩個男人是家裡的主宰,可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極其寵溺這個女人,無論她說什麼,這兩個王一樣的男人都會俯首貼耳,曾經她以爲沈清儀是她的王牌,只有她可以改變現狀,也只有她有這個能力讓浩陽重新回到家庭,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可是如今看着眼前的母子,她覺得情況可能並不是她所希望的那樣了。
“怎麼了浩陽?”沈清儀終於回過神來說了一句話。她的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兒子,她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招數,可以把兒子變成這個樣子。
“她在哪兒?”谷浩陽看着母親,儘管她的眼睛裡流露出了失望的神情,但是此刻的他完全顧及不到她的感受,他只知道這幾天他動用了很多的手段找她,可是到現在爲止,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他知道,父親一定不會告訴他她在哪的,可是母親也許知道,或許她會說的。
“你說誰?”沈清儀明知故問,她覺得這個見異思遷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兒子。
“陳心寧,她在哪?”谷浩陽的眼中流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原來她在自己的心裡這麼的重要,沒有了她,他的生活就變得如此黯淡無光了。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爸爸抓走了她,你會不知道她在哪兒?”谷浩陽明顯的是有些不信。
“你爸爸做事還要經過我的批准嗎?”沈清儀沉下了臉:“我看是你太過份了,居然敢和我這麼說話了,都是那個女人教你的對不對?放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管,整天的和她鬼混在一起,你覺得你做的對嗎?”沈清儀徹底的憤怒了,她真想要見見她,她是一個會魔法的女人嗎?自己這麼冷靜的兒子居然會變成這樣。
“浩陽,你怎麼和媽媽說話呢?還不快道歉,別惹媽媽生氣。”卓雅看到沈清儀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她也害怕她的身體扛不住,如果她有事,恐怕這個家裡所有的人都不會好過,由其是自己,必竟是她打電話向他們告的狀,沈清儀才急着回來的。如果她倒下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她。
谷浩陽看着卓雅,他心裡自然知道這件事一定是因她而起。她想要離婚,他不答應,她想要讓他回到她的身邊,那也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找來了母親,只要母親發話,或許她會如願以償,無論是離婚還是繼續過下去。卓雅,你想的太簡單了,如果不是讓你也嚐嚐這種愛而不得的痛苦,你以爲我願意把你留在身邊嗎?他的目光殺人一般的盯着她,並且一步步的走近她。
卓雅覺得自己彷彿一下子掉進了冰窟窿,那種刺骨的寒冷,讓她覺得恐懼,好象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谷浩陽走到她面前,看着她蒼白的臉色,不由的從鼻孔中發出一絲不屑的冷笑,卓雅在他修長的身影下顯得那麼的弱小,彷彿他只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戳穿她的心臟,讓她疼痛而死一般。
“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會受到懲罰的。”他冷冷的說着,卓雅,我會讓你一無所有,讓你從公主變成灰姑娘,會讓你一個人孤獨終老的。他暗暗的說着。隨後轉回身朝着門外走去。
“兒子,你幹嘛去?”沈清儀忙追問着。
“當然是去找她?”他的聲音有些激動,卻沒有回頭。
沈清儀的眼中顯露出了一絲的絕望,她沒有想到,過了十年,她會依然有這樣的絕望。十年前她失去了兒子,也許是失去了兒子的肉體,沒想到今天她依然會失去他,而這一次,她失去的卻是他的心靈。看着他修長而孤獨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她的眼淚瞬間從眼窩中流了下來,兒子,你真的只要她不要媽媽了嗎?
離開家的谷浩陽在門口遇到了站在門口正要往裡進的何少飛,他知道浩陽再找心寧,說實話,心寧失蹤,他的擔心絲毫不比他少,因爲他的心裡只有她,他愛的人始終是她。
“浩陽?”何少飛叫住了他。
谷浩陽聽到他叫他,才停下了腳步,轉頭看着表哥,他和自己一樣,也是一副很憔悴的樣子。他從心裡冷笑着,是呀,表哥是愛她的,而自己呢?是愛,是在乎,還是需要,連他自己都有點弄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他要快點找到她,因爲她離開自己的視線通常都會很危險的,由其這一次帶走她的是父親。他不知道父親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她,但是按父親的處事方式,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心寧有消息了嗎?”何少飛見他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說話,不由的又問了一句。
“表哥,我是不是太無能了,是不是每一個待在我身邊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呢?”他盯着何少飛的眼睛,當年他沒有保護好姐姐,現在他依然沒有保護好陳心寧不是嗎?他用了那麼絕情的手段把她從表哥的身邊帶走,最後卻沒有看住她。
何少飛看到他眼裡的那份絕望,他曾經恨過浩陽,他怎麼可以做這樣的事情,硬生生的把他和心寧分開,多少個不眠的夜晚,他都是獨自一個醉到天明,只因爲心寧離開了他。可是現在,他知道了心寧的身份,也知道浩陽一直苦苦尋找的女人就是她,他只能死心了,他從來就沒有這個機會可以把她留在身邊的。所以他不再恨了,但是不恨並不代表着心不會痛。看到浩陽如此的痛苦,他明白,其實就算他不知道心寧就是他要找的人,他也已經愛上了她。只是他不承認而已。如果不是愛,又怎麼能夠解釋他爲她做的這些事情呢?他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安慰着他:“浩陽,別急,會找到她的,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讓你再一次失去她的。”
何少飛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再一次代表的意思是什麼,可能浩陽一聽就明白了,他還真是後悔自己的魯莽。可是谷浩陽因爲心急,似乎並沒有聽出他話中的意思,而是依然看着他:“真的?”
何少飛點點頭:“真的,浩陽,你需要我的幫助!”
“是我爸爸帶走了她,他不會讓我找到她的。”谷浩陽搖着頭,是的,或許父親會讓她在這個世上徹底的消失。卓雅明明是他們家的仇人,可是父親卻要隱瞞着她的身世不告訴自己,還要保護着她。而心寧,她只是和自己住在一起而已,對自己沒有任何的傷害,可爲什麼他卻要這樣對她呢?這不公平,也讓他不能理解。唯一的解釋是媽媽不知道真相,她喜歡卓雅,而不喜歡心寧。在父親的心裡,母親纔是最重要的。
何少飛聽到谷浩陽的話有點意外,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谷名川做的這件事,他愣了片刻:“不管是誰,浩陽,只要人活着,我們就是有辦法的。”何少飛樂觀的想着,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和他一樣的擔心。心寧現在還活着嗎?
兩個人並肩離開了,卓雅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看到了他們兩個人,她苦笑着,爲什麼這世上這麼完美的兩個人都喜歡她,明明她也不是很優秀的。論姿色,論家世,她都沒辦法和自己相比,可是卻怎麼也無法得到他的愛,哪怕是一個溫柔的眼神也好。
陳心寧坐在沙發上,電視上正在播着電視劇,可是她一點也看不進去。雖然這裡有吃有喝的,可是卻沒有自由,她沒有辦法離開這裡。門外有個壯漢是專門看着自己的。而她現在所處的是一座馬上就要折了的舊樓,還是在最頂層。這裡四周都被圍住了,幾乎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她更是沒有辦法求救。她想到了電視裡常講有的人用口紅,或者是在錢上寫字求救的,但是這一切在這個地方都不好使,沒有人會看到的。
她不知道浩陽的爸爸爲什麼要把自己帶到這裡來,就算他不希望她和浩陽在一起,可是也不用把自己囚禁起來。想想他們父子還真是很像,連手法都一樣。當初啞巴不就是把自己囚禁在他的大宅裡嗎?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啞巴,你有沒有再找我呀?還是這一輩子,我們都註定是有緣無份的。
她一直坐着,看着外面的天由白到黑,再由黑到白,沒有啞巴在身邊,她居然沒有一點睡意。直到有個聲音在自己身邊響起,她纔回過神來。原來來的人正是浩陽的爸爸谷名川。
“聽說你坐了一天了?”谷名川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情感。
“浩陽他怎麼樣了?”她焦急的問。把自己抓來就關在這裡,好不容易纔看到他,她當然想知道啞巴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象她一樣着急想要見到她呢?
“你喜歡浩陽?”
“不是喜歡!”陳心寧堅定的目光對上了他的視線,要知道谷名川可是一個非常嚴肅的人,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造次,甚至沒有人敢這樣直視他的目光。而陳心寧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着:“我愛他!”